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仙履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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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仙履奇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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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在电话中被小慧训了一顿,你就别再对我唠叨,我也只不过是想藉点酒精放松多年一直被压抑的情绪,而且那酒喝来根本感觉不到半点酒精成份,谁知道最后竟会这么厉害。”   
  “希望你是真的得到教训,学乖了。”   
  “是,遵命!你听听自己的口气,简直就已经是老师的模样,下次对不敢。”大智还不忘吐吐舌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昨天不但送我回来,还代我还车。”   
  “好险,其实我开到租车行时,早已过了期限,和老板好说歹说,他才决定不予追究,否则当时我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可是我们昨天有那么晚回来吗?”   
  “昨晚的事你都记不得了?”   
  “我记得去过一次洗手间,然后……”大智努力回忆,“啊!不行……”   
  “怎么,头又疼了?”我端了杯茶给他。   
  “我隐约记得好象有一个女孩和我们同车对不对?”   
  “你弄胡涂了吧。”我和大智一向无话不说,但此时不知道什么缘故,我并不想向他谈及图书馆女孩的事,反正我们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而大智又已不复记忆,我还提她做啥?   
  “我该走了!”   
  “不多坐一会?”   
  “我要回去准备收拾行李。”   
  经我点醒,大智才想起:“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以后我们要再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   
  “我正好可以藉这个机会摆脱你。”嘴上虽是如此说说笑笑,故作轻松,心中却难免有几分的惆怅与感伤。   
  离家前一天夜里,全家人都已入睡,我一人在房里整理行囊,自幼及长从未离家远行过的我,却即将要动身前往南方,到那举目无亲、完全陌生的大都市去生活,心中除了迟疑与害怕之外,其实还有对这个家的留恋与不舍。   
  隔天,我没料到爸妈及一向爱睡懒觉的弟都特别起个大早到车站送行,在月台上候车时,虽然没有多做交谈,但我很清楚他们的那份心意。   
  “东西都备妥了?”爸问。   
  我点着头,喉咙中好象哽着什么,说不出话来。   
  妈为我挂上一个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戴着,保佑你一路平安。”   
  我又点点头,觉得眼睛有些温热。   
  弟握我的手,“哥,有空多写信或打电话回来,家里的事不必太牵挂。”   
  我还是轻轻颔首,心中满满的情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上车后,我看着月台上逐渐模糊的人影,再望向满车厢不识的陌生人,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孤独无依的滋味。   
  这一路的行程很长,我在车上似睡非睡,迷迷糊糊间也分不清过了多久,只记得我是在太阳刚升起的破晓时分出发,一路奔驰,最后才在日薄西山时抵达终点。   
  接下来的报到、注册、认识环境、新生训练、正式上课……等一连串的活动,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塞得满满的,使我没有太多的空闲可以去想别的事情。   
  或许是年纪相仿的关系,我很快便认识一群新的朋友,其中我和同寝室一位叫“阿铭”   
  的同学交情最好。   
  阿铭是从南部一个靠海的乡下来的,长得高高瘦瘦,却很结实的样子,据说高中时曾是篮球校队的队长,个性极为憨厚梗直,和大智那圆滑的模样是完全截然不同。   
  有人一起作伴,说说笑笑,日子倒也过得极为惬意,不过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再也没有人在身后鞭策我们,逼着我们读书。   
  开学才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我已经不知参加过多少次的舞会,几乎是有舞必跳,而且每次都爱拉阿铭陪我去,他问我为什么那么爱跳舞,我紧守心中的秘密,笑而不答。   
  我的舞伴从学姐到同届的女同学,一换再换,我的舞技也早已日益娴熟,不再是从前那怯生生的羞涩模样,只是我还是经常会在失眠的夜里,想起那个今生第一个陪我跳舞的女孩。   
  有一天又从舞会回来,阿铭便提醒我:“你的桌上有一封信。”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信封,本以为是大智寄来的,但看看寄件人的住址却是北部一所私立大学,在我印象中似乎没有同学是念这个学校的,我好奇的拆开,只见信中写着:“你绝没想到会是我吧?我终于考上一所学校,虽然不是最顶尖的科系,但能再回到校园,重新开始学生的身份,我已经很满足,而且学‘新闻传播’是我的兴趣,这一切都还得归功于你,因为数学这一科帮我拉了很多分数。   
  “在报纸的榜单上发现你的名字,知道你正在为担任一位作育英才的教师而预作准备,我想将来你必定会是一个好老师的,因为光看我的例子便可以证明。   
  “老早便想和你联络,但不知从何处找起,直到前几天上课时,老师突然提到‘缘份’这件事,他对我们说,要有十年以上的缘份才能成为同班同学,而若照这样换算的话,我猜想我们大概有三百年的缘份吧,果真如此,你必当会接获我的信息。”   
  看着这远方女子的来信,我是既惊又喜,没想到绕过那么一大圈,我们居然又能连系上,这次我再也不会轻易放手。   
  信末的署名写着——谷佩娟,我终于知道她的姓名,忍不住要把这名字在心里默念数十遍,好让它深刻地烙印在脑海中,长久以来,我一直对自己未能获悉她的姓名而抱有极大的憾恨,至此,我们总算是正式而完整的认识。   
  再看看信件寄发的时间,竟已是一个多月以前,想来她是先把信寄到系上,不知在那儿担搁多久后,天可怜见,终于被发现后才转到男生宿舍来,这样一波三折,我还能收到这封信,真不知该感谢我国邮政事业的发达,还是应相信世上真有奇迹。   
  不再有丝毫的犹豫,我从抽屉中取出信纸,挑灯夜战,回了长达三页的信给她,第二天一早便投邮寄出。   
  从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舞会,阿铭看到我这一百八十度彻头彻尾的转变,不免又问我不去的原因,我还是笑而不答,因为不论我再怎么解释,他始终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信件的往来几乎像是钟表般的精准,每星期一、四我都会如期收到她的问候,而我从来也不拖延,隔天必有回音,就靠着鱼雁往返,我们跨越时空的间隔相会,这些信件正如一条拔河比赛用的绳子,一寸一寸的将我们的心拉近。   
  她的每封信都像是推理小说的最后解说,正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地向我揭开谜底,让我能够更了解她,谜样的图书馆女孩在我心中逐渐具体成形,不再只是一个抽象的幻影。   
  随着时序的变化,一年又近尾声,已是隆冬时节,一次锋面过境,强烈冷气团来袭,温度陡降,阴沉寒冷的天气让人只想躲在屋内,蜷缩在暖暖的被窝中舒舒服服的睡觉,整个人变得慵懒无力,没有什么精神。   
  阿铭决定逃课,我则一向认为像我们这种领国家公费的学生,既已拿纳税人的血汗钱,就该好好认真学习,着实没有权力逃课,况且未来就要为人师表的人,又岂可不尊重讲台上为我们辛苦卖力讲授的老师,将心比心,将来我也不愿学生这样待我,几经天人交战的挣扎后,还是决定去上课,阿铭笑我太痴傻,我也不和他理论。   
  在不太大的校园里,却因行人稀少而倍觉冷清,路经湖畔时,水面上满布氤氲的雾气,原本有几只在其中悠游徜徉的白天鹅,如今不知躲到哪儿去避寒,阵阵寒风刮在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忽然间阳光破云而出,云开雾散,太阳露出脸来,一下子便发挥无穷威力,春回大地,消融寒意,我仰起头让阳光洒在脸上,一股幸福满足的感觉不停自心中泉涌而出。我自背包里取出记事本,靠在树旁的大石块上提笔写下:“你感受到南部太阳的暖意了吗?想找一个人分享,你的身影在脑中自然浮现,多希望能打包起这一刻的日光,送到你的手上。”   
  没过几天便收到回信:“前几天受了点风寒,来自南方的冬阳和温暖的关怀成了最佳的特效药,现已痊愈,毋需挂怀。附上在学校拾获的一片枫叶,你在彼处想必无法想象那华丽的枫红景致。”   
  我将枫叶制成书签夹在日记本里,每次看着它,那片烧满整座山头的枫林彷佛便已矗立在我的眼前。   
  由于学校离家太远,每每假期之时,宿舍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我却是那个经常独自在寝室中留守的人。期末前的最后一个连续假日,阿铭盛意拳拳邀我和他一起回家过圣诞节,我则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而婉拒他的好意。   
  平安夜当晚,到处充满过节的温馨气氛,听到远方传来的钟声和圣歌,我有些承受不住那份寂寥,只能呆坐在书桌前,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或许是母子连心吧,妈居然便在这此时拨通电话过来。   
  “你在做什么?”   
  没有什么刻意的问候,但就在听到亲人声音的瞬间,我的情感几乎濒临崩溃边缘。   
  连一向生性严肃的父亲也接过电话祝我:“圣诞快乐!”。   
  “怎么放假也不回来?”妈又抢回电话。   
  “才只有三天的假期,一来一往,光是搭车就要耗去二天,太累了;而且我们下周便是期末考,留下来正好可以温习课业,等考完后便开始放寒假,到时候我再回去。”我耐心的向他们解释。   
  “可是……”妈的语气突然神秘而暧昧起来,“可是今天有人还特地来找你。”   
  “是大智吧!”我猜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嘿……嘿……是吗?”这时是弟用不怀好意的声音传过来。   
  “不是他还有谁?”我猜不到。   
  “老哥,咱们自己一家人,你就别跟我们玩这套保秘防谍的游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我当真是丈二金刚,完全摸不着头绪,结果最后还是妈给了答案。   
  “是个女生,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听妈的形容,我的心不由地蹦跳,真的会是佩娟吗?   
  “喔,是一个最近才认识的朋友。”我强做镇定,若无其事的回答。   
  “少来了,别想瞒我们!”弟又在一旁大声吼叫,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   
  “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幸好爸替我打圆场。   
  妈又接着说:“她还送了一个礼物。”   
  “是什么东西?”我有点好奇。   
  “包装很精美,但你没回来,谁也不敢拆,一切还是等你回家后再说。”   
  “没关系,帮我看看。”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又不是给你的东西,不可以这样。”爸还想阻止,弟已经在那电话那端忙着拆礼物。   
  “有什么关系,是哥自己说可以的。”   
  接着便听到弟传出一声惊呼。   
  “倒底是什么?”   
  “是一个皮夹子,很精致……”   
  妈还要仔细形容,听筒中却传来一阵“哔哔”的声响,由于整栋宿舍住了近三百人,却只有一支专线电话,为了怕被某些人占线太久,影响他人权益,所以便设定在五分钟后自动断线。   
  “好了,时间到了,反正下周末我就会到家。”   
  电话终于被迫断线,我只得不舍地放下话筒,数分钟后我才发觉自己仍旧站在原地傻笑,此时心是满满的,再也不感到寂寞。   
  期末考很顺利地结束,长达近一个月的寒假随即展开,在回程的途中,我决定顺道去拜访佩娟。   
  我是在近傍晚时分到达的,她已在校门口等我。   
  “怎么背得像只蜗牛?”她指着我背后的大背包笑问。   
  “寒假期间学校宿舍整个封闭,我将所有家当都摆在里面。”   
  “来过我们学校吗?”   
  我摇头。   
  “想看什么?”   
  “四处走走吧!就看你平常生活的地方。”我没有什么意见。   
  我背着重重的“壳”,气喘嘘嘘的跟在她身后。   
  “行李这么重,你又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我来帮你吧!”   
  “谢谢,不必了!”我当场拒绝,再怎么说也没有让她替我扛行囊的道理。   
  “可是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看看时间,二话不说便提起我的行李,我抢不过她,只好一人提一边往前疾奔。   
  她带领我朝学校的后山走去。   
  “幸好终于赶上了。”她突然停下脚步,“看,很美吧?我觉得这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地方。”   
  夕阳的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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