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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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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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一切得靠自己。”另位海口工作的夏女士话的她十分赞同:“有钱人得到爱太容易,付出爱太少。人的一生重要的是心情,没有爱如同没有阳光、雨露一样。”
  嘟——电话铃突然响起。她犹豫在话机旁,想接又不想接。电话铃仍嘟嘟响个不停。她绰起电话:“您好,喂!讲话呀。”对方挂断了电话。
  后来,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身上盖条毛巾被,洒满早晨阳光的南阳台上,他正晨练——举哑铃。
  “醒了爽,回来太晚没惊动你。”举百次哑铃后,他向刷牙的马爽说,“对不起,不知你在等我。”
  白色泡沫丰满了她的嘴,像圣诞老人的大胡子。洗漱完,他们一起到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吃早点。
  “对静女孩你了解多少?”他问。
  “至少到苦咖啡休闲屋当女侍后,我基本清楚。”马爽剥一只茶鸡蛋,放到他的碗里,“刚从乡下来,一身熟麦子味,很清纯。不久就变啦。”
  “苦咖啡休闲屋很品味的,不像是那种地方。”他对苦咖啡休闲屋的优雅气氛很好感。他问:“她说给人当过二奶?”
  “女孩一旦失去贞操,她还能在乎什么。”马爽用纸巾擦下嘴唇,继续喝那碗黑米粥,她说,“静要选择个有钱的男人。为了得到钱,她满足那男人的要求,怀了孕。可是,那男人不告而别。”
  “他是谁?”
  “对你重要吗?”
  “那倒不是,随便问问。”
  马爽左右看看,低声说:“红星阀门厂朱良副厂长。”
  朱良,王良,赵良,什么良他装出都不感兴趣。他们走出香格里拉,叫辆出租车,他说:“先送你,”他对司机说:“川椒豆花村。”
  “哪个川椒豆花村?”司机所知大岗至少有三家。
  “红蜘蛛左侧那个。”杜大浩说。
  “今晚有朋友想认识你。”马爽说,“在我们酒店,五点,不见不散!”

  3
  上午九点,开运街的一分利小酒馆里,田丰正和赵春玲吃小吃。店家买卖做得很活,将越层式的饭馆分割得很零碎,相互间不干扰。更深一层目的,为情人们打个场子——提供个空间。
  “朱良线索浮出水面,其人还不知在何处。”赵春玲说,“此人在几年前突然离开大岗,带走老婆去向不明。我到他的住处看过,防盗门锁着,上面贴着催交电费、气费的单子。邻居说两三年未见有人开过这个门。”
  “室内能否有问题。”田丰怀疑朱良是否被害在屋子里。
  “邻居说那天有一辆昌河面包车接走他们两口子,朱良老婆怀抱只金黄色大公鸡,因无儿无女,她特爱这只据说是她用线系在胸前孵化的。天天抱在怀里,像抱婴儿。邻居因此印象极深。”赵春玲说,“朱良出走可能性大,遗下空屋。”
  “假如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就不能轻易放弃任何疑点。”田丰说,“应查朱良的住宅。”
  “查查更好,或许能获得一些线索。”她担心地说,“一旦进入朱良住宅,会不会引起……”
  田丰这样安排:对外称接到群众报案,说朱良家门几年未开,人又不见踪影,怀疑里面有问题。110出警,刑警队配合。
  “还有一个情况……”赵春玲说。
  刑警老陶从浙江带回另一线索,许多经营阀门的商家,说阀门是几年前从大岗一厂家进的货,那个厂子早转产生产汽车配件,他们库内积压的假红星牌阀门想退货都找不到人。
  赵春玲秘密找到工业局一位熟悉情况的老同学,弄清浙江用户说的这家阀门厂,原是一位叫邱老六的个体老板开的,以生产暖气用阀门为主。位置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占地面积近三万平方米。后来,阳光集团出资买下这个工厂,扩建成汽车配件厂,企业名称为:大岗新世纪汽车配件公司。主要生产驾驶楼子和汽车底盘的部分配件,企业性质私营。
  “邱老六?”田丰想起他前不久在市政府宾馆遇到手拎茅台酒,在场的大岗有身分几位官员恭敬的邱老板,“他好像是亮眼睛婚纱影楼的老板。”
  “这小子不是盏省油的灯。”赵春玲亲手抓过他。
  邱老六到今天也不知谁是他的母亲,独眼父亲后来将他扔给六十多岁的奶奶,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从小缺少亲情,又疏于教育的邱老六,乖戾不正。到十三岁,被邻居一少妇勾引,懵然中迷上女人。十五岁那年,竟将刚从师范毕业分配任教的女老师打昏强暴。赵春玲调到刑警支队办的第一桩案子,就是少年邱老六强暴老师案。她说,“大岗建立经济技术开发区,邱老六不知从哪弄的钱,办起阀门厂。工厂卖给阳光集团后,他在闹市区开办大岗首家婚纱影楼,自任老板。”
  “直觉告诉我,邱老六与市阀门厂的兴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幕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他,真正的职业恐怕不仅仅是婚纱影楼老板。”田丰这样讲并非灵机一动的想法,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他道出个使赵春玲惊异的判断:新世纪汽车配件公司,曾有个车间生产阀门,而且是红星牌。
  受田丰推断的启示,赵春玲勾勒出这样一副图景:红星牌阀门热销,有人看中它,并办起阀门厂,主意一开始便打在吃掉、挤黄国有企业上,采取盗用红星牌商标,控制住销售副厂长朱良,利用他的销售网销售这些冒牌产品。姜雨田发现后,要制止这件事,要追究“胳膊肘朝外拐”的“家贼”,特别是浙江用户发生事故,有关部门着手调查,有人帮助朱良逃走,以此中断线索。
  “田局,我是不是想得太离谱了?”赵春玲说。
  “继续说。”田丰很兴奋,鼓励她。
  “可想而知,这期间会有人软硬兼施拉姜雨田下水,同流合污。恐吓又是惯用的手法。”赵春玲解读道:“姜雨田遗书上所指的他们,就是这些人。他可能被‘他们’杀害。”
  “看来今天这顿小吃我没白请。”田丰兴致勃勃,叫服务员上两杯扎啤,“古人云,兴者酒也。喝点!”
  “中午不喝酒,可是田局您定的,发现要扒掉警服。”赵春玲也觉得该庆贺,抢白一句。“别搞特权呦!”
  “好你个赵春玲,多时学会老鼠嬉猫的游戏。”田丰将两杯扎啤都揽在自己面前,玩笑道:“你怕扒皮,我自己喝。”
  “关怀关怀部下嘛!”她学警队女刑警小靳的声调儿。
  “蓝精灵!哈哈哈!”田丰忍俊不禁。
  两杯扎啤成为饭桌小小插曲后,他们又把话转入正题。
  “去过川椒豆花村吗?”
  “去过,菜很香。”她回忆一次宴请。
  “香!想过香是怎么来的吗?”
  “这也是问题?”赵春玲发愣,发问。
  “我得到可靠情报,川椒豆花村菜香并非出自厨师高超的烹调手艺。而是往菜里放大烟葫芦头也就是罂粟壳。”田丰说,“大岗范围内几次突击检查,没发现罂粟种植。大批量的罂粟壳从何而来?其源头不说,川椒豆花村有人与毒贩有联系。”
  “您的意思查出这个人?”
  “不能过早暴露我们的意图。先派人秘密调查,既使发现目标,也不要动他们。”田丰一脸严肃,他说,“我们已有两名刑警倒在缉毒前线,不能做无为的流血、牺牲。”
  一分利小酒馆里的谈话仍在继续着,田丰指示赵春玲:尽快查清朱良的情况;第二密切注视川椒豆花村……
  肃穆的大岗公墓,李婷墓前,王力伟将特地从花店买来的百合花放在墓碑下。杜芳抹眼泪,泣声道:“婷嫂,我和力伟来看你。”
  王力伟静默着,他昨夜准备了在墓前说的话,被妻子的哭诉给堵在心里,无法吐出来。
  “婷嫂……”杜芳倾诉姑嫂情,她们抛却曾在一个院里长大不说。婚后,李婷姐姐似地对待她,临产前半个月,她天天抽空到家照料。因没老人,坐月子时她精心伺候……站在她墓前,杜芳想到昔日哥哥与嫂嫂成双入对、生死相随的情景;再想到孤魂在山间的她,哥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十分伤感,心里呼唤:哥啊!该来看看婷嫂!她转身俯视山脚下蜿蜒的小路,盼望哥哥出现。真的有一穿黑色裙子、头发绾起来扎着白丝带的女人的身影一点点膨大起来,蝶形墨镜像只硕大的黑蝴蝶……近了,杜芳看清楚来人,对丈夫说:“力伟,程影来了。”
  程影将花放李婷墓前,黑蝴蝶在他们俩视线中停留片刻,转头凝望墓碑。
  许久,杜芳问:“影,一起走吧。”
  “你们先走,我再呆会儿。”程影说。
  走到山下,王力伟见那黑色背影伫立墓前,白丝带幡似地在风中招展……

  4
  送妻子到家,王力伟说一位乘客定了车,回来可能不会早,晚饭也别等,和珂先吃吧。
  “注意安全。”杜芳嘱咐道。目送白色桑塔纳远去。
  王力伟出车直奔净月度假村,车停在七号别墅前。他透过铁大门花格部分,苏梦华慵懒在葡萄架下的藤条躺椅上,阳光从绿叶间筛落,在她身体上跳跃。她怀里抱着一只贵妇狗。
  “萌萌,爱你的人来了。”她对头有饰物的狗说。
  “它?它是萌萌?”他惊异地说。确实没想到萌萌是条狗,浪漫的彩虹虚幻起来,最后肥皂沫般地破灭。他没看狗一眼,知道这样会引起宠物主人的不愉快。事实上,他顶烦的动物类,狗排在第一位。儿时他有过一次屙屎被狗掏屁股的可怕经历,狗是世上最混蛋的东西,几十年他一直骂狗。
  “瞧我这记性,你屁股上的伤疤……”苏梦华想起雁滩乐府大酒店灯光中他臀尖那条多足虫形的红亮伤疤。
  豪宅,王力伟只在影视剧中见过,对它没有亲临其境的感觉。踏进苏梦华的别墅,才真正理解豪华。
  “宫殿。”他对豪宅的评价浓缩成两个字。
  “没有爱,黑暗中的豪华还有什么意义。”她倒杯洋酒给他,“力伟,你是阳光。”
  “是吗。”他说。洋酒味道他并不喜欢,在她连碰几次杯后,干进去。她问他是否再来一杯,他说不喝了,她没再劝。
  “昨夜我没睡好。”她说。
  他发现她眼圈发黑,胸前明显凹陷,人十分疲顿。她没说没睡好的原因,他猜到了。
  “走,看看我们的‘小岛’。”她把双人床说成小岛,蓝色的床罩,蓝色的窗帘,连地毯也是蓝色调的。迈进她的卧室,易让人联想到海,想到碧波中的小岛。她说:“我在几年前准备了这些东西,始终压箱子底。等待我的白马王子出现,今早我才换上它。”她的目光朝蓝颜色逡巡一遍。
  他走进蓝色小窗,掀开窗帘,净月水库浅绿色湖面在眼前铺开,形状像一块明镜面朝上放着,太阳光在上面散射。
  “黄昏时分,可看见鲤鱼跃出水面飞翔。”她描述一天中库区最美的景色。
  一叶红色小舟湖面上漂浮,像一片秋天的枫叶。他听见水流中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看见那呼唤如鱼鳞片一样闪着亮光。他朝蓝色波涛扑去,使出全身力量搏击浪花,这情形一直持续良久。
  “我湿了。”声音隐隐约约。
  他像漂浮的一只红螺,柔柔的水托举着,感觉躯体下潝水光滑而温暖。第二次在蓝色中翻复,水流馥郁。
  “香,真香!”声音亢奋。
  蓝色最后把一切都淹没了……
  “我想拉开窗帘。”他说。
  “你不喜欢,以后就甭撂窗帘。”她说,“常来偷看的是只巧燕。”
  傍晚,全天课程上完,他问:“我走还是呆到晚上?”
  “鱼在飞翔!”她觉得他说得很虚假,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我看过一本台湾的杂志,为保持新鲜感,要在不同环境下做爱。楼顶、河水里、野外……”
  别墅里食物充足,晚饭苏梦华做的,很清淡,她说一个男人床上劳动完烦油腻,喜欢清淡爽口的东西。
  “他那样吗?”王力伟问。他指张光。
  “做完……他见肉就吐。”她说,心不在吃饭上,计划出下一次,“明天我们在澡盆里,后天去水库边,然后上顶楼。”
  顶楼堆满杂物,先前她去打扫一遍,选择一块地方,铺几张报纸。他心疼她:“水泥地凉,你别作病。”
  “我喜欢!”
  进行中,呼机响了,他看了看,说:“我儿子病啦。”
  “力伟,”她死缠住他,“你停下我就得死。”
  BP机又响,是急传三遍,他没接。
  市妇幼保健院静点室,今天像健康日似的,只一个患者挂吊瓶。
  高烧的王珂躺在长条凳子上挂吊针,烧慢慢减退,他在药的作用下睡去。
  守护在珂病床前的杜芳,和老同学于大夫谈中学时代的几件趣事。说起杜芳为一女同学代写情书。她俩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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