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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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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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家姑娘在等你啊,一等三年,谁家女孩儿会为你这种傻子花那么多时间?远钧的条件,放古时候那就是金枝玉叶,她想要什么样子的人没有?你出国这几年,她可是常来看望我,陪我说话,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被我这老太婆吸引住吧?那是因为我是你妈啊。你给我好好琢磨琢磨去吧。对了,你可千万别跟她说,你怀疑她有男朋友,你说了,就死定了。”

那真死定了,因为已经说过。冕良后背辣辣的渗出层冷汗。

如若她一直没有,那书伟和家明是在做什么?既然没有,他干的又都是什么事呢?妈妈不是说了吗?他死定了!死,定,了?会比在LA的时候死的更惨吗?那已经是最苦的日子了。冕良对自己说,最苦的日子,不是都熬过来了吗?现在,他总是可以见到她,只要能见到她,就不可怕。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所以,韩冕良振奋精神,洗澡换衣,胡子刮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去见骆韶青。按理说,家宴,他没必要太严肃,但想到骆韶青最喜欢男人看上去清爽斯文,他还是换了西装,打了领带,用上骆董曾送的那对GUCCI银袖扣。讨不到心上人欢心,能讨几分心上人妈妈的欣赏也好啊。

她的事儿从来都不容易,冕良给自己打气,这是长期抗战,他得拼下去。

进去骆家,冕良还没到那间宽大的都快能用来划船的厨房门口,就听到远钧在耍小姐脾气,“都说他不太喜欢吃海鲜嘛,尤其是生冷的,吃完总闹肚子……”

是说我吗?冕良那一瞬,好感动,这丫头都还记着他的喜好和习惯。

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骆韶青亲自下厨,正用极其笨拙的手段,在厨师和沈柏森的指导下对付一盆活虾。见到冕良,她欢呼,“哦,冕良,你今天可真帅。”

冕良给骆韶青送上花和酒,“新年快乐。”

给远钧那盒曲奇饼,“我亲手做的。”然后,没言语。周围众目睽睽,他想说的其他话,又废柴的咽回去了。这和给学生讲课不一样,不是光备好课就行。

“是什么?”远钧想在厨房打开盒子,也在家宴邀请之列的沈柏森就笑,“去前面聊吧,瞧这边乱的。”

“你做了什么?”就只两人在小巧而温馨的偏厅坐定,远钧没什么发脾气的意思,笑语嫣然,打开盒子,“曲奇饼干?”闻闻,“嗯,很香。”

“口感差了点,不过,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做的更好吃的。”在膝头擦擦汗湿的掌心,冕良紧张,但诚恳的再次求婚,“昨天晚上真抱歉,太失礼了。但我的话是真的,虽然时间过去了三年,可我还没变,还是想和你一起生活,做好吃的曲奇饼干给你吃。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失望过,可我真的没有对你不忠。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只有我们在一起,经历的越多,才能越幸福。就像做饼干,经验越多,饼干才会越好吃。”

咦,怎么没反应?冕良说了一狗票肉麻的东东了诶,骆小姐这次好镇定,没闹别扭,也没鬼扯些有的没的,更没抛开冕良不理,反就着红茶有滋有味品尝起饼干来。这让冕良好紧张了,完全不正常嘛。她的平和,让他发怵。

忍不住凑近远钧,冕良焦灼而无助的旧话重提,“三年前,曾小姐出现在我们家,不是我放她进来的,是……”

“是你喝醉了忘记钥匙没拔下来嘛,”远钧慢条斯理的喝口茶水,“哦,饼干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干,没那么润。”

冕良愕然,“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人说过啊。”怕远钧是嘲笑他乱找借口,一时急得脸红脖子粗,“喂,我不是找借口哦,是真的。”

“干嘛激动?我有那么可怕吗?”远钧手托着下巴,望住冕良,眼睛深幽幽的,神态沉静而温顺。她脸上有着女孩儿的纯真,还有着女人的娴雅,她就是老天派来迷惑,折磨他韩冕良的。

冕良承认,“你可怕啊,我常常被你吓得半死,”他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一粒饼干渣,温柔而忧伤。“不过半死比全死好,你不见了我就整个完了。”

远钧竟然笑了,冕良三年来无比怀念的,俏皮,清丽,还有点坏的笑容。她又拈了块饼干吃,“以前陈谷子烂芝麻的就别提了,说说以后吧。下次什么时候做饼干?我和你一起做。”

旧事不提也好,冕良放下旧话,打点精神,长期抗战啊,有一起做饼干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说,“下次哦,看你方便,吴昊大概还得过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我得等他回来才去报道呢。你不是很忙要常常加班吗?你哪天有时间?我来接你。”

远钧挑着长眉笑的更坏了,就是那种小魔怪的笑容,“那说定了,我通知我妈了哦。”

这也要通知妈妈?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孝顺的?冕良拿起自己那杯茶,求婚求的口干舌燥的他想润润喉,听骆远均扬着喉咙跟她妈喊,“妈,我要结婚了,婚礼最快什么时间能办妥啊?”

天啊~~冕良那杯茶砰地掉在茶几上,结婚?最快时间内?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的时候什么心情的?

杯子掉地的声音把要跑去厨房的远钧又引回来,她大发娇嗔,“你干嘛?婚礼期间不能打破东西的。烫到没有?”

冕良被震得七魂不见三魄,捡起完整的杯子,很可怜的大力摇头,“没有碎没有碎。”

“我是问你烫到没有。”远钧检查他身上。

冕良站起来方便她检查,继续大力摇头“没烫到没烫到。”

远钧对冕良不满意,“你现在什么表情啊?是你说要在一起生活的,象做饼干那样,经验越多越好吃,我现在答应跟你做饼干,你给我摆这张脸出来?”她手指戳着冕良的胸口,一字一顿,“你忘了我是骆韶青的女儿,不会给你机会反悔的。”

冕良盯着眼前这个骄蛮丫头,想说他没想过要反悔,可他这会儿惊得啥都说不出来。变化太大了,昨天的求婚是逼婚,今天的求婚象骗婚。可无论是求的,逼的,骗的,想到这个很懂得怎么折磨他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妻,冕良比拿到学位还得意很多很多很多倍。想抱抱她~~

沈柏森和骆韶青被吵来,“刚才喊什么?”

“我们要结婚,”远钧宣布,“要最快的。”

骆韶青和沈柏森张大嘴巴,半晌,嘴巴总算合拢,“好,没问题。来吧,我们先去吃饭。”

餐桌上,话题就绕着结婚走,“可以去巴厘岛办婚礼。”骆韶青是这个主意,“有阳光有海滩可以好好过个蜜月,然后再回来请酒,哎呀,得好好筹备呢。”

冕良答应,“好的。”话说他还在努力适应状况中。

“我要最快的,哪儿都不去。”远钧一副恨嫁姿态,用与冕良逥异的态度回应母亲,特别强调,“最快的。”

沈柏森意见,“最快的?你总要请假吧?电视台忙,最近能请下假吗?”

“我假请好了,从今天起到春节后再上班。”远钧淡淡说。

“你们老早就在计划结婚?”沈柏森奇道,“动作这么快?”

“不,我本来就想放假”

“昨天不是还在加班吗?”骆韶青也好奇,“你这几天不是都在加班吗?比往年还忙,我还以为是你升职了的关系。”

“不是,纯粹就是想把手边的事情忙完移交出去。”远钧给冕良盛了碗鸡汤,“喏,这个汤不错,我让人在里面加了只老山参。”

“要这样的话,现在就得抓紧了?”骆韶青是绝对要大办一场的意思,跟沈柏森商量,“春节前办,有些人得提前通知,这段日子谁都不会清闲……”

到底是谁结婚啊?好像一切和冕良无关似的,每个人都没管他什么感受,求婚的人要做的事情不是沉默吧?对方家长不是也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重视吗?对了,他准备好的钻石戒指还没带来,以为这次不会用到的,还有,他也没跪下来啊,不会显得没诚意吗?

冕良觉得不应该这样。鼓足勇气,牵过远钧的手,对骆韶青说,“伯母。”这是他第一次对着骆董改称呼,“伯母,请相信,我会好好照顾远钧,不会再让她生气,受委屈,我……”

“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看我女儿不会有事,你没事,我女儿就没事。”骆韶青一定是天底下最大方的丈母娘。冕良见她用餐巾擦擦嘴,仪态万千的站起来离开餐厅,“我得看看,我那天用哪套首饰才好。”

“祖母绿的那套吧。”沈柏森跟上,餐厅只留下远钧和冕良。

少了沈柏森和骆韶青的餐厅,好安静,静的冕良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握着远钧的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并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居然不用长期抗战,他就能娶到她了,真好。

她的掌心,还那么温润而细腻。上次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好莱坞大道,距离现在,居然就过去三年。为了重回把她牵回来,他真的几乎去掉半条命。相信,今后的他,再也不敢轻易松开这只手。轻轻摩挲着掌中远钧光滑的指尖,冕良为这一刻,又把那个叫骆远均的女人找回来而心动神驰,混忘身在何地。他茫然对着眼前一碗汤,眼中泪雾弥漫, 感觉掌中的小手有挣脱的意思,他就本能的将她握的再紧一点,不想放开她,就是这样。她动动,他就再握牢一点。

远钧发话,她反握冕良的手,举起来,“喂,吃饭好不好?你抓的我好痛哦。”

冕良大梦方醒,松手,他眼睛湿润,鼻音厚重,“对不起。”

远钧少见的温柔,“快吃吧,我再帮你换碗热汤。”

看着眼前象小妻子一样为他张罗的女人,冕良很满足,想,什么叫老天爷掉馅饼?看看他韩冕良就知道了。

韩博士现在是忘乎所以,差点忘了老天爷这馅饼,可是放在刀尖上供足三年才掉给他的。

骆韶青这顿晚饭,直吃到晚上十点方尽兴。大部分时间都在讨论婚礼的细节,冕良远钧只有听的份儿。这两人今晚再无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怜冕良一肚子想对未婚妻说的话,暂做长江逝水,无语东流。

晚上冕良回家,和妈妈说起要结婚的事情,韩妈妈惊诧之余,叹道,“慢起来老牛拉破车,快起来赶英超美,你两个演的是出什么戏?”

冕良这时分仍在云端呆着呢,哪里知道自己上演到哪折戏码?只告知母亲,“明天打算和远钧家里人聚聚,您能挪出时间吗?”

“那还用说?”韩妈妈起身去卧室,“我去看看我的衣橱。”

冕良坐在沙发上听母亲在卧室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试着从云端落回地面,他去书房打电话。得找LA的隔壁邻居问问,怎么这两人要谎报军情让他过得生不如死呢?到底都是什么事儿

非常快,电话立刻有人接,是书伟,一上来就大骂,“骆远均,你这为富不仁残害生灵的女人,你信不信我飞回去给你下毒?”

“书伟,怎么了?”冕良好奇,“你和远钧在吵架?”

“喔。”廖书伟苦恼的声音震撼着冕良的耳膜,“这回换你?你们两口子还让不让人活啊?我好容易享受个假期,想睡几天,全被你两个搅和了,诅咒你们在地球表面消失……”

然后电话就被家明抢去,“喂,冕良,你们和好了是不是?我替你高兴。”

冕良笑,“要结婚了。”

“哇,你们真是哈,”家明揶揄,“要么死不往来,一见面就又热火朝天的。很开心吧?冕良?”

“开心,”冕良由衷的,“谢谢你啊家明,还有书伟。对了,他和远钧吵架吗?”

“是哦,”家明说,“你家远钧简直疯了,连着几天都这个时间电话来骂我和书伟,每天骂两个钟头,冤枉死了。国际长途诶,电话费很贵的。唉,这能怨我们吗?天天见到你,当然觉得每天都差不多的样子。”

“什么意思?”冕良不懂

“你不知道啊?”家明坏上了,“等你自己发现的,会好玩一点。”

“拜托,告诉我。”冕良问题连连,“还有我记得去年元旦你跟我说,远钧交了男朋友,问题她根本没有男朋友啊?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害我整整难过一年。”

家明不紧不慢的,“韩先生,你有难过吗?我看你读书读的很投入嘛,每次跟你聊天你都说没空,活在实验室根本不想出来的样子。给你留了三次便条说这件事情啊。不过你的学生告诉我们,TA韩的桌子上不许有除试验以外的东西。据说,你对纸张的辨认率是上面有没有算式,没算式的就塞到碎纸机里。”家明在笑,“冕良,你自作孽,活受罪啦。”

“你给我留过便条?“冕良一副刚从火星回来的样子,”真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告诉你。”家明促狭,“报复不到你老婆,折磨你来出气。”

冕良拿电话砸自己的脑袋,唉,蠢人蠢事,他是活生生的一本蠢教材啊~~蠢材正版!

第五十章

或是因尘埃落定,回家来几天都没好好睡过的冕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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