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恋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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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恋巡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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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我说这是什么!”诺特拍了下桌,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中央一个方形的扁铁盒,上面漆成黑百两色交错方格,面积是八格乘以八格。

  “棋。”史提兰稍微拨动一下铁盘侧边,散在角落的黑白两色棋自己动起来,就像有生命般跳到在竞赛开始前的既定位置。

  “……我当然知道是棋!我是说、为什么拿这个出来!”

  “来下棋嘛。”

  “我只说要来喝茶!”诺特还想抵抗。

  “这是顺便嘛,反正灰翎也是都随便找借口约你,然后就‘顺便’上床了。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什么理论!”

  “来、开始吧,让小哥先。”

  “不要擅自就开始啊!”

  “那先喝一口茶再开始。”史提兰动作优雅地压住透明壶盖,将琥珀色的茶注满两人的杯子。

  “你这个家伙实在是……”诺特无力地拿起杯子,与其说妥协还不如说是已经疲于抵抗了。

  “不这么做的话,小哥就不会理我吧?我可是从来没对谁这样子的……”史提兰放下透明壶,从外面可看见壶中漂浮几片橘皮干与用布织布包起来的茶叶。

  “为什么坚持……非我不可呢,反正就算不这样,宰相的工作也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对一个一点也不亲近的兄长,你又何必……”

  “嗯、因为我很喜欢小哥啊,这样不行吗?”

  “为什么喜欢我?”诺特拿起冒着蒸气的杯子。

  “从小开始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然你也去问大姊‘为什么你喜欢爸爸跟妈妈们’,她也不见回答的出来吧……不、她应该会豪爽地说‘因为是爸爸跟妈妈们所以才喜欢啊,就跟我也喜欢诺特跟史提兰一样’,所以我喜欢小哥。”

  “我又……不喜欢你。”诺特低下头去挪动棋子。

  “……没关系,反正是我不好。”史提兰苦笑。

  “我只下一盘喔。”诺特毫无起伏地道。

  好象被什么刺痛的表情。

  照理说他应该会为了能够伤害到史提兰而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连一点快感都没有、胜利感跟满足感、什么都没有……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了、从以前开始,史提兰就是这种孩子,不管是因为游戏而撞痛哪里、或者跌倒破皮,他也只会自己压着痛处自言自语‘不痛、一下就不痛了’。

  那个表情……跟刚才一样。

  “那就下一盘吧。”史提兰笑道。

  ‘不痛、一下就不痛了。’

  04

  “报、报告大佐!有个奇怪的家伙趴在那边的铁网外面流口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用非常热情的目光一直往大佐这里看!”

  新入禁卫军,水蛇族的二等兵原本在巡视练兵场,察觉可疑人物之后,连忙匆匆朝正独自练习的灰翎报备。

  “啊……那个啊。”灰翎停下挥拳的动作,退去军服外套后,只著一件单薄灰背心下的身材完美的令人瞠目,沾著汗水挥洒与筋肉收缩时的矫捷动作,若形容成‘会动的艺术品’也相得益彰。“你原本是配属在哪里?”

  “属下原为西方死绿磷蛇八千夜公主麾下后援部队搜救一等兵。”

  “西方的死绿公主啊……你这几天才来报到的吧?”

  “是!前天刚进入禁卫军!”二等兵将手指并拢在眉上,行举手礼。

  “……战焰斗犬听过没?又称会走路的炸弹、会活动的魔界兵器、会对著完美肌肉流口水的变……”

  灰翎话还没说完,脑门遭一个黑色的东西击中,碰的发出好大一声。

  “大、大佐!”二等兵吓的惨叫。

  “……有点痛耶。”喀的一声,灰翎将被打歪的脖子扭回。这时他才看清楚地上掉了一个黑钢制的训练用哑铃。

  “你说谁是变态啊灰翎?”一头鲜艳乱翘红发的青年环著手臂,身穿血红棉整齐翻领衬衫,只是衬衫上故意划破的地方不少,在裂口露出丝丝棉线,有些裂口还用金属针固定。

  战焰少佐红雷在今日剑林军校操兵演练结束后换下军装,信步走到灰翎的禁卫军地盘。

  “大佐、就是这个变态!”二等兵指著红雷的鼻子。

  “……噗、”灰翎忍俊不住掩起嘴,另一只手顺便抱住肚子,“哈哈哈哈哈!看吧每个人都这么想,你这个恋肌肉狂。”

  “你说什么!居然敢怀疑我的审美观!”还不是为了小兵对自己不敬而生气,红雷抓过二等兵的领子,一手指向灰翎厚实的胸膛,“仔细给我看好!这种打下去都会弹回来的肌肉、这种汗水会顺著身体线条往下淌的设计、这种会闪闪发光的上等货!你练的出来吗?你再怎么练都只有鳞片会变厚而已吧!”

  这、这是因为我是水蛇族啊……二等兵在内心呐喊。

  “所以你同意会为这具身体著迷吧?”红雷逼问。

  “这、这个……”他宁愿为八千夜公主著迷……

  “不要欺负新兵啦,难得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加入。”灰翎轻轻松松拔开红雷抓住二等兵衣领的手,“下去吧、下次再看到这家伙,就当作空气般无视吧,看太多变态脑筋会变的有有问题。”

  二等兵再度行礼完,匆匆地落荒而逃。

  “说那什么话,我呢可是对自己的欲望很忠实的,才不是什么变态。”红雷边说边蹲下,仰望灰翎,又露出陶醉的目光,“你继续练,可以不用管我。”

  “这样就是变态、这种好像要把人全身舔遍的眼神!”灰翎弯下腰,一把将红雷拉起,“这是‘视奸’啦、‘视奸’!我当时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会越级提拔你,而且搞到最后还变朋友啊我的天!”

  “不是舔,是‘咬’,让我咬一口,我今天就乖乖回去。”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什么让这家伙咬一口,那种眼神才不是让他咬一口就可以解决的。

  “啊、当然是来看你练习的啊,好久没有打过了,每天我都很兴奋的期待啊。”红雷露出笑容。

  “不要忘记你对我可是每战必败,而且还死不认输,每次都弄到惨兮兮血淋淋。”灰翎推开红雷又凑近的头,顺便大掌遮住那双对自己投注情热的金红瞳孔。

  “只要还有一根手指能动,我就会想爬起来再打过,这种为了守护什么致死方休的家族血统怎么切都切不掉,所以你这辈子就别想甩开我了,死心吧你。”红雷拔开灰翎挡住自己眼前的手,嘴里啧啧两声。

  “也就是固执的犬系血统啊……”灰翎叹气。“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把你打到认输,又不能弄死有多辛苦。”

  “你可以不用手下留情没关系啊,死了就死了,被强者杀死没什么好不甘心的,身为战士,死在战斗中岂不稀松平常。”

  “……那么、如果你真能胜过我的话,也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我的意思?”灰翎藏住刚才泛出的一点不舒服。

  “没赢过,我不知道。”红雷耸肩,“等我赢了我就会知道要怎么做了。”

  “所谓单细胞生物大概就是像你这类的……”灰翎扯下唇角。

  “虽然听不懂,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红雷不在意似的吐了下舌,“还有啊……陛下办公间外墙那个大洞你打算怎么办?跑去预算部恐吓人家不准挪用其他人的薪水不说,先跟陛下挑衅就是重罪了喔。”

  “哼、原来这件事才是你来的重点啊?听说你最近跟那个小不点很不错的样子,怎么、阵前倒戈?改站在他那边了吗?”

  “喂喂、我跟你们的恩怨可没有任何关系喔,而且诺特那家伙也不能靠你一直保护,身为宰相不可能逃避王啊。他要自己克服恐惧才是真……咳、”

  红雷话还没说完,却被灰翎单手掐住喉头。

  “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就不要插嘴。只要诺特希望,我这个什么大佐不要干了都无所谓,明明就想回研究院,却因为那个该死的宰相任命令……”

  瞪视灰翎狰狞的表情,红雷哑声勉力道:“你确定诺特当宰相这段期间……连一点乐趣也没有吗?其实你一直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诸在诺特身上吧!你只是想让诺特不得不依赖你而已吧!”

  ——碰!

  红雷整颗头正面撞击练兵场的钢板地面,等他好不容把头抬起时,眼前已经染成一片血红,感觉嘴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往地上吐出,是颗混和著粉红色口水的白齿。

  “咳、有种再打大力一点啊……你所说的把我弄成半死不活的手下留情只有这种程度吗?”红雷额前破了个大洞,血不断从洞口涌出,染满了整张脸。“半吊子攻击我可是不屑还手的……还是你想要提前开打?我这边可是……随时都准备好了哟……”

  灰翎看见红雷说著话时,口中喷出血泡,刚才那击一定伤到肺了……连点防御都没有,就这么乖乖任自己出手……

  “都已经这样了,还逞什么强。”灰翎夹杂歉意跟悔意地伸手要拉红雷起身,却没想到手被推开。

  红雷稍微被自己的血滑了下,随即就跟没受伤前似灵活地从地上翻身而起。只见他唇磨破、脸也擦掉了整块皮,一只眼闭起没睁开。

  “真是太过份啦……咳、可不是说你揍我的事……是说你说我是无关的人啊……诺特的朋友可不只有你一个而已、咳咳、而且你也不只诺特一个朋友而已……太过份啦……说这种话的你。”

  红雷转过身,非常庆幸自己现在可是血流满面,泪与血混在一起,保证谁也分不出来。

  ☆☆☆

  “红雷你还好吧?”

  “……走开,我现在最讨厌你了。”

  “没关系、红雷的讨厌都只有一下子而已。”

  “走开、死娘娘腔!”

  “喂!”

  “我可是好心的带了你喜欢的饼干来探病呢。”

  “我没有生病,而且要说饼干的话,那边就一堆了。”红雷从棉被中伸出一只手,指著房间一角,总共五六盒包装精美的饼干,全部都没开就随便扔在那里。

  住在剑林军校附属军寮中,红雷的房间简单到可以称简陋,标准务实军人风格,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书架跟衣柜,跟普通低阶士兵宿舍不同的,大概就只有那间独立的卫浴设备了。

  “看就知道是灰翎送的,他来看过你啦?”那种还特别请人系上的缎带……虽然从军,但对于这种礼节倒是不马虎,要是红雷买来送人的话,八成随便用纸袋装一装就拿去了。

  “没进来,我让副官把他轰出去,到模拟演习前我不见他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只听说你们吵架,结果灰翎就动手揍你了,我想问他,可是他却避著我。”

  当然不会告诉你啊……红雷在心里嘀咕。

  “都要做演习了还这样子,还说要找灰翎挑战呢,你能不能在那之前康复都还是个问题。”诺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交叠著匀衬双腿,身上穿了件半透明的细网状内里,外头搭著乳白毛边的短外套,将白晰纤瘦的腰间露出。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留点疤而已,反正原本就不少,不差那么点痕迹。”红雷把自己藏在暖被中,只露出包著绷带的头与因为鼻梁骨折所以贴的大块纱布。

  “我可以去拿灰翎给你的饼干吗?”诺特问。全部都丢在角落,看来真的很生气呀。

  “拿去拿去、还故意绑那种难拆的结,根本就是想刁难我嘛。”红雷闷声。

  诺特走去饼干堆旁拿起最上面的一盒,再度回到红雷床边,“这是花结啦,祝早日康复的意思,不拆坏也很简单,你看把盒子翻过来,短的这条拉一下就松了,可是花不会散开。”只见他灵巧地把缎带花毫发无伤的拿下,接著将装饼干的纸盒打开。

  “喔、有留言,怎么样?要不要我念啊?”诺特从盒中夹出一张卡片。

  “不用你念我也知道上面写什么。”

  “‘红雷大爷对不起,是小的不对,请宽宏大量原谅我吧。’”

  “……只有‘对不起’这个对喔。”诺特掀开卡片。哟、还用金字。

  “饼干你全部拿走吧,我不想要。要是能被你吃掉,饼干也会很高兴的吧。”

  “说什么呀你,那个是灰翎特别送的啊,虽然也是他打伤你啦……”

  “啊哈。”

  “别这样,快点和好啦,虽然说打打杀杀是武将的专利,不过太过火也不好,灰翎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算我拜托你,不要去。”红雷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抓住诺特的衣袖。

  “……我知道了。”看红雷如此坚持,诺特想应该有他的理由,所以便答应不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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