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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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铁血-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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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够看见铁路,那就太好了,顺着铁路就能飞到列托夫斯克,再从这里“回家”,那就近在咫尺了。
  整个机群跟着我飞行一段时间以后,费吉切夫突然向旁边飞去,他的僚机也跟着他转弯离我而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要把这个中队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我掉转机头追过去。可是,这些飞机已经溶化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全无踪影。继续寻找显然无济于事。我只好掉头向马亚基机场飞去。
  已经是黑夜了,我们不得不打开飞机上的着陆灯落地。在停机坪上,我没有见到费吉切夫中队的飞机。机械师正在对我说什么,可是,我满怀心腹事,哪有心思去听这些呢?出动时是一个大队,可是,回到机场上来的却总共只有两架飞机!费吉切夫把其余的飞机都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要是他们迷航,飞到摩尔达维亚去,那可怎么办呢?不,这不可能!西边,电闪雷鸣,这倒是一个难得的定位标志。也许他们会在邻近机场落地吧?唉,算了,反正他们会报个信来的。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向指挥塔台走去。伊万诺夫团长开始给各个机场打电话,询问费吉切夫中队的下落。我站在一旁埋怨费吉切夫。他们既没有在格里戈里奥波尔落地,也没有在科托夫斯克落地,哪里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伊万诺夫团长放下话筒,说道:“走,吃晚饭去!明天一早会知道结果的。”
  “你放心吧,一定能伐到他们的。”马特维耶夫参谋长一边往文件包里装文件,—边安慰我。
  “少校同心,索科洛夫回来了。”马特维耶夫接着向团长报告说。
  “那太好了。”团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
  “为什么天这样晚了,还叫我去执行任务呢?”我不满地向团长发牢骚。
  “明天师长就到我们这里来,你去问他好了,懂吗?”
  “懂了。”
  “那就上车吧。”
  食堂里坐满了人。我们大队的这张餐桌差不多是空着的,只有索科洛夫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他微笑着迎过来。当他发现我的脸色比乌云更阴沉的时候,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当我告诉他说费吉切夫中队飞丢了的时候,他几乎大笑起来。
  “哎呀呀,你呀,真差劲!我还当是发生什么倒霉的事了呢。”
  “这还不够倒霉的吗?”
  “你算了吧,这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一定会有下落的!战争嘛,一切都是难以预料的。要泰然处之嘛。我们在蒙古沙漠上驻扎过,有—次,一个飞行员在空旷的草原上跳了伞,刚巧与被他击落的那个日本鬼子遭遇,他们就动刀子干起来了……这里是咱们自己的土地呀,怕什么呢?放心吧,明天我们这些亲密的战友就会露面的。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把斟满的酒杯推给我。
  “训练班毕业了?”我问。
  “在这种时候,哪里还谈得上计么训练班呢!什么毕业不毕业的?是我一再要求,他们才放我回来的。可真不容易呀!”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平静。”
  “我真想过上哪怕一天平静的日子呢。”
  “这,我可实在受不了。”
  “潘克拉托夫呢?”
  “留在训练班当飞行教员了。”
  第三飞行大队大队长纳扎洛夫走到我们的餐桌旁停了下来,以头代手指点着那些空闲着没有人坐的凳子挖苦道:“噢,好象副大队长同志还在这里吧!我还当是连他自己也飞丢了呢。现在的局面是,有酒没有人喝呀!”
  我知道,两年前我得罪过纳扎洛夫,他至今还耿耿于怀呢。当时,我刚从航空学校毕业来到这个飞行团,被分配在他那个中队里当飞行员。我和米洛诺夫,都是他的僚机飞行员。在一次飞行中,由于长机纳扎洛夫粗心大意,几乎发生空中相撞事故,他因此受到严厉处分,改派别人当了我们的中队长。
  ……索科洛夫跟我讲起如何在前线条件下修复被撞弯了的螺旋浆桨叶。当机城师的,当然部知道在哈桑湖地区作战时积累的这一条经验。我们大队有两架飞机在着陆时撞弯了螺旋桨桨叶。这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图画,仿佛我的战友们正在挥舞着大铁锤,敲打着硬铝制成的螺旋桨桨叶,以便飞机于明晨以前处于战备状态。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些。如果谢里维尔斯托夫和吉亚琴科的飞机能在明天清晨以前修复,如果费吉切夫中队在我们附近某地落了地,那明天我们是有事情可做的。
  我返回机场去打电话,查询费吉切夫的下落。当我给师司令部打电话时,意外地碰上师长接电话。
  “你是谁?”师长问。
  “上尉波克雷什金。”
  “波克雷什金?你那个大队的飞机都在什么地力呢?!”
  我本打算有条不紊地做一番解释,但我立刻察觉到师长的话里有话:你波克雷什金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
  已经是半夜了,我独自一个人悄然离开机场。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真是忧心忡忡。
  我摸到床边,躺下,心里老也放不下费吉切夫中队。费吉切夫的飞行资历比我深,而上级却把飞行大队交给我来指挥,莫非他心怀忌妒,故意这样整我一下?后来,我又想到师长严令我们冒险硬闯雷雨区的事情。
  窗外一片寂静,清爽宜人的夜的气息轻柔地拂着面颊,使人感到格外舒服。战友们都已沉入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晨,我们的法定大队长索科洛夫正式接管飞行大队。我向他介绍了各方面的情况,谈到了活着的人立下的战功,牺牲的战友如何英勇果效。我们一边谈着话,一边不时地望望天空,看看费吉切夫中队是不是飞回来了——我们已经接到通知,说他们昨天是在科托夫斯克机场着陆的。
  突然叫我到指挥塔台去。我跑去以后,只见师长同团长并排站在那里,师长正在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从他那浮肿的脸上看得出,—定又有什么事情不合他的心意了。
  “你那个大队的飞机都在什么地方呢?!”当我向他报到的时候,他突然严历地问道。
  这正是昨天晚上师长在电话里问我的那句话一字不差。我回答说,费吉切夫中队很快就会回到这个机场上来,其余的飞行员正在准备各自的飞机。
  “关于费吉切夫的情况,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师长打断了我的话,“你为什么把这个中队甩掉了?你怎么不说话呀?!当大队长的必须负全部责任。”他转过身去,用同样口气对团长说:“你去写一份命令,撤销他的大队长职务。”
  “他不是大队长,是副大队长。”团长平心静气地解释说。
  “那我就撤销他的副大队长职务!我还没打忘记他对‘苏—2’飞机开火的事呢2”
  “关于打‘苏—2’飞机的事,我有话要说,师长同志。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个人是没有过错的。”我反驳说。
  “我们打的不好!”师长说: “德国人已经进抵明斯克和列宁格勒了!……”
  “这不能全怪飞行员。”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是谁叫你发这种议论的?你要记住:我是要奖赏很多人的,就是没有你波克雷什金的份儿!”
  “我是为了保卫祖国才来跟敌人拼命的,师长同志。”
  费吉切夫中队的飞机,已经飞临机场上空。尽管头顶上飞机轰鸣,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大发雷霆的师长如何命令团长撤销我的副大队长职务。
  “我可以离开吗?”
  “去吧!”
  我的心头好象重重地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真想现在就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大干一场。
  “怎么样?”索科洛夫迎着我问道。
  我跟他简要地说了说同师长谈话的内容。
  “何必跟他顶嘴呢!”大队长责备我说。
  “唉,”我一摆手, “反正他早就有成见了。这算不了什么,说不定明天我就会被高射炮揍下来呢,或者该我倒霉,坠毁了事!……”
  “带着这种情绪去打仗可不行啊,我的战友!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费吉切夫笑着走过来。索科洛夫不等他报告完毕,就严厉地质问道:“你为什么掉转机头溜走了?”
  “那……他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呢?”费吉切夫以头代手指了指我说。
  “你不要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好不好!”索科洛夫被他的自负腔调激怒了,“这要是发生在哈桑湖地区作战时期,就凭你这种行为,也得把你送交军事法庭去受制裁!懂吗?”
  费吉切夫吓呆了,他怕索科洛夫当真要把他送交军事法庭去受军法制裁。
  “你懂吗?”大队长严厉地重复道。
  “懂了,上尉同志。”
  “懂了,那你就要记它一辈子!去吧,准备出动。”
  “是,准备出动!”费吉切夫干净利索地做了一个制式敬礼转身动作——他可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做过这个动作,随即离去。
  吉亚琴科的飞机发动机启动起来了。这声音,听起来又响亮,又欢快,多么像索科洛夫大队长那刚毅的声音哪,真使人快慰。 

第四章 只有动脑筋,才能有建树
 
  一

  前线生活无比紧张,变幻莫测,充满着危险。这样的环境能使私人之间的矛盾冰融瓦解,使人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地去争取胜利。这里每天都要发生令人痛心的事情,每天都会遇到新的困难。
  现在,我们这个飞行大队,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于配合在别利齐和基什尼奥夫接近地作战的地面部队。我们既要对敌军发动强击,与敌机进行空战,又要掩护架设在德涅斯特河上的几座大桥,还要……唉,陆军正在后撤呀!不过,重要地段他们都是经过激战才放弃的。空军最清楚这些地段的确切位置,因为在每一个重要地段上空,都必定发生激烈的空战。一时之间,空中的飞机纷纷起火坠毁。其中既有敌机,也有我机。
  陆军已经放弃别利齐,我们也丢掉了在森热列亚缓坡丘陵地上修筑的飞行场地、地下掩献部、避弹壕。
  每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你都会感到这一天是令人捉摸不定的;我军是打胜仗了呢,还是失利了呢?
  今天,太阳又快要落山了。看来,我们大概可以摘下飞行帽,提前回宿舍去休息了吧。你看,送火腿面包的汽车不是来了吗?这不就是说警报解除了吗?他们把摩尔达维亚的佳酿美酒和清爽可口的小吃送到停机坪上来了。
  费吉切夫递过一杯酒来,另一只手取过火腿面包,看着我笑道:“来,咱们一起吃!”
  他的语气和善,这使我颇感内疚:在我们之间真不应该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情。战争需要我们两个人继续密切协作,继续象以前那样共同执行任知现在,他和我都是中队长,都要带领各自的三机编队去强击敌人。勇敢、友谊、互相援救,这是战争对我们两个人提出的共同要求啊。
  “我好象没有胃口。”
  “那就光干一杯。来,为我们密切协作干杯!”
  “好吧,今天大概不会再有战斗任务了。”
  可是,还没等我们喝完这一杯酒,指挥塔台上空就升起了红色信号弹。值班军官传达命令:立即出动,去掩护横跨德涅斯特河的诺布尼茨基大桥。
  我们的四机编队起飞了。我们飞临指定地区上空,但却没有发现雷布尼茨基大桥上空有敌情。也许敌人的轰炸机机群改变了航向,飞向别的目标了吧?我们只好在空中巡逻待战。但是,始终不见敌机踪影。天已经黑下来了,必须返航。
  在返航途中,我们发现一架敌容克—88式轰炸机在高处飞行。这可是一个顶好的靶子。我们开始向敌机接近。费吉切夫离敌机很远就开了火,没有击中目标。我决定从敌机下方发动攻击,揍它的“肚子”。我钻到敌机下方,向敌机迈近。正当我即将开火的时候,敌轰炸机突然喷射出一条火龙,直向我的飞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当即向我的面部打来,把我死死地压在座椅靠背上,身体动弹不得。我急忙操纵飞机向一旁闪开。一察看才知道,座舱的前风挡玻璃被打得粉碎。非返航不可了。我的僚机跟随费吉切夫的双机继续作战,我单机返航了。
  落地以后,机械师迎过来。他仔细察看—遍以后, 摇着头说:“子弹打中瞄准具了,刚好把瞄准具的照明灯泡打碎。唉,只要子弹偏斜两厘米左右,那你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了……检修工作量可不小啊。不过,熬上一夜总能修复的。”
  我呆站在那里暗自责怪:这全怪自己只顾迎头攻击,竟然忘记敌轰炸机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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