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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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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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块金钢石也得啃。”包俊海下定拿下张克非口供的决心,“必要时我们俩冲上去。”
  “也许石头能说话。”田丰对顽固不化的张克非已不抱什么幻想。
  那天,张克非走出红蜘蛛手机便响了,是田丰局长打过来的,说有人打电话举报毒贩今晚交易。让他召集缉毒大队全体成员开会研究行动。
  他在红灯的空隙打电话给手下一名刑警,让他通知全体队员归队。然后开车进公安局大院,大厦少数几个窗户亮着灯,没有全局大行动夜间不都亮灯的。
  “不会是诱捕吧?”踏上台阶时他疑心起来。过去他参加过诱捕一个杀人的罪犯,大家都埋伏好,等猎物走进陷阱。他仿佛从那人身上看到自己被逮的狼狈姿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这样想便镇定自若了。
  他平静地走进田丰局长办公室,局长一个人坐在那等他。“坐吧!”
  “田局。”张克非坐下,对自己的平静很满意。他说:“遵你的命令,全队已集合待命。”
  “举报人讲是境外的毒枭,与本地一位驼背人接头……”田丰局长发现张克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继续说,“毒枭乘零点火车来大岗。”
  张克非内心充满惊愕,田丰的目光使他有点紧张。徜使真的交易,恐难逃出抓捕。驼子怎么没向自己透点口风,也许是大老板的主意,不让自己参与。
  “举报人说驼背人有枪,考虑到安全,我通知刑警支队派人支援。赵春玲一会儿到,我们一起研究行动方案。”田丰看看表,故意给他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观察他怎么做。他说:“时间还早,我有份文件看看。你吃饭没?”
  “行动完再吃吧。”张克非端坐在椅子上,尽量不让田丰看出他烦躁不安。他见田丰真的打开文件夹,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田局,我去对面吃盒饭。”
  田丰声音明显高了:“快去快回!”
  张克非走出局长办公室的门,双臂被两个陌生人架住,赵春玲上前给他戴上手铐。
  张克非回身向田丰干笑几声,田丰眼前矗立块坚硬的石头。
  田丰和包俊海讨论石头的时候,局办公室电话找他,说有个人自称有重要信件要亲自交给田局长。
  “哦,举报不断。”包俊海起身要送送田丰,被挡住,田丰说:“研究石头吧,我去去就来。”
  滕老大爷假肢哐啷放在办公桌上,田丰的心像谁用锤子敲砸一下,他问:“您找我?”
  “找你。”滕老大爷掏出封信来,“我外甥女嘱咐当面交给你。”
  “你外甥女是谁?”田丰一边拆糊得牢靠的牛皮纸信封,一边问。
  “程影。”滕大爷又想收回自己说出的话,“反正你不认识。”见田丰愣眉愣眼,气愤一句:“让你们的一个警察给甩啦。”
  “能告诉他是谁?”田丰觉得装假肢的老头,满肚子话没说出来。
  “修理不着他喽,早被你开除啦。”滕大爷站起身准备告辞,说,“可惜我外甥女的才喽,外语大学生,到广州打工去了,这封信托人带回的。田局长,信上她没说给我更换假肢的事吧?”
  田丰以极快的速度扫遍信的内容,这是宋佳音写给公安局的遗书,与滕大爷说他外甥女装什么假肢不搭边儿,他判断宋佳音写好这份遗书后存放在朋友处,让她在什么时候交给公安局。滕大爷以为是他外甥女程影的信,恐怕保管此信的程影也不知道其中内容。为不使滕大爷失望,他说:“没说,或许下封信能谈到。滕师傅。感谢你送信来。”他叫司机用车送滕大爷回去。
  田丰坐下来读这封用散文笔法写的很有文采的遗书。这封遗书当散文来读不为过。尤其对月光的描写,在田丰所读到的散文中,他认为这是最好的一篇。如有些句子隽秀、诗意:“我是月光女孩,”、“我吻过月亮”、“月光挂在我家屋檐如水般的清亮”……钟情月光的女孩在月光处投水,让人看到生命悽然灿美。
  遗书说明她为什么杀邱老六……
  大岗,又是一个月色宁静的夜晚。
  月光穿越窗玻璃,赵春玲泪水无声流淌,她看完宋佳音的遗书含泪离开枣树街专案组办公地的。
  今天的日子很特殊,若干年前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在堆满书籍的陋室里,散发着两个人完美和谐的气息。她头枕着本很厚的精装书,让爱潮水般地漫涌。他说:“你枕在月亮上。”
  她后来发现那本书叫《月》,作者正是王平安。尽管自费、印量不大的书,他暴露了写作的秘密:看着她的生活照写成的。他把103页上一段话念给她听:她枕在月亮上,我用生命去爱!
  月光成为他生活的组成部分,只要有月的夜晚,他们就不撂窗帘,沉浸在美妙的情景中。
  分手后,她更换窗帘,到夜晚就放下,挡住月光。有月光,她很难入睡。昨夜她做个梦,他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她枕他腿上,仰面去望洒满月光的屋子。听见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因为月亮休假回来了。”……醒来,她没立即睁开眼睛,延续着梦境。
  办案,她为办案兼昨夜的梦来找他。办公室的人说他感冒了,在家休息。她想到他一感冒就高烧,打点滴什么的都不见效,只有喝姜加红糖熬的汤,出身透汗才好。她对老陶说:“你先回专案组,我去看看他。”
  赵春玲到菜市场选块老姜,她要亲口尝一尝,要辛辣的那种。单身男人不一定储备红糖,她到副食店买包红糖。
  连成片的楼群中她望见那个熟悉的窗口,自动晾衣架还是她亲手安装的呢。就在她想晾衣架闲置时,王平安出现阳台上,开始往上面搭衣服。几件女人的衣服鹤立鸡群般地鲜艳里边,藕荷色的裙子,玩笑似的贴粘他的脸上,他在召唤什么人的名字,一张女人的脸葵花似地向阳着他,帮他移走湿漉漉的裙子。
  全天候保洁的工人推着车子从赵春玲身边经过,她顺手将装老姜、红糖的塑料袋子扔进垃圾车。
  她回到枣树街专案组,读到宋佳音浸满月光、令人伤感的遗书。
  秋天的风隔着厚厚窗帘无终止的叙述。那夜对赵春玲相当漫长,她在漫长的往事中行走。

  5
  想起金沙滩风花雪月的故事,那俊男的形象便会栩栩如生地来到眼前。回想热血冲撞、行云流水的酣畅和快慰,刘芸深感自己这幅风景画很美丽。
  当王力伟投完给公安局长的举报信后,带着早晨清新的气味走进金丝带发屋,她第一个反应是关上落地玻璃门,撂下布帘。第二个闪电动作躺到床去,撩起裙子,撕扯弹力的东西时反弹肌肤发出“嘭”的声响,那是极诱惑的声音。她燃烧的话求道:“让我昏迷吧!”
  他见到一种姿势,昨夜他写举报信时若干假名字如雪花般纷纷飘来,他想到金沙滩包房她的树杈姿势。最初他想用树杈做假名,琢磨琢磨缺少点什么,干脆就用自己知道的姿势。
  姿势变形金刚似地变幻到最后,他们俩像布袋戏演完成为道具男女一样,闲在一旁木在一边。她没先穿衣服却先整理头发,显然与开发屋有关。然后让弹力的东西回到身上。她看着他说:“还是四平八稳好。昨晚我们都有点紧张,那种地方,总像摆在大街上似的。”
  “到那边,我们才更安稳。”他选择此刻表明自己来的目的,“三天后动身,发屋怎么办?”
  “搬到广州去办。”她昨夜就想好了此事。床上她有没听清楚的地方:“她们几个人签了合同……一起走是吧?”
  “结伴。”王力伟用结伴而行解释六个女孩一起去广州。他瞧眼小镜框里的满脸胡须的男人,问:“他怎么办?”
  “想我到广州来找呗。”她好像在说一位极普通的朋友。这时大概乳罩掉了,或是刚才从床上起来忘记系啦,连衣裙从腰部翻着像棵脱帮的白菜叶。他望过去,她很周全地考虑到手在遮挡他的视线,完全躲开,让那圆实的东西奔放一下。
  他做个遮盖的动作。他说:“我听见有人拽下门。”
  她摇摇头,说:“风,一定是风。”
  “风的鞋跟钉了铁掌。”他下意识地瞧眼裤子的窗口,一切都恢复原样。他说“你该拉开门帘。”
  她掀开门帘把早霞放进来。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沐浴晨光里,周身发着微微红光,皮肤给人温暖的感觉。她说:“广州是不是比这里还热。”
  “是吧!”王力伟走到玻璃门前。
  “明天早晨,你来吗?”她浅声问。
  “方便的话,还是晚上。”他推开玻璃门,让一条腿先迈出去。
  “九点以后。”
  “换换床单,我不喜欢粉色。”他走出去。
  她站在玻璃门里恋恋地望着他。
  王力伟从金丝带发屋步出,腹中有些饥饿。其实做完床上的事他就饿了,过去也曾有过这种饥饿感。情缘酒店的早餐很合他的口味,服务员笑意盈盈的桃红般的小口,经她细软雪白的手端来的点心特让人食欲。
  他决定到情缘酒店吃早点。樱桃红小口的服务员不在,倒有个眼含乌豆的女孩站在她的位置上。这双手不能看,手梢很长生大骨节病似的,右手的小指伸不直。他端起牛奶杯,一双极柔的目光出现,半透明的皮肤里边含满奶汁。
  砰!一只杯子落地声,那只手烟般消散,他回过神来。想想刚才情形,倒有点失去什么的空荡。
  眼含乌豆的女孩背过双手笔直站着,是掩藏手的缺欠还是店里的规距呢?他觉到有双秋水般的眼睛朝自己荡漾。这顿饭吃得恍恍惚惚,连饥饱都说不清楚。
  “先生走好,欢迎再来!”甜点心般的声音一直追他到红蜘蛛,大厅里与马爽目光相遇,好像又是一双暧昧的眼睛。今天早晨怎么啦,女人都用这种目光看我。刘芸的影子跟来了吗?让她们看见了似的。
  马爽说:“尚总找你。她出去了,午前回来。”
  “力伟,”杜大浩人一半保卫科门里一半门外,叫他:“有空么?来坐坐。”
  王力伟痴痴地望着马爽的背影,听有人叫他才收回目光。他朝杜大浩走去。
  保卫科的牌子王力伟不止一次望到,每天要从门前经过,从未进来过。杜大浩泡杯茶给他,他摸杯子很热,他最爱喝这种滚烫水泡的茶,几点鲜红的东西漂浮着,是枸杞。
  一切都按他过去的习惯做的,说明他没完全忘记旧日的东西。
  杜大浩找王力伟,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而决定的。王力伟同小九一起出去,很晚回来,说说笑笑的样子,看出他们刚干一件惬意的事回来。小九的底细他差不多了解啦,贩毒、嫖妓两大爱好。力伟跟他去,无非就干这两件事。最担心的倒不是他嫖妓玩小姐,怕他参与贩毒。
  按道理说,力伟和妹妹离了婚,他如何与自己本无关系。但是,力伟的事他决心要管,要管到底,不能眼瞅着他朝泥潭里陷。难题是自己在他眼里已入黑道,站在黑泥中正干着五毒俱全的事。劝他不干有说服力吗?“猎鸟”行动绝对不能暴露身分。他不再抱规劝的希望,恰当的办法了解他在做什么,弄清了让警察先逮起他来,委屈也罢,冤枉也罢,只待“猎鸟”行动结束再解释吧。
  “力伟,你是不是很恨我?”杜大浩问。像似没头没脑的问话。
  王力伟愣了一下,对他来说这是一句毫无精神准备的提问。他很难立刻回答。当听说他在酒店泡小姐,自己迷惑很长时间。同程影在红蜘蛛相思豆包厢逮住他和马爽,就真的恨他了。那时候,完完全全因为李婷……这是由爱生成的恨。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决定了王力伟爱兄弟般的杜大浩,主动退出不与他争李婷也是出于对他的爱,或者说是对他们俩的爱而做出的牺牲。到后来,王力伟不爱杜大浩了,恨也随不爱离去。差不多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令王力伟有些吃惊,就像走在大街上一个陌生人突然问他:“你恨我吧?”
  “我为什么要恨你?”王力伟反问道,他表明彼此路人一样,无来无往,构不成爱恨。
  “我忘不了过去……”他在极力拉近距离。
  可王力伟并不那么想,却反对他的观点:“我们是邻居、是同学,可邻居、同学多了,许多人都记不清名字啦,你说是吧?”
  杜大浩感觉到自己的话像只乒乓球撞在冰上被反弹回来。沿此思路,周围竖着坚硬墙壁。必须换一种话题。他说,“珂长大了,给我写来纸条,你看看吗?”
  王力伟的头垂了下去,嘴唇盖着茶杯,热气朝两只耳朵方向蒸腾。藏在内心深处的儿子走来,虚无缥缈在眼前。珂油黑的头发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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