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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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踪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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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她肯定会问我。不过听口气,她显然只是随便问问,并不一定要我回答。 
  “这可能与黛安娜有关。”我说。 
  “我过两分钟再打给你,”她说。 
  她用了四分钟。“我们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多。验尸结果还没出来,这似乎是一起谋杀。尸体被野兽咬过。从现场找到的身份证上看,这是个男的,可能叫……” 
  “多伊尔·钱德勒。” 
  “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你的病人?” 
  我本可以或者说本应该这么回答劳伦:“你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我却说:“不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会保持沉默。劳伦和我都知道默认的“是”和说出来的“不是”一样能说明问题。 
  “难道是黛安娜的病人?” 
  不错,这也是种思路。如果黛安娜曾为多伊尔做过诊疗怎么办呢?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说:“不是。” 
  “难道你认识他?”她问。 
  “我和他没有私交。多伊尔·钱德勒在希尔的房子就在马洛里家隔壁。马洛里失踪时,他已经搬走了,并在市场上公布了房产信息。” 
   
  “我想今天下午警方并没有提到这点。你确定是这样吗?” 
  “是的。” 
  “与马洛里的失踪有没有关系呢?” 
  “我不知道。但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黛安娜的失踪呢?” 
  “这我也不知道。” 
  “但你有怀疑的理由?” 
  “是的。” 
  “这样的话,有个消息可能对你很重要:萨姆已经赶到那儿了。他得到了县治安官的批准。” 
  “批准进入发现尸体的现场?” 
  “是的。” 
  “我会打给他的。” 
  “你有没有拉乌尔的消息?”劳伦问。 
  “还没有。我还在担心他。” 
  “随时告诉我最新情况,好吗?” 
  和劳伦通完电话后,我发了条消息给萨姆:“我知道多伊尔的事。请回电。艾伦。” 
  在等萨姆回电时,我接到了斯科特·特拉斯克特从验尸官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帮我个忙好吗?”他问。 
  “当然可以。” 
  “我们知道格兰特女士在拉利斯伯特健身中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对吧?在更衣室的瓷砖地面上?这已经得到确认了,是吗?” 
  汉娜·格兰特,好的。我好不容易换了个话题。“没错,”我说,“目击证人似乎都这样认为。” 
  “汉娜告诉更衣室里的一个女的说她没事,然后就直接开车回到了办公室。” 
  “我们是这样认为的。” 
  “好的,我们这样认为。在途中,或上车不久,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也许有点头痛,也许有点迷迷糊糊、晕头晕脑,但她并没有想到刚才撞到头可能会导致脑震荡,或者更糟。相反,她以为是健身后血糖偏低了。当时她还在车里,身边也没有橘子汁,所以就吃了几粒救生圈糖。明白我的意思吗?” 
   
  “目前为止都明白。” 
  “当汉娜回到办公室时,她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救生圈糖没起什么作用——她没觉得好一些。我们怎么知道的呢?很简单:她把手提包放在了地板的中央。她所有的朋友都说她有强迫症,是强迫性神经紊乱症,这样的人确实会很偏执。所以手提包又怎么会在地板上呢?这不像她,完全不像她的性格。根据这一点,我认为她当时感觉越来越糟,而不是有所好转。或许是糟糕得多。” 
  “为什么会糟糕得多,斯科特?” 
  “验尸报告里注明发现两处硬膜下血肿,记得吗?其中一处肯定是由粗钝的表面造成的——也就是先前在健身俱乐部的瓷砖地面上跌倒的那次。” 
  “不错。” 
  “由此可知,一处血肿是来自早些时候的外伤。而我认为实际上她已经有两处血肿了,一次是因为磕在地上,另一次是因为碰到某个棱角分明的东西,也许是更衣室的长凳,而且其中一处的血肿开始大量出血,或者两处都在出血。格兰特女士一直服用阿司匹林,这点你可能还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家族史。” 
  “我确实不知道。” 
  “这不要紧。她的脑压在慢慢增加,症状逐渐明显。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她越来越神志不清,昏昏欲睡,说不定还头晕目眩,还可能焦虑不安。这些因素降低了她的思维能力,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能想到的只是胰岛素分泌系统有点紊乱,血糖有些问题。艾伦,就像你说的那样,救生圈糖在她的口袋里。我看了看犯罪现场的照片,可以确认这一点。她发现吃这些糖没用,于是就采取了相反的措施,觉得可能是需要注射胰岛素来降低血糖。 
  “她的思路变得十分混乱;她失去了方向感——甚至无法走对路。她没有去厨房拿检测血糖的仪器,而是先把衬衫翻上来,塞到胸罩下面,就像平时注射前做的那样。”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之后,她并没有去厨房拿胰岛素,而是迷迷糊糊走错了方向,穿过大厅到了办公室?” 
  “正是这样。也许一到那儿,她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于是便坐了下来。也不一定是这样。但那个办公室是她倒下的地方。她最终失去了知觉。而血肿处还在出血。最终,格兰特女士死于颅内压迫。” 
  “接着说,”我说。 
  “那正是你发现她的地方。她的衬衫被折起塞到胸罩下面,就像她正要进行注射一样,但周围又没有注射器,也没有胰岛素。她完全有可能吃了些糖。此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与她头部第二处外伤相吻合。我还漏了什么没有?” 
  我想不出哪些地方还有疑点。“没有了,斯科特。我想你可能揭开了谜底。没人闯进来,没人袭击,没有凶手。头部也没受到过第二次撞击。” 
  “也没有什么‘未决案件’了。汉娜·格兰特的死是意外。” 
  “我总算松了口气,真不知该怎么向你形容这种感觉。” 
  “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我还要和其他验尸官交流一下意见,在这之前,请你先保密。” 
  “当然可以。” 
  我在想什么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消息告诉黛安娜。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关于多伊尔尸体的那条信息发出后,过了好几个小时萨姆才回我电话,但毕竟他还是回了。 
  “你是怎么听说这件事的?”萨姆问。事实上,他不像在提问,更像在命令。 
  “是女房产代理人告诉我的。她觉得这起不幸事件能为我带来买房契机。” 
  “妈的。你都告诉哪些人了?” 
  “劳伦。你们这帮家伙怎么搞的,都没有告诉地方检察官多伊尔·钱德勒就住在马洛里隔壁?” 
  “我太忙了。” 
  是的。“你们还在艾伦斯帕克附近吗?” 
  “他们只是清理一下现场。我在回博尔德的路上。” 
  “你调查的那个人死了有多久了?” 
  “我调查的那个?”萨姆笑开了,像在哼玛丽·韦尔斯歌手,被称为“底特律之声的第一夫人”。小调的副歌一样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我调查的那个死了有一会儿了。这儿冷得要命,所以尸体冷藏得很好。不过,野兽也在忙它们的事,你猜它们先啃的是哪个部分?让我告诉你吧,这简直让我对自然界失去信心。法医们得为此好好忙上一阵子了。” 
   
  “是谋杀?” 
  “如果是自杀的话,他考虑得真周到,还想好要把自己埋了。如果是意外的话,他只需要失足掉进一个浅坑里,那岂不是更省事。” 
   
  “你为什么去那儿?” 
  信号忽然变弱了,时断时续,重新变强后,我就听见萨姆说,“……然后有人说服我应该向这位多伊尔·钱德勒先生打听一个男的,钱德勒在博尔德有个车库,这个男的在那儿停了一辆经典的老式卡马罗车。房产代理人认为自从钱德勒搬出了博尔德的房子后,就在外面生活。我给县治安官打过电话,告诉他我要找钱德勒谈谈,以此作为马洛里·米勒事件的跟进调查。治安官得知一些滑雪者发现了一具好像是钱德勒的尸体后,就很客气地打电话告诉了我。 
  “先不管死者到底是不是多伊尔·钱德勒,反正这具尸体本不该在冬天被发现。往年尸体至少会一直被掩盖着直到春天才被人发现,你一定想知道它是怎么被发现的吧?一位女士和几个女友一起去滑雪,后来她一个人去树林里蹲在圆木后方便,完事后正要跨过那些排泄物离开时,她突然看到圆木下伸出了一截手。那些犯罪现场的侦探们不得不把那东西也收集起来作为证据,真是可怜。” 
   
  “收集什么东西?” 
  “她的……你应该清楚的。” 
  我明白了。“然后呢?” 
  “20分钟内我得去接西蒙,他在练曲棍球。” 
   
  “想不想让我去接他?然后在你家碰头?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能行。我会及时赶到那儿的。有没有黛安娜的消息?” 
  “什么都没有。通告贴出去后有什么消息吗?” 
  “也没有。回家吧,艾伦。别再耍警察了。” 
   
  刚说完这句话,信号消失,电话也断了。 
   
  我还没想要停止耍警察。白天的这些事让我震惊,我准备去办件事,我想干这事已经想了一星期了。我开车回到市中心的办公室,打开深蓝色的金科牌盒子,开始阅读鲍勃·布 
  兰特的作品,《逃跑的孩子》。 
  一个逃啊、逃啊、逃的孩子。 


   51




  我猜这本手稿约有一百页,但由于没有标上页码,我不知道确切数目。 
  鲍勃的故事以一个很具有煽动性的短语作为开始。这个短语竟然就是一句、一段、一页乃至整章的内容。 
  紧随其后的是几段简短的随笔,和主题扯不上什么关系,一段写到德尔·香农的童年,另一段涉及如何建造水景,维护费用才不会太高。 
  看来这并不是一本有趣的书。 
  盒子里一半以上的纸都是空白的。 
  但首页惟一的一个短语却足以使人产生回想,使整部手稿在最关键处引起了读者的共鸣:鲍勃的故事的确为圣诞节前夜发生在马洛里身上的事提供了另一种说法,也为她如何不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能离开家这一谜团提供了某种有趣的解释。 
  我把首页上的几个字读了又读,其间,我至少提醒了自己五遍:鲍勃说过这只是一篇小说。 
  小说。的确是吧。 
   
  我把手稿通读了一遍,然后制定了下一步行动计划,行动前,我还有点儿时间可以消磨。于是我开车回家,路上在一家越南小餐馆给我家的女孩子们带了她们最爱吃的外卖,这家店是韦弗极力推荐我们去的,在博尔德洪族人来自老挝、柬埔寨和缅甸的少数民族。居住区。我们一起吃着外卖,格雷斯开心极了,而且她似乎很喜欢米粉黏在一起的样子。 
  数不清有几重滋味的调味酱拌着美味的鲶鱼和新鲜的洋葱。享用完美食之后,我打给劳伦,告诉她我找到一些重要线索,也许会对那天下午在艾伦斯帕克附近发现的尸体的调查工作有所帮助。劳伦想让我进一步说明,但我不能详细说给她听。不过她还是很热心地打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证实了我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猜测:博尔德警方已正式申请对多伊尔·钱德勒在第十二大街的住宅进行搜查。 
  “多久能拿到搜查许可证呢?”我问。 
  “很快。”劳伦说。“赫勒法官已经收到申请了;我相信她会同意的。这件事并不复杂,用不着多想。如果有谋杀的可能性的话,警方当然需要搜查被害人的家。” 
  “我得去那儿一趟,亲自见一下萨姆。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他。”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想帮他在多伊尔家找一样东西,我不去的话,他可能找不到。如果我不告诉他我想找到什么,而结果又证明我是错的,那我就不必泄露秘密,告诉他那究竟是什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男人家里藏了什么东西的?这也不能告诉我吗?” 
  “我的预感来自某一个——一个病人……告 
  诉我的故事。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如果我是对的,明天你就会知道一切了。” 
   
  9:30左右,我来到了多伊尔家所在的街区。警察局有关人员已经出动,开始执行搜查令——我数了数,有五辆警车停在房子前面,大多没有警方的标志。多伊尔的邻居们对这热闹的阵势很是好奇;尽管晚上很冷,他们仍三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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