[历史同人 建成-世民]决绝- 第5部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最后，是突厥人先开了口。　

　　“你的父亲不信任我会给他的江山带去好处，让陆峻回来是想要摆脱我的监视，是吗？”　

　　李建成没接话。　

　　“虽然当初这样的决定是出于一种诚意的表示，但李渊应该明白，我让陆峻留在你身边也是为了你的病，他毫不顾及地就要陆峻死，看来，你们父子的关系……”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建成打断了没有说完的话，声音冷得不象是他自己的声音。　

　　突厥人不屑地笑笑，换了话题。“可汗已经同意放弃协助刘武周转而帮你们了，这样的结果在如今的局势下应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你好象不是很满意啊？！”　

　　李建成轻笑着摇头，也把思绪转了过来，“你是突厥人，你该知道你们自己的反复无常。当年始毕可汗还不是借兵又满口允诺，可后来呢，还不是命你借中原大乱之机捞些好处。现在始毕可汗死了，新汗即位，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政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别跟我说我们是盟友这样的鬼话，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协定，而不是什么言语中勾心斗角的把戏。这样的协助对于大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你要什么？”这话问的很直接，对于他，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李建成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了多年的突厥贵族，他知道，这个人的野心不是仅仅成为一个突厥的莫贺咄设而已，他要的更多，他也能够要得起。所以，就在此刻，就在这间荒废了许久的古庙里，李建成毫不避讳地说：“我要你成为突厥的可汗，成为大唐真正的朋友。”　

　　庙外有冷风吹来，似乎是要见证什么，似乎是想证明什么，可是，风只是风，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不能做。　

　　“你确定我能做得到？”　

　　“确定。”这两个字咬得很自信，李建成真诚地面对着，即使，他真的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突厥人。　

　　他笑了，用一种王者的笑来证明，他做得到，他一定做得到，他会成为突厥的可汗，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可汗，为什么他就不能，他能，一定能，在建成如此坚定地说出这话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行。　

　　“我会成为大唐的朋友，但你必须是大唐的皇帝才行。”　

　　听着这样的话，李建成笑笑，没有太多的表情。　

　　“我要提醒你，”突厥人站在庙的正中，语气中透着智者的精明，“很郑重地提醒你，不要忽视了你的弟弟，你那手握重兵的二弟，皇权啊，容不下两个人的身影，你不防他，早晚……我会让陆峻跟你回去，送你平安回到唐营，至于你要不要他留下，那就随便你。……告诉李渊，我会象始毕可汗一样遵守约定，信不信由他。”说完，转身离开。　

　　李建成听明白了，但却在顷刻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惊讶地看着那渐渐走远了的背影，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负有的使命，而是被刚刚收到的讯息吓得不轻，世民，皇权，两个人……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第七章　

　　长安的春天很美，不需要过多词汇的描述，就是美，静静的美。　

　　陆峻看着太子寝宫外那株开始泛出浅绿的桃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　

　　当年那个冬天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把他从茫茫荒漠带到了这繁花似锦的中原大地，不知道是幸与不幸，不知道是好与不好，只知道，从那天开始，自己的命运就被那个如水的人拴得很紧很紧。　

　　站在门口，有些担心。知道那痛是可以要人的命，知道这样的痛苦那人已经承受了很久很久。有时他会想，对于李渊来说，这个儿子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象那人说的，仅仅是个棋子而已？从那年的冬天跟随主人来到中原，归途中认识了那人开始，他才知道，人，可以活得如此瑰丽。　

　　静静地想着，笑意爬上脸庞。　

　　还记得当年在回突厥的路上遇到他，瞬间的惊艳后是久久的愕然。唐国公的长公子，这个有着轻柔目光、决然之心的俊美青年，在主人那强健的臂膀下挣扎的如此无力，而这样的主人也是他没有见过的，竟然温柔地去抚慰他疼痛的胸口，不是侵犯，只是疼惜。　

　　知道他的病，主人竟然留下了自己给他，突厥的火龙草是可以压制他心上的痛的，而自己也是突厥人里很出色的大夫。　

　　李建成，这个人让自己很久都无法参透。不明白他的温柔，不明白他的倔强，不明白他骨子里惊人的坚强，没有为什么，当时离开的时候心就很痛，不想离开，想要留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帮着他完成他的梦想、他的大业。　

　　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不知道主人跟太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那个平静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出了突厥的势力范围，唐营也没回，径直回了长安、回了东宫。除了第一时间进宫向李渊汇报了自己的行动，此外，再没有别的动作，把自己关在寝宫里，文武大臣谁都不见。他在想什么啊？！陆峻不明白。　




　　今天，长安城万人空巷，几乎人人都站到街道两旁想要一睹他们这位战功赫赫的秦王殿下的风采。　

　　在解决了突厥人的问题之后，李世民果断地用兵，将刘武周及其所部歼灭，在得到刘武周逃往突厥并最后被杀的消息之后，他又将其余各反抗力量一一攻克，恢复了大唐的太原重镇，使河东更为巩固、安定，为统一全国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李渊站在迎接凯旋大军队伍的中心，脸上的笑容是快意的。从小他就喜欢这个次子，知道这孩子的才干，知道这孩子的勇气，知道这孩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他是希望看到今天这样的场面的，希望全天下的人都为他而骄傲，但他也知道，作为当权者，这样的场面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压力。　

　　微微侧了一下身，轻描淡写地问着站在身边的尚书左仆射裴寂：“太子没来吗？”　

　　裴寂稍稍一拱身，“回陛下，太子称病数日不朝，臣已经派人去东宫通报今日秦王返京，百官出迎，回复说，太子有恙……”　

　　“好啦！”李渊一摆手，明显不太高兴，虽然明明知道建成是真的病了。身为父亲，又是大唐皇权的最高拥有者，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两全其美的。知道这兄弟两人的关系从小就很好，可是，权力当前，没有人能够将名利放两边，所以，他在心里轻轻地叹息，建成啊，你还是介意了，是吗？这样也好，如此强大的权力是需要相互制横的，而你，我的太子，是我无法掌握在手中的，如同你孩子时一样，永远让我无法看透，让我无法对你发脾气，而世民，就是我用来制横你的最强武器。　




　　外面很静，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知道自己困了自己太久了，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了，毕竟，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呢！　

　　此刻，世民的队伍应该已经进城了，那英姿勃发的身影，那自信而永远不会退缩的脸庞，应该让看到的所有人都兴奋而快乐吧，起码，父亲是会快乐的。可是，世民，你知道吗，这些天里，哥哥在想的事情也许真的会让你难过，真的会让你痛恨不已，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必须想，必须作出决定，这是关于我们两个的未来、关于大唐未来的决定。　

　　颔首，微笑，轻轻低语。　

　　“强大的大唐秦王，你准备好了吗？经历了这么多的战火洗礼，我相信你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哥哥要出招了，你可要接好！”　





　　第八章　

　　一整天，李世民都在父亲安排的各种庆典上呆着，穿梭于皇亲贵胄以及群臣们中间。出于礼貌，他不得不给足他们面子，听着他们的赞誉之词，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极尽恭维，毕竟，自己现在是一国的亲王，是大唐兵马的统帅，不能再象小时候一样，任性地消失无踪了，可是，他是真的想立即在这些人眼前瞬间消失，跑到东宫去看兄长。　

　　在介休的时候，当听到大哥竟然只带着从自己那儿借走的几名将军就进了突厥的营地时，立即就炸了，知道自己当时的目光一定能杀死人，不然，长孙无忌他们也不会吓成那样子，还好，是个平安的结局；当知道眼前的这群家伙竟然丢下大哥一个人在外面，连随从都没留的时候，他简直想扔下队伍出去找人，可是，看着这一屋子的将官，就知道自己只能安分守己地呆着；知道陆峻回来了，并且随行送他回了长安，虽然心里有那么点酸酸地失望，但也没再做什么，毕竟，人是安全的，可是，刚回来就听说他病了，心脏都要被吓停了。目光阴郁地看着在自己身边不停说笑的这群人，真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点观察能力，不知道他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有扁人的冲动。　

　　瞧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秦王殿下，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啊，你是真病还是假病啊，赶快来救救这些可怜又无辜的人吧，不然，他们早晚会被秦王的怒火给吞噬了。　

　　还好，没过多久……　

　　“世民啊，”李渊拉过儿子，明显有喝多的迹象，“你在外征战，实在是辛苦，父亲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不会让父亲失望的。……这样，今天你就不要走了，留在宫中陪父亲，给父亲讲讲在战场上的事，好吗？”　

　　听言，李世民差点儿晕倒，不是吧！！！　

　　心里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绝，脸上一抹尴尬的笑停在那里。　

　　好在，世界上明眼人还是有的。　

　　刘文静上前一躬身，“陛下，秦王殿下鞍马劳顿，着实疲惫，又被诸位大人们灌了不少的酒，也实在辛苦，而且，回来多时，家门还没进，也让王妃挂念不是？”　

　　闻言，李渊大笑，“好你个刘文静，跟世民出去没几天，就连人家家里的事情你都关心起来啦！”　

　　刘文静毫不慌张，“为人臣者当先知为人之道，二殿下在是大唐的秦王之前，也是陛下的亲子、王妃的夫君，当然……”　

　　“行啦，行啦！”李渊笑着扬扬手，“朕要是再留世民不放，你还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也好，我们父子说话的机会多着呢，又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说着看向李世民，“今天忙了一天了，快回府去吧！”　

　　李世民都快哭出来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刘文静才好。　

　　故作沉稳地起身，礼貌地向父亲一揖，几句客气话之后，缓步出了大殿，然后，一个健步闪过身边的人，向东宫的方向跑去。　




　　其实，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家里所有人的最爱，毫不夸张、毫不掩饰地被宠爱，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却只想被一个人爱，倾尽所有，颠覆一切，只想要索取那人的疼爱。习四书，演韬略，兴兵太原，指点江山，多少轻狂的梦幻在自己手上实现，知道自己前面的路是光芒万丈，知道自己将要一展抱负完成宏图伟业，但是，最想要的，却一直是那颗温婉的心。　

　　每当自己在家里无法无天、上窜下跳的时候，他总会站在盛怒的母亲后面，微笑着说：“世民还小，淘气是男子汉的表现，没事。”然后再冲着自己眨眨眼睛，“世民，听话。”　

　　有人说，大唐的秦王沉稳果断、钢铁般的意志无坚不摧，可是，他们不知道，那柔水般的眼眸顷刻间就能将钢铁拧成数段，轧得粉碎。　

　　进了东宫，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眼里的急切，不管这些在别人眼里被视作什么，早就不愿意去管了。　

　　虽然陆峻站在门口对自己说，殿下已经安歇了，但，那个总是在大哥的问题上毫不马虎的家伙，却在说完话后撤后一步，让出了门。　

　　……　

　　好些日子没看到他了，难掩心中的思念，但却在面对的那一瞬间感到莫名的恐惧。　

　　伸出手，极尽轻柔地把床上的人整个抱起来，知道这样会弄醒他，但还是忍不住去做，因为，在那一瞬间，自己竟然觉得眼前的人会在顷刻间消失无踪，把他抱紧，这样最安全。　

　　“世民？”李建成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二弟英俊潇洒的脸庞，有些惊讶，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李世民此刻的笑容如果被他手下的将军们看到一定会有麻烦，温柔如此，用情如此，动人如此，哎，秦王铁一般的英明，完了。　

　　“吵醒你了。”言语温柔，却听不出歉意。　

　　李建成发现了自己被弟弟整个抱在怀里的事实，目光停在那人脸上，该说什么？自己竟然不知道。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疼，可又没法说。　

　　外面有轻微的声音传来，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