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7-恐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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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7-恐怖谷-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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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最后决定去看个明白。 
  米勒山是镇中心一座荒凉的公园。夏季这里是人们常游之地,但在冬季却异常荒凉。从山顶上俯瞰下去,不仅可以尽览全镇污秽零乱的情景,而且可看到蜿蜒而下的山谷;山谷两旁是疏疏落落的矿山和工厂,附近积雪已被染污了;此外还可观赏那林木茂密的山坡和白雪覆盖的山顶。 
  麦克默多沿着长青树丛中蜿蜒的小径,漫步走到一家冷落的饭馆前,这里在夏季是娱乐的中心。旁边是一棵光秃秃的旗杆,旗杆下有一个人,帽子戴得很低,大衣领子竖起来。这个人回过头来,麦克默多认出他是莫里斯兄弟,就是昨晚惹怒身主的那个人,两人相见,交换了会里的暗语。 
  “我想和您谈一谈,麦克默多先生,〃老人显得进退两难,踌躇不决地说道,“难得您赏光前来。” 
  “你为什么信上不署名呢?” 
  “谁也不能不小心谨慎,先生。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招来祸事,也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谁是不可信任的。” 
  “当然谁也可以信任会中弟兄。” 
  “不,不,不一定,〃莫里斯情绪激昂地大声说道,“我们说的什么,甚至想的什么,似乎都可以传到麦金蒂那里。” 
  “喂!〃麦克默多厉声说道,“你知道,我昨晚刚刚宣誓要忠于我们的身主。你是不是要让我背叛我的誓言?” 
  “如果你这样想,〃莫里斯满面愁容地说道,“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来和我见面了。两个自由公民不能交谈心里话,这岂不是太糟糕了么!” 
  麦克默多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稍微解除了一点顾虑,说道:“当然,我说这话只是为我自己着想的。你知道,我是一个新来的人,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是生疏的。就我来说,是没有发言权的,莫里斯先生。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将洗耳恭听。” 
  “然后去报告首领麦金蒂!〃莫里斯悲痛地说道。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麦克默多叫道,“从我自己来说,我对会党忠心,所以我就对你直说了。可是假如我把你对我推心置腹讲的话说给别人听,那我就是一个卑鄙的奴才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你不要指望得到我的帮助或同情。” 
  “我并不指望求得帮助或同情,〃莫里斯说道,“我对你说这些话,就已经把性命放在你手心里了。不过,虽然你够坏的了——昨晚我觉得你会变成一个最坏的人,但毕竟你还是个新手,也不象他们那样的铁石心肠,这就是我想找你谈一谈的原因。” 
  “好,你要对我讲些什么?” 
  “如果你出卖了我,你就要遭到报应!” 
  “当然,我说过我绝不出卖你。” 
  “那么,我问你,你在芝加哥加入自由人会,立誓要做到忠诚、博爱时,你心里想过它会把你引向犯罪道路吗?” 
  “假如你把它叫做犯罪的话,〃麦克默多答道。 
  “叫做犯罪!〃莫里斯喊道,他的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你已经看到一点犯罪事实了,你还能把它叫做什么别的?!昨天晚上,一个岁数大得可以做你父亲的老人被打得血染白发,这是不是犯罪?你把这叫做犯罪,还是把它叫做什么别的呢?” 
  “有些人会说这是一场斗争,〃麦克默多说道,“是一场两个阶级之间的全力以赴的斗争,所以每一方尽量打击对方。” 
  “那么,你在芝加哥参加自由人会时,可曾想到这样的事吗?” 
  “没有,我担保没有想到过。” 
  “我在费城入会时,也没有想到过。只知道这是一个有益的会社和朋友们聚会的场所。后来我听人提到这个地方,我真恨死这个名字第一次传到我耳中的那一时刻了,我想到这里来使自己生活得好一些!天啊!使自己生活得好一些!我妻子和三个孩子随我一起来了。我在市场开了一家绸布店,颇有盈利。我是一个自由人会会员,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后来我被迫象你昨晚那样,加入当地的分会。我的胳膊上烙下了这个耻辱的标记,而心里却打上了更加丑恶的烙印。我发觉我已经受一个奸邪的恶棍指挥控制,并陷入一个犯罪网里。我可怎么办呢?我想把事情做得善良些,可是只要我一说话,他们便象昨晚一样,说我是叛逆。我在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在绸布店里,我也不能远走他方。如果我要脱离这个社团,我知道得很清楚,我一定会被谋害,上帝知道我的妻子儿女会怎么样?噢,朋友,这简直可怕,太可怕了!〃他双手掩面,身体不住地颤动,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麦克默多耸了耸肩,说道:“做这种事,你心肠太软了,你不适合干这样的事。” 
  “我的良心和信仰还没有丧失,可是他们使我成为他们这伙罪犯中间的一个。他们选中我去做一件事,如果我退缩,我很清楚,我会遭到什么下场。也许我是一个胆小鬼,也许是我想到我那可怜的小女人和孩子们,无论怎么说,反正我是去了。我想这件事会永远压在我心里的。 
  “这是山那边一所孤零零的房子,离这里有二十英里。象你昨天那样,他们让我守住门口。干这种事,他们还不相信我。其他的人都进去了。他们出来时,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正当我们离开时,一个小孩从房内跑出来跟在我们后面哭叫着。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看到他父亲遇害。我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可是我不得不装出勇敢的样子,摆出一副笑脸来。因为我很明白,如果我不这样,同样的事就要出在我的家里,他们下次就会双手沾满鲜血从我家里出来,我的小弗雷德就要哭叫他的父亲了。 
  “可是我已经是一个犯罪的人了,是一个谋杀案的胁从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被遗弃,在下世也难超生。我是一个善良的天主教徒。可是神父要听说我是一个死酷党人,也不会为我祈祷了,我已经背弃了宗教信仰。这就是我所经受的。我看你也正在走这条路,我问你,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你是准备做一个嗜血杀人犯呢,还是我们去设法阻止它呢?” 
  “你要怎样做呢?〃麦克默多突然问道,〃你不会去告密吧?” 
  “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莫里斯大声说道,“当然,就是这样一想,我的性命也就难保了。” 
  “那好,〃麦克默多说道,“我想你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你把这件事也看得太严重了。” 
  “太严重!等你在这里住得时间长一些再瞧。看看这座山谷!看看这座被上百个烟囱冒出的浓烟笼罩住了的山谷!我告诉你,这杀人行凶的阴云比那笼罩在人民的头上的烟云还要低回、浓厚。这是一个恐怖谷,死亡谷。从早到晚,人们心里都惊惶不安。等着瞧吧,年轻人,你自己会弄清楚的。” 
  “好,等我了解得多了,我会把想法告诉你的,〃麦克默多漫不经心地说道,“很清楚,你不适于住在这里,你最好早些转售你的产业,这对你会有好处的。你对我所说的话,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可是,皇天在上,如果我发现你是一个告密的人,那可就……” 
  “不,不!〃莫里斯令人可怜地叫道。 
  “好,我们就谈到这里。我一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也可能过几天我就给你回话。我认为你对我讲这些话是善意的。现在我要回家去了。” 
  “在你走之前,我还要讲一句话,〃莫里斯说道,“我们在一起讲话,难免有人看见。他们可能要打听我们说些什么。”“啊,这一着想得很好。” 
  “我就说我想请你到我店里做职员。” 
  “我说我不答应。这就是我们到这里办的事情。好,再见,莫里斯兄弟。祝你走运。” 
  就在这天中午,麦克默多坐在起居室壁炉旁吸烟,正陷于沉思之中,门突然被撞开,首领麦金蒂高大的身影堵满了门框。他打过招呼,在这个年轻人对面坐了下来,冷静沉着地瞪了他好一阵子,麦克默多也照样瞪着他。 
  “我是不轻易出来拜访人的,麦克默多兄弟,〃麦金蒂终于说道,“我总是忙于接待那些拜访我的人。可是我认为我已经破例到你家来看望你了。” 
  “蒙你光临,我很感荣幸,参议员先生,〃麦克默多亲热地答道,从食起橱里取出一瓶威士忌酒来,“这是我喜出望外的光荣。” 
  “胳膊怎么样,〃身主问道。 
  麦克默多作了一个鬼脸,答道:“啊,我不会忘记的,可是这是有价值的。” 
  “对于那些忠实可靠、履行仪式、帮助会务的人来说,这是有价值的。今天早晨在米勒山附近,你对莫里斯兄弟说了些什么?” 
  这一问题来得如此突兀,幸而麦克默多早有准备,遂放声大笑道:“莫里斯不知道我可以在家中谋生。他也根本不会知道,因为他把我这一类人的良心估计过高。不过他倒是一个好心的老家伙。他以为我没有职业,所以他要我在一家绸布店里做职员。” 
  “啊,原来是为这事吗?” 
  “是的,就是这么件事。” 
  “那么你回绝了吗?” 
  “当然了。我在自己卧室里干四个小时,不要比在他那里多挣十倍吗?” 
  “不错。可是要是我的话,我不会和莫里斯来往太多的。” 
  “为什么呢?” 
  “我想我不能告诉你。这里大多数人都明白。” 
  “也许大多数人都明白,可是我还不明白,参议员先生,”麦克默多鲁莽地说,〃如果你是一个公正的人,你就会知道的。” 
  这个黑大汉怒目瞪着麦克默多,他那毛茸茸的手爪一下子抓住酒杯,好象要把它猛掷在对方头上,后来他反而兴高采烈、虚情假意地大笑起来。 
  “毫无疑问,你确实是一个怪人,〃麦金蒂说道,“好,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那么我就告诉你。莫里斯没有向你说什么反对本会的话吗?” 
  “没有。” 
  “也没有反对我的话吗?” 
  “没有。” 
  “啊,那是因为他还不敢相信你。可是他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忠心的弟兄了。我们对这一点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对他很注意,我们就等待时机去告诫他,我想这一时刻已经不远了。因为在我们的羊圈里是没有那些下贱绵羊的栖身之地的。可是如果你同一个不忠心的人结交,我们要认为你也是一个不忠心的人。这你明白了吗?” 
  “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也没有机会和他结交。〃麦克默多回答道,“至于说我不忠心,也就是出自你的口中,假如要是别的人,他就不会有机会第二次再对我说这种话了。” 
  “好,不要再说了,〃麦金蒂把酒一饮而尽,说道,“我是及时来劝告你,你应当明白。”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和莫里斯谈过话的。” 
  麦金蒂笑了一笑。 
  “在这个镇子里发生什么事,我都知道,〃麦金蒂说,“我想你总该知道不论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耳目的。好,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说……” 
  可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打断了他告别的话。随着一下突然的撞击声,门打开了,三张坚决的面孔正从警帽的帽檐下怒目横眉地瞪着他们。麦克默多跳起身来,刚把手枪抽出一半,他的手臂就在半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两支温切斯特步枪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部。一个身着警服的人走进室内,手中握着一支六响的左轮手枪。这人正是以前在芝加哥待过,现在的煤铁矿保安队队长马文。他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麦克默多。 
  “芝加哥的麦克默多先生,我想你已经被捕了,〃马文说道,“你是不能脱身的,戴上帽子,跟我们走!” 
  “我认为你要因此而付出代价的,马文队长,〃麦金蒂说道。〃我倒愿意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人家家中,骚扰一个忠实守法的人!” 
  “这与你无关的,参议员先生,〃警察队长说道,“我们并不是来追捕你,而是来追捕这个麦克默多的。你应当帮助我们,而不应当妨碍我们履行职责。” 
  “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对他的行为担保,〃麦金蒂说道。 
  “无论从哪方面看,麦金蒂先生,近几天里,你只能为你自己的行为担保了,〃警察队长答道,“麦克默多来这里以前早就是个无赖,现在仍然不安分守己。警士,把枪对准他,我来缴他的械。” 
  “这是我的手枪,〃麦克默多冷冰冰地说道,“马文队长,假如你我二人单独面对面地相遇,你不会这么容易捉住我的。” 
  “你们的拘票呢!〃麦金蒂说道,“天哪!一个人住在维尔米萨竟和住在俄国一样,象你这样的人也来领导警察局!这是资本家的非法手段,我估计以后这种事会听得更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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