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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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色十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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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只是把手放在了她头上一下,她就止不住地啜泣起来,她怕老虎看见她涕泪横流的难看样子,她就对着嘴下面的盘子大哭起来,也许,她是趴在上面哭了起来,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在这个过程里竟没有人来阻止,金子宁可相信自己是哭得昏了过去,这个过程仿佛是上帝向人类降下福祉,而老虎将带她飞上天堂。  老虎带着一脸可怜相的金子回了家,回到这个最初被称之为山洞的地方。  在决定晚上睡哪里的这个问题上,老虎显得有些迟疑,因为这些天的老虎还一直担任着金子亲人的角色,至少吃饭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的。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婚姻让两个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老虎还是坐在电脑前面打牌,金子就坐在老虎椅子下面的床垫上紧紧挨着老虎的椅子,直眉瞪眼地盯着屏幕,可是她依然看不懂,就这样重复着以前很多年她重复的动作和生活的某个片段,他们谁也不和谁说话,老虎还是一脸严肃,但至少还不是一贯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至少,金子敢跟着他到他的屋里来,至少,他也没说什么。  即使这样,时间也过得很快,已经十一点半了,在此之前,老虎曾严厉地对金子说:睡觉去。金子只是惶恐地望着他,然后他就又接着玩牌了,金子也就又接着看了。但在此之后,金子开始吸鼻子,可能是她一直坐在地上的缘故,也可能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也许,因为金子开始想哭了,可能是眼泪流进鼻腔的缘故,于是就变成了鼻涕,她开始不停地吸鼻子,但她坚决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想变成一个让男人讨厌的好哭鬼,或者那种死死抱着别人的腿一边哭哭啼啼的样子,在能控制的时候,她也要为自己留点尊严。  “睡觉去。”老虎又说,但没看她一眼。  “哦。”金子的嗓子沙哑。  “你感冒了?”老虎冷冷的。  “嗯。”  “睡觉去。”  “嗯。”金子坐着不动。  “走。”老虎看着金子,金子死死地盯着老虎。  “听见没有?”  金子没说话,还是死死地望着老虎。  “那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走,睡觉去。”说着,过来抓金子的胳膊。金子本能地向后一躲,竟然跌倒在床垫上,然后,她神情紧张地盯着老虎,那神态就像很多年前一只将被做实验的白猫,它躲在笼子一角缩着脖子惊恐地向外望着一声不吭,直到杀掉了其它十只猫以后轮到它的时候,它竟然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被揪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实验本身没有意义还是因为它的可怜,它竟没被处死。同样还留下了一只十分凶悍的黑色大野猫,只要一有人接近它的笼子,它就大声哈气,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因为没人敢接近它,于是它也被留了下来。  金子就是那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被老虎端进了她的屋里,力大无穷的老虎就那样嘴上叼着烟,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把金子端了起来,老虎是不抱金子的,老虎他就是不抱金子。老虎嘴上的烟呛出了金子的眼泪。老虎把金子几乎摔到了床上,金子的床,也曾经是金子和老虎两个人的床。金子几乎被摔晕了过去,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天晕地转起来,她禁不住呻吟了一声,老虎在黑暗里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就是那样把被子拉起来但四面还漏着风。金子几乎本能地伸出手去,拉住了老虎的一个手指头,老虎竟不能挣脱,走廊的灯照着老虎的脸上一半黑一半白,金子死死地盯着老虎,仿佛看见老虎叼着烟的嘴角似乎在微笑。  当这个动作僵持了几秒钟之后,老虎问她:“你什么意思?”  金子还是不说话,眼睛里的眼泪又流成了鼻涕。  “你有什么话?说。”  金子还是不说话。  “那你等我关上计算机。”老虎说。金子迟疑地松开了手。老虎高大的背影就一晃一晃地走了出去变成了长长的影子,一切还是那么虚幻。  老虎的确关了计算机,可老虎他没来。  老虎没来,金子就在黑夜里流眼泪和鼻涕。  反正老虎也没来,没人看见金子流鼻涕,在黑夜里,金子就无声地任眼泪和鼻涕流,流在老虎喜欢的枕头上,确切地说是流在老虎的枕头上。又是一个可以痛快哭的夜晚。  金子无声地哭。因为无声所以有泪。  正当金子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老虎来了。金子看见老虎的影子一闪一闪地来了,惊讶得忘了擦鼻涕,忘了掩饰自己的悲痛和保护形象,老虎就那样一览无余地看见了满脸水痕的金子。  当金子回味过来,就马上蒙住了头。但金子又不知道怎么留住老虎,只好躲在被子里虚张声势地问:“你干吗去了?”  “抽烟。”  金子又没了话,只好傻乎乎干巴巴地躲在被子里。老虎一直盯着被子下面的金子看,金子猜,就愈加不敢露出头来。老虎的影子像山一样罩在被子上。  老虎开始揪金子的被子,金子就愈加蒙得紧。老虎不光揪金子的被子,揪开后还盯着金子的脸看,老虎看金子的脸的时候从来没有爱慕,一点儿欣赏也没有,就是看哪儿有疙瘩哪儿有痦子,然后鄙视,那眼神就是那样的。金子从来都会忘记愤怒,总是有自卑袭上心头。  “你干嘛?讨厌。”金子都不敢看老虎的脸,虚弱地说道。  “你叫我干嘛?有事吗?”  “没有。”金子说着,流下眼泪,在她看来那是屈辱的眼泪。  “没有就睡觉。”老虎的脸严肃地变了形。  金子赫然转过身去,老虎呆了一阵,就走了出去。没再过来。  彻夜流泪的金子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瞪着桃子般的眼睛出门去了,在这个早晨,她决心不再回来。
第一部至少,可以倾诉
  当她再见到麦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因为她有了可以交谈的人,虽然,算不上朋友,但至少,可以倾诉。皮皮曾经告诉过她:你看过《我的野蛮女友》那里的对着树说话的场景吗?如果你没人说话,也许,这个方法有用。金子觉得,至少,麦虽然老不耐烦,比不上树,但至少他偶而也会开怀大笑,总算比树活泛。  可麦再见她的时候,显得有些困难和底气不足,就像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老想绕着她走。  金子也对他没话可说,但又没话找话:“后来,你是怎么把我送医院里去的。”其实金子一点儿也不想谈论关于那天的事。  “没送,我就把你送上车。然后就走了。”  “你抬着我的?”  “没有,他说没你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然后你就走了?”  “走了。害得我打不着车,冻得我够戗。结果,我就一直往单位的方向跑,可算碰上辆空车,冷得要命,我还没带钱,我让他跟我上去拿,司机不敢,就走了,临走还骂我一顿,气得我够戗。”麦说着又皱起了眉头,一脸愤懑。看来,麦认定了金子是个害人精。  “你的女朋友的事有了新的进展吗?”金子现在谁也不敢得罪了,休了几天病假,生怕丢了工作,只好努力和同事们修好关系。  “我见过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过,她很特殊。”麦的目光马上又黯淡了下去了。  “怎么?”  “她是个残疾人。”  “她有多漂亮?”  “她属于让人很耐看的那种人。见第一次的时候我不认为她好看,第二次看的时候,发现她皮肤特别好,眼睛特别大,像个小姑娘,我们坐在那里吃冰激凌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她。她自己也说,有一次,她在地铁里坐那儿看书,一个看上去像高中生的男孩找她,给她递了一个纸条,希望和她交朋友,然后她拒绝了,当她上地铁的时候,那个男孩还一直站在站台上看呢。”  “很多年以前,我在车站等车,看见一个姑娘,那姑娘的眼睛很大,睫毛半掩,沉静如水,看见她就会想起沉鱼落雁这个词,真的很漂亮,那时还没有韩流,日本偶像剧场,所以,那时见过的美丽是真正的美丽,不加修饰的美丽啊。可是,当我看见她说话时和人比比划划的样子就禁不住特遗憾,她是个哑女。所以,有些残疾人有着惊人的美丽啊,我承认。”金子由衷地说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那天我上网,QQ有人要加我,我同意了,但是,和她说话特别特别难,几乎所有问她的话都没正面回答过。”  “后来呢?”  “后来我要见她,她就同意了,在东直门地铁站。没想到她拄着双拐,吓我一跳,她坐那儿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她上车下车都很费劲,看着她都难受,有时候真想扶她一下。她让我带她去吃冰激凌,我同意了,就去了新东安的‘吉野家’那里不有个DQ冰激凌吗?本来我说要去麦当劳的,她不想去,她说她喜欢静。”  “你应该带她去‘哈根达斯’,我知道国贸有一家;至少也该是‘美国二十一种风味冰激凌’;还有一个叫‘百果’的,好像也在国贸,只见过不了解是干什么的。”其实金子说了这么多,自己也没去过,她曾要求老虎带她去,但老虎没同意,老虎嫌她多事。  “我这就不错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听说过。”麦又语气生硬,态度强硬起来了,一副金子太爱花钱而又麻烦的样子。  “其实,她是想让你带她去那些地方的,她要看你的品味。”金子又忍不住乌鸦嘴起来。  “可我又不知道,她说她喜欢听音乐,她说了好多曲名我都不知道,她还说她喜欢那什么,那,好像是苏格兰的一种什么乐器来着,到嘴边儿都忘了。她看上去真有气质还有教养,从没见过这么有教养的女孩儿,我在网上认识的都见了七八个,这是第一个我看着漂亮的,唉,太遗憾了。啧。”麦又发出感叹,甚至忘了干咳。而金子说话的时候他干咳了两声。“风笛。”金子有些不感兴趣。  “对,就是风笛。”麦显得兴奋得要死。  “吃完了呢?”  “吃完了她说她要回家了,我就送她回家了。”  “你又带她坐公共汽车了?”金子认定似的看着麦。  “没有,她行动不方便,我怎么能让她挤公共汽车呢!”还算他明白。  “之后呢?”  “之后就在网上碰见的时候聊天,直到昨天她主动找的我。”  “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心情不好,想出来散散心。”  “你带她去了哪里?”  “我们约在了北辰的乐杰士。她说她要吃一种叫做‘烤奶酪’的蛋糕。”  “好吃吗?”金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好吃。”对麦来说只有红烧肉是永远吃不够的。  “你说她要过生日了,我送她什么好?”  “卡子或者是书,她头发长吗?”  “不长,是那种垂在肩上的,算短头发。我问她想要什么,她说她喜欢香水,她说有一种叫什么佛罗里达阳光的香水,她说是苹果味的,她喜欢。我准备送她,结果在商店一看五百多块钱呢。”  “然后呢?”  “她开始问我会不会给她生日礼物,我说会,她说她喜欢那种香水就是太贵了,让我别买给她,我觉得她挺单纯的,还老替别人着想,真有教养,不就五百块钱吗?也没什么。”  “多大包装?”  “好像特别小。”  “那你怎么也得送人大点的呀。”  “大的太贵了,不过她告诉我网上的一个叫什么名的香水店有卖的,打了折,大的才卖五百多。”  “你什么时候给她?”  “这星期吧,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去行吗?”金子问。“你约她出来吃饭,你带上我,你说我是你姐,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儿行吗?”  “行,我问问她去。”  “把她的QQ告诉我,我和她聊聊好吗?”  “为什么?”  “我怕你受骗,我觉得不认识就要那么贵的东西不好。”  “这算什么啊,她说她都不稀罕,她说每天都有人给她送白色的百合花,送衣服首饰什么的,香水不算什么,既不能穿又不能戴的,说不定她还看不上呢,她怕我不知道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好,才说了这个的,这算什么呀?”麦很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金子,一脸金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样子。  “那些人都是哪儿的?”  “都是有钱人。”  “她在哪里认识的?”  “网上呗。她说她整天在家不出门,除了看书就是上网,你说她可不是在网上认识的吗?”“她没有爸妈吗?她爸妈在不在家?他们对别人往家送东西这事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没问过,不过,她说她也不是都要,太贵重的就让别人拿回去。作为礼物的或者有纪念意义的就收下。”  “那她和你见面出门了,她父母知道吗?”  “知道吧,不知道,没问过。”  “把她的QQ给我,我替你了解了解情况。”  “不用吧。”麦很不耐烦地看着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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