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麽活下来的！”这是他最大的疑问。
“……我也很奇怪。”愣了下的红夜答道。到底是怎麽从那麽黑暗的日子忍耐下来？到底是怎麽成为今天的红夜？他也很想知道……
“快点吃。”感觉到他不对劲，南宫夜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催促著。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怎麽觉得你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说不上是哪里，就是意识到微妙的变化。
“……以後你会知道原因。”南宫夜想了一下。现在说他也不一定信，不如让他眼见为实。
“好吧。”红夜同意地耸耸肩，结束了进食。“你也快吃，我去休息了。”
“红……”
“什麽？”红夜停下上楼的动作转过身。
“你为什麽要把名字分给我一半？”站在桌旁的南宫夜微仰著头问。
“……因为你将会是我最後一个信任的人。”不管这次结果如何，都不会再有人获得他的认可。说完，红夜转身上楼。
在他打开门的同时，身後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接著他被猛地从後面抱住。
“怎麽了？”红夜有些诧异。
“我不会背叛你，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会永远守著你。”南宫夜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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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永远。”在他的生命中不会出现永远。
“会的，我会给你。”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永远，让你相信永远。
“……不用这样做，你是自由的，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感激我，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已经很久没人跟他说过要给他永恒，他也早已不期盼这种东西。
“红，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我，就再相信我一次。这不是同情，更不是感激，你不需要，我更不想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明白为自己安排了怎样的未来。
“可惜无论如何，你的永远不会超过两年。”红夜转过身瞅著只比他矮半个头的南宫夜。
“可惜无论我怎麽说，你都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想给人承诺。”以前很多人想跟他要承诺，他不给，现在他想给，他却不要。
“不是我不信，而是我没法给你证明的机会。”红夜摸摸南宫夜的脸。别皱著眉看他，他不喜欢这样的表情。
“红，你到底……”寂寞了多久，又折磨了自己多久？为什麽我总能听到来自你内心深处压抑的呐喊。
“什麽？”
“没有，你去休息，我要收拾东西。”南宫夜没将想问的话说出来，他选择等待。终有一天，不用问，他也会说。
“嗯。”红夜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
躺在红色的大床上，红夜有一瞬间的沈默。
刚才的对话真的是他说的？虽然南宫夜已经是他的养子，但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为什麽他可以跟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为什麽不是像对待那些客人一样敷衍了事？
总觉得在决定留下他时就有什麽不同了，到底是什麽有了变化……
“红夜，这几天我出差，你有没有想我？”刚刚买下红夜的司徒明坐在宾馆的房间里搂著他问。
“想啊，我说这几天怎麽钱变少了，原来是少了你，怪不得。”红夜笑著打趣。
“你啊！”司徒明哭笑不得的点点他的额头。“这麽久不见，就不能哄哄我麽？”
“我不是说想了麽？”红夜无辜的眨眨眼。
“想从你嘴里听到些感性的话可真难，算了，我难得来一趟，不说这些。看看我给你带了什麽礼物。”说著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麽？”红夜配合地问道。
“你猜。”司徒明有些献宝地将盒子放到他跟前。
“宝石？”
“不对。”
“你说好了，要我猜可都是钱。”红夜倒直接。
“你怎麽就学不会浪漫。”司徒明爱怜地摇摇头。“是我这次去看的一处矿脉，我为你选了一个好地方送给你，已经为你办好手续，就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你记得去取。”
“……”红夜挑挑眉接过盒子。“这麽大方的客人可真少见。”送矿脉的他是第一个，别人大大都是什麽珠宝跑车别墅。
“你不是爱财吗，送你一个取之不尽的财源难道不好？”司徒明笑的得意。
“好是好，就是麻烦。”别的东西都可以变卖或者轻易地处理，这个可没那麽简单。
“我就是怕你有一天花完那些有形的钱财，所以才给你这个要自力更生的，我会找专人为你管理，你可别再顺便买掉了。”
“你知道？”他知道他把得来的东西买掉还总是给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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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麽？”他就是要宠著他。不过他也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才想了这麽个法子。
“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奖励你了。”这麽为他费心的男人让他难得的小小感动了一下。
“我只要看著你就知足了。”司徒明将头放在红夜的颈窝，贪婪地吸取那阵阵醉人的体香。“你到底擦了什麽，这麽香？”
“什麽都没擦。”他不喜欢跟个女人似的在身上擦东西。
“那你可真是生来迷惑众生的。”司徒明低声笑道。
“……或许。”尽管他不希望这样，尽管他想更平凡一点。
“为什麽我没有早点发现你，为什麽我会让你迷失在红尘中。”司徒明边将手伸进红夜的衣服里边喃喃自语。
“……唔……”微眯著猫眼享受著他的抚摩，红夜轻轻笑了。如果可以早点遇见他，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红夜，可命运总是捉弄人，当你将心封上时，才出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不过在连心都是冰冷的现在，就算遇到比他好千倍的人都不能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任司徒明在身上点火，红夜闭上眼回应著。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会沈沦到底，不会犹豫，不会回头……
“起来，别睡在客厅里。”打开门的红夜正好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南宫夜。
“回来了？”南宫夜皱著眉睁开眼。
“嗯，下回别等了。”伸手将南宫夜拉起，红夜有些心疼。每天回来都能看见还亮著的门灯，都能看见有人等门的感觉是很好，可这样下去夜的身体会受不了。
“没关系。”摆摆手，南宫夜扭头走进厨房。
“我不饿，不用做了。”红夜跟著走进去。
“都是做好的，热一热就能吃。”南宫夜说著将食物放进微波炉。
“我累了，想睡。”说著红夜将头搭在他的肩上。
“先去洗澡再睡。”南宫夜伸手推推他。
“嗯。”点点头，红夜转身走进浴室。
等浴室传来水声，南宫夜才放心地上楼铺好被褥。
这麽些天来，以南宫夜的聪明不会不知道红夜是做什麽工作的，但他不明白，拥有亿万身家的红夜为什麽还要做如此选择，那污浊的世界，糜烂的生活足以毁掉任何一个人的意志，到底是什麽使红夜自甘堕落。但他更知道，现在的自己什麽都阻止不了，有一大堆的问题，有一大堆的不满都不能问不能说。既然是红夜选择的路，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有默默守在这里给他一点光，给这个孤独了太久的人一点温暖。
“好了吗？”怎麽这麽久？“红？”南宫夜敲敲浴室的门。
里面除了水声，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
“我进来了。”不免有些担心，找出备用钥匙，南宫夜打开门走了进去。
地上是从浴缸里溢满而出的水，水流还在不断流出。拉开隔间的拉帘，南宫夜看到在浴缸里睡著的红夜。透过波动的水流，红夜修长雪白的身体被热水泡的有点粉红，身上或青或红的痕迹清晰可见，半长的黑色头发散落在水中飘动。你会以为看见一个在水中贪睡的精灵。那情景很动人，很媚惑，也很……哀伤。那紧闭双眼的脸上透著深深的疲惫，眼窝下不同寻常的青黑在控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征战，仿佛从远古走来的旅人。从来不曾想过，看著睡著时的他，竟会觉得如此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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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总会听到他在用身体传递疲倦的信息，可是连睡觉时竟都不能放松下来，这到底是经历过什麽的男人才会有的深刻疲惫。
“起来，你总是说我，怎麽自己不知道注意。”南宫夜小心地走到近前叫醒红夜。
“嗯？”微眯著刚醒的睡眼，红夜还有些意识不清。
“睡在水里会著凉，快起来。”南宫夜一手拿著浴巾，一手将红夜从水里拉起。
“太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睡著了。”红夜打个哈欠站起来，接过浴巾围在身上。
“进屋去睡，等你睡醒了再吃东西。”推著还没全醒的红夜走出浴室，南宫夜顺手又拿了一条大毛巾披到红夜身上。
“嗯、嗯。”边点头，边打瞌睡，半梦半醒间已经走到房门前。
把他推到床上，南宫夜将空调的温度调到适宜。
“有你在真好。”睡糊涂的红夜拉过南宫夜的头笑著亲了一下，接著转了一个身，继续会他的周公。
抚著被红夜亲过的地方，南宫夜有一瞬间的怔愣。
“真是……”南宫夜无奈地笑笑，有些被那温暖柔软的触感打动。伸手帮他把被盖好，南宫夜带著浅笑走出房间。
每年的某个时候，红夜总会消失一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麽，他们除了等待，别无他法。他烟一样的从大家的眼前蒸发，又风一样地掠回跟前。人们的心总是被他牵著走，尽管他并不想掌控那麽多人。
看著空空的舞台，明显寂静下来的人群，大家就知道，红夜，他们的精灵，又走了。
红夜，这次，你又去了哪里？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拎著行李，红夜跟南宫夜打著招呼。
“什麽？你要去哪？”南宫夜难得的激动起来。怎麽说走就走，一点预兆都没有。
“不知道，也不一定。”随心而走，走到哪算哪。
“为什麽突然要离开？”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突来的转变让他不知道怎样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已经有点习惯等人的夜晚。
“这是习惯。”他要丢掉一些东西才能继续存活。每年、每年，他都要用美丽的景色洗刷自己的心灵。
“要去多久？”叹口气，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南宫夜只想知道自己要在习惯陪伴後独自生活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天，一星期，一个月……只有等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回来面对背光的生活，才会踏上归程。
“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走上前抱了抱他，算是为他送行。
“嗯。”没有多余的话语，红夜拎起行李，一如往常，深色的身影融合在黑暗中，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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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航机的机票，不管它要到哪里去，红夜都会由此踏上行程。
戴了大墨镜和鸭嘴帽的红夜还是那麽引人注目，没了美丽的点缀，那身独特的气质反而更能打动人心。
孤独，却拒绝著任何人的靠近；哀伤，却抗拒著所有人的关心。看著他，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毒蛇，一条危险却吸引著你靠近的毒蛇。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无害，只有当你生命垂危时才明白自己是被最毒的生物迷惑了。
早已习惯人们的注目，红夜丝毫不受影响地剪票登机。
夜幕更加深沈，从飞机上往下看可以看到点点微弱的灯光，像夜空中的星光，也像等待停泊的港湾。夜，总是那麽神秘迷人，却也那麽寂寞哀伤。
红夜把头靠在椅背闭上眼，少有的，在沈静的夜里入睡。
阿姆斯特丹是荷兰的首都，最大的城市和第二大港口。19世纪初成为荷兰王国的首都，但只是王宫的所在地，中央政府仍设在海牙，这在世界各国的首都中，绝对的独一无二。
这里是荷兰的工业、金融贸易、旅游和文化艺术中心。造船、飞机制造、化工、电子等工业十分著名。另外，钻石加工世界驰名，工业用钻石产量占世界总量的80％。荷兰约四分之一的国土在海平面以下，阿姆斯特丹是一座地势低於海平面1…5米的“水下城市”，城里河网密布，有“北方威尼斯”之称。以前整个城市的房屋都是以木桩打基，城市就象架在无数个木桩之上。
从飞机上下来，红夜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找旅馆歇息，而是直接坐上了观光游船。
阿姆斯特丹是水城，领略水城的风味一定要乘阿姆斯特丹的观光游船。在船上常常可以发现在街道行走时所末留意到的景色。
红夜一直在船里呆到晚上，途中只是抱著腿静静地欣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