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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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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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江雅雯对那纸天书有兴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的字吗?”

“我的字,才不是,”冕良的表情象是说你少伤害我,我的字没那么难看,不屑,“我的字绝对比这个漂亮工整。这是我们老板的字,就是当初对你的小说要求修改的几项内容。”

“这个字……真的还蛮难认的,”江雅雯小心翼翼评价,“可是,你居然认得,据说,如果你能轻易看得懂一个人的字,就说明你和她心有灵犀。”

冕良表情夸张得,眉毛扬得老高,眼睛瞪老大,一字一顿,“心,有,灵,犀???吼……”他双眼望天,又“吼……”冕良吼了半天才正常,告诉江小姐,“没人会想和我们老板心有灵犀。而且她的字虽然难以辨认,但我们公司的人为了活命,被训练的差不多都能看懂。因为我比较元老,看懂的多一点而已。不过……”冕良挥挥手里的笔,“这个不重要,来,告诉我你的笔名。”

“我还没决定,”江雅雯眼瞅着冕良,柔情似水,“你给我取个笔名吧。”

冕良不动声色,避开面前这个女生动人地目光,“逆风吧,我觉得你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真的很棒。”

“好啊,”江雅雯温顺答应,“那就是逆风。”

下雨了,离开江雅雯回家的路上,大雨一路瓢泼的洒下来。幸好下车的时候稍微小了点,但仍雨如串珠,一刻不停。冕良拿手里的书包勉强挡着雨水,从车站一路小跑到巷口,眼见卖水果的摊档那里站着骆远钧,撑着把伞在那里挑水果呢。哗,这种天气也要出来买水果?不怕天打擂劈吗?

连跑几步,闪进水果档。远钧撑着伞毛毛躁躁翻西瓜,伞尖差点戳到冕良的脸上。他往边上避避躲过去,抓住伞柄,人钻到伞下。

远钧吓一跳,定睛看是冕良,嗔怪,“吓人干嘛?”

“我是借伞。”

“正好,帮我拎西瓜。”远钧挑了个十八斤重的。

“要那么大的做什么?”

“我们可以一起吃啊,你妈一定不舍得买,顺便嘛,西瓜一定要大的才好吃。对了,再来几斤桃子。”

“哇,你买太多了。”

“不是有你拎吗?”远钧随手拿个桃子在她的大T恤上蹭蹭就往嘴里送,真不卫生,冕良想拦都来不及。远钧咬一口,赞,“好甜。”桃子直接送冕良面前与之分享,“你也尝尝。”

这个……冕良掩耳盗铃,四下看,风凉雨冷,无人路过,水果档的老板心无旁骛,正忙着找钱。

他一犹豫,骆远钧火大,直接骂,“见鬼了,我是让你吃桃子又不是让你偷桃子你到处看什么看?”

冕良强辩,“我是看看雨有多大,雨多大……”连忙就在远钧手上咬一口蜜桃,是挺甜的,不过,重点是两人分吃一个实在是……他抢过那只不干不净的桃,欲盖弥彰,“好吃好吃,都给我吃吧。”吓死人了,这家伙要是直接把他咬过的桃再拿回去吃,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其实也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吧?她好像完全知道该怎么办似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无措,却仍然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

第十八章

还是天气很好的早晨,坐在房檐下的冕良欣赏钩子的画,

画面上是一个女孩儿站在公车站;眺望不远处教堂里的一场婚礼。

钩子说,“不知道我想象中的举案齐眉,天长地久离我有多远?

是一堵墙的相隔?

是公车一段票的距离?

还是月球到地球的伤感?”

呵……是啊,那印象中的地久天长,齐眉举案,离我们到底有多远?

冕良想起安琪,心头涌上无数悲哀,对他而言,那些想像中的美好,大概真是月球到地球的伤感。不过,冕良觉得,善感可爱的钩子,不应该这么绝望啊,应该好好安慰她。

他掏笔出来,在剪下的画面上写下,“就是一堵墙啊,很容易越过。”

他写下这句的时候,下意识的望望自家墙头,好像生怕墙头上出现了谁,发现他的幼稚似的。

当然,那个人这会儿没出现。

冕良快快收好自己的剪报,对着墙那边喊,“喂,茑萝长花苞了哦,你家的有没有花苞啊……”

冕良守信,带慈恩去看电影,做兄长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电影散场的人流里,竟然遇见了徐建设。徐医生俊秀如昔,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潇洒出尘。他一个人来看电影……。

“最近忙什么?”建设与冕良寒暄。

冕良说,“还不是都一样,瞎忙。”

慈恩突然插嘴,“徐医生,为什么和我们老板分手了呢?”

“这个哦……”徐建设很困难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概,就是跟我想像的不一样吧。”

冕良低头,食指撮撮鼻梁,没让任何人发现他眼神中的不满与埋怨。

说实话他很气,气得想把这医生盖了麻布袋拖去厕所里扁。

同时还有几分愧疚,是因为他说,远钧不是安琪,所以就分了吗?

慈恩也对徐医生的答案嗤之以鼻,“靠,你想像的那到底是个啥?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徐医生很无奈,手摸着后脖颈,叹息,“哎哟,这可真是没办法啊。我后来也后悔了,一个人吃饭好寂寞哦,想约她出来吃饭聊聊,她不给机会,说好女不吃回头草。”

“活该!”慈恩给建设一个大白眼。

“要不要喝点酒?”冕良邀请,“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卤鸭头味道很正的。”

哎……,他没办法气建设很久,他了解他的心情,更记得这个人,在天气最冷的冬天去看望他,给予他一罐咖啡的温暖。

徐医生很可爱的对冕良挤挤右眼,“不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下次吧。”轻轻捶冕良一记,“我一个人再逛逛,你加油哦。”走之前,还不忘调侃慈恩,“丫头,要是被这小子闷坏了,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慈恩才不领建设的情,“你管好自己吧你。”

又被误会了。不过冕良懒得解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他跟建设道了再见,目送他的背影,不慌不忙,却又孤独寥落的,消失在人群中。

慈恩这个善良的丫头,望着徐建设的背影消失后好半晌,忽道,“良哥,你觉得不觉得徐医生很可怜?他好像比你还可怜。”

冕良没吭声,拉过慈恩的手放在自己臂弯里,“走吧,哥送你回家。对了,明天要记得再帮我接电话。”

最近,冕良办公桌上的电话,都是慈恩代接的。

做到如此劳心劳力的地步,皆因为冕良不能正常面对江雅雯。

这个女生依然还是会来电话给冕良,冕良不想再惹情债,既然对她没有其他想法,还是能避则避吧。他可没想效仿杨过,让自己的屁股后面挂一溜女生。所以,冕良每天都让慈恩代劳接电话。

慈恩小师妹对这件事情不抗拒,甚至跃跃欲试,“良哥,我可不可以直接告诉她,你是我的人,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其实,这未尝不是个快刀斩乱麻的好方法,不过,好像太伤人了……

结果,冕良授意慈恩每天这样应对。

“江小姐,韩先生不在,你要不要留话呢?对了,你的书我们是找晚报总编写的序,已经发去你邮箱了,记得查看哦。“

或者,“找韩先生哦,他不在,去见客户了。那个,江小姐啊,你对书的封面设计有没有什么要求?”

再或者,“韩先生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他要和老师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江小姐,我们打算用的纸张是很不错的象牙道林纸,你有没有意见?”

江小姐不是个挑剔的人,一般对什么都没意见。她只是找韩先生,但知道韩先生不在,也从不追根问底,只不过,次日再来找韩先生而已。

慈恩瞪眼问师兄,“你还能撑几天?早晚,所有的借口都会被你用光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遂又抱怨,“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动心了是不是?你真要动心也该先轮到我啊,凭什么是她?”

冕良无奈,照例安抚性拍拍师妹的小脑瓜,“乖,别胡闹,再闹真找不到婆家了。”

好烦恼,真如慈恩所说,借口总有用光的一天,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唉唉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那天,行销部的同仁请大家吃雪糕,冕良正咬着只雪糕时候,他桌子上电话又响。

慈恩偏去洗手间了,冕良望着桌上铃声震撼的电话挣扎不已,万一是江雅雯,他该如何应对?怎样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拒绝她呢?

冕良的同事不知就里,倒是好心,“喂,冕良,要我帮你接听吗?”

“等等,我接,”骆远钧刚解决掉她那盒冰激凌,走过来捞起冕良桌上的电话,“喂,你好,清河,有什么能帮你的呢?哦?江小姐,太好了,我正要找你,我是清河的负责人骆远钧,你那本书的封面搞定了,想看看你的意见,方便出来聊聊吗?哦,好的啊,那我们找个地方见面吧……”

呼,冕良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原位。

老板万岁,这家伙,出现的真及时,应对的也真合理,而且终于肯去见作者了?以前都是派他出去,这次倒……对啊,为什么以前不肯见现在却肯了呢?为什么当时的情况一定非他莫属呢?为什么这次出现的那么及时呢?为什么???

冕良对着远钧,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吧?她和他一样知道,江雅雯的故事可能是真的?所以,才让他出马的?

冕良再去远钧办公室签文件的时候,她正拿着江雅雯新书的样品念念有词,“这个就是帅到天下无敌了吗?”

冕良心凉半截,“又有问题?还改?现在这个时候?”

远钧一如既往把自己陷在那张大办公椅里,淡淡的,“别怕成那样,我有说还要改吗?”又挑眉而笑,“读一段给你听,这段是写男主角的。”

并不真打算得到冕良的同意,径自读,

“他很安稳,象堵墙一样的安稳,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

其实,看上去是个温和甚至有些忧郁的人呢,头发长至齐耳,颌上微微蓄了须,很颓废的样子,没时下年轻人的精明和朝气。偏一双眼睛又清澈纯净,带了种静如远山明如溪水的味道,这可真是矛盾。

当然,他很高,不知道是不是有190公分?肩也很宽,回过身只留下背影的时候,肩胛骨透过薄薄的全棉T恤露出一点骨头的棱角,衬衫下的手臂线条修长而匀称。

这样的他竟常让我有种错觉,他的肩膀和臂弯,靠上去一定很安全。

最特别的,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深深的酒涡。看到他笑容,我总是会想起小时候作文里常写的那句,象春天一样温暖……”

远钧结束阅读,闲闲问冕良,“这样子的男主角,真的有帅到天下无敌吗?”

冕良也没觉得这个男主角帅,问题是真帅到天下无敌的男主角是啥模样他也没什么概念。回话,“这个问题太专业了,我不是作家,还真不明白。不过,尊重故事里的人吧,如果故事里的人觉得他是帅到天下无敌的,那就算是吧。”

远钧浅浅笑,将样书递给冕良,“要不要再看一遍?”

冕良拒绝,“不要了,我不是很喜欢看小说,再说快期末考,晚上要温书。”

远钧不勉强,拿过文件签,顺便跟冕良闲聊,“昨天见过江小姐,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呢。她对封面还算满意,只说不希望用太俗气的颜色就好了。还有,她有问起你最近是不是很忙,说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她的帮助和鼓励。我想你也要考试了,怕你时间很难调剂,就告诉她你最近有别的案子在赶,可能会比较没时间。不过她问我你手机号码的时候我就拒绝了,让她下次有机会见到你的时候问你要。哦……你一直都没告诉她你的手机号码吗?哇呜,这样还带人家去衡山路喝酒?喝完还不送人家回家?听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你不负责任呢。”

冕良刚暖和回来的半截心脏又凉回去了,原来师妹这种资料库也会做错误更新的吗?

问题是他又不能辩解。因为,真让他解释那个为什么他出现在衡山路,并不会比被误会他和江雅雯更让他觉得尴尬困难。

冕良不否认,避重就轻,闷闷的,“谢谢,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出去应酬吃饭。”

无论如何,老板给江雅雯的拒绝好像还蛮有用的,起码,今天她没有再打电话来了。

远钧签妥文件,冕良收好,望着她脸上一贯轻松明快的笑容,突然,又恨上了。

她脸上总是这款无辜磊落的表情。

面对她母亲和沈柏森的时候;让他去找江雅雯的时候;处理她和徐建设的关系的时候;

从来如此,冷静,残忍,无动于衷,天崩地裂也颜色不变,她怎么可以这样?

让冕良更生气的是,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拒绝她?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从那本安琪的童话书开始……

冕良盯着远钧半天不说话,远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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