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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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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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星却像脚下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顾惜朝暗骂:白痴!自己接过杨云晰,却见她还昏着。

杨云晰幽幽醒转的时侯,只见她大哥正神色温柔地坐在床边。
“哇!”的一声,她就哭了出来。
“好了!这不回来了?”顾惜朝哄着她。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连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又早死,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此番,与这个小姑娘一番萍水相逢,却是渐渐生出一种胜似亲兄妹的感情来。想来,他半生孤苦,得到的竟是恨多爱少,所以格外珍惜这份亲情。
“大哥!我外公呢?”杨云晰期盼的小脸。
铁手沉声说:“杨姑娘,你外公他……”

“外公!”杨云晰跪在墓前,哭得凄凄惨惨。
顾惜朝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倒是完颜晟一脸温柔地说:“好了,人死不能复生。杨姑娘,你就节哀吧!现下,是想着如何为你外公报仇才是!”
“是!我一定要给外公报仇!”杨云晰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她虽然刁蛮娇纵,骨子里却也有着坚毅刚强。
“好!这才是我顾惜朝的小妹子。”顾惜朝揉揉她的头。

“怎么了?”铁手轻轻地拍陆寒星的肩膀。
陆寒星苦笑一声:“没什么!”
铁手递给他一壶酒:“一醉解千愁,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放不下的?”
“唉!铁二爷,我和你不同。”陆寒星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俊秀的脸上全是愁容。
“你是为了杨姑娘吧?”铁手呵呵一笑。
陆寒星咬着唇,闷声说:“云儿他外公,一向都不喜欢我。这回,他又把寒水剑交给了顾大哥!那寒水剑,可是云儿的爹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觉得,恭老庄主是把杨姑娘的终身托付给了顾惜朝,是吧?”铁手沉吟着,“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是真的兄妹之情。”
“可是!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陆寒星忽然激动起来,“而且,云儿有多崇拜顾大哥,顾大哥又有多疼她,这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
铁手忽然想到,杨云晰确是顾惜朝多年来的一个例外。
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见过顾惜朝对谁那么好过,除了晚晴。
晚晴!铁手浑身一冷。
难不成?顾惜朝真的把对晚晴的感情,移到了面貌相似的杨云晰身上?要说,这也不是没可能。
陆寒星看他愣住了,苦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
“好了,不要瞎想了。顾惜朝对他妻子一往情深,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事的。”

蜘蛛结网,为的是等待猎物的上钩。
真正有杀伤力的网,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此刻,顾惜朝心里也正在结着一个网。
只是这网,始终差了一步,难以完满,这一步究竟该怎麽走?
他望着远处的灯火,若有所思。
“顾惜朝!”铁手推门进来。
回头,冷冷的目,不带一丝感情:“有事?”
铁手坐下,又站起来,答应一句:“嗯!”却欲言又止。
“说罢!”雪白的手里,把弄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
铁手终于鼓起勇气:“顾惜朝,你是不是应该把寒水剑还给杨姑娘?”
“嗯?”长长的睫毛抬起。
“寒水剑是杨家的传家宝,现在杨家只剩下杨姑娘一个人了,你应该把剑还给她,让她自己去作选择!”铁手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他就是那个,那个意思!
扑哧轻笑出来,丰润的唇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铁游夏,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想,老牛吃嫩草吗?”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好了,你若不明白,云儿喜欢的是陆寒星那小子,也就罢了。只是我,你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来,我何尝对晚晴之外的女子的动过心?”
“我当然知道,只是……”
“够了!”顾惜朝忽然脸色转冷,“我是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的。云儿,她是我的妹子,我把她当作亲妹子一样。你明白了么?”
头疼,这个铁手也来给他捣乱。



●二十二、七夜


杭州,客栈,粉墙之外,人,独立。
七夜,整整七夜了,他远远地看着那窗子,那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
每一夜,都像是一生那么长。
可到了天亮的时侯,每一夜,却又像一瞬那么短。
第一夜,那人对灯独坐,寥落的身影,仿佛不在尘世。
第二夜,那人暗运宝剑,舞得狂放,落花逐月影,欲语泪先流。
第三夜,那人手把书卷,一页页的翻过,好似翻得久了,动作都变成麻木。
第四夜,那人举杯邀月,浅酌低迴之处,醉里无语。
第五夜,那人信手弄琴,狂歌傲霜雪,绕梁几日回。
第六夜,那人举棋独弈,拨乱了棋盘,子子皆落。

这一夜,正是中秋佳节。
月圆人圆,各各家家都在甜酒糕饼中,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
那院子里的人,也开了好几席在饮酒欢宴。
只是,一个清矍孤傲的身影,从人群中闪了出来。
飘飘荡荡地回到屋里,灯,燃起。
信手一拂青丝,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
心里,仿佛是被一根极细极尖的刺,扎了一下。
疼,迅速地蔓延到全身。
只是,看到那侧面的影,羽睫微微地颤动,如山峦起伏的侧脸,上下两片唇轻抿在一起。
甜,又一丝丝地泛上来。
举步,欲前行。
却又退了开去。

进,不得;退,不得。
爱,不得;恨,不得。
走不得,留不得!
想不得,忘不得!!
反反复复,转转折折,纠纠缠缠。
直化成了一股子的绝望自弃、愤懑愁索。
紧咬的唇,留下一丝血痕,心啊!
已是千疮百孔的折磨。

“吱呀!”一声,窗,推开了。
清冷冷的眼,落在那处暗影上,似在看后园的那一丛花。
浓艳明媚的菊,一捧红、一抹黄,月夜下直逼人的眼。
只是,此花开后,更无花。
满地堆积的,不是零落西风中的尘,而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唇边噙起一抹笑,艳绝,却也冷绝!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清朗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想不到,‘九现神龙’竟变成了“九隐小虫’?藏头露尾的,叫人笑话!”

倜傥寥落的身影,翩然而至。
他,即便是极困窘的境地下,依然能保持那份潇洒。
只是,不知,心境是否也,潇洒依旧?
戚少商,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一声叫人心碎的叹息,眉头现出两折浅痕。
眼中,依然带着当年初遇时的那种清明、坦荡,以及,温暖!
那份上天入地、百转千回追逐了几辈子的温暖,却像是青烟,越是想抓住,就逃得越快。
“你回来了。”同样的叹息,眼中却越来越冷。
酒窝一现,坐到了椅子上,手里还是轻轻抚着逆水寒。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低头,发丝滑过脸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脸上仍是冷的,心中却藏着苦笑。
原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好!那我问你一句话,你现在是戚少商?还是松平?”
“我,是戚少商!”坚定地抬眼,“戚少商,从来不欠人恩情。该还的,依旧要还!”
他不能报仇,只能报恩。戚少商,终究逃不过,一个“义”字!
“好,很好!”眼中终于擦出一抹决绝的火花,“那么,此间的事一了。你若是还挡在我面前,就休怪我,再杀你了!”
可那神情,却似多年前的一个夏夜,醉得天昏地暗,狂歌放浪地笑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顾惜朝,你错了。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只是,重头来过,我们,依然站在悬崖的两边。
谁先踏出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十年前,是你!
这一回,就让我来吧!
两两相望,不知今夕何夕。
良久,两颊露出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好!顾惜朝,我就等你,来杀!”



●二十三、密议


“飞鹰堡、碧霄宫!”顾惜朝的手指轻扣在桌上,“想不到,辽国皇族的两大死忠门派都来了?”
完颜晟脸色难看的很:“飞鹰堡倒是还能对付,只是这碧霄宫,真是让人头疼的很啊!”
“飞鹰堡的堡主,就是那天害死我外公的人!”杨云晰红了俏目,清泪盈眶。
铁手沉声说:“关于这两个门派的事,大师兄应该更清楚。”
顾惜朝觑着眼:“你以为,我不明白么?昨天就让微风给无情送信去了。”
“我们怎么不知道?”追命有几分不满,“你也应该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啊!”
顾惜朝一拂袖,走到窗前:“哼!无情的脑子比你和铁手、冷血三个人加起来都好使,我会不知道问他?本来,不想让他插手的。看来,倒是非把他叫过来不可了。”
追命愤愤:“喂!顾惜朝,就算我们几个没你鬼花招那么多,也不用这么臭我们吧?”
戚少商在一边笑得云淡风轻,陆寒星严肃地看着他:“戚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啊?我们一切,全凭顾公子裁夺!”明亮的眼直望向那抹青影。
翩然转身,眼神冷冷地扫过众人:“反正,现在我已有计较,你们依计行事就可以了。”

韩羽枭,飞鹰堡的堡主。
他是辽帝耶律延禧的亲外甥,可是这几年,却被碧霄宫的那个老东西和那个小畜生处处压制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十二分的不痛快。
暗骂着喝酒!这南朝的酒,果然难喝的很。
早点把那批南唐遗宝弄到手,早点回去,他好生想念飞鹰堡中等着自己的一众娇妻美妾啊!
“堡主!有人来访。”一个手下跑进来禀报。
韩羽枭疑惑:什么人啊?这里很隐秘,外面看也不过是杭州城里一座普通的宅院,怎么会有人找他呢?
脚步声近,人已经进来。
韩羽枭一抬头,却见一个异常俊美的书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韩羽枭心中一荡,竟没来由的浮出笑容来。
“韩堡主,你胆子不小啊!连辽宫里的宝物都敢拿出来变卖?”语带讥讽。
韩羽枭面色一变:“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飞鹰堡的事?”
忽然,有个人在暗处颤声道:“他!他是顾惜朝,当日坑杀数十万大辽降卒的那个魔鬼!”
那书生丰润的唇噙着笑:“不错,我就是你们辽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拆骨扒皮的那个顾惜朝。”
韩羽枭一惊,跳将起来:“你!你来做什么?”
“韩堡主莫惊,我来是想给你送一场富贵的。”顾惜朝笑笑,笑容又邪又美,生生地晃花了厅里的灯光。
韩羽枭皱起眉:“你是什么意思?”
“韩堡主,你们此番和碧霄宫的人一起来江南,不就是为了一笔财宝,一场富贵么?
韩羽枭飞掠上前,手中短刃已经抵在顾惜朝的脖子上:“顾先生,你是当世的豪杰枭雄,虽然两国交兵,可是咱们飞鹰堡平生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只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非死不可!”眼看,一条血丝就从顾惜朝雪白的脖颈上流下,艳丽诡异得慑人。
“我死了,韩堡主你恐怕也不能活着回到辽国去了。”顾惜朝一动不动,兀自盯着韩羽枭。
韩羽枭手下只要稍稍用力,这人就会血溅当场,可是他竟是下不去手去,只觉得这清瘦单薄的书生身上有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眼里好像闪着一种魔力,叫人不得不听他的。
“你想怎么样?”韩羽枭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顾惜朝嘴一撇,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韩堡主,你这样,我怎么说呢?”

韩羽枭一撤身,回到主位坐好,右手放在左胸口,行辽国的礼数,道:“顾先生,方才,多有得罪。请坐!”
顾惜朝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一抖青衫,坐到了旁边的客位上。
“顾先生,我是个粗人,只会听主子的命令行事。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此来江南的目的。先生你,为何要只身犯险来找我呢?”
“韩堡主,你好糊涂啊!你身为飞鹰堡堡主,在辽国武林和宫廷中的地位何其崇高?可是,此番前来,却被碧霄宫的人用作马前卒。这么早,就暴露了身份和目的。不知道,等到找到南唐遗宝之时,还有没有命去取啊?”
韩羽枭猛地坐直:“顾先生,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反戈一击,叛出大辽不成?”
“哈哈!”顾惜朝笑得狂傲,“韩堡主,你是辽帝的亲外甥,怎么叛?”
“难道,顾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么?你身为堂堂中原武林领袖,大宋的大功臣,‘七略公子’之名,连我大辽也是妇孺皆知。你若不是为了大宋来劝我叛辽,难不成你自己还要和我合作不成?”
顾惜朝好以整暇地说:“韩堡主说得不错,我确是想和你合作一下。你天鹰堡之于大辽,和我顾惜朝之于大宋可是完全不同的。你忠心耿耿为辽帝办事,那是因为有皇恩浩荡。可是,我顾惜朝之于大宋,不过是一颗用过即弃的棋子。要是不及时未雨绸缪,只怕功高震主之时,便是身死族灭之日。我顾惜朝孑然一身,本无所谓。只是,可惜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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