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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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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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
  始看到这里,天啸便觉得胸口郁闷,那刚刚平息的武源力仿佛又要冲体而出,脑袋中不断出现“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这两句话。急乱之中,赶紧合上书本,闭上眼睛,排除心中杂念。
  书本已合,那逼人的金光也被合上,天啸这才感觉好些,慢慢平息那渐渐涌动的武源力,极力不再想那黄金页中所记载的文字。
  德洛克看着天啸自接书开始,面上表情变化莫测。翻到最后一页,既看到里面显出金光,让他惊诧不已。自己翻阅这本书也有好些日子了,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黄帝阴符经自己从头至尾的看过,并不觉得它是武力秘本。只是从书的前面这么多前人累计的笔记来看,估计对天啸可能有帮助,但具体有什么,自己又不清楚了。
  看到最后,天啸陡然合上书本,脸上刹时变的苍白,胸口起伏不定,显是武源力又开始发作。当下,也不打扰他,让他静静坐着,缓和那四处冲突的武源力。
  待到天啸面色缓和,正要出口询问,却听见门外传来:孤儿军团、战无不胜的喝叫,而其中最为响亮的就是天目那独特的声音。
  眉头一皱,他可不想让天目打扰正在回复的天啸,赶紧长身而起,往门外走去。
  石屋外,骑着驮龙兽的天目正兴高采烈的喊着自编的口号,却没料到德洛克今天居然在家,而不是在流心湖那里陪天啸练功。
  大伙一下禁声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高兴心情。
  德洛克刚想责备他们,就发现被迪瓦洛和鬼瞳搀扶着的修比,心里一惊,掠身过去,问道:“修比怎么了?”
  “哦。。修比大叔。。。修比大叔。。”迪瓦洛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究竟怎么了?”德洛克接过修比身体,对迪瓦洛这种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极为不耐烦。
  “是这样。”天目看迪瓦洛眼看就要穿帮了,心里着急,赶紧从驮龙兽背上跳下来,接过德洛克的问话。
  “今天我和大家在黑漠中练功的时候,遇到了风沙。眼看着就要被风沙吞没了,幸亏修比叔叔在最关键时刻出现了。他一个人帮我们挡住了所有的风沙,其英勇雄壮的英姿,给我们留下一个伟人的印象。他那英姿勃发,顶天立地,气宇不凡,英雄盖世,天之骄。。。。。。”
  “够了,我是问他是什么原因让他昏迷过去的。”德洛克对天目的这种夸张的吹捧已经深感厌恶,偏偏他又有无与伦比厚度的脸皮,其威力是任何魔法和武力所不能相抗衡的。
  “等到风暴结束的时候,修比叔叔力竭而昏倒,我们就把他抬回来了。”天目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任何人所忘尘莫及的。
  德洛克愤怒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好吧,你们去把二师傅叫过来,让她来看看。”德洛克抱起修比,输进自身微弱的武力,以希望对这个爱徒有所帮助。
  但他很快注意到,修比的身上上没有一粒沙土,好象天目身上也没有沙砾。德洛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急忙转过身,冲着正飞速离去的天目喊:
  “天目,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已经跑开的天目回过身来,似乎朝着德洛克做了个鬼脸,再不理会这个大师傅的呼喊。
  看着渐渐跑远,这一群已长大成人的年轻人,德洛克心里并没有丝毫的责怪的意思。天目天性顽劣,经常给大家搞一些恶作剧,而且一次比一次高明,让人防不胜防。这么多年来,大家也都成了习惯。今天修比肯定是中招了,却不知道天目是怎样让这个魔法双修的徒弟变成了这副模样。
  德洛克不由的泛起一丝苦笑,天目虽然顽劣,但对朋友却是异常的真诚。围在他身边的这些小伙子,就是当年天啸和天目在笠阳镇结识的一些孤儿。
  现在已不如从前,虽然万源帮不再入侵镜月国,但边境上的小型战争时有发生。而且万源帮也不善于治理国土,再加上三神帮的内讧,导致黑漠周围战祸不断,直接受害者就是这些无辜的老百姓。特别是一些失去父母的孤儿,流离失所,饿毙街头便是他们最终的命运。
  天啸和天目不忍心看到终日和自己玩耍的朋友变成这样,在征得修比的同意后,一起恳求流心湖的三位师傅,收留这十一个孤儿。也最终得到三位师傅的允许,在流心湖的另一侧,搭建了数个小屋,供他们居住。并且由天啸、天目以及入门不久的流明生传授他们各种知识,包括武力和魔法。
  而其中的迪瓦洛和鬼瞳因为资质出众,由德洛克和付青云亲手传授,并且各有所成。
  时间过的真快,眼看着这么一群孩子在自己面前长大,德洛克心里一阵感触。
  把修比放到床上,德洛克望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天啸。
  已回复平静的天啸早已清醒过来,也听到了天目和师傅在外面的对话,只是自己不愿意睁开眼睛,脑袋里还回旋着那短短的一段经文。他不知道后面还有些什么,但就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文字,已经让自己消化不下。
  “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究竟是指什么呢?为什么我念到这些经文,体内的武源力会不由自主的膨胀?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难以解决的疑问在自己胸口郁结,让天啸好不舒服。
  刚从流心湖回来的流明生一进门,就听到大师兄那异常坚决的声音:
  “我决定外出修炼。”
  “什么?要外出修炼?”
  德洛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睁开眼睛的王天啸一开口居然就提出外出修炼。
  流明生听到大师兄的决定,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从到这里学艺开始,他就很少说话,纵使在天目这样的超级搞笑大师在这里,也很少让他露出过除冷脸之外的表情,难怪天目称他为“冷面鬼”。
  不过也有意外,那就是除了天啸和金角龙马。流明生从来都是不多话的,连他的师傅——丝娅面对这个冷冰冰的徒弟也无可奈何,幸亏丝娅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师徒相处这几年来,也很融洽。因为流明生尊师重道的思想,让他从不越过雷池一步。
  “这是你的决定吗?”回复镇定的德洛克,稳稳的送出自己的问话。
  仿佛没有听到师傅的问话,天啸站起身,走到窗口下,望着依然被乌云覆盖的天空。虽然他知道,乌云的上空肯定是无限美好的骄阳,但除了偶尔从云间透露出来的一丝丝阳光外,黑漠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只是狂啸而过的风和无尽的沙砾。
  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逞一时之气。自己在流心湖的这十几年里,不断的磨练自己武力,吸收各方面的知识,这十年给自己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虽然因为特别原因,自己无法御使魔法元素,而无法在魔法上超越他人,但在武力的修炼方面,自己却有无比的信心。
  自从武源力失去控制以来,穷其自己包括所有老师的智慧,也无法找出根源所在。
  自己为什么拥有超强的感知能力却无法使用魔法?为什么天宝镜会在这么多年里不再发出令自己熟悉的能量?为什么武源力会失去控制?这些疑问不断的冲击着自己,隐隐觉得这里已经不能给自己答案了,而外面无比宽广的世界才是答案的所在。
  本想再等段时间的,可刚才看到的黄帝阴符内的那几行文字,让自己好象抓住了什么,却无法去领悟。在自己所学、所处的环境虽然有着无比优秀的老师,但毕竟还是局限在他们的范围内,无法解答自己的疑惑。
  出去,才是答案所在。
  望着站在窗外默默无语的天啸,德洛克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心酸。他怎么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在这里一同生活了十一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幼童,变成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这其中包含的感情已经远非师徒之情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师傅,都为这些孩子的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但也同时为孩子们日益成熟的思想以及年轻人特有的那种渴望飞翔的心愿而有些惆怅。虽然自己给了他们许多,但同时也孩子们也给了自己很多。虽然大家都知道,随着孩子们的成长,离开那是必然的结果,但谁也不愿意提起。而现在,德洛克知道已经无法避免。
  他们已经长大了。特别是天啸,随着年龄的增长,其超强的亲和力以及领袖群抡的将帅之材,已经显露无疑。
  王天啸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比自己父亲还要亲的老师,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楚。他何尝不知道几位老师的想法,但离开却又是必然的。自己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老师说,但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个决定。
  轻轻的摆了摆手,德洛克仿佛一下衰老了数年。
  “好,我知道了。我先和你的另两位师傅商量商量,再给你答复。”
  看着大师傅略显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王天啸再也止不住那滚烫的热泪,他真想立刻跑过去,跪在师傅的面前,请求他老人家原谅自己的无知。但,怎能去做?
  自己的肩膀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天啸抬起头,看见流明生那如铁铸的面孔。只是在他的眼睛里,分明也有浓浓的伤感。这个从不轻易动感情的师弟,此时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
  “师兄,我知道。”
  流明生言语不多,王天啸却深深理解他所想表达的意思。这个师弟平常不喜欢打闹,和天目的性格正好相反,但天啸知道,流明生面冷心却是无比的善良和重情重义。练功闲余,除了给金角龙马在一起,便是和自己一起聆听三师傅的讲课。在魔法修炼上,却是下了极大的苦心,其精神力量的修为更是让人佩服不已。
  二师傅曾说过,自己若和流明生比试魔法,自己稍占上风。但若说对魔法的领悟以及创造性,自己是万万不能相比的。流明生的魔法并不局限于一个咒语又或者一种元素,而是千变万化。甚至自己可以创造新的魔法,而且能够把简单的魔法组合起来,变成一种新的威力巨大的魔法。先前天目算计修比的魔法便是流明生新近发明,用水系魔法和风系魔法组合而成的暗影天雷。
  正因为看到流明生的这种潜质,丝娅更是倾囊相授,把自己最得意的用心灵去开启魔法之门的灵言教给了流明生。这种方法最好的好处便是,不需要念长长的咒语,而是用心灵集中精神力量,然后用某一特定的方法去施展出来。这种方法可以是手印,也可以是语言,甚至是一个动作。
  但这种方法也有个缺陷,就是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其所需要的方法就越简单。丝娅现在只需要轻轻的吐一个字,就可以施展出低阶魔法,而高阶魔法仍需要结出不同的手印。
  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因为魔法师在施展魔法时总需要念一段长长的咒文,而在这段时间内不能有任何的侵扰。所以魔法师总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并受到最严密的保护。
  但假如按照丝娅的方法,魔法师甚至可以在战斗中施展魔法。这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是多么重要,对于战士来说,却又是个噩梦。
  王天啸伸出双手,如流明生抓住自己一样,也抓着流明生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
  “知道,我也知道。”
  两个兄弟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那是无任何力量可以摧毁的友情。
  “外面,走走。”
  流明生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好,到外面走走,去看看天目。”
  两兄弟放下自己的手,肩并肩的一起走出石屋。
  听完德洛克说出天啸的决定,三位老人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个结果终于还是来了,不愿意去接受么?不,那怎么对得起这些孩子。
  付青云悠然的转过身去,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自己被人诬陷后,家人全部都被人杀害了,包括自己年幼的孙女都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踪迹。而这些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他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孙儿,而现在就要离开,怎么舍得?不光是自己,这里的人,谁又舍得?
  丝娅终于掩饰不住,轻轻缀泣起来,这屋内的空气仿佛都沾染了这种伤感,低而沉重。
  “唉。”德洛克重重的叹了口气“丝娅不要伤心了,孩子们总是会离开的,不要这么伤心。再说,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应该要支持的,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帮助的。”
  良久,丝娅止住了哭泣。轻轻的问:“天啸决定什么时候走?”
  “还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走之前,应该有个万全的准备。”
  “恩,不错。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些准备,不能说万全,但也应该位他们考虑周全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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