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从进入公司以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客户的要求是很高，但主要是设计部那些人不行！前面就遇到过方案被退的事情。”
“后来不是都解决了吗？，不用担心，这次也会圆满解决的！”
“这次不一样，被退六回了，那个Smith总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当初对他做的承诺了！”
“那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当然很糟糕，我早就和杨总提议改造升级我们的设计部，一帮没用的家伙！”温青竟来了火气。“要是能有一位……”温青忽然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朱扬，我最近真是忙晕了！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她能帮我们！”
“谁啊？”朱扬问，其实他已猜到温青说的是谁了。
“就是你那位设计师朋友于婧啊！我觉得她的作品非常与众不同，要是有了她的帮忙，说不定我们的难题就解决了！”温青激动了起来，开始在地上来回走动。
“她？”
“怎么了？”
“她虽然也做过商业方面的设计，但现在好像把重点放在了创意设计上。”
“我们这次做的是钻石，钻石是每个女孩子都向往的，她肯定有兴趣……你是怕她不肯帮忙吗？我们可以给她双倍的报酬，如果成功了，还可以再加。”
“这不是钱的问题……”
“你是认为她不会接这样的案子？”
“是啊，我估计……”
“不是有你吗？她多少总会给你些面子吧，所以只要你出马，就有一多半成功的把握。”
“我？”
“是啊，帮帮姐吧，为姐跑一趟，姐以后好好谢你！”
“好吧。”朱扬也不知道自己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但看着眼前的温青，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于是，第二天，他就给于婧打了电话，那时她正和方芳在一起。
朱扬在那家意大利餐厅刚刚坐下，就看见于婧走了进来。他向于婧招了招手。
“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于婧今天的发型很漂亮，不只是发型，朱扬觉得是全部。
朱扬起身为于婧拉开了椅子，于婧笑了一笑。
“你想吃什么？”拿到菜单后，朱扬把它递给了于婧。
“你请客？”于婧笑着问。
“当然。”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于婧看见朱扬微微一笑，他两肘支在桌面上，两手合拢，手腕上露出两截白白的衬衣袖口。朱扬今天是一身西装，没打领带。
于婧在点菜的时候，朱扬在心里想：“我这样做对不对呢？”经过半年多的客户工作，朱扬懂得对客户投其所好的重要性，但是今天他却用在了于婧身上，所以他不知是对是错。“我明明知道她喜欢意大利餐，如果我请她去别的地方，那不是没有诚意吗？可是……可是我是为了找她帮忙，才请她来这里的，那不是投起所好吗？”一时，朱扬的心里乱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等菜的时候于婧问。
“以前来过一次。”
“感觉不错吧？”
“怎么说呢？”朱扬笑道，“因为有人说意大利面没有方便面好吃，所以我就来试了一试，事实果然是那样，它和方便面比起来差远了！但也不怎么难过，毕竟让我知道了原来意大利面比不上方便面。”
“呵呵……你这说话绕来绕去的本领是和谁学的呀？”
“自学成才的。”
“呵呵……其实意大利面是很有特色的一道菜，当然了，它比不上我们的方便面煮鸡蛋，呵呵……”
菜上来之后，他们边吃边聊了几句，聊的内容有菜的味道，菜的做法等等，朱扬还问了问方芳和大飞的情况。之后他们就沉默了下来。
于婧的心跳了起来，因为她觉察到朱扬有话要说，这和上次林齐辉和她讲那些话之前的情景一模一样。
“于婧——”
连开场词都一样，于婧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这次请你出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于婧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扬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当确认了朱扬的话后，于婧心里不由一阵失望，还有气恼：“原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忙！”她低头大大地吃了两口菜。
“什么忙？”
朱扬觉得于婧的表情怪怪的，但还是把大体的情况和她讲了一遍。
“你是想让我帮你们设计？”
“是啊，我们经理说，报酬……”
“还有报酬呢！那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于婧听朱扬说到了报酬，加上朱扬说话时的口气，心中的气恼又加了一层，她打断了朱扬的话。
“这个……”朱扬还真不知道会给多少报酬，他只知道会给报酬。
朱扬紧张了起来。
“恐怕……最起码你得让我看看产品的样子吧，以及有什么样的要求。”
“噢，这个我带了。”朱扬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于婧心里更生气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她接过那个文件夹翻了翻，其实里面是什么，她根本就没怎么看。
于婧的反应让朱扬觉得这事没希望了。在以前的客户工作中，有时也会遇到看似没有希望的时候，但朱扬总是会努力争取，说些什么话或做些什么事，多数情况下他能使客户转变原来的想法从而达成最后的一致，可以说，在这方面朱扬学会了一套技巧，可今天，在于婧这里，他却怎么也使用不出来。
“公司实际上已经找过几个设计师了，但人家都不接，因为人家都不想涉足这种商业领域，这次他们让我来找你，我心里其实……其实是希望你也会和其他的那几个设计师一样……”朱扬觉得应该这样说，虽然于婧此刻还没有明确表示“不帮忙”。
他的话被于婧的笑声打断了。
“呵呵……那你这顿意大利餐不是白请了？”看着朱扬故做轻松的表情，于婧猜到他肯定在说谎，她也明白，这是他在给自己说“不”的机会。于婧的心里不禁一动。
“那怎么会呢！你忘了以前有一次你想吃肯德基，但我只带你吃了乡村基，所以这次就算是对那次的补充吧。 ”
“肯德基补成了意大利餐，那你不亏了？”于婧笑着说。
“加上利息，差不多。”
于婧又笑了一笑。她再次翻了一下那个文件夹，发现图片上是精美的钻石。
“你想多长时间要？”
“啊？”朱扬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你想让我多久完工？”
“你不是不打算……”
“我有说不帮忙吗？我有那么不讲理么，再说这饭我可不能白吃！”
“半个月吧，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加。”朱扬心里很是感激。只是前面于婧看起来还是一副不愿帮忙的样子，可现在她又同意了，朱扬觉得她很难捉摸。朱扬又想：“怎么会是不讲理呢？就算你真的不愿意，那也不是不讲理啊！”
吃意大利餐也许是最为复杂的一件事情，因为它有一个复杂的程序，比如先是餐前小吃，然后是汤，再然后是头盘和前菜，接着是水果杀律和饮料，这些完了之后才是主食，最后还有甜品和饮品。意大利人这样吃饭也许并不高明，因为他们有可能在没吃主食之前就饱了。这当然是非常正式的餐食程序。而当代人却把它做了一定的简化，至少朱扬和于婧就是这样。他们今天主要吃的是以海鲜为主的主食，前面还有汤和水果杀律，最后又吃了些甜品。
在朱扬送于婧回家的路上，于婧为朱扬讲起了正式意大利餐的吃法，于是朱扬发出了上段中“意大利人吃不到主食”的感想。于婧笑着说：“那也要看是谁在吃，要是什么大猪猪啊小猪猪啊肯定会从头吃到尾的。”“不过听你刚才的介绍，我好像既没吃到头也没吃到尾，只吃到了脖子和肚子。”朱扬笑着说。“是啊，真遗憾哪！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也都没吃到！”于婧又笑了起来。
整整一个星期，方芳都没见到于婧，打电话问她，她只说“有事儿”。“有什么事情呢？车子也不来取！”方芳想。
方芳决定去看一看。到于婧家的时候，她问于婧的妈妈于婧在做什么。于婧的妈妈回答：“肯定在忙什么设计，她以前老这样。”
“婧子，太夸张了吧，怎么乱成这样！”方芳走进于婧的屋子时，她发现这个屋子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乱。
“小芳，快过来，这是我设计的雏形，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设计，啊？钻石！”方芳看到了桌上的那些图片，“太漂亮了！”
“对，我就要这样的感觉，当人们看到它的时候，就会像你现在这样发出赞叹。”
“我赞叹可是钻石！”
“但是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赞叹吧，因为钻石会让你想到一些东西，比如美丽，永恒，高贵等等。”
“是啊，不过你的图现在基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正是我努力的地方，”于婧停了一下，“怎么才可以触动人心呢？”
“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事？看样子这是非常大的一家公司。”
于婧把事情的原委向方芳说了一遍。
“噢，他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呀！这人真过分！”方芳看了看于婧，“那你就答应他了？要我，一定不理他，平时找都不找你，一遇到事情要找人帮忙了，才来找你！”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况且这又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以前也有公司来找你，你不是都拒绝了吗？”
“这次……不一样嘛，这可是钻石——”于婧把“钻石”两个字的音拉得长长的。
“切！”方芳一副大不相信的样子。
第十二章 辩论
一周后，于婧把她的设计交给了朱扬。
那家钻石公司对温青他们此次的设计非常满意，在看到设计的当天就拍板通过审核了。
对于这件事情，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温青了，那几天她睡觉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她对朱扬说一定要好好地谢于婧。
朱扬很想知道关于报酬的事情，于是在设计通过的第二天，他问温青：
“姐，我们公司给于婧的报酬是多少呢？”
“这件事杨总正在考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和杨总多争取，不会让你的朋友吃亏的。”温青笑道。
“那你觉得应该是多少呢？”
温青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5000？”
“不，50000。”
“50000！这么多！”
“多吗？我认为一点也不多。你不知道当时Smith第一眼看到你朋友的设计那两眼放光的样子！我知道它肯定通过了！你说这样的作品不值这个价吗？况且，我是这么考虑的，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难做的案子，我们还可以请她帮忙，所以对待有才华的人千万不能吝啬。”
周五那天，温青亲自给于婧打电话，她说要当面谢于婧。
他们约在了一家法餐馆，温青说还有朱扬。时间是第二天。
“温姐，朱扬，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温青第一次见于婧的时候，就被她称作“温姐”了，现在听到于婧还这样称呼，温青觉得很亲切。
而于婧那样称呼温青，只是因为朱扬是那样称呼的。
“于小姐，这次真的是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帮忙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温姐，叫我于婧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朋友之间是应该帮忙的嘛。”
“我这个做‘姐’的实在有些不通情理，好吧，温姐再次向你表示感谢，于婧！”温青开玩笑说。
“其实我觉得温姐你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于婧也笑着说。
“真的吗？为什么呀？”温青笑着问。
“那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做了他的上司呢？”于婧指了指朱扬，答。
“你真是太过奖了，”温青笑着说，然后她扭头看了一眼朱扬，“朱扬其实是很优秀的，要是早两年进公司的话，说不定他就是我上司了。”
“朱扬，听到没有，这是上司在鼓励你呢，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知道吗？”于婧笑着对朱扬说。
温青也笑了起来。朱扬虽然在旁边一副微微笑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想：“怎么就扯上我了？”
“噢，对了，于婧，这个请你一定收下。”温青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送到了于婧面前。
“这是什么？”于婧拿起那个信封，在手上来回翻转了一下，“钱？”
“是啊，于婧，付出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
“你看，温姐，你又不通情理了吧？既然是朋友帮忙，就不用收报酬了呀？”于婧的口气带着轻轻的责备。
“这正是在情理之中！”虽然也是推辞，但温青觉得于婧的话一点也不矫饰，她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