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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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分子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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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达机场。麦勒已经找了些手下尖兵一一他麾下是有不少能人一一把皇宫广场封锁住,这一回整个地区的搜查工作倒是彻彻底底,滴水不漏。
  煤气管道工人正在昨天爆炸的地区进行修理,离完工还早得很。车队为了避开这一区,做了一个小小的转向,行进速度反而比前一天加快许多。
  像往常一样,贡瓦尔·拉尔森开着飞快的保持捷,不守规矩地在行列当中来回穿梭。他沉默不语,脑海想的多半是海伊特和他的党羽。他敢确定,那些人潜伏在暗处好一段时间了。
  “有几条不错的线索,”他对马丁·贝克说,“就是那部车,以及海伊特的相貌特征。”
  马丁·贝克点点头。
  过了半晌,贡瓦尔·拉尔森像自言白语般说道:
  “这一回谅你们插翅也难飞。有两件事要做:先查出那辆车是哪家公司卖掉或租出去的;接下来就等他们现身。我们得立刻找几个人开始行动。可是要找谁呢? ”
  马丁·贝克思考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勒恩和斯卡基。这个差事不容易,不过斯卡基顽固得像头驴,而勒恩对这种例行事务最拿手。”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过了这么多年,人会变的,包括我自己。”
  沿途有不少示威者,不过数目远比前一天少。火部分的示威群众在恶劣的天气里搭帐篷熬了一夜,后来那始料未及的发展似乎让大多数人泄了气。这一回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有一大堆招贴,而这些东西不久也会被这种烂天气毁掉。
  机场的贵宾室里,香槟酒又…次斟上。贡瓦尔t 拉尔森又一次把自己那杯倒入最近的花盆内。参议员现在比较放松,笑容不再那么黯淡,开始逐一和在场的人握手。轮到贡瓦尔·拉尔森时,这位美国贵宾把手放进裤袋,只是点头,露出最迷人、最灿烂的竞选笑容。他身后的“石头脸”望着贡瓦尔·拉尔森,眼神有种哀戚的理解,难得显露出几丝人性。
  参议员照例来了个中规中柜的感谢演说——寥寥几句、言简意赅,而且再次提到那起“悲剧事件”。他走进安全局为他准备好且即将送他去搭飞机的吉普车。那辆车先前停在老远的田野问,受到严密的保护。随行的人除了马丁·贝克和麦勒,还有昨天也参加迎宾仪式、现在已被匆忙推上部长宝座的那位政府大臣。最后上车的是“石头脸”和他的雪茄。
  “龌龊、该死的猪猡! ”参议员登上活动台阶进入仉舱时,旁观席上一个黑人逃兵大叫。
  参议员抬头望了那人一眼,丁f 心地做笑招手。
  十分钟后,飞机已经离开地面。
  它陡然升起,画出一条熠熠牛辉的曲线,接着进入冉亢线,吓到一分钟就没了踪影。
  回斯德哥尔摩的途中,贡瓦尔·拉尔森在年上说:
  “我希望那个混账东西搭乘的飞机撞毁,不过我想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马丁·贝克转头看看贡瓦尔·拉尔森。他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正经过。贡瓦尔·拉尔森猛踩油门,车速立刻升到一百三十英里。相形之下,外面的车阵有如倒退一般。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保时捷停在警察局的停车场。
  “现在,真正的工作才开始。”贡瓦尔·拉尔森说。
  “找到海伊特和那部绿色的j ‘没有? ”
  “还有他的同党。海伊特这种人绝不会单独行事。”
  “你也许说得对。”马丁·贝克说。
  “一部绿色的老爷车,车牌号百马上有GOZ 字佯。”贡瓦尔·拉尔森说,“事情隔了这么久,你觉得她的记性可靠吗? ”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说出口,”马丁·贝克说,“不过,这种事任何人都可能弄错。”
  “她没有色盲之类的吧? ”
  “没有。”
  “如果那辆车不是偷来的,那就是买的或租的。不管怎么说,一定追踪得到。”
  “没错,”马丁·贝克说,“对斯卡基和勒恩来说,这是个轻松愉快的差事。如果他们需要出外访查,梅兰德可以接电话。”
  “那我们干什么? ”
  “等。”马丁·贝克说,“等着看动静。就像ULAG那几个家伙一洋。他们现在知道事情出了差错,很可能会步步为营,静静潜伏在某处。”
  “对,非常可能。”
  他们估计得没错,不过只对了百分之七十五。
  十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五,这天下午的情况是这样的:
  雷哈德·海伊特在索尔纳的寓所,那两个日本人也在南马尔姆的公寓里,同时思索着当前的处境。
  参议员在飞机躺椅上熟睡,他的私人飞机雷鸣般越过大海往西行。
  “石头脸”再也忍不住了。他拿出火柴盒,点燃了雪茄。
  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正在对同事下达指令。勒恩打着哈欠;梅兰德将烟斗里的烟灰敲出来,接着以坚忍的神情看着腕表;至于不断寻求立功机会的斯卡基,则是专心谛听。
  几百码外,瑞贝卡·林德又一次走上法庭。这是正式拘留的必要程序,不过已几经延误,因为这起案子被分配到“推土机”
  的手上,而他觉得它太简单了。另一方面,他想到“压路机”的疲劳轰炸就害怕,因此突然说自己生病,其实他就在办公室里。
  代替他的是个女检察官,立刻要求将犯人监禁,并且要为“被告的心理状态彻底检查一番”,这个过程往往要耗上好几个月。
  瑞贝卡什么也没说。她看来一副孤苦伶仃的模样,虽然左边有个看来颇为仁慈的女警,右边是希德伯·布莱钦。
  检察官结束发言后,大家都着急等着布莱钦开口,因为法院那些官员想要下班回家,记者也心焦如焚,等着冲向最近的电话。
  可是要布莱钦开口,他们还有得好等。他先是忧伤地问候一番他的客户,接着打了两个饱嗝,把皮带挪松一格,这才开口说话:
  “检察官刚才的发言完全不正确。关于这起案件,唯一没有疑问的事实,是首相被瑞贝卡·林德射杀身亡。现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大概都在电视上目睹了事情经过,它不断被重播,一个小时前已经播出了十六遍。身为瑞贝卡的辩护律师和法律顾问,我很了解她,我深信她的心理状态比起在场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不但健全得多,而且更不偏颇。我希望未来在审判庭上能够证明这一点,换句话说,我希望她会获得审判的机会。
  “事实上,瑞贝卡,林德在她短短的人生当中,一再和一个每个人都必须臣服的专断体制产生冲撞。而这个社会,或是这个社会所据以建立的理念,没有一次对她伸出过援手,也从来不曾给予谅解。检察官以罪行缺乏动机为理由促请庭上准予检查她的心理状态,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愚蠢至极的建议。事实上,瑞贝卡的举动有它政治上的基础,虽然她本人并不属于任何政党,而且过着一种对控制一切的政治体系完全无知的快乐生活。我们不要忘记,政治引发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这种荒谬的教条直到今天依然盛行,而且这个座右铭的创造者都是一些拿了大把酬劳、为这个资本主义社会效命的理论家。这个年轻女孩儿昨天的行为其实是个政治行为,虽然她或许没有这个自觉,我认为,比起其他数以万计的年轻人来,瑞贝卡·林德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个社会的腐败。她因为对政治没有接触,对这个实施混合经济的政府毫无概念,她的目光因此更为清晰。
  “最近——不,打从我有记忆以来,那些资本主义阵营的强权大国的统治者,如果根据一般法律规范来看,根本就都是罪犯。因这些统治者的权力欲望和金钱欲望,他们的人民被带入一个自我主义、自我放纵的深渊里,同时塑造出一种完全以物质主义为基石而对待人类同胞薄情寡义的人生观。这样的政客受到惩罚的例子寥寥可数,而且惩罚也只是意思意思,因此这些罪人的继承者,依然受到同样的动机指引,前仆后继。我可能是这个法庭上唯一年纪大到记得哈定、柯立芝、胡佛。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受到了谴责,可是从那时候到现在,情况可有任何明显的改进? 我们都走过希特勒、墨索里尼、斯特罗斯纳、佛朗哥、萨拉查、蒋中正、伊恩·史密斯、沃斯特、维沃尔德。及智利军事将领等这些独裁者的时代,他们不是带领人民走向危难,就是为了私利而虐待自己的人民,这和被军事占领的国家没有两样。”
  法官带旮瞄怒望着挂钟,可是“压路机”无动于衷,兀自说下去。
  “有人曾经说过,我们国家是个很小但是很饥渴的资本国家。这样的论断是正确的。对于一个纯粹以心灵来思考的人,就像这位不久就要被收押、人生已经毁了的年轻女孩子,我们这样的体制在她们看来势必不可思议,因而充满义愤。可是她知道,这种事一定要有人负责,而当这个人无法以正常途径接触到时,绝望和缺乏理性的恨意就冲昏了她的头脑。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足因为根据我对法律的经验,瑞贝卡… 林德绝对不会得到审判的机会,而且我刚才说的话将是唯一为她辩护的话。她的情况其实已是无可挽回了,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对那些毁了她一生的人还击,这个动机是可以理解的。”
  “压路机”稍停片刻,接着说出最终答辩:
  “瑞贝卡·林德犯下了一桩谋杀案,当然我不能反对法律逮捕她。本人也请求庭上准予检查她的心理状态,但是我的理由和检察官截然不同。我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负责检查她的医生会得到与我相同的结论和信念:她比我们大多数的人更有智慧,思维也更正确。如果是那样,她就会在公平的状态下接受审判。遗憾的是,我这个希望颇为渺茫。”
  他坐下来,打了个饱嗝,用哀伤的眼神望着自己不干净的指甲。
  法官不到三十秒就宣判了结果:正式逮捕瑞贝卡·林德,责令她进入国立精神医疗中心进行长期观察。
  希德伯·布莱钦没有估计错。这段评估过程花了将近九个月,结果是把她转调到某精神病院做精神治疗。
  三个月后,她了结了自己。她是撞墙自尽的,力量之大,连脑壳都撞碎了。
  她的死被归入意外死亡。
               第二十六章
  埃纳尔.勒恩和本尼·斯卡基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找到那家租车公司。海伊特没有找知名的大租车公司,他找的是一家小小的私人车行。
  他租来的车子是普通款式,事实上是欧宝的Rekord车款。
  车是绿色的,原本的登记号码是FAK31l。可想而知,他拿到车子后几乎是立刻就把牌照给换了。他还是使用安德鲁‘布莱克这个名字,地址当然也是假的。不过,算他倒霉,他对斯德哥尔摩的街道不了解,选的假地址恰好就是他和日本人曙佳的那个区。因此,当斯暑基和勒恩挨家挨户查访该区的停户时,没多久就意外地有了线索。
  “对不起,请问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本尼·斯卡基拿出征件,第八百五十遍问这个问题。
  “噢,见过,”开门的女人说,“他有一辆绿色的车子,以前就住在这里,是十一楼,跟两个日本人一起住。事实上,那两个R 本人现在还在这里。一个个头矮小,另一个则是虎背熊腰,块头大得可怕。不过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大概三个星期前就离开了。有时候正好在电梯里遇到,他们部非常客气有礼貌,是生意人,这里是公司替他们租的房子。”
  “耶两个日本人现在还住在这里,是吗? ”勒恩说。
  “是的,不过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出门了。之前他们曾经从公车站旁边的超级市场买回来好几大箱吃的东西。”
  这女人显然是那种观察人微型的,说得准确些,就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事儿妈。斯卡基见机不可失,立刻问:
  “你能告诉我,最后一次看到那两个日本人出门或是进电梯是多久以前了吗? ”
  “打从里达尔岛发生那起可怕的命案后,我就没见过他们了。”她用手往额头一敲,立刻意兴盎然地问道:“你该不是认为——”
  “不不,完全不是这样。”勒恩立刻否认。
  “作案的凶手不是当场就被逮了吗? ”斯卡基提醒她。
  “确实,”女人说,“那个女孩儿不可能化妆成两个日本人,对不对? ”她笑起来,接着又说:“我对那两个黄种人可没任何偏见,对照片里的男人也是。事实上,他是个很帅的男人。”
  爆炸案和那宗震惊全国的命案已经发生十七天了,警政署现在面临两个难题。第一,海伊特是不是还在国内,或者已经潜逃出境? 第二,他们该如何处理那两个势必武装到牙齿、说不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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