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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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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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一身的汗,迎面而来的山风一吹,凉热交加,对大多数人来讲倒没什么,董洁却在心底暗暗叫苦。她这身皮囊,太过脆弱,再这么下去,非病昏在路上不可。 
  可她又不能喊停,长途赶路,尤其是走山路,一歇下来,就会老想着休息,更没有力气上路了。而且他们带的干粮有限,速度本来就不快,必须要在食物吃完前走完全程才是。     
第十章 行路难(二)   
  山里人大多会编草鞋。 
  用布和线,自家纳成的千层底,那是逢年过节,或者出门走亲戚的时候才舍得穿。冬天的时候,穿带毛的兽皮缝制的靴子,余下的日子,基本上都是草鞋当家。 
  常年劳做的山里人,不分男女,脚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厚到什么程度呢?赤足走在荆棘上,连条白色的划痕都留不下。 
  大山年龄还小,虽说这些年跑前跑后也没闲着脚,到底不能跟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辈人比,脚底板的防护力,到底有限。 
  董洁更不用说,因为身体不好,也因为大山实在是个疼妹妹的好哥哥,便是下地活动,稍远一点的地儿,都是大山背着来回,这脚板,自然嫩得很。 
  她坚持自已赶路,天未过午,已经小腿灌铅,大腿打颤,并且又添了脚上的痛苦。 
  走了不远,就起泡了,后来估计也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钻心的疼,让她想起了一个词,“刀尖上的舞蹈”。 
  到底是大山看出了她脸色不对,赶紧喊停。 
  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一松,董洁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整个人虚脱般的无力,一动都不想动了。大山马上脱下她脚上的草鞋。 
  鞋里事先势好的厚厚的干草,已经在走路的时候,一点点自动离开了工作岗位。脱下鞋,大山立刻发出一声心疼的惊呼。 
  董洁自己扫了一眼,立刻把脸扭开。 
  呃,破了口的水泡,有的被磨出了血,一路走来,又是泥又是水的晕开在整个脚心,很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 
  大山冷着一张脸,他在生自己的气。 
  明知道她脚嫩,走不得远路,又是乖巧懂事不肯跟他叫苦的性子,他怎么就粗心的,任她自己把脚折磨成这个模样?太不称职了,他还算个好哥哥吗? 
  左右瞅瞅,右手边有块石头,地势略高。把野草拔掉,在石块周围稍稍清理了一下,把她抱到石块上坐好,自己翻开包裹取出水罐一只。 
  “在这等着,我去找点水来。”走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交待:“别乱动啊,我马上就回来。” 
  伸手捶了捶膝盖,针刺般的又酥又麻。 
  董洁忍不住为自己的无用叹息。 
  这才走了多点路啊,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再瞅了下自己的脚板,哎,哥哥肯定不会允许自己下地走了。 
  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山路不会好走,上路了才知道,难走程度更在她预料之外。 
  想当初,就是上辈子啦,在海边长大的她,很少见到山,爬过的小山丘,都是屈指可数。偏时不时还大言不惭跟人讲,说她喜欢爬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更羡慕那些登山爱好者,觉得斯生于世,怎么着也该征服几座高山才是。 
  话说回来,有山有水,两世为人,倒是圆满的很呐。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大山回来了。 
  放下水罐,想了想,又找出一件自已的旧衣服。 
  “疼就忍着点。” 
  先用水仔细洗净脚心,撕下一块衣料,擦试干净,寻了根有刺的荆棘枝,小心挑开没有磨破的水泡,轻轻用手挤出血水,再用布擦干。 
  其间,大山一直白着脸。反倒是董洁自己,一边厮厮抽着冷气,一边还一脸轻松的开口笑道:“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这点伤,算什么呀。” 
  “走路的时候,你脑子一直在想着这些?” 
  “嗯。” 
  董洁诚实的点头。“效果还不错。” 
  大山没再吭声,手中的动作越发轻了起来。 
  包裹里再找出事先备好的有杀菌消炎作用的的药草,弄碎了,逐一敷好。最后把剩下的衣料一分为二,小心把她的脚裹起来。 
  简单吃了点东西。累过头的董洁没有一点胃口,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勉强吃了一点。 
  饭后,再稍微歇了会儿,大山背上董洁再次上路了。 
  十岁的大山,个子并不高。下山或是比较平缓的地方,他就把行李包挂在胸前。只是上坡爬山的时候,再放到胸前,行李包就有点碍事了。 
  想了一下,他先放下行李,把董洁背出一段路,再回头背行李。就这样来回倒换,倦鸟开始归巢时,天色也就暗了上来。 
  该找地方投宿了。 
  路上,其实有几个山洞,如果村里人进城,会在那里歇息或是过夜。只是大山知道的地儿,距离都太远,已经没有办法赶过去了。 
  山深林密,还是有一些能对他们造成人身威胁的野兽。 
  大山刻意在离树林比较远的地方落脚,附近只有几丛稀疏的低矮灌木丛,比较有危险性的野兽一般不会过来这边。 
  背靠着山壁,寻了个凹进去能挡一些夜风的地方准备过夜。 
  趁着天还没全黑,大山抓紧时间多多找来干草枯枝,也用砍柴用的砍刀,砍下并拖过来几棵粗壮点的小树,简单整理一下枝枝杈杈,在地上并排放好。 
  上面放好被子,这就是他们的简易床,万一有事,也能起到防身的作用。 
  时间有限,附近也没有太粗壮的木材,大山有些发愁。找到的柴火太少,肯定坚持不到天亮,而后半夜,温度会比现在更低上一些。 
  只好尽量晚点生火了。 
  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裹到董洁身上,又用棉被仔细包好,大山半拥半抱把她揽到怀里,自己背靠着山壁,一直坐了很久。 
  太阳完全落下山后,夜暮降临。带着湿气的夜风,一阵紧似一阵。 
  董洁渐渐觉得,那股冰凉的冷气,穿过身上重重包装,直接侵袭到她身体最深处。 
  天上,星星渐渐多了起来,直到密密麻麻,如沙子般,铺满整个天宇。 
  “真美!” 
  以前没有留意过,原来山里的夜晚,竟然有如此多的星星。闪烁的星光,把偶尔飘过的云,映照成无暇的白纱,那样的轻、淡、纤尘不染。 
  多年后都市的夜晚,大气被严重污染,已经很难寻见几颗星了。而步伐匆匆在红尘中随波逐流的现代人,也早就没有了观赏星空的心情。嘴里嚷着加强绿化亲近自然,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欣赏花儿绽放鸟儿高歌? 
  那需要一份从容淡定的情怀,宠辱不惊的心态,才能在世事纷扰中,拥有一份悠游自在的闲适吧? 
  当然,经济上要无悠无虑,这是很关键的一点,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潇洒得起来。 
  大山便是如此。此刻,再美的风景于他,不过是石头般的背景,没有一点意义。 
  右手一直放在董洁额头,他清晰感觉到,手下的皮肤,温度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升火。     
第十一章 我不是乞丐   
  西平县,紧邻大兴安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期间,它是黑龙江省接收知青的一个中转站。在那个一去不回承载了无数人悲欢离合的年代,来自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热血青年,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他们从这里,奔赴周边各个林场和农村,在这块土块度过了他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县城不大,四周也被大大小小的群山笼罩,只在城西,有一条比较宽阔的大道,把县城和山外的世界紧紧连系起来,西平县名,由此而来。 
  进入八十年代,和其它大中小城市一样,西平县也焕发了新的生机,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山货、药材都向这里汇集,然后流向全国各地。 
  这座县城,就是大山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在最初的人生规划里,他们的梦想,将从这里起飞。 
  尽管后来,他们有了更复杂的经历,甚至遇到过更大的危险,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从山村到县城,这一路的酸苦,却在他们的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他们在山里,过了两个夜晚。 
  第一夜,董洁就发烧了。第二天,大山不得不停下来,想办法为她退烧,这一天没能走多远。当天晚上,她病的更重了。那是兄妹俩一生,最漫长的一夜。 
  大山脱光衣服,用最原始的办法为她取暖。忽冷忽热的病痛折磨着她,而一边担心她,一边又操心野外露宿的安全,大山一整夜没敢合眼。因为董洁的体温一直居高不下,他再不敢耽搁,天边曙光微露,为了加快速度,行李也不要了,直接就背着董洁开始赶路。 
  身后是一座座山,身前还是一座座山。两个孩子,渺小的像微不可计的蝼蚁。 
  大山背着她,手脚并用,为了安全,名副其实的在“爬”山。手磨破了,膝盖也磨出了血,虽然看不到脚的情况,想来也早已是血肉模糊了。 
  可是大山嘴里却不叫一声苦。伏在哥哥背上,董洁掉泪了,先是一颗一颗,然后如断线珠子般滚成一线。 
  大山感觉到了。“哪儿不舒服吗?”他着急的问,一再腾出手来摸她的额头。 
  “很难受吗?好妹妹,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哥带你去看医生,啊。” 
  董洁后来分析,就是从这一天起,她真正爱上了这个男孩,以一个成年人的心理,毫无保留也是生平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要最爱的哥哥,受今天的苦! 
  天刚过午,一身狼狈的大山,终于赶到了西平县城。 
  烧得迷迷糊糊的董洁,再次振作一点精神,用衣袖抹去他脸上的泥和汗。 
  “哥,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吧。” 
  “嗯?哦,好。” 
  拐进路边的一个小胡同,在胡同深处找个石阶,小心把她放下。 
  “哥,我没事。你知道,我的身体就是这样,经常烧来烧去,我自己都烧习惯了,没事儿。” 
  她扯扯嘴角,对他笑笑道:“真的没事儿,这会儿我觉得得好多了。哥哥累坏了吧?快,坐下歇会啊。” 
  大山抹抹汗,撩起上衣,简单擦试了头和脸,看看天色。 
  “小洁饿了吧?嗯,在这等着,哥去给你找点吃的。” 
  董洁身体向后,完全靠到后面的墙壁上。她很难受,正努力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没注意大山的话,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大山两边看看,这个胡同很安静,午后时分,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外面就是大马路。 
  走在大街上,大山有些为难,他身上没钱。身边三三两两有人经过,也有人边走边吃着什么。他不自觉盯着人家手中的食物看,惹得别人拿奇怪的眼光回看,并远远绕着他走。 
  他犹豫再三,还是张不开嘴,跟别人讨口吃的,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想张嘴时,人家已经走远了。 
  靠街处,有一家正在营业的小饭馆,正传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大山站住了,使劲咽了咽口水。 
  没有钱,买不来吃的,可是,大山回头瞧瞧妹妹坐着的那条胡同,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说吧,想吃点什么?” 
  听见门响,懒洋洋靠在柜台上的一个男人头也不抬,直接开口问道。 
  “嗯,那个……” 
  “嗯?” 
  男人抬头,上下打量着大山,见他穿着脏兮兮一双草鞋,露出的脚又是水又是泥,裤腿高挽,衣服上面除了补丁,还有几处被勾破了,看上去也脏得乱七八糟。他眉头不觉紧紧皱了起来。 
  “有事吗?” 
  “叔叔,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东西?” 
  “你,有钱吗?”男人的眼中充满怀疑。 
  “没、没有……” 
  一个帐本“啪”的一声被扔到桌子上,“你在逗我玩吗?” 
  “什、什么?” 
  “没钱你买什么东西?我这可是饭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走吧走吧,要饭要到这儿来了,真是。” 
  大山脸涨的通红,他真想转头就走,宁可饿死也不受这种气。可是,想到生病的妹妹还饿着肚子,他咬咬牙,继续努力争取道:“剩饭,给我点剩饭,行吗?” 
  “你听不懂老子的话吗?没、有,听明白了吧?去去去,妈的,老子还缺口饭吃呢。”男人瞪起了眼珠子。 
  也是大山倒霉,这男人,文革时曾经是某个造反派的小头头,用他的话讲,“老子也曾经风光一时”。文革结束后,尤其是这两年,曾经被他踩到脚下任意呼喝斥骂的人,一个个上位的上位,恢复工作的恢复工作,个个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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