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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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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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要谈,得你去找他。”老陶任务完成这个份上。“下一步?”
  “公用事业局我去。老陶,”她将那个银制东西递给老陶:“见过吗?”
  “像枚纪念章。”老陶学某部电影鉴定银元的方法,用嘴吹,再用耳朵听,“成分不错,百分之百纯银的。”
  “让你看图案,鉴定什么含银量。”赵春玲说,“这可是从朱良家发现的东西。老陶,朱良用它干什么?”
  “难说,买的,拣的,别人送的,都可能。”老陶说,“街头地摊我没少遛,还真没见过这玩艺。”
  “行啦,先别研究它啦。”赵春玲收起银制东西,放进抽屉,她说,“张征从红星阀门厂的专案组撤出,另有任务,小靳和你搭挡。人单纯点,但机灵可靠。”
  老陶没说什么,在警队老陶为人随和,但原则性强,诚实忠厚。杜大浩出事后,他成了赵春玲最知心的朋友和得力助手。她说:“就像当年带我一样带好蓝精灵。”
  “赵支队放心。”老陶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全市范围内撒大网,寻找与朱良有过交往的人,获取朱良下落的线索,找到关键人物朱良。
  “哦,对啦,佟师傅说朱良老婆子宫切除不能生育,他想要一个孩子,大家传言有个外地来大岗当小姐的女孩,愿意给他生孩子,条件生男孩五万元,生女孩四万元,”赵春玲重视佟师傅告诉她的这件事,“大岗出台小姐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她们在一个地方,不会做太久,流动性大,佟师傅说的这个女孩不知还在不在大岗。找一个不知真实姓名的女孩,不比登天容易。”
  “出台小姐与人达成五万元生孩子这事比较稀罕。应到小姐集中的娱乐场所访访,或许能发现线索。”老陶说。
  “明天我去找王平安,”赵春玲说,“你自己去吧,先别带小靳,暂时她不进入的好。”

神秘的银徽章

  1
  高粱刚刚秀穗,墨绿的叶子迎风飞舞,发出如落雨的沙沙声。
  青纱帐深处,王力伟再一次被充满焦渴的女人所吸引,她扑到他的怀里,反反复复道:“简直太棒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棒!”
  他骄傲极了,自豪极了,情不自禁地抱紧她,白色的纱巾云雾一样在绿叶间缭绕,从他眼底燃烧起来,他说:“哦,亲爱的,你使我领略了女人真正的风情。”
  “你的每一冲撞,我都魂飞魄散,要你的渴望快要把我炸裂,我愿用生命摘取这样的快乐。”
  他见到含苞欲放的花朵在田垄间慢慢展放,冲动的蝴蝶飞向流淌激情的地方,一股股气息从湿地无休止地散出,颤栗在庄稼间回响。
  她觉得自己干燥的躯体正被雨淋透,一丝丝欲望渐渐变成一条红色河流倾泄,藏匿的、积蓄女性世界的美丽,展开、展示、消磨,是那样快乐和满足。
  激情在心身退潮般减弱,她柔情在他身下没终止联想。湛蓝的天空,被浓密的高粱割得很碎,风在淡红的一片片红穗上行走,她梦呓似地说:“那天,有数双黑翅膀掠过……”
  在他的力量穿透她的时候,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呻吟激荡着他。此时,表现出特别满足的女人,在满足后不再发出动人、撩人、迷人的声音,像河水般的柔软身体慢慢干涸,他在她眼里原是光芒现正渐渐变得灰暗。他敏感地从她眼里看到一个旧日子中的高粱晒红米的季节,数只麻雀喙着米粒落下的声音噼噼啪啪。
  “现在想来,那真是美好,你今天重复了美好,美好了我。”回城的路上,苏梦华脑海里滚动茂密的高粱,靠着座椅阖目。回忆男人越过原始森林般双腿的细节,死灰在身体里复燃,情景无比生动。那时自己才十六岁,早春的神秘土地茸着嫩嫩的新草,还没到茂盛季节。生命的雨季提前来了:苏梦华随父母亲下放到农村,在叫河婆的小村里落户。曾在大学教书的父亲因属黑五类,天天给全村洗尿桶。粮食不够吃,十六岁的苏梦华盯上村外高粱,籽粒成熟的味道飘进村。她选择被太阳把人赶进村,田野寂静的正午,夹着打三块补丁的麻袋,其中一块是白布。两个小时候后这块白布记录了她的一次告别。现在她正田鼠似地警惕,在茂密中穿行,高粱穗在阳光里火般燃烧,她需扑倒高粱秆才能剪到穗儿,秆棵析断的脆响让她心惊肉跳。
  一双盯过母羊屁股的鳏夫的眼睛,在她刚刚丰满起的臀部放荡。某一时刻风掀起衣角,一片亮白强烈地刺激他的感官,女孩的肌肤指引他朝神秘处联想。一穗、两穗……凑够罪行的穗数,生产队规定偷十穗高粱游街批斗。他的阴谋里需要十穗高粱。
  苏梦华剪下关乎她命运的第十穗高粱,感到小腹沉坠,高粱地里小解是没眼睛的,她还是四处看看,露出被称为羞涩和神秘的大部。隐蔽一旁的眼睛望见这一景象时,咽下口唾沫,短暂中他将女孩诱人处和羊屁股做了比较,欲望在裆下剧烈的膨胀。
  男人走到近处,苏梦华还没提上裤子,她羞红的脸在惊栗中抽搐变形:“你干什么?”
  “偷高粱,回生产队!”男人挥动镰刀,一股寒气袭上少女的心头,哆嗦的双手勉强系上裤带。
  “大叔,饶了我吧?”她吓哭了,想用眼泪换取同情。
  男人的目光在田垄沟被水流冲击的那片湿地和她臀部间徘徊。眼泪不能打动他的心,因为他不需要眼泪,他需要光棍汉在被窝里幻想的生动的东西,那东西鲜活在面前时,欲望不可抑制。他长有个全河婆村女人议论的尤物,女人讲他时眼里绚烂出夺目光芒,他有个极男人的名字:大榔头。河婆人将阳具形象成榔头。大榔头是哪个女人叫起的无从考究,男人们叫,女人们叫,后来他自己也叫。他把大榔头理解为英雄,当英雄令人敬佩,河婆女人有几个见过他的实物?肯定有人领教过、比较过、羡慕过、想念过。十六岁的苏梦华还没看清大榔头赤裸裸的欲念,他裆处有个活物似的东西在涌动,她有了细微的反应,双臂抱紧前胸掩住什么,隔断他直勾勾的目光。
  “带上高粱穗,批斗时给你和你老爹戴上。”大榔头威逼,他认为让她就范就得威逼。
  她害怕游街,偷什么东西就在脖子挂上什么东西,由持枪民兵押着游街太可怕了。她央求:“大叔,千万别批斗我爸……”
  “不批可以,我得对你进行专政。”大榔头说,“把衣服脱喽!”
  “脱……脱衣服?”
  “不脱就批斗你爹。”
  为不批斗父亲,她听从一个叫大榔头的人在远离村落的高粱地里摆布,从中午到黄昏,吃饱的麻雀飞回村子,大榔头摇摇晃晃出高粱地。
  她是在月亮出来时才有力气爬起来,铺在身下的麻袋有一处深陷泥土里,出现个圆坑,坑中那块白布洇着血迹和粘滑的东西。散发酸汗味的重物压下来她感到一面墙倒塌,害怕闭上眼睛,眉皱着,咬住嘴唇,疼痛至下而上骤然袭来,她痛叫一声,事态朝下发展,有股电流酥酥通过周身,少女被带入空灵的境界……
  “被强暴的感觉真好!”心理扭曲的苏梦华转头向驾车的王力伟说,“你今天终于让我找回大榔头施暴的感觉。”
  王力伟无法进入她往事回首的程序,他所知的强暴都是兽性男人撕破衣服,粗暴地糟蹋,女人痛苦喊叫、披头散发。河婆村外高粱地是这样吗?显然不是,苏梦华怀念那次强暴,像怀念一次柔情密意的偷情。性质决定男人阳刚的评价:女人愿意男人的猛勇就不会被说成兽性。诚然,大榔头并非在少女苏梦华情愿下开始的,整整一个下午的冲撞,少女不经意中欲望被打开,在未来敞开的情爱之门,进入者无人能够比拟大榔头的疯狂。
  车行驶到公路上,王力伟问:“去哪?”
  “川椒豆花村,我们吃牛蛋。”她搂抱他的腰,头伏他的腿上,温柔地看着他说。行驶中苏梦华安排了下午的活动:吃完饭去红蜘蛛开间房,睡两小时,然后再做点什么,根据情形而定。
  走进川椒豆花村,在二楼去包厢的狭窄过道,马爽向他打招呼:“喂,你好!”
  “你好!”王力伟说,“吃点东西。你在这?”
  马爽身后一端空菜盘的服务员代她回答:“她是我们的马副经理。”
  “力伟!”苏梦华叫他,他朝马爽点下头,走进叫雪的包厢。
  “熟人挺多你。”苏梦华翻菜谱,没有抬头,口气暴露了一丝妒意,点了牛蛋后,她问:“毛血旺怎么样?”
  “随便,你是美食家。”王力伟坐下来,感觉身体疲劳。
  服务员记下苏梦华点的菜,要离开时,她叫住服务员问:“大补的菜有什么?”
  “甲鱼……清蒸?”服务员说出几道滋阴壮阳的药膳,问苏梦华甲鱼做法。
  “做汤。”苏梦华很行家,要求道:“一斤重以上的男甲鱼一只,杀后血和胆分别兑白酒。”
  服务员复述一遍食客的要求,准确无误后出包厢。她疼爱地说:“你脸色不好,补一补。”
  或许受她的话提醒,王力伟忽然感到下身某处空荡,像什么也不存在。这种感觉,只在新婚蜜月里产生过。妻子说:“节制一下,来日方长。”那次他听妻子说太频身体会严重透支。大概,是透支了吧,谁遇上苏梦华不透支?从月亮泡沙滩起几乎就没停止过,你死我活地进行着。这些天中,他们使用最多的是床上使用的人最本质而纯粹的语言,惟一与富婆沟通的东西是这种语言,在女人身体最短通道确通向心灵的地方,他极尽疯狂满足一个饥渴的女人,同时自己也被她疯狂地掠夺了。
  一杯掺着甲鱼血红色的酒,一杯掺着甲鱼胆绿色的酒,摆在面前,她先端起红色杯子摇动,让酒和血充分溶合,倒一杯给王力伟:“喝吧,大补。”
  王力伟瞧那血酒就玄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见到血就过敏似的玄晕。他说:“喝不习惯。”
  “瞧我怎么喝。”苏梦华再次摇晃杯子,粉红的血液沿杯壁下流,她一口喝进去,嘴唇残留一片血色,微笑浮现脸上,形成一种可怖的画面:一只由狐狸变成的美女吃人后狂笑不止。
  “喝,你怎么不喝?”她问。
  他还是把血酒推给了她。
  “那就多喝一点甲鱼汤。”她说。
  雪包厢外,过道有人走过,服务员在向来客解释:“雪有人啦,你们到雨吧!”

  2
  市公安局局长室,田丰正看银制的东西。昨天赵春玲交给他,他一直在琢磨,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图案——太阳在高楼林立的上空照耀,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寓意。背面的老鼠也是一只普通老鼠,流畅的线条,倒使老鼠显得活泼可爱。他努力把老鼠和朱良联系在一起,觉得牵强。
  “张克非有一个,图案是只猫。”昨天,赵春玲肯定地说,“其它的地方一模一样。也是太阳高楼。”
  张克非拥有这神秘之物是巧合吗?假若……田丰假若了一种情形,对与错,尚需要论证。他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决定做一件事。
  上午九点,接局长通知的两人准时进来。
  胡克艰老习惯,端着那只太空杯,趁另一位——赵春玲没到来的工夫,说:“阳光集团打来电话,下周一警官度假村开村五周年,他们问是否搞庆祝活动。”
  “你的意思呢?”田丰征求说。警官度假村五年前由阳光集团出资八十万修建的,也就是说局长冉江在任上的政绩,更具体的情况田丰不知道。
  “搞一下也好。当年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在度假村开村典礼上就许诺,五年后,阳光集团将再捐资修建一座现代化的靶场。”胡克艰说,“也许这是一次机会。”
  警官度假村是警民共建的硕果,当年在全省屈指可数的,省电视台还录制一部专题片。田丰看过此片,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两腮漂亮的虬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到大岗任公安局长半年多来,还没有与这位大岗财大气粗、妇孺皆知的人物面对面的接触过。也许胡克艰说得对,这是一次机会。田丰说:“是件好事,党委会研究一下具体安排。”
  赵春玲进来,他们停止了警官度假村庆典话题。田丰问:“春玲,姜雨田命案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没什么进展,调查了两周,仍无新的线索。”
  田丰听赵春玲说完,对胡克艰说:“即然一时难以突破,先挂起来,秋季严打即将开始,我们集中精力部署大岗严打。”
  “撤回来也好,太牵扯警力。”胡克艰赞同,他问赵春玲:“支队的意见?”
  “服从领导决定。”赵春玲说,“我的意见不能都撤,案子办得虎头蛇尾,影响不好。我和克非、张征都可撤回,留下老陶,把小靳配给他,案子还要继续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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