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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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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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响。
    悠子担心起来,她打开电视机,看了九点的新闻,因为她想:说不定山阴线上发生
了什么事故。
    但没有关于事故的新闻,也没有松江饭店里发生火灾的新闻。
    (难道忘了打电话了?)
    藤代生性无忧无虑。也许是出云大社和松江的景色使他流连忘返,或是乘坐大社线
使他过度兴奋终于忘了给恋人打电话了。
    (会不会到了深夜定下心来后,用以往的那种口吻打电话来说“该死该死,我全给
忘了。”呢?)
    悠子这样思忖着,但即使到了深夜,藤代仍没有打电话来联系。
    气愤和不安终于一齐涌上心头。
    (在东京站求了婚,可关键的时候联系都不联系……)
    不安和气愤交错地向她袭来,使她无法入眠。
    她心想,藤代今天去鸟取吧,看到沙丘怎么也会想起悠子,给她打电话来的。
    悠子这样思索着,一整天呆在公寓里,但就是过了中午,黄昏来临,藤代也依然没
有打来电话。
    到了晚上,下起了小雨。(山阴地方也在下雨吧。)想着想着,悠子突然产生了一
种不安:藤代会不会消失在什么地方呢?但她又慌忙摇了摇头。
     
5
    到了三月二十九日,但藤代依然音讯沓然。悠子看遍了晨刊的各个角落。
    报纸上登载着昨天下午伊豆的温泉旅馆发生水灾,有数人受伤的消息,但没有登载
着山阴地方的事件。
    藤代预定今天回来。她心想:假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来那也有
点儿叫人悲伤啊!
    并不是每次旅行都希望他打电话来的。去年他去九州时一次也没有打电话来,但悠
子并没有因此事而生气。
    只是这次有了东京站上的那件事。
    “两人什么时候一块儿去大社好吗?”藤代这样说道。悠子问他这是不是求婚,他
点头说:“是的。”
    接着就去山阴旅行。到了那一头,不是应该把别的事放在一边儿,先给悠子打个电
话来吗?
    并没有遇上事故,可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呢?想着想着,连那种令人讨厌的想像也
油然而生,不时地折磨着她。
    说是去出云社,想乘坐大社线,这统统都是胡说八道,会不会什么地方有相好的女
人,是去见她的呢?
    或者会不会是女人中途乘上了“出云1号”呢?莫不是跟那女人去山明旅行,所以
没有能给悠子打电话?
    藤代确实乘上了“出云1号”,但悠子并没有让他给自己看过车票。
    “出云1号”在横滨、热海、沼津、滨松停车。十九时四十八分到达热海。说不定
他在热海下车,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呢!
    悠子甚至想像着这种事。过了中午,好容易电话铃响了。
    星期天除了藤代以外很少有人打电话来,所以一拿起话筒悠子就说:
    “是藤代君吧?”
    “喂喂。”
    男人的声音说道。不是藤代的声音。那声音又说:
    “您是冰室悠子小姐吗?”
    “是的。”
    “您知道藤代友彦吗?”
    “知道。藤代怎么啦?”
    “我是青森的警察。”
    “青森?”
    “是的。青森县警察署的三浦。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在青森
站内发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死了,从他随身携带的东西知道他叫藤代友彦,口袋里
的笔记本上写着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所以就跟您联系了。
    “能不能请您立即来这儿认尸呢?”
    “是aomori吗?”
    “是的。我是青森县警察署搜查一科的三浦。请您尽快来,拜托了。”
    说完这些,对方挂断了电话。
    悠子呆呆地紧握着挂断了的电话的话筒,半晌说不出话来,待她清醒过来一放下话
筒,身体立即微微颤抖起来。
 
    
     第三章 联席会议
  
         
1
    十津川费了三天时间调查了四封来信。
    信封和信笺都是极其普通的,市场上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不可能单从这两件东西查
明犯人。
    字是用蓝黑墨水写的,请科学搜查研究所分析,结果判明那是国内大厂商的墨水,
也不能从这东西去查明犯人。
    剩下的就是指纹。
    从信封和信笺上检验出了五种指纹。
    十津川一种种地排除这些指纹。
    最清晰的指纹是北野秘书的指纹。
    也有国营铁路总裁木本的指纹,这大概是北野给总裁看信时留下的。
    第三种是北野手下工作的女事务员的指纹。剩下的两种,判明那是邮局的人的指纹。
    来信人果然没有留下指纹。显然是戴了手套书写的,戴了手套投寄的。
    依然一无所获,时间在流逝。
    就这样,四月临近了。
    寄来四封信的人其后保持着沉默。难道预告就此结束了?
    问题是:认为这是单纯的恶作剧而不认真对待呢,还是认为这是真的暴力而预先采
取对策呢?
    其决定将由国营铁路总裁木本作出。
    木本所认定的是:这是预告。
    近来搞恶作剧的很多。告诉说在列车上安置了炸弹,但他却在一旁嘲笑那些为采取
相应对策而忙得团团转的职员。
    可是,如果是这样,就会来信说:“今天我安置了炸弹。”决不会不紧不慢地预告
说:“将于四月吉日……”
    十津川也持相同意见。
    木本最终认为:这四封信是真的预告要安置炸弹炸毁列车。
    可是,身为总裁的木本必须出席公开的会议,于是副总裁小野田作为国营铁路方面
的领导,从三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起与警方召开了联席会议。
    国营铁路方面出席会议的:小野田副总裁、山本驾驶局局长、后藤公安总部部长、
北野总裁秘书。
    警察方面出席会议的:三上刑事部部长、十津川警部。
    当然是秘密会议,会议记录上盖着上面刻有秘字的圆形图案。
    首先由北野从开始来那封信的情况依次作了说明。
    摆在中央的黑板上由北野写着从四封来信上摘录下来的字句:
    夜行列车
    凌晨三点
    决然炸毁
    四月吉日
    副总裁小野田重新戴起放在会议桌上的眼镜,读了一下写在黑板上的字。
    “作为文章来说,前后可有点儿毛病呀。”
    小野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并不是出于他无忧无虑的心情,大概是想尽量缓和一些
会场的沉默气氛。
    “是啊。作为文章来说,我想应该是这么一个次序:四月吉日凌晨三点决然炸毁夜
行列车。不按次序寄来这些字句,可以想像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如果从‘四月吉日’按
次序寄来,我们就不会注意吧。正因为最先寄来的是‘夜行列车’这四个字,所以我才
引起了注意。对手也一定算计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想,作为文章来说似乎是不按次序
的。”北野看着黑板,解释道。
    “可不是吗,”小野田点点头,随后对隔着会议桌与他相对而坐的三上刑事部长说
道,“我想听听警方的意见。如果写这封信的人是真的想炸毁夜车,那您觉得用意究竟
何在呢?只是不问青红皂白地企图炸毁列车呢,还是进行威胁,企图向国营铁路方面勒
索呢?”
    “不清楚啊。”身材矮小的三上刑事部长老老实实地说道,“因为罪犯是谁心里一
点也没有数。如果是对国营铁路怀私恨的人,目的就不是为了钱了;如果目的是为了钱,
我想不久会写信来说数额的。”
    “如果犯人真的想干,那就必须研究对策学。”小野田停顿了一下,点燃了一支烟,
吐出一大口紫色的烟以后,继续说道,“即使说对策,光靠这封信的话,既不清楚是四
月的哪一天,又不清楚是哪趟列车。‘四月吉日’这问题,怎么解决呢?”
    小野田看了看三上和十津川。三上用眼睛示意十津川说说自己的想法。
    “直接考虑的话,就是所谓吉日学。”十津川道,“大概是黄道吉日的吉回吧。但
对手是企图炸毁列车的罪犯,也有可能将对自己有利的日子随意称作是‘吉日’。那天
对国营铁路来说是倒霉的日子,可对罪犯来说一定是连声叫好的日子嘛。”
    “这就是说,研究对策时可以从四月一日开始,是这样吗?”
    “是的。也许是四月二十日,但也有可能是四月一日。”
    “如果是愚人节,那么就什么事都投有了。”小野田作出一副苦涩的表情说道。的
确,这要是在愚人节这一天结束就好了…”
    “我可以提个问题吗?”三上说。
    “什么问题?”
    “凌晨三点时运行着的列车大概有几趟?”
     
2
    “山本君,你来说说吧。”小野田对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
    说道。
    这是一个五十五六岁不引人注目的男子,头发也相当稀疏了,身材矮小,没有什么
特征,若是在路上相遇,似乎会立即把他忘记的。
    山本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随即又抱着一大卷纸,走到黑板跟前。
    “山本君是列车编组的专家,精通国营铁路的所有列车。”
    在小野介绍的过程中,山本默默地用图钉将打开的纸钉在黑板上,不知是否听到了
这些话。
    这是一张很大的日本地图。是用手画的,整个日本有点儿歪斜。
    十津川对山本抱有好感,因为他觉得,山本虽然脾气执拗,也有点儿死板,但正因
为如此,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夜车中除了客车外还有货车、行李车。”山本用于巴巴的声音开始说,“就凌晨
三点这一时刻而言,在这时刻运行在线路上的列车大约有五百趟。”
    “五百趟?”三上刑事部长发出了惊叹。
    十津川也哼了一声。这既是对应该保卫的列车的趟数之多感到吃惊,又是一种发自
内心的感动:在凌晨三点竟有那么多列车在运行!
    国营铁路就是在人们睡下以后也仍在全日本继续运转着。
    “其中客车有多少趟?”
    罪犯不可能把货车作为目标。
    再说,若是货车,即使被炸毁也不会死伤许多人。
    “一百九十趟,其中特快七十二趟,快车一百零一趟,慢车十七趟。我把这些画进
了这张地图。红圈儿表示列车。”山本说明道。
    “一百九十趟啊?!”三上又发出了惊叹声。
    红圈儿分布在日本全国。被称为是日本主要动脉的东海道干线和山阴干线的所谓太
平洋沿海带状地带,红圈儿都集中在这些地方,但北海道、东北、四国、九州也都有红
圈心。
    “这一百九十趟车上,乘着多少乘客呢?”十津川问。
    “将定员数加起来,总共约十一万人,但目前乘车效率一般认为只有百分之五十,
所以总共约五万五千人。”
    山本的回答依然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他说话言简意赅。在举行这种重要会议时,不
饶舌对大家都是有神益的。
    “五万五千人啊!”三上又叹了一口气。
    当然,罪犯的目标不是所有夜车,一定是凌晨三点运行日本某地的一趟夜车。因此,
确切地说,被作为目标的人并不是五万五千人,但既然不清楚是哪趟列车,就不能不感
到五万五千人这一份量了。
    “这五万五千人里,当然有必要加进那些使这些夜车运行的国营铁路职员的数字,
以一趟列车至少有七八名列车员计算,一百九十趟列车就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吧?”
    十津川一问,山本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现在我想只考虑乘客的安全。就是你们,在说市民的安全时也不把自己加进去的
吧?”
    “这可挨了一下学。”
    三上朝十津川笑了笑,但十津川并不怎么不高兴,觉得山本的这种说法听来非常直
率,使他感到了一种国营铁路职员的气质一般的东西。
    “我制作了夜行客车一览表,想请大家与贴在那边的地图一起作为参考。”
    山本回到席上说道,随即将复印的文件分发给了全体与会者。
    十津川问对着这份厚厚的文件,又一次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第一页排列着自东京站向西开的列车。
    这些列车也有上行的,所以趟数当然是其两倍。
    假定罪犯把其中一趟夜车作为其目标(乘车率以百分之一五十计),至少也有一百
数十名乘客面临危险。
    从第二页至第三页排列着上野姑发车的夜车,其趟数远比第一页上的多。仅下行列
车,就有三十一趟夜车自上野发向东北、奥羽、常盘、上信越、羽越、北陆等地。
    最后一页是北海道,这里也有上行下行总共十二趟列车在凌晨三点运行在线路上。
    同样翻着复印件的小野田副总裁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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