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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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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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必你一定很讨厌我。” 

“我可没这么说。” 

“你可以直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挺讨厌你这种人的。” 

“喔,我那里惹你讨厌了。”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讨厌。” 

我一翻白眼,忽觉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无聊透顶,毫无意义,索性不再搭理,他讨厌我,我见着他还头痛眼刺呢。 

走没几步,身后传来汲水声溅溅,奇怪的回头一望,原来烈焯正蹲在溪旁,以手为皿,捧起一把溪水饮着,良久,他仍是大口大口灌着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像为了止渴而喝,倒像是不得不喝似的拼命灌水。 

这几天来,烈焯每日似乎都要喝上快半缸的水,虽表面一切正常,气色也好的很,说是生病中毒倒也不像,可这样大量的喝水太不正常...有古怪,我看着烈焯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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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你真的会看吗,可别又蒙我,你这人十句话有九句不能信的.....烈娘...烈焯你也过来一起看看嘛。”厉之仪大概忆起上次祸从口出,叫烈焯娘们,后来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差点没把房子毁了,得睡在路边的事,老爱挂在嘴边一句的娘们也没敢再脱口而出。 

“萧遥他会看点手相,你过来一起给他看看嘛,乱准一把的!”厉之仪见烈焯毫不搭理头也不抬的就要往房里走去,赶紧冲了过去硬要把烈焯扯过来凑热闹。 

“你什么时候也会看相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靖丹,附上我耳后低语道。 

我嘿嘿诡笑:“我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入得厨房入得厅堂,大小长处不胜枚举,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靖丹笑着把手掌摊开在我面前:“是吗,那可真要帮我看看先!” 

“不用看了,我光看你面相就知道你将来一定前程似锦高官厚禄,如花美眷不虞匮乏,多子多孙儿孙满堂,长命百岁驾鹤西归,到达西方净土登无忧无虑极乐世界...” 

靖丹连番大笑,连忙制止我:“得了得了,萧半仙你省点口水,我可没银子付你啊。” 

“我们是好兄弟嘛,讲钱多伤感情,这回本半仙大方免费招待你!”我义气凛然的搭上靖丹的肩拍拍。 

“我可没兴趣看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一旁环手而立的烈焯冷冷插话,甚是不耐转身又要走。 

“不过有趣大家好玩看看,怎么,这样就怕了。” 

烈焯果真停下脚步,冷哼一声伸手:“我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怕过。” 

我右手一探,就要扣住烈焯脉门,谁知烈焯忽地手腕疾翻,防备的退了一步,我趁势再进,烈焯右手一折,我往他右手肘就是一踢,烈焯为躲开的往上一顶,正好落入我手。 

“看相像你这样看法,我想天下能摆的算命摊的恐怕没几人。”被我探上腕处烈焯倒也就不再躲避,站的好好的随我摸个够,只是一张刀嘴上还是不肯闲着。 

“如果每个来看相的都像你这么难搞,我想天下还幸存的算命摊当然没几个。”我放开烈焯的手,回敬几句,好心好意通常是自找麻烦,现在的人可别说知恩图报,没恩将仇报就不错了。 

烈焯幽暗眼眸微玻В凵裆跏遣宦渡涠矗ǔ9诖厦鞯娜俗宰鹦囊彩浅醭@淼母撸凶呓衙庵姓校庋惨饣穑蛑北却题苟啻蹋徽庋烙阊鬯赖勺牛蚁蚶醋愿耗谕獠灰坏牧称ぴ僖补也蛔。桓适救酰乙匝刍匮鄣牡闪嘶厝ァ!

靖丹看情况不对,连忙想拉开我,一边的厉之仪却鼓掌吆喝叫好了起来 :“好啊!真是精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人看相也可以比看人打架还有趣!” 
他还从头到尾还当真以为我们在看相吗....我真怀疑起这个王爷是怎么被教育长大的。 

“萧遥你好厉害啊!你这种算命法可一定要教教我啊....”厉之仪还拉着我叽叽喳喳没完的时候,烈焯连出言讽刺都省了,直接走人,我无奈之下只好眼睛撇向靖丹求救。 

靖丹回我一个拿我没折的眼神:“不知不觉开饭的时间又到了呢,大家吃饭去吧,别让饭菜凉了。” 

“是吗,不说还不觉得吃饭时间到了,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你们自个继续吧,我先吃饭去了”厉之仪自顾自说着往饭厅走去,像是完全把刚刚的事都拋诸脑后。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厉之仪的背影,吶道:“真怀疑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这古灵精怪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靖丹往我脑袋瓜不小力的一扣:“快说,你刚刚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顾左右而言他,语气满是崇拜的开始奉承“不过靖丹也真厉害啊,一下就摸清了那小子...” 

靖丹冷冷截道:“少转移话题,我不吃这套,快说!你刚又在打什么主意” 
人太精明有时候还真的是讨厌啊。 
  
“啊...好饿啊,吃饭吃饭,李之仪你等等我,我也要去吃饭了”我干笑一声,赶紧脚一伸,先溜了再算。 
   
奈何天 第三十章 

清明绵绵谷雨后,便是立夏时节,梧桐郁郁,麦浪离离,柳桃枝枒风扶盈盈而曳,那风吹的却是焚风,热浪几乎要淹了人的神智。 

我像一条被晒的半死的蛇干,摊在太妃卧褟上昏昏沉沉。 

不管何时都活力充沛厉之仪依旧整日大声嚷嚷,以和烈焯孟政吵吵闹闹为日常要事,现在却突然欲言又止支支唔唔,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在我身边绕了大半天。 

这个直肠子有话憋着不说难过的很,我一旁看着也跟着不爽快,还是干脆我自己开口:“厉之仪,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今天在我面前绕了几十个圈了,你走的不累我看的也累了。” 

厉之仪挠下头,赧然一笑:“这其实也没什么事,虽然不关我事可也不能说没事,总之一定有问题就是了...” 

窗外斜进的一方黄彩又艳了几分,我额上的汗珠开始细密冒出,心火更炙,我不耐的打断道:“讲重点!要不等你说完我就先要热昏过去了。” 

“别别,你先别睡啊,要昏也等去看了烈娘们的病再昏啊!”厉之仪一时情急,冲过来抓着我两肩前后晃动要弄醒我。 

我懒懒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你昨晚不是还跟他打了一架,瞧他生龙活虎手脚灵活的很,才隔了一晚能生出什么大病。” 

“不是啊,你去看看烈焯就知道了,他这么个大热天居然穿著绵袍在大太阳底下弹琴,好心叫他换轻便点的衣服,他也不理,一个劲的弹他的琴要不就猛喝茶....我看他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我出手太重打着了他的脑袋,就这么一打打出问题了...”厉之仪蹙起眉头,倒真的烦恼了起来。 

我暗自失笑:“我想没不至这么严重吧,你别想太多了...” 
再说了要真这么容易一打就把脑子打坏,这些日子他跟烈焯整日动手动脚,他自己的脑袋不知早就坏了多少遍先。 

“孟政也说是我想太多....可我就是怕我一个失手把他脑子打出问题怎么办,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一点....”厉之仪颓然垮了两肩坐下。 

他嘴中嘟嚷了几句又霍然起身,一个劲的把我往外推:“不成不成,你还是去看看保险点,你就当行行好,悬壶济世妙手仁心,好心点帮我去瞧瞧他脑子有没病。” 

行善积德这么伟大的人生志向我向来没有,我拔刀剑也不是为了助不平,叫我救人不如叫我杀人还顺手点。 
无奈厉之仪这种人太真我纯良,自己好心不自觉,且总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一般好心。 

为求得等会儿耳根能清静半饷,我喟叹一声自动自发步出厅:“什么病我不用瞧就知道了,烈焯他病不在脑子也不在身子” 

“那要不能病在那?”厉之仪疑道。 

我转头一笑:“病在骨头太脆可嘴巴又太硬。” 


一入亭中,烈焯背对端坐,纤长十指素手缓拨,凄且哀的一道长长颤音为提,这曲月映万川,街下来为疾行快板,高尖的琴音,像一根细锐的尖针,反复穿插,非要撩人悲怆。 

一曲弹罢,烈灼并不理会我,仍是径自操琴。 

我似笑非笑说道:“太阳这么大的天,坐在这弹琴不热吗?” 

我穿著薄衫才在这站了一刻钟不到,已是闷热难忍大汗淋漓,烈焯他在这亭中坐了一上午,穿的又是轻裘绒衣,没有道理不热 

烈焯斜睨了我一眼口气甚是不善:“我是冷是热又与你何干。” 

我一抿嘴:“是与我无干,不过是有人怕你热坏了脑子叫我来看看罢了,应了人至少好歹得过来敷衍看看,要不你热昏过去了我也懒得管你。” 

“说我,你自己的麻烦事还一堆呢!总之你少插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说得对,我的确也没闲工夫管你,不过话说回来.....”我绕至烈焯面前低头端详:“这真是难得一见的高,绝妙啊。” 

烈焯缓了语气,脸上毫不遮掩喜爱之情“三尺长玉原就难寻,加上将质地坚硬的蛇纹宝玉雕刻成型,这样的一把好琴,当然是绝极妙极。” 

“我是说在你身上下这番工夫的人真是妙!”我拉起烈焯双手:“明明热到手脚皮肤胀红,烫的吓人,却完全不渗出一滴汗来,体内实火闷烧,无法排热,只好靠大量饮水来解热,但若只是单纯的中了瘴气,你也不会脉搏虚浮如丝,青筋深沉,硬在热天还穿著这么厚。” 

无视烈焯杀人一般的冷厉目光,我继续品头论足的啧啧称道:“这说节气不是光节气这么简单,说毒又算不上,于人命完全无虞,不过是又冷又热,像单纯只是要你难受罢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人往往很讨人厌!”烈焯咬牙切齿道。 

他讨厌我,我不喜欢他,我想我跟他早在几天前都有了这个再明白不过的认知,不过同一句话说的人不同,立场不同其中喜怒可就有千里之差了。 

看着烈焯铁青着脸,我突然心情大好,自顾自的接着道:“不过没想到凭你北擎六王爷权大势大武艺高超,居然跟厉之仪那个少跟筋的王爷一样着了人家的道...” 

烈焯一掌大力拍下,甩袖反身而去。 

我终于知道这么多人爱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痛快之处为何,望着亭外镶黄的烈日当空,我忽觉天气也不是热的那么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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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丹你别拦我!我非得叫醒他不可...萧遥!别睡了房子都要给拆了你还睡!” 

看来今天不是装睡就可以应付得了这小子,我认命的睁开眼,伸直腰边下床:“我知道你整天闲着没事做,可也不用连公鸡吪晨的事也抢着做每天早上准时来叫我起床吧。” 

厉之仪难得不理会讽刺,兴高采烈的拉着我跟靖丹就往门外跑:“嘿嘿...这回可有真精彩的看了,我怕你到时起晚了看不到还会怪我没通知你一起瞧呢!” 

我笑道:“六国大封相都上台了,还有什么精彩还没演的?” 

一旁的靖丹应道:“那这应该是刘邦对项羽,双强对决了” 

我继续玩笑道:“那你这张良怎么还不快快上场。” 

直穿过厅舍一地狼藉不堪,望见与烈焯缠斗的那红影,我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奈何天 第三十一章 

无欲右脚一撑,一个空翻,身型飘至烈焯左上侧,手上的三尺青丝软剑也随之划落,急急剑雨,点耀华光旋飞,已罩住烈焯全身,烈焯腾身一侧,略避剑锋,半旋身,刀已疾斜劈下。 

两刃相交,无欲软剑倏然一曲,缠绕刀身上圈,烈焯刀势急落,真气猛飙,硬生生震开软剑,无欲转而一甩剑,直点烈焯左身,烈焯一个退势,错身而过,无欲再转身,眼见就要迎上烈焯那蓄势待发的预先一掌.... 

我心头一急,两脚已自发靠至烈焯身旁,右手一推,手刃劲打切断烈焯这一掌,无欲回身一剑收不住势惊袭,我两指沾点剑尖,沉劲静定。 

我猛然冷喝:“你们全都住手!” 

转身,我两眉一拢,眼中久蛰寒芒腾起,凛声道:“无欲!你忘记我交代你过什么了吗?” 

烈焯功力究竟深至何处,我从未与他正式交手,自然无法探勘,但无疑的是无欲虽然武艺不遑,但实战阅历仍过浅,伤在烈焯手下并非不可能,我与魔教已脱了干系,无欲实在不应再插手我的事,就算沧海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去,但烈焯可没理由会对他手下留情。 

无欲垂首,眼睫微微下飘:“月笙师兄嘱咐,无欲不敢忘。” 

看着无欲脸上仍是一贯虚缈飘然,幽幽深瞳里无波无浪的一片静水,一句叫了我近十年的称谓听入耳里,我也不忍心再责备:“无欲,我说过萧遥此后不再是萧月笙,自然也不再是魔教中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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