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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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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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掠夺起来。须臾,一丝艳红的细流自两人交合的口角处蜿蜒流下,竟也辨不清究竟自谁口中流出。 
见得沧海如此蛮横欺辱,莫如归不顾一切地奋力挣动,却怎么也脱不了那人如钢铁般的钳制,不经意间手肘忽地撞到了那人腰间,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竟突然松了手,脸色骤变,猛地退开了数步,软软靠在了桌边,但见其腰间竟是殷红一片,更映得那如雪白衫异样诡魅。 

莫如归一惊,只见沧海一手牢牢按住了腰间那片殷红,脸色惨白,双眉更是紧紧拧到了一处。原来莫如归撞到之处正是那日洞中旧伤,伤口本就未曾痊愈,如今陡然受力,不由再次裂了开来。一时间,直痛得沧海片语难言。 

看着眼前光景,莫如归只觉一丝影幻从脑中瞬息闪过,想抓却又无从着手。愈是细细忆想,脑中愈是纷乱,丝丝抽疼亦伴随而来,一时间茫然无措,只是定定靠住了床沿,皱眉惊疑地注视着眼前那人…… 

好一阵,沧海终是缓缓平息,微微直起了腰,正对上床边少年戒备惊疑的目光,心下不由一紧,苦笑暗叹:“又是这种神情,他终是将我当作恶人么……”不由暗悔方才的举动:“ 
                  教主疼他惜他,原是要比我好得多,沧海啊沧海,既知他已安然无恙,你不赶紧离开,却还要现身相见,更是恶言相向,强迫欺凌,当真是混帐至极。” 

伤处虽痛,却怎地也及不上心中的煎熬,片刻间,少年眉间已卸下了往日那一贯的飞扬骜气,只留得一丝淡淡的苦涩充盈其间。勉强牵出了一丝苦笑,低低启了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竟是再不敢对视那一丝惊备的眼神,黯然夺路,出了竹舍。 
他是在说“对不起”么?莫如归一阵讶然,瞥到那人涩苦的神情,为何心头亦仿佛随之抽搐…… 

正自出神,忽听得不远出隐隐传来打斗之声,且夹杂着几声怒斥,听声音正是沧海…… 

竹林中,正有几人围住了一个白衣少年苦苦缠斗,为首男子灰袍独眼,年约四十左右,却并不上前打斗,只抱臂远远站开,不断呼喝着其余四人上前抢攻。圈中少年手舞长鞭,厉风卷袭,犹如排空巨浪,将周围几人生生逼在了身周数尺,一时不得近前,但身形却已是渐显滞纳,屡屡险象环生,眼见快要难以支持。正是沧海。 

剧烈的打斗使得腰间本已崩裂的伤口更加狰狞,远远看去白衫下摆已是浸红一片。 

料得圈中少年已是伤重力衰,灰袍男子大笑,骄狂得意,仿佛看着猎场中难逃的猎物:“沧海,别再白费力气了,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我还看在往日的份上,饶你一命。” 

沧海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言,出招却更是狠辣,手下加紧,鞭梢卷上一人脖项,顿时将之甩出数丈。 

灰袍男子见他尤自如此悍勇,桀桀狠笑,继续说道:“掌司当年毁我一目,逐我出教,如此大恩大德,穆严锋怎敢或忘,这几年我虽投了侬智高,可却日日惦记着怎生好好地报答掌司,今日难得如此良机,严锋又怎会错过。” 

沧海一手捂了腰间,一时竟不及细想他怎会出现于此,猛扫鞭梢挡开了欺近身前的持剑男子,沉声言道:“穆严锋,今日有本事便取了我的性命去,否则,别指望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语毕竟是微微喘息,手下渐缓,身形更是顿滞,心下暗恨,若是平时,别说应付眼前四人,便是再多一倍也是不在话下,可见今日穆严锋必是得了消息,有备而来。虎落平阳,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想到自己堂堂一个毗罗教掌司竟会被人杀于自家地盘,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穆严锋闻言只是冷笑,语声更是阴郁暧昧:“如掌司这般可人儿,严锋尚未好好报答,怎么舍得这便取了性命,岂非暴殄天物?”转而又向围攻数人邪声笑道:“谁先拿下了他,便赏了他第一个尝鲜。”语气极是轻佻。 

众人早已垂涎沧海俊逸之姿良久,闻言无不大喜,更是加紧攻取。 

沧海素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般轻谩侮辱,顿时勃然大怒,扬鞭便向身前一人颈中扫去。一番缠斗愈加激烈,沧海腿上断骨初愈,腾跃极是不便,忽地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长鞭险些被人夺去,腰间伤口却又疯狂作痛起来,身子顿时一软,眼见左前两人相协攻来,竟是无法闪避,不由心中一凉,心知一旦被擒,必是奇辱难免,不再细想,侧身便向一旁刀锋撞去。 

第十一章 
                  乾坤室中藏 
                  君心似酒浓 
沧海素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般轻谩侮辱,顿时勃然大怒,扬鞭便向身前一人颈中扫去。一番缠斗愈加激烈,沧海腿上断骨初愈,腾跃极是不便,忽地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长鞭险些被人夺去,腰间伤口却又疯狂作痛起来,身子顿时一软,眼见左前两人相协攻来,竟是无法闪避,不由心中一凉,心知一旦被擒,必是奇辱难免,不再细想,侧身便向一旁刀锋撞去。 

见得少年虚步蹒跚,左右难支,数人眼中均闪起一丝贪婪的光芒,原以为这下必是手到擒来,却万料不到沧海竟会自己撞向寒光凛凛的刀尖,众人顿时一愣,右侧持刀那人更是收势不及,眼见手中利刃便要穿膛而过,想到少年即要鲜血四溅的惨状,心中不由连呼可惜。 

电光火石间,忽听“铮”的一声脆响,直对的刀尖猛地一偏,沧海立时失了重心,脚下一软,蓦地颓然倒地。但见不远处的地上,一把三尺青锋静然横卧,明白了方才正是此剑撞开了身侧刀锋,生生将自己从鬼门关拖了回来。未及转念,忽觉肩头一热,耳边传来一人清声低语:“你没事罢?” 

沧海心头一跳,乍然抬头,果见一双清澈晶黑的眸子,近在咫尺,一丝焦虑难掩难遮。心知方才正是眼前伊人掷剑相救。 

原来适才,莫如归听得林中打斗怒喝声,不知为何,却是暗暗担心那人的安危,当下摘了墙上长剑,寻声找来,正见沧海侧身意欲迎向那人刀锋,心下一急,忙地掷出手中长剑,击歪了刀尖,及时救回了沧海一命。 

见得莫如归赶来,知他终是念着自己,沧海心中一阵喜乐,可是此刻仇敌在前,不由心下一紧,推开了那人欲来相扶的双手,急声怒道:“不关你事,回你的竹舍去。” 
莫如归一怔,随即明白那人是不欲连累自己,眨眼一笑,低低道:“我要回去,谁来救你?” 

语毕,忽地甩手抛出一物,飞到半空忽地在中途炸了开来,一时间两人面前白雾弥漫,顿时隔开了穆严锋几人。乘着这瞬间屏障,莫如归骤地拉起沧海,向后逃开。 
沧海一看便知莫如归掷出的正是毗罗教独有的 
                  “千重障”,是教中人专备于逃生的一种暗器,一旦蓄力扔出,便会中途裂开,散出重重迷雾挡开对方,以便为己争取时间逃脱。沧海出来得匆忙,适才正自后悔没有帯出。此刻见得莫如归掷出,想来必是孤光怕他有甚闪失,给了他防身之用,心下不由一涩。 

莫如归扶着沧海逃了一阵,听得身后穆严锋等人呼喝追赶声却仍是清晰入耳,一时竟不知该向何处去,忽听得耳畔沧海嗓音略哑,低低响起:“回竹舍。”莫如归心下奇怪,这岂非轻易便被他们找来?但听得沧海语气坚决,便也不及多想,扶了他直向原路返回。 

两人本就离竹舍不远,加之沧海对竹林地形甚是熟悉,一路指引,不屑片刻,便又回到了舍中。莫如归正想扶他坐下,却见沧海摇了摇头,径自走向案前,一抬手,掀起了墙上的那幅丹青,但见画后一层暗格顿时显露了出来。莫如归吃惊地看着沧海伸手进去,也不知拨弄了什么,只听身后“咔咔”声响,莫如归一惊,忙地转身看去,却见床板竟自缓缓移动,露出了床下一层阶梯,竟是一条秘道,蜿蜒盘曲,似乎通往屋舍底部某处。 

莫如归目瞪口呆,心下惊异万分,睡在这张床上数日,竟是不知其下另有玄机,而这少年又怎会知道这个机关? 

忽听得不远处脚步声一阵嘈杂,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想那穆严锋来得倒是真快。 

沧海却也不慌忙,自烛台边取了蜡烛火石,拉了莫如归走向床边,低声道:“跟我来。” 

二人相互搀扶,自床内暗梯缓缓步下,下至没顶处,沧海摸着墙上一处凸起按了下去,但见床板缓缓闭合,秘道内顿时漆黑一片,忽听得火石声响,一星烛光自沧海手中亮起,虽仍是昏暗,却已可勉强看清周围物事。 

两人正待继续下行,忽听得头顶屋内一片乱响,继而便听得一人怒气冲冲地喝道:“不可能找不到,就不信沧海这小子受了伤,还跑得远。”听声音正是穆严锋。 

莫如归心头一跳,失忆后这是第一次听到那少年的名字,一时竟是觉得倒有几分耳熟,不由转头看向身侧少年,却见他也正定定望向自己,神情极是古怪。想起不久前被此人蛮横强吻,莫如归顿时脸上一热,恨恨瞪了沧海一眼,又别过了头去。 

听得头顶一阵骚乱,似是有人到处搜找,二人屏息噤声,不敢稍动。只听一个低哑嗓音颓然怨道:“早知如此,适才悄悄跟了他到竹舍的路上,便该动手,也不至现在白白掉了快到嘴的肥肉。” 

只听穆严锋“哼”了一声,怒道:“你懂个屁,你以为沧海那小子是省油的灯?”语音一顿,又接着道:“虽说那人告诉我们说他受了伤,可谁知是真是假?万一有诈,你有几个脑袋让他割?” 

话音刚落,便听得另一人连声称是,语声极是讨好:“穆将军此言有理,倒也不是怕那小子,有道是君子不吃眼前亏,要报仇也不急在此一时。适才一路暗跟,也不见他有什么伤势,叫人怎不心疑有诈,真要贸然动手,岂不中了奸计?” 

“可不是,若非见他从竹舍出来,腰间染了血,谁又能断定他确实受了伤?” 
                  又是一人附声应和。 

穆严锋低低轻哼,对那些吹捧应和似是颇为受用,隔了半晌,“嘿”地一声冷笑:“看来那人倒也不曾骗我们,沧海的确也曾是受了伤,我倒正愁难以入他住处行刺,也不知那小子犯了什么糊涂,重伤未愈也敢一人半夜独行?”忽又懊恼地冷哼一声:“可惜却是白白失了此次良机,居然会被人救走!?” 

沧海静静靠于秘道墙边,屋中几人的话语阵阵传入耳中,不由愈听愈是心惊,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出府第便被他们悄然跟上,舍外暗伏,伤裂出屋,前后情景尽皆落入穆严锋等人眼中,真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口中的“那人”究竟会是谁,心下暗恨,想着今日若是能得侥幸逃过,必要查出谁人通风报信,绝不轻易饶过。 

好一会,但听得脚步声远,舍内渐又恢复了平静,穆严锋等人似是退出了屋外。 

莫如归暗暗松了口气,稍稍移动了一下站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昏暗的烛光下,但见沧海蹙眉抿唇,神情极是不快。莫如归却是以为他伤势难耐,轻触了他一下,小声问道:“可是伤口疼得厉害么?” 

听他语出至诚,显是颇为关切,沧海心中一甜,盈盈烛光下,只见得那人一丝绵柔的眼神如丝缠绕,顿时醉了心魄。本想摇头说不碍事,忽地眼中黠光一闪,却是故意弯了腰,皱眉哼唧起来。 

莫如归见状,更是担心,心下隐隐不忍,口中却道:“方才打斗时怎不见你叫疼,还以为你有多英雄,这会倒窝囊起来。”虽是这般说着,却毕竟还是不放心,微微凑近了沧海想要伸手相扶。忽觉腰间一紧,竟是被那人伸臂环住。同时耳边一声轻笑传来:“不窝囊点,怎会有人心疼呢?” 

莫如归脸上一红,又羞又恼,心知又被那人戏耍,挣动了一下,怒道:“谁会心疼你这等恶人?早知你浮性难改,方才便不该救你。”语毕,也不及细想,横肘便往身侧撞去, 

但听得一声闷哼,烛光一颤,腰间的手骤然松了,转头却见沧海倚靠壁上,一手捂了腰,额头冷汗涔涔。莫如归一惊,知道自己方才必是又撞到了他的伤处,心中恼他轻薄,恨恨道: 
“都伤成这般,还敢再起色心,这可不是活该么。” 

见他神色痛苦,良久不言,莫如归倒也消了些气,心头一软,侧了头,轻声问道:“没什么事罢?疼不疼?” 

沧海苦笑:“没事才怪,本就伤得不轻,再被人这么狠心一撞,怎会不疼?” 

莫如归心下倒是微感歉然,却仍是横了他一眼,强言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怨得谁来?再要手脚不规矩,我可不对你手软。”语毕,却仍是伸过手扶了沧海,抬头看了一眼梯顶,皱眉道:“料他们也不会走远,现下又不能出去,也不知要在此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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