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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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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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忆湄紧逼,“那就是没我漂亮咯?”

“不,”冕良郑重,“她是非常非常美好的女孩儿。”

曾忆湄脸色倏变,“我嫉妒,为什么没人这样爱过我?”

冕良感觉累,他不是很懂得应对情绪上跳跃很大的人。

“给我你的电话,”曾忆湄忽又心平气和,“不是说要带女朋友来给我认识吗?我好安排时间啊。”

冕良乖乖写电话给人家。

闲聊似的,曾忆湄问冕良,“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你女朋友认识?”

“不想对她撒谎,”冕良实话实说,“因为你和安琪长得太象,这件事情不想瞒着她。不过,这样对你来说好像很不公平,太叨扰你了,”冕良分外抱歉,“这么自私的决定,其实你可以拒绝,可你都没介意,谢谢你的宽容。”

曾忆湄不多言语,礼貌的送冕良到路口,再次道,“没关系。”

冕良晚上回他和远钧的小窝的时候,听见远钧和小鬼简安扬聊国际长途,“知道吗?传说这个世界上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有三个,三个哦,已经够多了,你还要复制?喂,你这小鬼头怎么会迷上这种东西的?你想让这个地球乱套吗……”

这个世界上相象的人有三个吗?这三个能被同一人遇见的几率有多高?我已经遇见两个了,真的有点乱套。冕良开冰箱拿水喝,魂不守舍。

远钧聊完电话跟过来,“你知道简安扬大学想考什么专业?基因!天啊,那疯狂的小家伙研究基因?我担心他会异想天开的培养出什么怪物来。”

冕良心不在焉,“不会的。”

远钧敏感察觉到冕良的敷衍,“为什么?”

“不会的。”冕良只好说,“因为最厉害的怪物已经站在我眼前了。”

被定位为怪物,远钧倒是挺得意,她心思单纯明朗,一心享受恋爱,自顾自开心,“那说明我够特别,象我这么厉害的人物,穷简安扬毕生之力也复制不出来。”

冕良被逗得撑不住笑,远钧偶尔为之的自恋让他爱不释手。

“我今天晚班,你自己弄饭吃吧。”远钧收拾包包,准备出门,先站在冕良面前扬起秀巧的下巴。哦,是在等一个吻别?冕良故意装没领会到,又打开冰箱,挤眉弄眼,“晚上吃什么好呢?”

远钧嗔怒,跺脚,“韩冕良!”

冕良关好冰箱,回身吻她,一直吻到门口,甜蜜蜜,“早点回来。”

“好。”远钧也甜蜜蜜答应。

冕良再叮嘱,“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早晚得说的,冕良寻思还是不要拖了,免得夜长梦多。

第四十三章

冕良的晚饭准备随便来包泡面对付对付,留点时间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和远钧谈那个曾忆湄,却被联谊会的同学硬拉去看球。其实冕良挺怕和同学去看球的,这些家伙平常多文采风流的人物啊,却偏偏都是见球疯,恐怖的是他疯了你不疯他就不高兴,二话不说轮拳头砸你的背,“来,喊起来喊起来……”话说,因为这些球疯同学,冕良觉得自己都可以唱男高音了。不过最最最恐怖的是,看完球一定要喝酒,冕良每次为了少喝点,费劲唇舌,绞尽脑汁。

今天晚上被人设计,同学给要了巴西甘蔗酒。冕良开始喝着觉得还好,谁知后劲甚大。球疯们却大乐,“就是要醉啊,人不醉酒枉少年,醉几次酒量就上来了,你每次推三阻四的没意思嘛。”真没办法,这群哥们是有意思了,可冕良觉得自己的胆囊被这甘蔗酒闹得不可能完好无损。被球疯们放行已经凌晨两点,冕良胃里不舒服,在路边吐个七荤八素。

最丢脸的时刻,有瓶矿泉水递到他手里。冕良顺着身边的黑色细跟长靴目光上移,看到曾忆湄媚惑如水妖般的脸。那是曾忆湄,不是沈安琪,冕良提醒自己,多提醒自己几次,就能适应她的存在了。

“怎么喝这么多酒?”曾忆湄扶摇摇晃晃的冕良站好。

冕良则奇怪,“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玩儿?”

曾忆湄明眸流转,“因为你啊,谁让你在刚才那个bar左喝一杯又喝一杯的?我只好等你喝完咯。”

冕良真不懂,等他喝完酒能怎么样?想让他送她回家吗?端着自己那糨糊脑袋,“我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哪儿?”

曾忆湄扶着站不稳的冕良,“你都这样了还送我回家啊?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冕良歪歪倒倒往前走,一头撞到路边的棕榈树,哇,好痛。

曾忆湄大笑,花枝乱颤,手指亲昵地戳冕良额角,“看你笨的。”

冕良晕乎乎对着她的笑容有那么一刻恍神,那是安琪?不,那是曾忆湄,死人活人不能弄混掉,太不公平!用矿泉水瓶子冰着生痛的额头,冕良坚持送曾忆湄回家,“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女孩子不能这么晚还在外面玩儿的。”

曾忆湄似乎不想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去,你醉了。”

两人拉拉扯扯你送我,我送你的,就一直扯到冕良家附近。醉得半死的冕良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神志,拦了辆车给曾忆湄,“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快回去吧。”跟司机说,“送这位小姐回家,我记住你的车牌号码了。”他超级自信的复述一遍车牌号给司机,吓唬他,“这位小姐有事你麻烦大了。”

至于冕良自己怎么走回家的,他不太记得,反正回家后他爬上床蒙头苦睡。睡前有想过一下,要早点起来洗个澡,不然远钧回来一定被他的酒臭给熏死。

洛城的阳光热情奔放,一如既往的照耀着这座城市,也唤醒了宿醉的冕良。他醒来已是近午辰光,脑袋象灌了铅块般沉甸甸。喝醉真讨厌,冕良捶着酸痛的脖颈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球疯们去疯了,起身去找水喝。

房间很安静,和昨天他出去看球前没什么变化,远钧不在。冕良灌下一瓶水后,觉得奇怪,为什么远钧不在?她没回来过吗?值班一个晚上应该很累啊。去远钧卧室巡一回,整整齐齐,好像确实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电话call,手机提示此人关机。真是,干嘛关机?冕良留言,“亲爱的,去了哪里?不累吗?快回家啊。”

洗澡,洗衣,扫尘,烧了蔬菜汤炒了通心粉,冕良自吃一份又留一份在冰箱,给远钧留言,“饭菜在冰箱里,回来热热再吃,不许吃冷的。”

咬着只番茄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冕良打算今天晚上一定得跟远钧谈谈曾忆湄的事情了。只要想起那天把远钧一个人丢在街头,还跟她撒谎,冕良就有犯罪感。这世上从没永久的秘密,应该跟她坦白,取得她原谅。

下午两节课都结束掉,冕良还是没接到远钧的电话,纳罕,这女人怎么了?

女人没等到,等到男人廖书伟,“喏,书你帮我给远钧,我答应借她的。”

“为什么不送到家里?”冕良随口问。

“你家没人,再说我都带出来了,懒得再拿回去,还有工作要忙。”

冕良笑他,“懒惰。”

书伟和家明都有打工,冕良觉得这两人的工作就是玩儿。在影城做放映员,白看电影不要钱,不是玩儿是什么?

可是远钧去哪儿了呢?冕良继续电话她,关机!哇,这丫头坏上了,这次又要怎样啊?

冕良放学回家,家里还是没人。电话去电视台问,人家说骆小姐早上准时下班的。

去同学还有她的教授那里打听,她的教授还向冕良打听学生的行踪呢。

冕良开始慌了,试着出去找。平时远钧喜欢去的地方,图书馆,露天咖啡座,超市,公园,甚至那家环球影城卖薯条的店……

那曾经和她亲密无间肌肤相亲,爱枕着他肩膀入睡的女孩儿,忽然人间蒸发了。她难道不知道这不是恋爱的人该做的事吗?

晚上八点,冕良已经超过24小时没见到远钧,这之前是绝无仅有的现象。他火大,徒劳的给她留言,“你没死还活着的话就出现啊,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

不得不向邻居家明和书伟求助,“怎么办?我找不到她?要不要报警?”

家明书伟建议冕良再等等,毕竟,早上还是有人见到她的。等到翌日清晨远钧仍然没回来,不是先报案,而是应该先去找大使馆。

书伟倒是有问冕良,很认真的,“你们吵架了没有?”

“没有。”冕良发誓,“我们一直都很好,没有吵架。”话说完,突然想起曾忆湄,不安,脸上的表情怎么着都显得犹豫和虚弱。

书伟再问,“没吵架的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冕良沉默。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但那个特别,远钧应该还不知道啊。

书伟叹气,“你去看看你女朋友的衣服还在不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冕良脸色发白,冲去远钧的卧室开衣柜,哦,还好,衣物都在,松口气,埋怨书伟,“你小子想吓死我啊。”

书伟和家明再提醒,“那护照呢?”

护照?冕良去找远钧的证件,没了。为什么没了?冕良到处翻,床底,书架,衣橱,连花瓶都没放过,远钧的证件就是找不到。

家明抓住将房间翻的凌乱不堪几近失常的冕良,“冷静点冷静点,我们先去机场看看。”

三个男人正打算去机场,他们的房东来了。

房东太太操着墨西哥口音的英语,慢条斯理跟冕良谈起房租的事情,“骆小姐早上跟我谈,她的房租付到这个月为止,之后韩先生是想独自承担房租还是打算找人合租?”

“为什么她的房租只付到这个月为止?”冕良完全不能思索问题了,焦躁,“为什么我要找别人合租?”那么温和的人居然暴戾地踹凳子,犹如中邪,跟房东太太吼,“为什么?叫骆远均出来见我,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家明示意书伟应对房东太太,连抱带拉的把冕良拖进卧室,劝,“冷静点,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冷静,不然谁都帮不到你。”

冕良抱头,深呼吸,拼命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可他一下子冷静不下来,有什么情况值得远钧带着证件离开,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跟房东谈退租?她置他于何地?闹脾气也给他个原因啊。天啊,冕良自语,我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儿?

书伟已经打发走房东,进来递给冕良一个信封,“是远钧托房东太太给你的。”

冕良迫不及待打开,里面掉出一只白金戒指,是冕良求婚时候送的那只。连戒指都要退?另有张书签,书签上印着一个外国女人,还印着句话,“我控告您无视爱情,一味逃避,唯唯诺诺,我判处您终身孤寂。——弗朗索瓦丝·萨冈。”这又是什么东西?

有那么几分钟,冕良被还回来的那只白金指环震得呼吸停顿。家明也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找来一杯Brandy,让他一口灌下去,那口气才顺过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两个好邻居问。

冕良无措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让她绝到这种地步。”

“还有,那是什么意思?”冕良两只指头拈起书签,“弗朗索瓦丝·萨冈是谁啊?”

“是一个法国女作家,十八岁成名,被誉为法国通俗小说女王,”书伟接过书签看,“应该是买书时候的赠品,这句话出自弗朗索瓦丝·萨冈的一本书,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爱对方甚于对方爱自己为多,那么,最终会成为自己的刽子手,判自己孤寂终老。”

孤独终老?需要这样严重吗?冕良颓然,以手蒙面,嘟哝,“每次她说这些我听不懂的,我都想恨她。”

MD,秦始皇焚书坑儒不无道理。冕良现在就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烧了,让骆远均再也看不到那些神经法国女人写的唧唧歪歪的东西。

恨远钧的冕良总算在航空公司查到,骆小姐飞回家了。他忙忙的订机票,请假,收拾行李,让邻居帮忙看家,再次不远万里飞越重洋的去找那个让他脑细胞几乎死光光的女人,问问到底她是想让谁孤独终老?

旅途中,冕良猜测,是不是远钧见到了曾忆湄?问题是远钧又没见过安琪,她见到曾忆湄也不知道她是谁啊?就算知道曾忆湄和安琪相似,又能怎样呢?这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影响的不是吗?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冕良突然回家,韩妈妈吓一大跳,瞅着胡子拉渣脸色灰暗的儿子,惊疑,“冕良啊,怎么了?病了吗?”

“没有,妈,远钧来过没有?”冕良冷得全身发抖,他忘了这个季节家乡是冬天。

韩妈妈又吃一惊,“远钧也回来了?”

冕良不知怎么解释?他真有点晕,飞机上就没休息过,先跟娘亲求救,“妈,给点吃的好吗?”

吃点东西跟妈妈聊几句后,冕良恢复了些体力,加件厚衣服去找远钧,她应该在家吧?

快到元旦了,街面上的店铺开始有卖烟花爆竹什么的,空气里也多了硝烟味,居然,一年时间就这样又过去。去年这个时间,冕良陪远钧跳舞,他第一次吻了她的手。她同他说,“时间在我们之间,好像是以很不一样的方式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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