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衷中参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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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衷中参西录-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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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其处觉凉者,多服温暖宣通之药,其积亦可下。曾治张氏妇寒积,重用附子一案,详附子解后,可参阅。 
无论血瘀冷积,日服真鹿角胶四五钱(分两次炖化服之),日久亦可徐消。盖鹿角胶原能入冲任以 
通血脉,又能入督脉以助元阳,是以无论瘀血冷积,皆能徐为消化也。 
近又拟一消 瘕兼通经闭方。用炒白术、天冬、生鸡内金等分,为细末。以治 瘕坚结及月事不通, 
每服三钱,开水送下,日再服。若用山楂片三钱煎汤,冲化红蔗糖三钱,以之送药,更佳。因用之屡有效验,爰 
名为化瘀通经散。 
鸡内金原饶有化瘀之力,能化瘀当即善消 瘕。然向未尝单用之以奏效也。因所拟理冲汤中原有生鸡内 
金三钱,方后注云∶若虚弱者,宜去三棱、莪术,将鸡内金改用四钱。鸡内金之消 瘕,诚不让三棱、莪 
术矣。夫能消 瘕,即能通月信,此原一定之理,然未经临证实验,不敢但凭理想确定也,后来津治杨氏女, 
因患瘰 过服寒凉开散之药,伤其脾胃,以致食后胀满,不能消化,重用温补脾胃之剂,加生鸡内金二钱, 
以运化药力。后服数剂来更方,言病甚见愈,惟初服此药之夜,经即通下,隔前经期未旬日耳。因其病已 
见愈,闻此言未尝注意,更方中仍有生鸡内金二钱。又服数剂,来求更方,言病已全愈,唯一月之内,行经 
三次,后二次在服药之后,所来甚少,仍乞再为调治。愚恍悟此诚因用鸡内金之故。由此可确知鸡内金通经之 
力。因忆在奉时,曾治宋氏女,胃有瘀积作疼,方中重用生鸡内金,服数剂后,二便下血而愈。此固见 
鸡内金消瘀之力,实并见鸡内金通经之力也。总前后数案参观,鸡内金消瘀通经之力,洵兼擅其长矣。此 
方中伍以白术者,恐脾胃虚弱,不任鸡内金之开通也。更辅以天冬者,恐阴虚有热,不受白术之温燥也。然 
鸡内金必须生用,方有效验,若炒熟用之则无效矣。 

三、医论
89.论用药以胜病为主不拘分量之多少
属性:尝思用药所以除病,所服之药病当之,非人当之也(惟用药不对病者则人当之而有害矣)。乃有所用之药 
本可除病,而往往服之不效,间有激动其病愈加重者,此无他,药不胜病故也。病足以当其药而绰有余 
力,药何以能除病乎?愚感于医界多有此弊,略举前贤之医案数则、时贤之医案数则及拙治之医案数则,以 
贡诸医界同人。 
明李士材治鲁藩阳极似阴证,时方盛暑,寝门重闭,密设毡帷,身复貂被,而犹呼冷。士材往视之 
曰∶“此热证也。古有冷水灌顶法,今姑通变用之。”乃以生石膏三斤煎汤三碗,作三次 
服。一服去貂被,再服去毡帷,服至三次体蒸流汗,遂呼进粥,病若失矣。 
清道光间,归安江涵暾着《笔花医镜》,内载治一时疫发斑案,共享生石膏十四斤,其斑始透。 
吴鞠通治何姓叟,手足拘挛,误服桂附人参熟地等补阳,以致面赤,脉洪数,小便闭,身重不能转侧, 
手不能上至鬓,足蜷曲丝毫不能移动。每剂药中重用生石膏半斤,日进一剂,服至三月后,始收全功。 
又∶治蛊胀,无汗,脉象沉弦而细。投以《金匮》麻黄附子甘草汤行太阳之阳,即以泻厥阴之阴。麻黄 
去节,重用二两,熟附子两六钱,炙甘草二钱,煎汤五饭碗。先服半碗得汗至眉;二次汗至眼;约每次其 
汗下出寸许。每次服药后,即啜鲤鱼热汤以助其汗。一昼夜饮完药二剂,鲤鱼汤饮一锅,汗出至膝上,未能 
过膝。脐以上肿尽消,其腹仍大,小便不利。改用五苓散。初服不效,将方中肉桂改用新鲜紫油安边青花桂 
四钱,又加辽人参三钱,服后小便大通,腹胀遂消。 
山东海丰,清咸丰时有杨氏少妇,得奇疾∶脊背肿热,赤身卧帐中,若有一缕着身,即热不能支。适有 
宜兴苏先生乘海船赴北闱,经过其处。其人精医术,延为诊视,断为阳毒,俾用大黄 
十斤,煎汤十斤,放量陆续饮之,尽剂而愈。 
萧琢如着《遁园医案》。其案中最善用《伤寒论》、《金匮》诸方。载有治其从妹腹中寒凉作疼, 
脉象沉迟而弦紧,每剂中重用乌附子二两,连服附子近二十斤,其病始愈。 
又∶治余某妻,左边少腹内有块,常结不散,痛时则块膨胀如拳,手足痹软,遍身冷汗,不省人事,脉 
象沉紧,舌苔白浓而湿滑,面色暗晦。与通脉四逆汤,乌附子八钱;渐增至四两。煎汤一大碗,分数次饮下。 
内块降序,证亦皆见轻。病患以为药既对证,遂放胆煎好一剂顿服下,顷之面热如醉,手足拘挛,舌尖 
麻,已而呕吐,汗出,其病脱然全愈。 
刘蔚楚着《遇安斋证治丛录》,其中用大剂治愈险证尤多。 
如其治极重鼠疫,用白虎汤,生石膏一剂,渐加至斤余。治产后 
温热,用白虎加人参汤,一剂中用生石膏半斤,连服十余剂始愈。治阳虚汗脱,用术附汤,每剂术用四两, 
渐加至一斤,天雄用二两,渐加至半斤。如此胆识,俱臻极顶,洵堪为挽回重病者之不二法程也。 
至于愚生平用大剂挽回重证之案甚多,其已载于医方篇中,兹不复赘。惟即从前未登出者略录数则, 
以质诸医界同人。 
奉天王姓妇,受妊恶阻呕吐,半月勺水不存,无论何药下咽即吐出,势极危险。爰用自制半夏二两( 
自制者中无矾味善止呕吐)、生赭石细末半斤、生怀山药两半,共煎汤八百瓦药瓶一瓶(约二十两强)或凉饮 
温饮,随病患所欲,徐徐饮下,二日尽剂而愈。夫半夏、赭石皆为妊妇禁药,而愚如此放胆用之毫无顾忌者, 
即《内经》所谓“有故无殒亦无殒也”。然此中仍另有妙理,详参赭镇气汤下,可参观。 
西安县张××腿疼,其人身体强壮,三十未娶,两腿肿疼,胫骨处尤甚。服热药则加剧,服凉药 
则平平,医治年余无效。其脉象洪实,右脉尤甚;其疼肿之处皆发热,断为相火炽盛,小便必稍有不利,因 
致湿热相并下注。宜投以清热利湿之剂。初用生石膏二两,连翘茅根各三钱,煎汤服。后渐加至石膏半斤, 
连翘茅根仍旧,日服两剂,其第二剂石膏减半。如此月余,共计用生石膏十七斤,疼与肿皆大轻减;其饮 
食如常,大便日行一次,分毫未觉寒凉。嘱其仍服原方,再十余剂当脱然全愈矣。 
奉天刘某,因常受锅炉之炙热,阴血暗耗,脏腑经络之间皆蕴有热性,至仲春又薄受外感,其热陡发, 
表里俱觉壮热,医者治以滋阴清热之药,十余剂分毫无效。其脉搏近六至,右部甚实,大便两三日一行,知其 
阳明府热甚炽又兼阴分虚损也。投以大剂白虎加人参汤,生石膏用四两,人参用六钱,以生山药代方 
中粳米,又加玄参、天冬各一两,煎汤一大碗,分三次温饮下,日 
进一剂。乃服后其热稍退,药力歇后仍如故。后将石膏渐加至半斤,一日连进二剂,如此三日,热退十之八 
九,其大便日下一次,遂改用清凉滋阴之剂,数日全愈。共计所用生石膏已八斤强矣。 
愚在籍时曾治一壮年癫狂失心,六脉皆闭,重按亦分毫不见(于以知顽痰能闭脉)。投以大承气汤 
加赭石二两,煎汤送服甘遂细末三钱(此方名荡痰加甘遂汤以治癫狂之重者,若去甘遂名荡痰汤以治癫狂之 
轻者,二方救人多矣)。服后大便未行。隔数日(凡有甘遂之药不可连日服之,连服必作呕吐)将药剂加重, 
大黄赭石各用三两,仍送服甘遂三钱,大便仍无行动。遂改用巴豆霜五分,单用赭石细末四两煎 
汤送下,间三日一服(巴豆亦不可连服,若连服则肠胃腐烂矣)。每服后大便行数次,杂以成块之痰若干。 
服至两次,其脉即出。至五次,痰净,其癫狂遂愈。复改用清火化瘀之药,服数剂以善其后。 

三、医论
90.论治疔宜重用大黄
属性:(附∶大黄扫毒汤) 
疮疡以疔毒为最紧要,因其毒发于脏腑,非仅在于经络。其脉多见沉紧。紧者毒也,紧在沉部,其毒 
在内可知也。至其重者,发于鸠尾穴处,名为半日疔,言半日之间即有关于人性命也。若系此种疔毒,当于 
未发现之前,其人或心中怔忡,或鸠尾处隐隐作疼,或其处若发炎热,似有漫肿形迹,其脉象见沉紧者,即宜 
预防鸠尾穴处生疔,而投以大剂解毒清血之品。其大便实者,用大黄杂于解毒药中下之,其疔即可暗消于 
无形。此等疔毒,若待其发出始为疗治,恒有不及治者矣。 
至若他处生疔,原不必如此预防,而用他药治之不效者,亦宜重用大黄降下其毒。忆愚少时,见同里 
患疔者二人,一起于脑后,二日死;一起于手三里穴,三日死。彼时愚已为人疏方治病,而声名未孚于乡里, 
病家以为年少无阅历,不相延也。后愚堂侄女于口角生疔,疼痛异常,心中忙乱。投以清热解毒药不效,脉 
象沉紧,大便三日未行。恍悟寒温之证,若脉象沉洪者,可用药下之,以其热在里也。今脉象沉紧,夫紧 
为有毒(非若伤寒之紧脉为寒也),紧而且沉,其毒在里可知。律以寒温脉之沉洪者可下其热,则疔 
毒脉之沉紧者当亦可下其毒也,况其大便三日未行乎。遂为疏方∶大黄、天花粉各一两,皂刺四钱,穿山甲、 
乳香、没药(皆不去油)各三钱,薄荷叶一钱,全蜈蚣三大条。煎服一剂,大便通下,疼减心安。遂去大黄, 
又服一剂,全愈。方用大黄通其大便,不必其大便多日未行,凡脉象沉紧,其大便不滑泻者,皆可用。若身 
体弱者,大黄可以斟酌少用。愚用此方救人多矣,因用之屡建奇效,遂名之为大黄扫毒汤。 
友人朱钵文传一治疔方,大黄、甘草各一两,生牡蛎六钱,栝蒌仁四十粒捣碎,疔在上者川芎三钱作引, 
在两臂者桂枝尖三钱作引,在下者怀牛膝三钱作引。煎服立愈。身壮实者,大黄可斟酌多用。此亦重 
用大黄,是以奏效甚捷也(“答陈××疑《内经》十二经有名无质”一节中有刺疔法,宜参观)。 

四、医话
1.临症随笔
属性:盐山范××,年五十余,素有肺痨,发时咳嗽连连,微兼喘促。仲夏末旬,喘发甚剧,咳嗽昼夜不止,且 
呕血甚多。延医服药十余日,咳嗽呕血,似更加剧,惫莫能支。适愚自沧回籍,求为延医,其脉象洪而微数, 
右部又实而有力,视其舌苔白浓欲黄,问其心中甚热,大便二三日一行,诊毕,断曰∶此温病之热,盘 
据阳明之府,逼迫胃气上逆,因并肺气上逆,所以咳喘连连,且屡次呕血也。治病宜清其源,若将温病之热 
治愈,则咳喘、呕血不治自愈矣。其家人谓,从前原不觉有外感,即屡次延医服药,亦未尝言有外感,何 
以先生独谓系温病乎?答曰∶此病脉象洪实,舌苔之白浓欲黄,及心中之发热,皆为温病之显征。其初不觉有 
外感者,因此乃伏气化热而为温病。其受病之原因,在冬令被寒,伏于三焦脂膜之中,因春令阳盛化热而发 
动,窜入各脏腑为温病。亦有迟至夏秋而发者,其症不必有新受之外感,亦间有薄受外感不觉,而伏气即因 
之发动者,《内经》所谓∶“冬伤于寒,春必病温”者,此也。遂为疏方∶ 
生地(二两) 生石膏(一两) 知母(八钱) 甘草(一钱) 
广犀角(三钱另煎兑服) 三七(二钱细末用水送服) 
煎汤两茶盅,分三次温饮下,一剂而诸病皆愈。又改用玄参、贝母、知母、花粉、甘草、白芍诸药,煎 
汤服。另用水送服三七末钱许,服两剂后,俾用生山药末煮粥,少加白糖,每次送 
服赭石细末钱许,以治其从前之肺痨。若觉热时,则用鲜白茅根 
四五两,切碎煮两三沸,当茶饮之。如此调养月余,肺痨亦大见愈。 
x按x∶吐血之症,原忌骤用凉药,恐其离经之血得凉而凝,变为血痹虚劳也。而此症因有温病之壮热, 
不得不用凉药以清之,而有三七之善化瘀血者以辅之,所以服之而有益无弊也。 
盐山王××,年近六旬,自孟夏患痢,延医服药五十余剂,痢已愈而病转加剧,卧床昏昏有危在旦夕之 
虞。此际适愚自沧回籍,求为延医,其脉左右皆洪实,一息五至,表里俱觉发热,胁下连腹,疼痛异常。其 
舌苔白浓,中心微黄,大便二三日一行。愚曰∶“此伏气化热而为温病也。当其伏气化热之初,肠为 
热迫,酝酿成痢与温俱来。然温为正病,痢为兼病。医者但知治其兼病,而不知治其正病,痢虽愈而温益重。 
绵延六十余日,病者何以堪乎?”其家人曰∶“先生之论诚然,特是既为温病,腹胁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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