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芦野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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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芦野侠踪-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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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妙大师”心中一阵失望,自忖非薛君山对手,不由长叹一声!
  文玉宁虽然落败,但却于心无愧,也自欣慰自己不辱使命,没有使师门令誉沾辱。
  其实“九妙大师”却疏忽了一点,他忘记了文玉宁下山行道,又已为时一年,在下山后耳染目濡,不但在交战经验增多,而且在功力上也因巧悟“昆仑心法”而比在九回峰上又大进一步,就拿文玉宁目前的本领,薛君山又岂能在廿招内便能击败文玉宁?
  “九妙大师”微微一叹,松开握着文玉宁命脉的手指,开口道:“小娃儿功夫不错,老僧有言在,你想学些什么功夫?”
  文玉宁笑道:“老前辈功力盖世,天下武艺样样俱圆,晚辈怎敢自择,老前辈随意指拨一二,晚辈便感激终生!”
  这二句话说得颇为周到,真可谓面面俱圆“九妙大师”心中受用得紧,微笑道:“刚才你施出的奔落拳招,守式却若金桶铁壁,毫无破绽,但是老衲早已说过,久守不攻,必有所失,老衲适才诚心想了一下,假若在拳法中加上一二手攻势,岂不是更为圆满?”
  倒底是一代宗师,武学之论,精妙无比。
  文玉宁闻之,有如茅塞顿开,悟道:“老前辈适才用来攻击晚辈的那三招不是最适合吗?”
  “普陀僧”暗惊此子悟姓绝顶,答道:“小娃儿真不愧为薛老儿的爱徒,可嘉!可嘉!”
  文玉宁连忙逊谢一番。
  “九妙大师”却正色道:“武学之道,不可差之分毫,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尤其是在功力方面,更是不可强为,以你的功力,再加上全守不攻的招式,老防守比你内力修为高强一筹的人物倒还可以说得过去,但如要你去防守那西岳商老雕的神拳,虽则这拳法可说是为他所创,但他只要神拳来这么一下,你的守势岂不全败?”
  说着随手作一个手势,表示商允一硬击的样子——虽然说是随手一下,但二丈以外一株碗口树儿应手而折。
  这一番话好比一剂神药,文玉宁听过,心中疑虑尽去,钦佩之色,形于面上。
  “九妙大师”微微一笑道:“当年老衲的‘九妙拳’只有九九八十一招,近年新加十八招,凑为九十九手,刚才我曾使用的三式,其中二式是旧有的,最后一式乃是新创之学,尚未在动手之际使用过哩!”
  说着随手比出一个姿势,文玉宁机智的很,已知他已在传授拳招,连忙凝神注意。
  “九妙大师”虽说是授招,使出的时候比平日慢了几分,但也已是一挥而就。
  文玉宁全神灌注,双手不停跟着比划,尽只一瞥,已能记得招式大概精华。
  “九妙大师”心中暗暗点头,说道:“第一手唤作‘妙笔生花’,妙的地方是在攻去之时,手掌或点或抓或勾,都可随时改变,而且袭击的地方也甚普偏哩。”
  “九妙大师”生平性急,传徒时也仅教一遍,不管徒儿悟了也未,向来只是传授一遍,如今传授文玉宁,当然也不例外,但文玉宁悟性奇高,一遍即已记下。
  “九妙大师”边说边施,不到一刻,三式便已使完,文玉宁虽然全力记下,但最后一式“妙手回春”乃是“九妙大师”新近才创,复杂异常,文玉宁再好记忆,也不能领悟,虽然在比划时曾经看到过一次,但也仅能领悟一麟半爪。
  “九妙大师”使出“妙手回春”也不多加说明,文玉宁登时陷入苦思之中。
  “九妙大师”笑口吟吟在一旁看着文玉宁一路一路的比划着,但始终不能全部了解。
  文玉宁仔细想了一刻,终于忍不住抬头想问“九妙大师”但闪目一望,哪里还有“九妙大师”的人影。
  “真是一代怪人!”文玉宁默默忖着。
  抬头一望天色,竟已有几分黑意,不再枯思,反身纵向城中。
  一路行来,经过一个小小森林,蓦然林中传来一阵异声,竟作“呼”、“呼”之声,有若牛鸣!
  但文玉宁却大惊失色——
  据师父说,本门有种高深的内功,能在伤后自疗复原,便是发出这种声音!
  文玉宁不料在此荒林竟有同门受伤,心中一急,唰地跃入,却闻那“呼”、“呼”之声渐弱,显然是已疗好伤势。
  文玉宁循声而行,陡然一颗石子破空打来,袭向文玉宁门面处,文玉宁忙使“凤点头”招式,避过石子。
  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条人影破空而起,显然正是那伤愈的人。
  文玉宁内力修为已有相当火候,虽然天色已然昏暗,但仍能瞥见是那次挡阻金刀帮的白髯僧人。
  文玉宁见那白髯僧人,便有亲切的感觉,这时见这白髯僧人分明便是以本门气功复原的人,心中大惑不解。
  一种好奇心和一种下意识的意志趋使他去跟踪,文玉宁不再迟疑,顿足之下,身形已起。
  夜色沧芒,月光渐涌,银耀四谷——
  文玉宁借着月光,努力猛追那白髯僧人,轻功已施展到十成。
  那白髯僧人好似不知有人追赶,但却也施展全力飞驰,速度好不惊人!
  任文玉宁轻功施展到十成,但却不能和那白髯僧人相比,显然是越差越远,越来越遥。
  月光下二条人影有若二条黑线,滚滚而去,不消片刻,便已走出二三里路程。
  二人之间的距离,有越差越远大趋势。
  蓦地文玉宁发现不远前有一座山头,心中大急,敢情他是怕那白髯僧人绕过那山头便会失去?迹,是以全力加速,想缩短距离。
  眨眼间,白髯僧人已转失在山角回弯处。
  文玉宁猛顿足,身形有若脱弦之箭,连闪得数闪,便跃在山角。
  吸一口真气,身形上窜,到达五丈左右,闪目一掠,幸好那白髯僧人并未走失,仍然在那崎岖的山道上奔行着,但身形却是奇快。
  白髯僧人既然没有走失,文玉宁心中大定,斜掠在地处上,再度腾身追跃而去。
  这时夜色已浓,山风吹起,松啸如涛,文玉宁和那白髯僧人身形似箭,在这黑而险的山路里奔腾着。
  一方面是由于追究这僧人怎会本门气功,一方面是某种意识促使他追?,是以飞驰在这山里。
  白髯僧人奔得一程,蓦然转向驰出山区,不一会便来到一块旷地,两边夹着树儿,甚是荒凉。
  夜寒如水,山风频吹,蓦地里——
  “当”地一响,沉雄的声音,随风传来。
  那“当”的一声嘹亮异常,显然是什么金属相撞。
  静夜有若一潭死水,沉静的几乎连极微弱的耳语亦可传出老远去,这一声响的又特别,是以大大的振动文玉宁心弦。
  二十余丈前的僧人蓦地身形一挫。
  文玉宁赶紧止步,只见那僧人蓦地一顿,身形像一根铁棍般钉立在地上。
  倏然又是“当”地一声!
  文玉宁闻声辨形,已知那声音在这一眨眼间已接近了卅、四十丈之处。
  心中正惊来人脚程,快得不可思议,那第三声又嘹亮传来!
  蓦地那僧人身子微微一弓,洪声道:“荒地静夜,竟得盖世奇人驾临——”
  任文玉宁内家功夫已有相当火候,在黑夜中视物有若白昼,但也仅仅瞥见那不远处有一抹人影,而那白髯僧人却好似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真佩服到极点。
  白髯僧人话方出口,那厢蓦地又是当的一声!
  文玉宁但觉眼神一花,只见那来人已在那白髯僧人面前不及五丈处。
  这一下距离缩短,文玉宁已可清楚看来人。
  只见来人打扮奇特,古怪已极,手上持着一根手杖,杖端却悬下二根火红色的带儿,上面挂着一将铜球。
  正打量间,那怪人蓦地又是一顿拐杖,只见二条火红带儿交错一抖“当”地一声,敢情是二枚铜球相撞!
  这怪人这一出现,气度确是惊人,清矍的面上,隐约带有一股令人不可逼视的威风。
  白髯僧人微微一顿,忽地和身一揖倒地,口中道:“武林后学‘无名僧’拜见童老前辈!”
  那姓童的微微一停,拐杖顿处,二枚铜球“呼”的飞起,撞向白髯僧人。
  任文玉宁距那姓童的怪人还有十来丈,也闻铜球激带风雷之声,一股劲风正好将那白髯僧人托了起来。
  这一手露得实在太已高明,文玉宁不由大吃一惊,想那一顿之下,竟能藉杖传力于铜球上,而发出如此大力道,实在令人不能置信,看来那姓童的功夫已到“玉玄归真”的地步了。
  那白髯僧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对方功夫如此,微微一怔,合掌后退半步。
  文玉宁心中大大吃惊!
  以这姓童的功力,似比那南海“普陀僧”也不多让,心念一转,已知此人必定是那和南海“普陀僧”“华山一鵰”商允一,武当“玄机子”等齐名的西域“极乐散人”童力宇了。
  童力宇傲然道:“和尚你有没有看见老夫徒儿?”
  白髯僧人好生迷糊,微怔答道:“贫僧几时见过老前辈高徒?”
  童力宇也不回答,仅仅“嘿”地一声冷哼,表示不能置信的意思。
  白髯僧人心中大为不满,但面对的乃是前辈,不好出言。
  那西域“极乐散人”童力宇好不冷傲,半晌才道:“喂!和尚,你说实话,倒底有没有见过?”
  这哪里像在问讯,根本是在审问!偏生那白髯僧人生来一副傲骨,要不是因为近年来屡遭打击,性格较为淡泊,哪里还管他是什么前辈?饶是如此,也抗声道:“莫说不知,就算贪僧知晓,不愿相告又当怎样?”
  童力宇横行一世,哪曾见有人敢当面顶嘴,心头怒火上升,微一摆手道:“老夫多年不涉足中原,倒要看看神州出了什么高人?和尚,你敢接我三招?”
  白髯僧人默然不语,童力宇好生不耐,吼道:“敢不敢?快说!”
  白髯和尚淡淡一笑道:“贫僧毕生有幸,能领教西域绝学,只是三招似嫌太少!”
  童力宇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白髯僧人昔年也曾见过西域“极乐散人”的功力,郑重地一错步,手上已多了一柄长剑。
  文玉宁自见白髯僧以来,从未见过他使剑,这时见他竟抽出长剑,心知对手太强,不敢大意分毫。
  “极乐散人”童力宇道:“啊!你也是使剑的?看你能否在三招内,保得长剑不致脱手?”
  白髯僧人不再多言,长剑一翻,沉声道:“贫僧有幸领教西域绝学,望前辈手下留情!”
  西域“极乐散人”童力宇哈哈一笑道:“好说!手下留情!”
  话声方落,白髯僧人已引剑一戳,只觉剑尖微挟一缕锐风,招式正是最普通地“白蛇出信”。
  童力宇眉头微微一皱,一顿手杖,红带摇处,铜球一震,分袭和尚胸腹。
  白髯僧人大吃一惊,不想那童力宇竟想身形不动,专以二珠来袭击自己,这样自己一攻,岂不是给对方以逸待劳的机会?
  心念一动,待那二球已打到胸腹不及四寸处,微微一侧,长剑陡然一划,一招“玄鸟划沙”斜削而下。
  长剑走得好快,童力宇手臂微曲,二枚铜自动飞回,白髯僧人的长剑仅在球上擦到一丝,只闻“叮”的一声微响,隐约激起一缕火花!
  一个照面下来,在一旁窥视的文玉宁不由大大吃惊,敢情二人的功夫都是出乎意料的高强。
  说时迟,那时快,童力宇拐杖再顿,二枚铜球倏地飞起一撞“当”地一声,分开来袭白髯僧人双肩。
  这铜球乃是悬在杖上,西域“极乐散人”全凭内力,在一顿之下,传力于球上,而使双球攻敌,这种功夫真可说得上骇人听闻的了。
  白髯僧人下身不动,上身陡然后移半尺,长剑一圈,在震幅最大的时候,蓦然一划。
  不消说,童力宇第二次攻势又告瓦解。
  童力宇二次失手,心中又惊又怒,但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定三招之内击败对手,否则怕真作不到呢!
  最令他吃惊的是二招下来,对方都是用极其平凡的招式破解,始终不知对方系何门下。
  心念一动,不再钉位不动,跨前半步,左掌一扬一立,右杖一吐,一招二式,功势劲强无以复加。
  白髯僧大吃一惊,长剑一挑,想封住对方铜球的攻势,哪知那铜球好似生有灵性,一跳之下,乘隙而入。
  白髯僧人临危不乱,上身一侧,双足连抬,眨眼间已踢出七、八脚。
  好不容易才破解童力宇此招,但也迫得使出了绝技!
  文玉宁在一旁大吃一惊,而童力宇也冷然说道:“‘春华上人’收得好徒弟!”
  原来那白髯僧人在迫不急待的一刻间,使出绝技,却是天下第一人的“神行无影腿法”是以童力宇立刻识出。
  而在一旁的文玉宁也不由大大吃惊。
  果然那森林中以气功疗伤者正是白髯僧人,师父分明告诉自己师门共有五位师兄,四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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