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获鸟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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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获鸟之夏-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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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绝对没有给那种药,也没有指示。」

  「嗯……真是顺理成章。让护士辞职,不是为了堵住嘴巴吗?」

  「不……那是……因为觉得恐怖,所以自动辞职的呢。」

  「尽管这样,辞职的时候,不是给了一大笔钱吗?连工作都帮着找了。」

  「钱是妻子……不,事务长给的。替她们找工作是出于亲切的心情。」

  「我……想道歉。大家都很努力工作……因为都是好护士……」

  「关于户田澄江怎样呢?澄江似乎知道犯人是这家的女儿。被敲诈了……然后下了很多毒杀掉的吧?」

  「啊……澄江小姐……死了吗?在富山……吗?」

  「在池袋呢。你不知道吗?」

  「她回到东京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还在那里的诊所工作……」

  「我也不知道。吓了一跳……死掉了呀?那姑娘……」

  「真的不知道?没有勒索吗?」

  木场抱着头望着下面。一面斜视着他的京极堂问道:

  「澄江小姐和凉子小姐很亲近吗?」

  「啊……澄江小姐是有点儿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的确凉子经常生病的时候等……经常请她照顾,所以比其他护士更有交流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吗?」

  京极堂听了这个回答后,闭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并没人问,菊乃又开始说了起来:

  「我勉强……让他们撤销了告诉。虽然好……但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钱也渐渐减少……而这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家族之间的沟愈来愈深……就这样拖拖拉拉地过了年。然后,年一过……牧朗先生失踪了。……其实是死了……然后,梗子怀孕了。这和十年前完全一样。我一直以为这是牧朗先生所设下的圈套,要让梗子遭到和凉子一样的不幸!婴儿的诱拐是前奏曲……不过,我无法逼问凉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梗子,简直就是十年前凉子的翻版。我不想再经验,而且也不想让她尝到,可是……」

  「凉子把妹妹和自己当时一样地移到了那栋建筑物。那里原本就是梗子生活的地方,所以有移动的理由。」

  「我……非常害怕,不去靠近那梀建筑物。我梦见好几次梗子像凉子那样地乱闹……杀死无脑儿的梦。但是说真的,过了十个月,总会有结论……不管好坏……孩子应该生出来的。但是,没有出生。我因为她怀孕的时间太长而累到了极点,我停止了向前看,然后一心一意地对可恨的牧朗先生……送出诅咒。多么愚蠢的女人呀!多么愚蠢的……母亲呀!」

  老去的母亲久远寺菊乃,没把话说完,就痉挛似的泣不成声地号陶大哭着。

  一直站立沉思着的京极堂,很快地抬起脸,走近院长前面说道:

  「几乎……现出事件的原貌了。这就像……拼图似的东西,还有一个,画解开了的话……就很清楚地知道那里写着什么。院长先生,那位……小儿科的营野医师……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是残障者般的眼睛,以及变成紫色的唇打着哆嗦,但觉得院长仍然拼命地保持着理性似的。

  「营、营野吗……?那是为我负责小儿科的我学长的同窗……刚开始很勤快地工作。昭和七年,学长去世了,他就这样留了下来。对了……他对这个家家传的古文书和什么的非常感兴趣……经常出入当时的书房……像地窖的地方。因为太频繁了,终于的确是把地窖的钥匙交给了他……」

  「这很有趣。人品怎么样?」

  「不能说评价很好,所以虽然不见了也没找。」

  「怎么说?」

  「对孩子……对女儿不礼貌呢。做那种下流的恶作剧。哼,是谣言啦。不过世间这么广,竟也有那种对还没成年的孩子抱着色情念头的不知廉耻的人!也许真有这回事。不过,现在……也成为不明就里的事了。」

  「……小儿科的……凉子小姐的主治医生不是营野先生吗?」

  「啊……小时候是以前的……学长看的。他死了以后,是营野吧。时间很短。」

  「……喔,是吗?可是,太太,富子小姐所说的在六部杀的传说中上场的『秘传卷轴』,现在还在吗?」

  「没有卷轴,不过我记得确实看过秘传的复制本。相当旧的东西,所以……我想是收在桐木箱里。内容……我倒不知道……」

  「那现在还在吗?」

  「嗯……如果有的话,应该在那个书房里……怎样了呢……?这么说起来,战后就没看到了……」

  「……失去消息的当时,营野先生几岁呢……?不,看起来像几岁呢?」

  「嗯,比我大七岁或八岁的关系,当时是五十五、六吧……。呀,说起来很奇怪的显得苍老,看起来像已过六十岁大关了。」

  「知道了。我的问题到此为止。我问的都是你们不好说出口、不想说的事,我对自己的不礼貌道歉!木场刑事,这两位看起来都很累了,我想退出去比较好呢。当然,这由警察来判断。」

  「喂,别突然的就结束。俺还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样,我已经知道关键的事了,等一下再说明。这两位现在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再追究的话只是拷问而已。」

  「等一下,嗯……」

  「抱歉!从昨晚就没有报姓名,我叫中禅寺秋彦。」

  京极堂被院长一问很迟缓地才作了自我介绍。

  「中禅寺君,你说大概了解整个事情了,如果这样,那就让我们听听真实什么的吧。呀……我应该要听。哪,菊乃。」

  老妻已不哭了。在那里的已不是武士的妻子,也不是有来历的医院的事务长,更不是背负着附身遗传宿命的女人,只是一个哭累了的年老的母亲。

  「也有不知道比较好的真实。」

  「早晚要知道的吧!」

  「对现在的你们……尤其是太太,是很残酷的内容也说不定!」

  「嗯,已经习惯了!」

  「是吗?」

  京极堂环顾了大家,吐了一口大大的叹息后看着我。

  我不想听!

  从这以后,这个朋友就会以他一向清楚的思路,谈她做了些什么。在这个场合,任何人都已知道的事情了,却……

  「写给牧朗君的凉子的信,到底交给谁了?我从一开始到最后都不明白。」

  像放弃了似的他开始说道:

  「在他的日记里写着,送信来的是『老人』。起初我以为是时藏先生,但总觉得不吻合。当时他是四十代(译注:四十--五十岁),而且忠诚心坚定的时藏先生知道了她的秘密后,我不觉得他不会向你们紧急报告。」

  「正如你说的,如果是那个时藏,知道了会是第一个来通知的吧。但是,中禅寺君,当时我家里没有老人家。我的上一代早就死了,我是最……」

  「如果那是营野先生呢?」

  「营野……?营野还没到老人的岁数……不……嗯,不认识的人看了会当作老人也说不定……但是为什么营野会出现?」

  「营野先生是这次事件的引发机,我这么认为。」

  「营野做了什么呢?」

  「本人失踪已经过了十年以上的现在,应该没有留下证据,所以可能会超出推理的范围。加上我刚才已问了关于营野先生的人物像,只有极少的资讯。但是即使那么一点儿资讯,却只归结在一点上,这暗示了一个可能性,但没想到竟会成为我推测的证据。」

  京极堂说道,从怀中伸出手摸了摸下巴:

  「首先,营野氏比实际年于看起来还老。如果看起来像六十岁,也许合适用老人来表达。然后,他有可能是把少女当作对象的性倒错者。由于这不是罕见的性癖,所以如果传出谣言的话,应该有相当于此的一些事实吧。然后,他又对古文书感兴趣,而且也是凉子小姐的主治医生,加上是在牧朗君前来求婚后不久失踪。」

  「完全连接不上嘛!一个个的都没有关系哩。」

  木场不肯放松。

  「就算营野氏是个有上述那种可恶至极的性癖的人,但有怎样的性癖都没有被指责的道理。不过,至少以现在社会的一般常识来对照,营野氏的性癖会得到不道德烙印而令人伤脑筋。换句话说,他为了满足性欲,必须做出接近犯罪的行为。何况是如果向患者出手的话,那可就是致命伤了。但之所以会传出恶劣的谣言,是因为他无法压抑性欲吧!这种不是因忍耐就可以改善的性格。」

  「说的也是。」

  「营野氏想到一个方法。对象是孩子,不管做什么,本人只要不记得,事情就不会败露了。」

  「即使对象不是孩子,只要不记得,事情不就不会败露了吗?但是如果能做这种事,那么,世间不就全是强奸了吗?变态不知廉耻的人就充满了世间!」

  「久远寺家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很擅长制造生药之类的。现在,在广大的土地上,药草也仍茂密地生长着。然后那种精制的方法,也是代代传下来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很多在上一代就失传了。那个人……原本是外科医生,而且不喜欢这种东西。」

  「日本的医疗必须要现代化,不能和诅咒迷信之类的共存!」

  「所以你连地窖里有没有留下古文书,都不确定,不是吗?」

  「嗯……没读过。不过即使想读但古文书我又不懂。不过,我承认文化性的价值,所以就那样保留了下来。」

  「书所拥有的价值,并不是只有作为历史遗物的价值和骨董品的价值。读的人只要有解读的能力,即使经过几百年,仍然还是会产生和昨日才写的东西一样的价值。」

  「什么意思呢?」

  「营野氏从古文书学到了久远寺家家传的秘药制法吧。」

  「秘药?」

  「用多啾乐做了一种春药。」

  「那个开在院子里的朝颜吗?华冈青洲在日本第一次在全身麻醉手术使用,是通仙散的材料哩。」

  「那在中国是继承叫麻沸汤的流派,但是多啾乐在欧洲专门被当作催淫剂在使用。经营卖淫业的经营者们,让纯洁的处女们服用后让她们吸引客人。而固执地拒绝提供肉体的女孩子们,会因为那效力而变成淫荡的猖妇,会积极地献身体给客人。但是,当效力失去后,女孩子们会完全不记得那件事。印度和亚洲国家也一样。多啾乐被使用来做男性为了单方地满足自己的情欲,那是用来做这种事的东西。」

  「那么营野……」

  「于是,因此会带来被称作『心神丧失状态』,还有『神附身』,都是很酷似的状态。所谓宗教的高亢感,当然不需借助药物,根据药物制造出人工的东西还多着呢。换句话说,如果要以人工制造出神附身的状态,多啾乐那样的药物,就是非常有效的。」

  「你是说这个家传播过这种处方吗?」

  「当然传播过吧,虽然不清楚是哪个时代的东西。营野氏视找出那个秘方为目标,我不知道他因此调查了古文书吗,还是只是对古文书兴趣而偶然发现?总之,他发现了那个,想到将那作为满足自己性欲的道具。他先从自己的患者中找牺牲品,不引起奇怪谣言那样很慎重的……最后,他选中的目标不是普通的患者,是一直都在他身边、而且美丽的少女……」

  「……凉子……你是说营野动了凉子吗?」

  院长发出不自然的声音。

  「凉子经常发生的空白就是证据。不过,我想,她天生虽有这种素质……但是下了多啾乐后会加速效果。多啾乐的效果最长可以持续两三天。营野氏任由自己邪恶的欲求而向凉子下了多啾乐,而且如果真的是随意玩弄的话……」

  「等等,京极堂,别说那样忖测专断的话。如果弄错了,不只是营野先生,对凉子小姐的名誉也是显着受损的中伤哩!」

  我、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冷静!关口,话还没完呢。」

  木场说道。京极堂以非常怜悯的视线,眺望着我,然后又开始说话:

  「幼年期的性虐待,对以后人格形成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不过,凉子小姐的情况有些不同。当她是平常的人格时,丝毫没有受过那种虐待的迹象。一般来说,她在接近神附身的时候,也就是在心神丧失中受到性的虐待。空白,换句话说,是在空的器皿中积蓄了『倒错的经验』。不久,空虚被填满了……终于形成了第二种人格。」

  --来玩嘛!

  --呜呼呼!

  「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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