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暖时光(出书版) 作者:桐华(出版日期: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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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暖时光(出书版) 作者:桐华(出版日期:2014-10)-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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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还是老乡,十分乐于帮助一下同在上海奋斗的小老乡,对他来说十六万就像普通人家的十六块,根本不算什么。”沈侯对自己违心地赞美程致远似乎很郁闷,说完自我鄙夷地撇撇嘴。
  颜妈妈走了过来,颜晓晨一下挺直了腰,紧张地看着她。她把一管红霉素消毒药膏和创可贴递给沈侯,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楼。
  沈侯去拧了热毛巾,帮颜晓晨清洗伤口,上药。
  颜晓晨告诉他,想带妈妈去上海。沈侯表示了赞同,但看得出来,他对晓晨要和妈妈长住,很忧虑。
  上午十一点,程致远和李司机带着两桶油漆和一袋水果来到颜晓晨家。看到她脸上和手上的伤,程致远的表情很吃惊,“你……怎么了?”
  颜晓晨若无其事地说:“不小心摔的。”
  程致远明显不相信,但显然颜晓晨就给他这一个答案,他疑问地看着沈侯,沈侯笑了笑,“是摔的!”摆明了要憋死程致远。
  程致远的目光在院子里的竹竿上逗留了一瞬,颜晓晨感觉他已经猜到答案,幸好他没再多问,回避了这个话题。
  程致远让李司机把油漆放在院子里,他把水果递给颜晓晨,“不好意思空着手来,两罐用了一半的油漆也不能算礼物,就带了点水果来。”“谢谢。”水果是春节走亲访友时最普通的礼品,颜晓晨不可能拒绝。她把水果拿进厨房,拿了两个板凳出来,请他坐。
  程致远问沈侯:“会刷墙吗?”
  沈侯看看颜晓晨家的样子,知道不是斗气的时候,“没刷过,但应该不难吧?”
  “试试就知道了。”
  程致远和沈侯拿着油漆桶,研究了一会儿说明,商量定了怎么办。两人像模像样地用旧报纸叠了两个大帽子戴在头上,程致远脱掉了大衣,沈侯也脱掉了羽绒服,准备开始刷墙。
  颜晓晨实在担心程致远身上那价值不菲的羊绒衫,去厨房里东找西找,把她平时干家务活时用的围裙拿给他,“凑合着用用吧!”
  沈侯立即问:“我呢?”
  颜晓晨把另一条旧一点的围裙拿给他,沈侯看看她拿给程致远的围裙,立即拿走了这条,黄色的方格,印着两只棕色小熊,虽然卡通一点,但没那么女性化。
  颜晓晨给程致远的围裙新倒是新,却是粉红色的,还有荷叶边,她当时光考虑这条看着更新、更精致了。颜晓晨尴尬地说:“反正就穿一会儿,省得衣服弄脏了。”
  程致远笑笑,“谢谢。”他拿起围裙,神情自若地穿上了。
  沈侯竖了下大拇指,笑着说:“好看!”
  颜晓晨拽了拽沈侯的袖子,示意他别太过分了。
  沈侯赶她去休息,“没你什么事,你去屋檐下晒太阳。”
  颜妈妈走到门口看动静,沈侯指着程致远对她说:“阿姨,他就是小小的老板,程致远。”
  大概沈侯在颜妈妈面前实在把程致远吹得太好了,颜妈妈难得地露了点笑,“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程致远拿着油漆刷子,对颜妈妈礼貌地点点头,“阿姨,您太客气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
  沈侯拿刷子搅动着绿色的油漆,小声嘀咕,“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啊,我看你叫声大姐,也挺合适。”
  程致远权当没听见,微笑着继续和颜妈妈寒暄。颜晓晨把报纸卷成一团,丢到沈侯身上,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颜妈妈和程致远聊完后,竟然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准备洗手做饭。颜晓晨吓了一跳,忙去端水,打算帮她洗菜。颜妈妈看了眼她的手,一把夺过菜,没好气地说:“两个客人都在院子里,你丢下客人,跑到厨房里躲着干什么?出去!”
  颜晓晨只能回到院子里,继续坐在板凳上,陪着两位客人。
  沈侯看她面色古怪,不放心地凑过来问:“怎么了?你妈又骂你了?”
  “不是,她在做饭!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做饭了,程致远的面子可真大,我妈好像挺喜欢他。”
  想到他都没这待遇,沈侯无力地捶了下自己的额头,“自作孽,不可活!”想了想又说:“也许不是他的面子,是你妈看你这样子,干不了家务了。”
  看到程致远瞅他们,颜晓晨推了沈侯一下,示意他赶紧去帮程致远干活。
  颜妈妈用家里的存货竟然做出了四道菜,虽然算不得丰盛,但配着白米饭,吃饱肚子没什么问题。
  颜妈妈招呼程致远和沈侯吃饭,大概因为有客人在,颜妈妈难得地话多了一点,感兴趣地听着程致远和沈侯说上海的生活。
  颜晓晨正暗自纠结如何说服妈妈去上海,没想到沈侯看颜妈妈这会儿心情不错,主动开了口,讲事实、摆道理,连哄带骗地拿出全副本事,游说着颜妈妈去上海。程致远在一旁帮腔,笑若春风,不动声色,可每句话都很有说服力。
  两个相处得不对盘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却十分齐心合力。沈侯和程致远虽然风格不同,却一个自小耳濡目染、训练有素,一个功成名就、经验丰富,都是商业谈判的高手,此时两位高手一起发力,进退有度,配合默契,颜妈妈被哄得竟然松口答应了,“去上海住几天也挺好。”
  程致远和沈侯相视一眼,都笑看向了颜晓晨。颜晓晨看妈妈没注意,朝他们悄悄笑了笑,给他们一人舀了一个鱼丸,表示感谢。
  沈侯在桌子下踢颜晓晨,她忙又给他多舀了一个鱼丸,他才满意。
  沈侯吃着鱼丸,得意地睨着程致远,颜晓晨抱歉地看程致远,程致远微微一笑,好似安抚她没有关系。
  初六,颜晓晨和妈妈搭程致远的顺风车,回上海。
  沈侯提前一天走了,原因说来好笑,他要赶在颜妈妈到上海前,消灭他和颜晓晨同居的罪证,把行李搬到他要暂时借住的朋友那里。
  到家后,颜晓晨先带妈妈和程致远参观了一下她的小窝,想到要和妈妈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十分紧张,幸好程致远好像知道她很紧张,喝着茶,陪着颜妈妈东拉西扯,等沈侯装模作样地从别处赶来时,他才告辞。
  颜晓晨让沈侯先陪着妈妈,她送程致远下楼。
  程致远看她神情凝重,笑着安慰:“不去尝试一个新的开始,只能永远陷在过去。”
  “我知道,我会努力。”
  “假期马上就结束了,你每天要上班,日子会过得很快。”
  “妈妈在这边一个人都不认识,我怕她白天会觉得无聊。”
  “可以买菜、做饭、打扫房间,对了,我家的阿姨也是我们那里人,让她每天来找你妈妈说话聊天,一起买菜,还可以去公园健身。”
  那个会做地道家乡小菜和荠菜小馄饨的阿姨,一看就是个细心善良的人,颜晓晨喜出望外,“太好了!可是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她反正每天都要到我家,我们住得很近,她过来又不麻烦。我估摸着,她也喜欢有个老乡能陪她用家乡话聊天,一起逛街买菜。”
  “那好,回头你给我一个她的电话,我把我家的地址发给她。”
  程致远笑着说:“好!别紧张,先试着住几天,要是你妈妈不适应,我们就送她回去,然后过一段时间再去接她,慢慢地,几天会变成十几天,十几天会变成几十天。”
  对啊,可以慢慢来!颜晓晨一下子松了口气。
  程致远指指楼上,说:“你上去吧,我走了。”
  颜晓晨抬头,看见沈侯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她笑着摇摇头,这家伙!回到屋子,沈侯正拿着iPad教颜妈妈如何用它打扑克和玩麻将。
  颜妈妈第一次用iPad,十分新鲜,玩得津津有味。沈侯动作麻利地给她手机上安装了一个微信,告诉她有问题随时问他。
  颜晓晨看了一会儿,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一会儿后,沈侯也踱进了厨房,悄悄对颜晓晨说:“平时我们多陪着她,让她没时间想麻将,可这就像戒烟一样,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玩了,让她在iPad上玩,输来输去都是和机器,没什么关系。”
  颜晓晨把一颗洗好的葡萄放进他嘴里,“谢谢!”
  “你和我说谢谢,讨打啊?”沈侯瞅了眼客厅,看颜妈妈专心致志地盯着iPad,飞快地偷亲了一下颜晓晨。
  沈侯陪着颜晓晨和颜妈妈一直到深夜,他走后,颜晓晨和妈妈安顿着睡觉,她让妈妈住卧室,妈妈说晚上还要看电视,坚持要睡客厅,她只好同意了。
  隔着一道门,颜晓晨和妈妈共居在了一个新的环境中,虽然她们依旧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甚至两人独处时,都刻意地回避同在一个房间待着,但至少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春节假期结束后,颜晓晨开始上班。
  白天,程致远家的阿姨,王阿姨每天都来找颜妈妈,有时带着颜妈妈去逛菜市场,有时带着颜妈妈去公园。因为沈侯正在找工作,白天有时间时,他也会来看颜妈妈,颜妈妈的白天过得一点也不无聊。
  晚上,沈侯都会和颜晓晨、颜妈妈一起吃晚饭。有时候,程致远也会来。大概因为每天都有人要吃饭,就好像有个闹钟,提醒着颜妈妈每天晚上都必须做饭,颜妈妈的生活不再像是一个人时,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不饿就不吃的随意,无形中,她开始过着一种规律的生活。
  除了睡觉时,颜晓晨和妈妈几乎没有独处过,平时不是沈侯在,就是程致远在,她和妈妈的相处变得容易了许多。颜妈妈虽然仍不怎么理她,可是和沈侯、程致远却越来越熟,尤其程致远,两人用家乡话聊天,常常一说半天。
  颜晓晨以为沈侯又会吃醋,没想到沈侯竟然毫不在意,她悄悄问他,“你不羡慕啊?”
  沈侯笑眯眯地说:“这你就不懂了!”
  “什么意思?”
  “在你妈眼里,我是她的未来女婿,她还端着架子,在慢慢考察我呢!可程致远呢?他是客人,是你的老板,尤其还是你欠了钱的老板,你妈当然要热情招呼了!”
  虽然因为妈妈的事,沈侯没再追究她借程致远钱的事,但他心里其实还是不舒服,颜晓晨只能尽量不去触他的霉头。
  不知不觉,妈妈在上海住了一个多月。
  因为熬夜熬得少了,每天都规律地吃饭,时不时还被王阿姨拽去公园锻炼,她比以前胖了一点,气色也好了很多。
  但是,颜晓晨知道,她的心仍在被痛苦撕咬着,她依旧愤怒不甘,有时候,颜晓晨半夜起夜,看到她坐在黑暗里,沉默地抽着烟。
  但是,颜晓晨更知道,她们都在努力。这个世界由白天和黑夜构成,人类是光明和黑暗共同的子民,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野兽,它自私小气、暴躁愤怒,自以为是地以为伸出爪子,撕碎了别人,就成全了自己,却不知道扑击别人时,利爪首先要穿破自己的身体。妈妈正在努力和心里的野兽搏斗。

Chapter 14 悲喜
  世界上有不少痛苦,然而最大的痛苦是:想从黑暗奔向动人心魄、又不可理解的光明时,那些无力的挣扎所带来的痛苦。——谢德林
  往常,颜晓晨的月经都很准时,一般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三天,但这一次,已经过去十天,仍没有来。
  刚开始,她觉得不可能,她和沈侯每次都有保护措施,肯定是内分泌失调,也许明后天,月经就来了,可是两个多星期后,它仍迟迟没有来。颜晓晨开始紧张了,回忆她和沈侯的事,她开始不太确信——除夕夜的那个晚上,他们看完烟花回到家里,沈侯送她上楼去睡觉,本来只是隔着被子的一个接吻,却因为两人都有点醉意,情难自禁地变成了一场缠绵,虽然最后一瞬前,沈侯抽离了她的身体,但也许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万无一失?
  颜晓晨上网查询如何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方法倒是很简单,去药店买验孕棒,据说是98%的准确率。
  虽然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她总是怀着一点侥幸,觉得也许明天早上起床,就会发现内裤有血痕,拖拖拉拉着没有立即去买。每天上卫生间时,她都会怀着希望,仔细检查内裤,可没有一丝血痕。月经这东西还真是,它来时,各种麻烦,它若真不来了,又各种纠结。
  晚上,颜晓晨送沈侯出门时,沈侯看颜妈妈在浴室,把她拉到楼道里,纠缠着想亲热一下。颜晓晨装着心事,有些心不在焉,沈侯嘟囔:“小小,从春节到现在,你对我好冷淡!连抱一下都要偷偷摸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结婚吧!”
  沈侯不是第一次提结婚的事了,往常颜晓晨总是不接腔,毕竟他们俩之间还有很多问题要面对:沈侯的爸妈强烈反对,她和妈妈正学着重新相处,她欠了十几万债,沈侯的事业仍不明朗……但这次,她心动了。
  “结婚……能行吗?”
  沈侯看她松了口,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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