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向达摩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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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向达摩的一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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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章单衣笑道:“恐怕是你看吧!”

  他身后的是青峰第一美女章儿铃。

  章儿铃躲在屏风后面,轻轻叹道:“是个男人,只不过太冷酷骄傲了一点……”

  姑娘家的叹气是很奇怪的情怀。

  章单衣怎会不懂?

  他大笑,大笑中又有一份顾虑,道:“儿铃,要选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是需要经过许多的试炼,尤其……”

  尤其像他们章家有如此庞大的家产和力量。

  更重要的也有庞大的敌人无时无刻不在窥视。

  “女儿知道。”声音轻幽幽的,转忽娇笑起来道:“但是也该多看看是不是?”

  “这半年来,你可看了不少人啦!”章单衣讶异的回头,看向背后那一道屏风道:“百多日来多少名门公子到咱们家里走动过?”

  他着实有点吃惊,道:“难道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眼?”

  “名门公子?”姑娘的笑声可顽皮道:“在爹面前是模样一个,论诗谈武全是文武皆通,私底下一个个没个样!”

  “哈哈哈……看来儿铃的眼光可高了!宋公子怎样?”

  “宋飞君?人是不错,言行如一……”章儿铃在屏风后嘻嘻一笑道:“女儿是怕以后让他给闷死了。”

  反正说了半天,章儿铃就是打算外出江湖一闯。

  “行啦!爹也不能每天关着你。”章单衣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道:“不过人在江湖万事小心……”

  他一顿,轻“咦”一声又问道:“你对那位魏公子有兴趣?”

  “没有!”章儿铃娇笑答着,自屏风后探出她那张美天下,却又娇嗔顽皮的面庞来答道:“像他这么骄傲的人,哪个女人受得了?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跟在他后头应该会有很多好戏可以看。”章儿铃还挺聪明的分析道:“最少可以看看那些英雄少年在对付魔头的徒弟是怎么副德行!”

  章单衣满意极了。

  他相信女儿的武功和智慧。

  那些所谓名门公子常常在表面是个人样,到了生死关头又是个模样。

  他愿意让女儿真正的自己去看。

  看看天下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位少年英雄夺得女儿的心。

  目下,魏尘绝的出身和武功无疑是最好的指标。

  章单衣看着女儿离去时不禁又有点为那个年轻人担心起来。

  八路英雄中的武断红和另外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们调动的武林力量,魏尘绝可以撑到几时。

  魏尘绝非见到大悲大师不可。

  所以他就必须离开三十六处天机园,离开青峰镇到洛阳城南的六石寺去。

  当然,他一跨出天机园后当眼这条出镇的长街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等着。

  他的手就如同步伐一样的坚定,紧紧握着那柄刀。

  每一步跨出,四周的杀气便浓了一分。

  人在江湖中的路子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前走下去。

  因为背后有箭有刀,所以只有往前走。

  纵使前面也有剑、也有刀,但是总是要前进。

  武断红是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这一条本来是非常热闹的长街,此刻竟然变得冷清萧索。

  并不是夜的关系。

  现在只不过是戌时刚起的时刻。

  沉暗暗的,甚至连两边的房舍内一盏灯照也没有。

  他们只能彼此藉着巷角那盏风灯和稀落的星光看着对方模糊的身影。

  这已经够了。

  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刀。

  武断红忽的一声轻嘿,犹在风灯微光中可见血红的刀泓洒出一片夺目动魄的光彩。

  “武学一刀,断天红地”!

  武断红能够称为八路英雄之首,绝对有他的道理。

  刹那,魏尘绝觉得全身在对方的刀罡之下刺痛。

  他不能死,已不能杀狙对方。

  唯一的方法就是往右边避。

  移身方动,武断红也动,刀势则不变,压下。

  魏尘绝举起刀鞘,蓦地一泓刀影迎出,架住。

  对方的气机自刀身涌来,他藉力破壁撞入了屋宅内。

  沉压压的黑暗中,屋外那盏风灯的微光映出两缕的闪亮,无声无息而来。

  是安西重的双戟。

  这个人不是不能杀,魏尘绝的刀出,舞一弧曲线倒挂,黑暗中人影交错。

  但是背后尾随介入的刀锋让左肩一痛。

  武断红方才一刀的余势犹是可惊。

  魏尘绝一咬牙,矮身避过自屋梁上挺刺下来的长枪,反手一刀砍向右方。

  右方是一蓬陈相送的暗器。

  “嗤”的轻响,暗器中有一颗火弹沾上了刀。

  整片幽暗里,就自己的行踪暴露无疑。

  气机一动,下腹前三尺只觉一股指力透来,魏尘绝轻喝,将刀往地上一插,人则弹身而上。

  避过了孤主令的破天指,右掌五指则扣住沈破残的枪往右一送。

  “叮!”

  武断红的刀砍往沈破残的枪,魏尘绝的人则下窜握刀柄一按一抽,反扫而出。

  这手出刀可称得上是经典之作。

  刀身没土则火拭去消失。

  反扫一刀则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黑暗中一串惊呼,魏尘绝的手腕轻震,似乎是砍伤了对方。

  他无暇细看,将反手刀舞出一轮风转逼前迫退了陈相送。随即双足一蹬往南首窗牖而去,临窗前犹倒踢一桌反飞相阻。

  “哗啦啦”巨响中,他已破窗而出。

  只是左肩上武断红的一刀令人冷汗直流。 
 



 


  
第 二 章
 
  每一天太阳还是会从东方升起。

  这是没有人怀疑的事。

  如果有差别,那就是人世间发生了死亡。

  只是有些人看不到而已。

  魏尘绝本来以为自己死了,直到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一张并不怎么好看的脸。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知道你叫魏尘绝,我也知道武断红他们在追杀你!”那张脸笑道:“可是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回你一次。”

  章金聆的话说起来非常的有道理。

  魏尘绝的脸上没半点的感激,只有淡淡的几个字道:“你的人情章单衣早就还了!”

  “耶!他是他,我是我!”章金聆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他这张脸除了眼眸子外,最好看的部份。

  魏尘绝不再说什么,他仔细看了一下四周,耳朵也在听。

  四周是一间很平凡的木屋。

  风声则告诉他这是在山林里?

  青峰镇最近的山不是武当山就是房山,看窗外的阳光和天色是辰时左右。

  由昨夜至今来看,武当山是到不了,所以是房山内。

  “你有很好的习惯。”章金聆摇着那把黑檀扇,自顾自笑着道:“立刻判断出自己是身在何处!”

  魏尘绝的表情就如石像,别人的话好似跟他无关。

  章金聆挑了挑眉,点头轻嘿道:“看来你师父已经把你训练得动心忍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晃了晃脑袋,负手而起。

  三两步踱到了墙角低头看着。

  墙角有火炉,火正旺,炉上有锅,锅正热。

  一掀盖子,稀粥的饭香一下子涌了出来。

  章金聆又看了片刻,好像满意似的盛了两碗,也不知那儿变来的小菜一并放到了桌上。

  “想活命就得吃东西!”章金聆笑道:“同不同意?”

  武年年那双本来又大又美的眸子,如今通红。

  她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

  昨夜在青峰镇一战,黑暗中有一个人的刀夺走了她爹的命。

  武断红死了!

  这是今天在江湖上最轰动的消息。

  凶手呢?魏尘绝!

  名叱天下的八路英雄竟在一夜间叫一个年轻人瓦解?

  “不!”孤主令双眉挑动着道:“只要八路英雄还有一个人活着,这笔债一定要讨回来。”

  体已经变得僵硬而冰冷。

  不相信这是事实,武年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章单衣的心中在叹气,更有一股忧虑。

  他是不是看错了人?

  昨夜一会魏尘绝,他判定那个年轻人本质不错。

  日后在大悲和尚调教下很可能成为大侠人物。

  武断红的体在眼前,是不是自己错了?

  他更忧虑的是,章儿铃已经尾随在魏尘绝之后。

  是不是一件太危险的事?

  “难道那个年轻人继承了赵一胜的刀法也继承了二十三年前赵一胜的心?”在内厅里,章单衣的语气很忧虑道:“你看,是不是该把儿铃叫回来?”

  他问的人是章家庄宅的大总管左双桨。

  “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左双桨的声音很慢,却很有力道:“如果她发觉有那个人不该活下去,她会了结那件事。”

  章单衣原本也有这个信心。

  所以他才会让女儿去闯荡江湖。

  但是对方是一个可以一刀毙杀武大先生的人,他又能有多大的信心?

  他轻轻一叹,和左双桨踱到了前厅。

  武年年已经站了起来,英气逼人,冷肃双眸的面庞泪水已乾。

  “各位叔叔伯伯怎么做是各位的事。”她的声音此刻有如她爹活着的时候一样。

  没有愤怨、没有悲伤,只有死亡,道:“年年有年年自己的做法。”

  说完,她低身抱起武断红的体,大步的走了出去。

  顶上,午时。

  而双桨找到章金聆的时候,桌面有一碗冰凉的稀饭。

  而床铺上则早已没有人影。

  “魏尘绝的人呢?”

  “走了!”

  “走了?”

  “是的。”章金聆轻轻一叹道:“他是一个要靠自己活下去的人,所以不愿意吃我煮的东西!”

  这样的人会是怎么个个性的人?左双桨皱了一下眉,缓缓道:“你知道他去了那里?”

  “放心!我追得到他的行踪。”章金聆有一点点的讶异道:“难道有了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武断红死了!”

  好长的一阵沉默。良久,章金聆才轻轻叹道:“现在只怕柳危仇、秦老天和萧轮玉都不能不出手了!”

  八路英雄是义气相结,天下俱知。

  武断红如今死在一个人的手上,除非武大先生做的是恶事,否则无论那个凶手是谁,他们都不得不出手。

  “你认为他有这个能力杀了武大先生?”章金聆紧紧的皱眉道:“尤其是在那么多高手围杀之下?”

  “我们只看到事实。”左双桨轻轻道:“并不对过程做任何的猜测……”

  他说得很含蓄,但是章金聆懂。

  昨夜在黑暗中混乱一战,只要八路英雄中有一个人居心叵测,随时可以暗算武断红而嫁祸给魏尘绝。

  但是这是假设之一。

  而这个假设若说出去会引起武林大风暴。

  特别是出自像章字庄宅这种有力量的世家中人口里。

  江湖上有些人闲话一句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章金聆明白,苦笑道:“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以后就很麻烦了。”

  “简单的事还是可以简单。”左双桨笑道:“因为只要用简单的方法去做就可以了。”

  什么是简单的方法?

  章金聆明白,那就是杀了魏尘绝。

  从房山往东北三十里路就是武当山的范围。

  这一片武当山的南城,几乎都是陌陌绵延的稻田。

  七月,一梗梗的稻株已是挺拔立地而起,风过小袭,卷起一大片的声音来。

  呼吸中也充满了泥土的味道。

  泥土的香味是诗人的情怀在感情着。

  对于一个刀客,尤其是亡命的刀客,是不是也有这个心?这种感情?

  刀客的嗅觉只为的是闻到死亡的味道。

  一丈外,魏尘绝闻到死亡的气息。

  那是一只子纵身弹起,仆击在那儿啃稻根的田鼠,然后“刷”地一响里,半空中搏扑下一头鹰。

  鹰的利爪扣住了子的头,一扬翅又掠向半空。

  前后不过是转眼而已,演了一出死亡的戏。

  这是自然的法则。

  为了生存,只有搏杀。

  对,这百分之百是自然的规律。

  但是,人呢?

  人不只是动物,更不是畜牲。

  他是有感情、有思考、有智慧、有爱。

  刀客也是人,刀客是不是有感情、有爱?

  刀客的刀呢?是不是也有感情?

  魏尘绝的瞳孔收缩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这一条泥土路上走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谁都会认为是一对祖孙。

  一个很老很老的老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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