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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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2007年第1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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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瑞士海关职员在医院,伤势严重。”
  “听着,亚当斯,这不关我的事。我早就叫您住手了……”
  萨姆仍执著地说道:
  “瑞士警察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最恨有人在自己的地界上生事。他们已经验明了那两个家伙的身份。一个叫汤姆·斯奇普,另一个叫厄斯皮奥·沙维。他们就是录像上出现在巴塞尔公园里的那两个人,很可能也是杀害德雷耶的凶手。正如我所料,这两个不是伊朗人,他们一个是美国黑人,一个是波多黎各人。”萨姆沉默片刻,又别有用意地说道,“他们来自布朗克斯,我很想知道这些美国流氓在整件事里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在为谁卖命?”
  “这个嘛……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对吧?”
  萨姆沉默了片刻,又咬紧牙关说道: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几个家伙在为您卖命!我会找到证据的,我还会证明您和德黑兰有不清不楚的来往。至于市长竞选,您就不必费事了!”
  “啊,我明白了,是您的朋友沃尔伏说的吧?我个人以为,他不是什么出色的艺术家。他对我的事倒是挺感兴趣,废寝忘食,真让人感动。您不觉得吗?我甚至买下了他所有可以买到的画,说不定他的行情还会看涨。不过,您的行情可真是越来越糟了。”
  帝波铎劈头挂上了电话。萨姆突然一阵焦虑,他在通讯录里寻找沃尔伏的号码,接着按下了按钮。百老汇的工作室里,铃声在空气中回荡。平常总是可以联系上沃尔伏的,这是警察的习惯。只有在必要时候,他才会把电话掐断。铃声徒劳地响了一分钟之久,有人拿起了话筒。
  “罗伯特?”
  “您是谁?”
  声音听上去很陌生。萨姆解释道:
  “对不起,我可能打错了。我想找罗伯特·沃尔伏。”
  “这就是沃尔伏家。先生是?”
  “萨姆·亚当斯。我是沃尔伏的朋友。”
  “您从哪里打过来的,亚当斯先生?”
  “欧洲。您是谁?”
  “您说您是沃尔伏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们在一起工作。”
  “沃尔伏退休了。”
  “是的,您说得对。我们以前曾在一起工作。现在他还会时不时地帮我的忙。我是一家保险公司的调查员。弗洛德……”
  “稍等,亚当斯先生……”
  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有必要告诉您这个电话正在被监听。您是用手机打过来的,我们刚刚确定了您的位置。您在欧洲,法国东部,对吧?”
  “事实上,不是。我在瑞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沃尔伏在哪儿?”
  “我们不知道。我是列弗中士,马丹·列弗,纽约警察。我们想见您,亚当斯先生。”
  “我很快就会回去。发生了什么事?”
  “沃尔伏似乎遇到了麻烦。我们可不想有人动一个警察,即使他已经退休了。”
  “他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们只找到了一根手指,收集指纹够用了。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或者更糟。”
  萨姆又说了足足十分钟,随后合上了手机盖。
  他面色苍白,怒火中烧,他的手在颤抖。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去巴黎见玛丽。他想和她醉倒在陈年波尔多酒中,暂时忘记这个龌龊的世界,这个火光冲天、肮脏不堪的世界。他或许会这样做,但不是现在。他约了列弗中士要赶回纽约。不过,在此之前,他尚有一事未了。站台上,一个六十多岁、穿戴齐整的老人在等火车,他怀里抱着一只虎纹小猫。他突然觉得这只雄猫在看着自己,它在嘲弄自己。猫咪打了个哈欠。
  “我要扒了这蠢货的皮。”
  他被一只猫打败了。
  61
  纽约,12月1日
  从没有哪个政客会因为一个如此愚蠢的原因在选举中落败,即使是在美国这样一个不乏政治轶事的国家也不曾有过:帝波铎走出昆斯的工作室。虽然是养猫的行家,他却没有看到便道上那只晒太阳的暹罗猫。他踩住了它的尾巴,猫儿反抓一把作为回击。帝波铎腿肚上一阵刺痛,他反踹一脚,立刻将这个可怜的畜牲踢飞出去——这或许也救了它一命,它终于逃脱了那双掐死过太多它的同类的魔爪。猫儿拖着残肢溜到铁丝网下,消失了。
  某人站在十几米之外,攥紧他崭新的摄像机扬长而去。他有预感自己可以一次偿清摄像机的欠款。他没有估错:这位民主党候选人对一个可怜的小牲畜残忍施暴的场面成了纽约一台的电视头条新闻。随后,这条新闻又在其他电视台相继转播。
  截至午后,民意测验显示,帝波铎已丧失了五个百分点的支持率,这是他刚刚雇来的女新闻专员在派克大街的客厅里告诉他的。她哭哭啼啼,右眼大概立刻就会添上一个黑眼圈。帝波铎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刚巧支持了他的一个论断:她的下巴自愿受了那一拳,她的头转得太快了,太接近考尔德的活动雕塑了。他心满意足,很内行地欣赏着这一幕。
  “我爱动物。我支持重新引进路易斯安那的一个濒危物种。我在那边甚至有一个示范农场。”
  “最好对此作一次宣传。我们要作一个报道展现您对自然、对生态环境的亲近,总之,一切的一切。”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去路易斯安那。我在这儿有事要做。”
  “您最好去一趟,而且要快。布隆伯格不会放过这个打败您的机会的。我可以向您保证,人们会看到他抚摸所有来到他跟前的小动物。”
  阿尔尼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电话。
  “是范·吕南,先生。”
  帝波铎拿起电话,捂住话筒,对他的管家说道:
  “带我们的朋友去看看游泳池吧。”
  阿尔尼并未多言,老板的语气足以让他明白:他只需给她喝杯酒而不是让她去喝泳池里的水。帝波铎想必是要和他的律师单独谈话。于是,阿尔尼温柔地挽过女新闻专员的手臂,和她走出门去。
  “爱德,有麻烦了。”
  乔治·范·吕南开出的酬劳是每小时一千美金,但他说话向来直截了当。帝波铎听他继续说道:
  “警察把您那家布朗克斯猪肉厂的老板抓起来了。似乎有个家伙被扔进了一台机器里,但那些机器的年头都不小了,它们可能掉了几颗牙:有人找到了一根手指,就是那个退休警察的。”
  “把那个人弄出来。”
  “我会尽力。只等法官确定保金数额。看来要涨价了:主要是我见过的那些检察官都升职了。”
  “无所谓,给钱就是。但您得留神,别让人知道是我掏的钱。一定要把他放出来。搞定以后再通知我,我会派阿尔尼去接他。”
  帝波铎挂上电话,飞速思考着。他公司的组成盘根错节,应该没有人能证明那间工厂是他的。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就是这个可怜的经理,他会叫人把他送去度假的,而且要让他一去不回。不过,他自己也该有所收敛,竞选活动进展不顺,但还不致一溃千里。他应该让自己被遗忘一段时间……这一切都是因为亚当斯!
  他可以肯定沃尔伏说出了真相。他们最起码也应该从左肘那边送进去——绞肉机只进行到肩胛骨,他的心脏就已经停跳了。他死得太快了。早知如此就应该从脚开始,帝波铎懊恼不已。但最要紧的是,这个老警察搜集到的所有关于他与伊朗人往来的证据都已经被收回销毁。再没有人可以在法庭前证实斯奇普和沙维是他的手下,再也没有真凭实据可以将他们联系起来。所以,亚当斯根本对付不了他,帝波铎总结道。不过,他还是为没能找亚当斯算账而大为恼火。亚当斯知道的太多又太顽固不化。不过,他会收拾他的,他要不急不慌地、循序渐进地、不引人注目地、一点一点地折磨他。这家伙每年不过挣五万到十万美金。首先,他要让他失业,接着再让他破产,家毁人亡。他甚至还可以让他名誉扫地:他的从军过往,他和伊朗、黎巴嫩的联系可以被拿来大做文章。他要让谣言四起。他要在关键人物身边安插几个声音,然后向这些人暗示亚当斯和国际恐怖主义串通一气……为什么不呢?
  之后,当他沦为败寇、被排斥鄙视、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将归我支配:他会在世间消失,变成钝吻鳄的粪便。帝波铎微笑着舔舔嘴唇。不会再有人关注旧事,他会东山再起。他要加紧建设切尔西的基金会,六个月内落成剪彩,正好来得及为他竞选市长推波助澜。最终,他会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他兀自想着,一边走上通往泳池的楼梯。
  “亲爱的朋友,让你久等,我很抱歉。但我有一个消息会让您感到愉快。我的医生把体检结果告诉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坚持让我休假一段时间。天气开始转冷,他要求我去晒晒太阳。那么,为什么不去路易斯安那呢?我今晚就走,坐我的喷气飞机去,请您带着刚刚向我提过的电视小组到那边与我会合。就请您全权负责了。回头见。”
  帝波铎把惊呆的年轻女人推进电梯,向她展露出最具诱惑力的微笑,并将微笑一直保持到电梯门再度关上。接着,他向阿尔尼转过身:
  “你打电话给范·吕南,然后跟他去趟警局,把那个猪肉厂的经理接出来,再带到拉瓜迪亚机场去。我在那儿等你们。你们一到我们就起飞。”
  “好的,老板。”
  帝波铎没有纠正他,继续说道:
  “我需要到乡下修养一段时间。得想想怎么收拾亚当斯。可得干得精细点儿。不过,这个一半法国血统的瘸子还阻挡不了我成为纽约市长。”
  “您希望我来办这件事?”
  “不,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把他交给我。”
  一种邪恶的喜悦突然点亮了这位巨头忧虑的目光:他恨不得要马上解决这件事了。
  “还有那个经理,如果他惹麻烦呢?”
  “让他先安稳上了飞机。可别放跑了他,听见没有!拿上你的大头棒以防万一。等到了农场,再换一招跟他玩玩,关键是让他彻底失忆……现在,替我打电话给弗洛德的那个侏儒芬。”
  阿尔尼微微窃笑地照办了:不管自己怎么打算,他知道老板会为自己的脸面和尊严报仇雪耻,而且,老板所使用的方式远远比自己所能想到的要残忍得多。
  “帝波铎先生找罗伯特·W。芬。”他对着电话喝道,“有急事。”
  “亲爱的朋友,谢谢您打电话给我!”三十秒后,“矮子鲍勃”在电话的另一端夸张地叫道,“您收到我的……”
  “别挂,等我把电话转给帝波铎先生。”格若斯曼冷冰冰地打断他,接着把话筒递给了他的老板。
  “芬,我可不是来道喜的!”帝波铎叫嚣道,“日内瓦的那摊烂事是怎么搞的?您想过没有,如果我的名字被扯上这次混乱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郑重地说过,叫您的那个笨蛋詹姆斯·邦德离我远点儿!”
  “可是……”“矮子鲍勃”彻底无言以对,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关您的事。您要做的,就是快点儿替我把这个小丑撵走。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明白吗?”
  “可是……怎么……我想说……其他客户……他们的画……萨姆只是做他的工作,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
  “我不管其他什么客户!”帝波铎勃然大怒,他大声吼道,“不要忘了,我可是您的股东之一。我早就叫您住手了。现在,把这个无能不负责任的家伙赶走,否则您就要跟我宝贝美元说再见了。我本来想拉你一把的,您的小公司只有一堆吃闲饭的。我不会就此罢休的,相信我说的话……我想提醒您,您在跟未来的纽约市长说话。我要在明天第一时间看到办公桌上放着开除信的复印件,否则……”
  帝波铎刚放下电话,它就响了起来。阿尔尼拿起话筒,有些沮丧。他老板的要求不可能仅限于此。
  “您好?先生,我是您的新闻专员。”
  帝波铎拿起听筒。她的速度还真快。
  “爱德,抱歉打扰到您,但我想告诉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摄像师、录音师明天就会到位。我想让莱瑞·金来提问,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如果只是时间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
  “太好了,爱德。跟您一起工作真是愉快。说真的,您的示范农场里养的是什么?”
  “我想给您一个惊喜,亲爱的。您会看到的,这是一群魅力无穷的动物。”
  他挂上了电话。女孩子总会对钝吻鳄心存恐惧的。
  62
  西利尼,12月1日,19点
  夜幕降临,四下静谧。鲍里体面地穿着白色的侍者上装,略显拘谨地走进客厅。他手里托着一个沉重的银盘。公主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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