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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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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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受黄堂所托,对我来说那番话。更重要的是黄堂房子失火,在火场中找到的遗
骸,廉不负亲口说那是他的安排  他是法医,要弄个死人代替黄堂,再容易不过。
    从这件事之中,也可以看出,廉不负和黄堂之间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两个“非比寻常”联在一起,就可以构成一个数学公式:
    若:A=B,B=C,则:A=C
    也就是说:金秀四嫂和黄堂之间,也可以用“关系非比寻常”联系起来。
    本来,想要联系金秀四嫂和黄堂这两个不相干的人,想像力再丰富,也不是容易的
事。可是刚才白老大说了:金秀嫁了一个姓黄的印尼华侨  
    一想到了这里,我整个人跳了起来,向著电话大叫:“天!黄堂,金秀四嫂,他们
,他们,黄堂的母亲,是,就是金秀四嫂!黄堂是金秀四嫂的儿子!”
    由于我想到的结论实在太意外,所以我叫出来的一连串话听来不是很连贯。
    白素的声音也很激动:“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
    我忙问道:“老人家怎样说?”
七、心中女神
    白素道:“爸也感到意外,不过他说这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我兴奋无比  因为许多疑问都可以因此迎刃而解。我道:“那么,要找老人家的
就是金秀四嫂了。”
    白素道:“当然如此,不过爸也想不出金秀四嫂为了什么要见他,更不明白何以黄
堂要阻止。”
    我很感叹,真想不到白素为了天工大王要找一个虚无飘渺的“四嫂”而去见白老大
,结果令事情有了这样的发展。
    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把金秀四嫂找出来  她和黄堂、黄而兄弟二人一起离去
,看来线索还是在关键人物廉不负的身上。
    刹那之间,我想到了许多事情  黄而曾用来形容他母亲的一些话,本来听了莫名
其妙,现在也变得很容易理解。
    我叫张泰丰留步  那还在和白素通话之前  也是为了我突然想到廉不负和黄堂
之间的关系,如果要令黄堂出现,通过廉不负去传递消息,自然再好不过。
    我正在想著,白素已经问道:“怎么样?现在你去不去见廉不负?”
    虽然我十二万分不愿意,可是事情有了这样的发展,看来我还是非硬著头皮去走一
趟不可。
    我回答道:“去,他最多给我难堪,总不成杀了我!”
    白素听了,竟然像哄小孩子一样:“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我不禁为之啼笑皆非,我知道这一定是白老大的话,借白素的口说出来而已。我立
刻指出了这一点,并且道:“要是事情在他老人家身上,他一定宁愿不做男子汉大丈夫
!”
    白素笑道:“别得罪他老人家,他有一条锦囊妙计给你。”
    我没有再说什么,白素又道:“你见了廉不负,什么也别说,只告诉他,说白老大
已经知道金秀四嫂有要紧的事要找他,黄堂不论有什么理由要阻止,都有可能耽搁了大
事,对金秀四嫂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样,廉不负就自会去进行的了。”
    我不无怀疑:“会有效吗?”
    白素突然笑了起来,我问道:“娘子缘何发笑?”
    白素忍住了笑:“你的反应,一切全在爸的预料之中。”
    我也笑:“那何足为奇!”
    白素道:“爸说了,一来,他料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了黄堂母亲的身分,你一说出来
,就可以起到迅雷不及掩耳之效,令他措手不及。二来,他从小就对金秀四嫂崇敬之至
,一听说事情会对她不利,必然不敢怠慢。”
    我对白老大的分析,衷心佩服  这样子,他就不会为难我了。
    白素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一有结果,立刻通知,爸说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和金秀
四嫂会面。”
    白老大肯这样做,当然是因为他对金秀四嫂极之推重的缘故。我答应著:“天工大
王那里  ”
    白素道:“爸说,那波斯大胡子人很狡猾,不要太相信他,有什么事,对他敷衍了
事即可。”
    我呆了一呆,不知道白老大和天工大王之间,有什么过节。知道以白老人的脾气来
说,问也问不出来,所以只好唯唯以应,反正可以到时随机应变。
    放下了电话,我想到,现在只怕廉不负根本不肯见我,那倒要利用一下张泰丰了。
    我请他进来,先问他:“你刚才像是有话要说?”
    张泰丰很有耐性,我和白素通话几乎有一小时,他一直等在外面。这时,他答道:
“我想到要把黄主任有可能官复原职的消息,通过法医师公传出去,你看如何?”
    我忍住了笑  这正是我想要对他说的话。我忙道:“好极了,我和你一起去。”
    张泰丰很是高兴,我也没有通知温宝裕他们  因为虽然发现了黄堂竟然是金秀四
嫂的儿子,可是金秀四嫂是不是天工大王要找的那个人,仍然不能肯定。事情要一桩一
桩来,能先把黄堂找出来再说。
    我乘搭张泰丰的车子,一路上,我们的话题不离法医师公。在张泰丰的口中,我知
道廉不负在警界堪称德高望重,而且他和黄堂的关系非常密切  这一点,令我感到很
奇怪。
    因为我和黄堂相识甚久,可是在我记忆之中,黄堂从来也没有向我提起过他和廉不
负之间的交情。
    黄堂显然是有意要隐瞒这一点  可是,原因是什么呢?会不会和他阻止他母亲与
白老大见面有关连?
    看来,这其中另有曲折,这时,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廉不负住的地方在相当偏僻的郊外,从一条山路上下来,眼前竟然是一个不大不小
的湖泊,风景绝佳,微风吹过,水波粼粼,令人神清气爽。
    在湖边有几间很精致的小洋房,张泰丰把车子开到一间墙上爬满了植物的房子前,
车子还没有停下,我就看到了一个奇景。
    只见在房子的一边,有一个很高的架子  大约有四公尺。那架子看来像是一座单
杠,不过普通的单杠绝没有那么高,可是那又必然是一座单杠  因为有人正在上面做
“单手大回环”这个动作。
    有人在单杠上做单手大回环,那当然不能算是奇景。可是那人的动作却与众不同,
他手中抓著一根极长的拐杖,拐仗的一端勾在单杠上。
    那拐杖超过两公尺,再加上这个人和他伸直了的手臂,长度足有四公尺左右。
    那人就连人带拐杖在单杠上打圈,快速无比,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不过那当然
就是法医师公廉不负了。
    一见他在外面,我很高兴,因为至少他不能拒而不见,而我只要能和他面对面,一
口气把话说完,就算目的已达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白老大的锦囊妙计是不是管
用了。
    张泰丰一看到了这奇景,他的反应和我大不相同  我并不感到廉不负在做的动作
有任何美感,虽然我知道其难度甚高,可是看起来却只觉得滑稽。张泰丰却现出极度佩
服的神情。
    他道:“你看,他身手多么矫健!听说,他水性更高,在水中就像一条鱼一样。”
    我一时口快:“什么鱼?”
    话一出口,我就很后悔,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张泰丰只是看了我一下,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心中对我不满意  廉不负身形又
矮又胖,我刚才那一问,当然是在暗示他像一只甲鱼。
    这是人身攻击,很是轻浮,不是君子所为,我立刻道歉,也是为了这个缘故。
    当下我们一起向前走去,到了单杠面前,廉不负仍然转了几十下,才停了下来。他
人还没有下地,就已经看到了我。
    他一见了我,反应奇特之至  本来我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可是他却没有出声。
    他手臂一抖,连人带拐杖,下了单杠。双脚才一点地,身子一矮,手中的拐杖,夹
起一阵劲风,离地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向我疾扫而至,攻向我的小腿。
    看这一拐杖的来势,要是被打中了,双腿非折断不可。
    他来势快,我反应也不慢,算准了时间,身子直上直下拔起三十公分上下,趁拐杖
在我脚底掠过之际,身子急速下沉,一下子就把拐杖踏在脚底。
    我本来打算踏住了拐杖,让他拔不出来,那么这场较劲,就算是我赢了。
    可是我对廉不负的身手估计过低  我双脚才一踏中拐杖,还来不及发力把拐杖压
下去,廉不负已大喝一声,双臂向上一振,把拐杖疾挥向上。
    我双脚在拐杖之上,竟被他连人带拐杖一起挥向半空。
    我人在半空之中,连翻了三个觔斗,也藉此避开了他的三下攻击。
    这一连串的动作,当真是兔起鹊落,迅疾无伦  后来,张泰丰告诉我,他只看到
人影晃动,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我落下地来,离廉不负约有三公尺的距离。廉不负也真是凶悍,竟然又吼叫著
扑了过来,杖挟风声,又向我当头砸下!
    这一次我不再躲避,一翻手,看准了拐杖的来势,一下子就把拐杖抓在手中。
    我再也不敢怠慢,抓住了拐杖,全身用力,以免被他挥向半空。同时,我急速地道
:“好身手!真不愧是女中豪杰金秀四嫂调教出来的!”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料到会对廉不负有一定的冲击力,这也是我的目的  那
样才能使他停手。可是廉不负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反应之强烈,却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他先是整个人为之震动,然后双手一松,连那根几乎和他身子混为一体的拐杖也不
要了。他向后退出了足有七八步,还是站不稳身子,一面摇摇晃晃,一面伸手指著我,
声音尖厉:“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突然想起:黄堂他们母子三人,就藏身在此,也大有可能!
    我冷笑道:“能跟金秀四嫂这样的人物学艺,是很光荣的事情,为什么你怕人家知
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料不到  他连滚带爬向我走来,到了我面前,伸手来按我
的口,不让我说话。他刚才威武绝伦,现在却又像小孩子一样。
    同时,他急急地道:“有话,进去再说,别在这里嚷嚷。”
    想不到白老大的锦囊妙计竟然如此有效!说著,他拉了我就走。这一切,看得张泰
丰目瞪口呆,我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捡起那根拐杖来。一直到进了屋子,他才放开我
的手。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重大的秘密忽然被人戳穿了一样  不但满头大汗,而且连络
腮胡子上也全是汗珠。我安慰他:“你和金秀四嫂相熟,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
    我话还没有说完,张泰丰已拿著拐杖跟了进来。廉不负陡然转身,一把抢过拐杖,
举脚就踢,哑著喉矓叫:“走!走!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
    张泰丰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法医师公,神情惶恐地向我望来,我向他挥了挥手
,示意他先离开再说。
    张泰丰退出门去,廉不负冲了过去,把门重重关上,转过身来,背靠著门,不断喘
气。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本来我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可是看他现在的情形,我也不忍心再
去刺激他。
    我就把白老大所说的那番话说了出来。最后我道:“不论黄堂有什么理由,他阻止
四嫂和白老大会面,都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小孩子意气行事的典型  阁下想
来必不致此,他们母子三人何在,这就请出相见。”
    廉不负一言不发,听我说完,这才长叹一声:“他们不在此处,已经回去了。”
    我问:“去了哪里?”
    廉不负忽然焦躁起来:“我要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会这些年来一个人孤零零
的了。”
    他语音之中,竟大是伤感。这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
有出人意料之外的,后来我明白了廉不负伤感的原因,当时,真是杀头也想不到。
    那时,我对他所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我开门见山:“他们能够逃过警方严密的监
视,你也出了不少力,总不可能连他们落脚何处都不知道!”
    廉不负双手抱住了头,身子也缩成一团,看起来竟是痛苦莫名的样子,喉咙里则发
出了一阵古怪的呻吟声。
    等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神情苦涩:“四姐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这次见到她,我以为会不同,结果却还是老样子!”
    他说到后来,语音呜咽,几乎就要泪洒当场。看到他这种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样子,
我想笑又不敢  而且我注意到一点:人人都叫“四嫂”,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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