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处女的坟地- 第9部分

　　我傻笑着懒得搭他的腔，心下想：这小子说的也还有些道理，自古至今，有多少文人墨客不是多情种，多少异客骚人不风流成性？那我呢？我是这种人吗？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是那种可以永远都忠实于一个女人的。只不过是楚如梦打破了我的这个梦想而已！

　　我跟他又研讨了一些其他的社会问题，又喝了几扎啤酒，都有些醉晕晕的了，这才分手告别，他自然回到他的那个学生妹那里去，而我则在微醉中看着酒吧里的那些正在认识的男男女女，忽然感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很赤露，但又很微妙。男人总是把性当作征服女人的武器，而女人却又总是把性当作对男人的恩赐。可是谁又知道在这男欢女爱之外，有多少生活的真谛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去寻觅？有多少社会责任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去承担？

　　人之所以需要一个伴侣，是因为个人的力量很微弱，个人的空间很狭小，个人的生活很孤单，个人的长夜很寂寞，其实，个人不是不可以生活下来，正如煮熟的大米一样，没有菜不是不可以吃，只是有了菜才吃得更有味道一些，会更香一些，会怎么吃也吃不腻！

（十七）

　　当我拖着凌乱的脚步走出酒吧，看到熊家嘴这条街上依然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依然是手牵着手的学生，依然是灯火通明的店铺，感觉这里虽然堕落，虽然悲哀，但是却也是那样的美好，也许，有人的地方都是这样，一个地方的堕落与否，不在于她的地理位置，而在于生活在这里的人群！

　　于是，我打电话把我们乐队里的女孩子和沧海一秀都叫出来到熊家嘴对面的“满天星KTV歌城”嚎歌，因为我感觉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夜晚，我需要发泄，我需要把我内心的失落与痛苦都吼出来！

　　他们看着我醉熏熏的样子，听着我嘶声竭底的歌声，知道我很不开心，所以他们也尽情疯狂地吼着！

　　我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给在座的每一个女人，可能这是我这个夜晚唱得最深情，最合拍，最动听的一首歌，可是我不知道她们当中有不有人听懂，有不有人能明白我的心！

　　唱完歌后，我们又回到熊家嘴这条街里面吃消夜，忽然感觉到武汉这个城市的白天不是生活，只有晚上才是真正的生活！而熊家嘴却是武汉的不夜城！无论多晚，这条街上总有人群，总有店铺，总有你所想要的一切！

　　曲众人散，乐队里的女孩子都回当代学生公寓去了，沧海一秀搀扶着我回到我的家，我故意跟她挨得很近，我想闻她身上的气息，我想他能抱着我温暖我……

　　她搀扶着我走在熊家嘴这条街上的时候，我仿佛感觉我是个胜利凯旋的英雄，所有的人都在向我行注目礼，我希望这条街能更漫长一些，永远都没有尽头，我希望沧海一秀能这样搀扶着我走在这迷离的夜色中，走在这条浪荡的街……

　　沧海一秀把我扶回家，把我放到床上，我的心里好想在他离去的刹那抱住她，告诉她：我爱你！可是我却像个死人一样，我心里只能这样想着，我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我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我听着她高根鞋咭哒咭哒离去的声音，眼里忽然流出泪来，我不知道人为什么在醉酒时才是最清醒的，在醉酒时才知道自己真的需要什么？

　　我现在需要一个女人，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温暖，温柔，安全感的女人！在她的怀里，我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肮脏，我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伤害！

　　最终我终于睡去，在沉睡中我继续着我的梦想，继续着我的思考，继续着我的痛苦，继续着我的快乐，也继续着我跟女人的缠绵……。

　　在睡梦中，沧海一秀成了我的女人，我们睡到了一个床上，我们天天一起吃饭，天天在一起像那些学生们一样手牵着手留连着武汉的街头，我们也恩爱，我们也缠绵……

　　当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沧海一秀为我买来了早餐，于是，我们一起吃早餐，我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谢谢，谢谢！可能这是我唯一能表达我内心真实的词语，她却笑着说：没什么，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过去了也就没没什么……。

　　我坏笑地看着她，心里想：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只要能天天能见到她，我也很开心，我做梦也是甜的……

　　吃完早餐后，沧海一秀去上班去了，而我跟我们乐队的成员一起到熊家嘴旁边的湖北J大学做演出，看着湖北J大学那弹丸之地，却招收那么多学生，真的搞不懂中国的教育到底是在培养人才，还是只是为了给人们发张文凭！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的让人搞不懂！

　　我们的歌声依旧高亢激昂，依旧振奋人心，依旧让人清醒，我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熊家嘴，感觉那是上帝故意留给当代大学生的一个角落，一个埋葬青春梦想，埋葬处女童贞的坟地，我仿佛看到无数游荡的灵魂与野鬼在那里像人一样的生活……。

　　演出完后，湖北J大学的学生们都在惊叹在他们学校的旁边，在他们经常去溜达的熊家嘴会存在这样一支优秀的乐队。生活中总是有能给人惊喜的地方，我们往往以为我们很了解自己的生活，其实我们并没有真正去理解我们的真实生活，生活在别处，生活在我们遗忘的角落……

　　熊家嘴就这样给那些学生们一些惊喜，给那些人们一些向往，可是我们的乐队并不在熊家嘴，而是在我们每个乐队成员的心中，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

　　收拾好我们的家当，我们又回到了我的琴行“白桦林”，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一起高唱着《白桦林》这首青春的歌谣，仿佛青春又回到了我们生活的熊家嘴……。。

　　我爱我们的乐队，因为它的存在让我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是让更多的人明白生命，爱情以及活着的全部意义。。。。。。。

　　到了我的琴行里，可可忽然向大家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正式接受了阿毛作男朋友了！

　　我暗暗地为阿毛这小子高兴，也为可可高兴，因为他们终于从彼此爱慕的那种朦胧的状态到关系明朗化的状态，就想一个人潜水一样，终于可以从水底浮到水面上来，终于可以看到美丽的阳光了……。

　　阿毛牵着可可的手接受我们每个人的祝福，然后，我们一起去进餐，算是庆祝他们俩终于恋爱了……。

　　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的，让我们每个人都充满了向往与憧憬，让我们每个人都变得善良和可爱……

　　在餐桌上，阿毛又成为我们捉弄的对象，我们每个人都敬他的酒，他也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喝。看到这种场景，我又想起了我们读书那会儿，也是这样，只要班上有哪个男生被女生接受做男朋友，那么我们必定就会聚餐，然后捉弄那个男生，而那个女生总是护着他，就像可可护着阿毛一样。

　　忽然，看着他们幸福的嬉笑，我不禁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感觉生活真的很美好，感觉能被别人爱着真的很幸福，我默默地祝福他们，能幸福，最终能走到一起……

　　最后，阿毛喝醉了，满口的胡话，而可可却羞得脸通红，仿佛阿毛没有为她挣面子一样……。

　　男人需要女人的怜爱，需要女人的关怀！尤其是在醉酒的时候。可能可可还不懂得，就像很多女人不懂得一样，其实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不好的东西变的美好，让美好的东西变的更美好。

（十八）

　　阿毛和可可的恋爱仿佛刺激了我们乐队的所有人，我们仿佛都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性。于是都在秘密加紧进行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另外一半！

　　虽然我也为阿毛和可可高兴，但是当只有我和阿毛在琴行的时候，我又会逗他：你个“爱情少年犯”，以后可得好好待可可！

　　阿毛坏笑着说：我不是“爱情少年犯”，我都已经成人了，我跟可可是自由恋爱的！

　　自由恋爱这个词语虽然不怎么新鲜，但是听上去还真有些刺耳，仿佛这个世界早已经被自由所统治着一样，自由意味着什么呢？也许在80年代的人看来就是我不要你们管！

　　我又逗阿毛：爱情少年犯，坦白一下你们的爱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阿毛笑着问：什么哪一步？难道爱情还有步骤吗？

　　我被阿毛的问题逗乐了，说：傻冒，跟她那个那个没？

　　阿毛伸手抓了抓了后脑勺，好像在思考我说的“那个”到底指什么，忽然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说：还没呢，那能这快呢？她才接受我，那能那么快就“那个”呢？

　　我说：跟这大街上的那些学生们多学着点，早点那个，早点爽！

　　我忽然感觉到我这么逗阿毛很不好，我这不是在教唆阿毛去早点攫取可可的童贞吗？于是我自己又在心里扇起自己的耳光来，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这天本来闲着没事，琪琪一个人跑来要我陪她到汉口去逛江汉路步行街，我正在沉默思考要不要陪她去的时候，琪琪就发喋求我，她发喋的样子好看极了，没想到美女发起喋来跟一般女人也不一样，就是那么动人可人，简直让人无法拒绝，所以我只好答应陪她！她高兴得跳了起来，于是，她手挽着我的手就走出熊家嘴去坐车！从熊家嘴到江汉路步行街有路直达车581，虽然它的路线很长，但是为了避免转车的劳顿之苦，所以我们还是选择了坐581去步行街！

　　　提到武汉市的公共汽车，不能不费点笔墨作个介绍，不然感觉上对不起武汉市的那些公共汽车司机，武汉市的公共汽车可以说是中国乃至世界上开得最疯狂的，无论是在车流如潮的马路上，还是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巷尾，武汉市的公汽狂奔起来简直就像F1赛车一样风驰电掣，那种横冲直撞的气势足可以让心脏病患者瞬间瘁死，足可以让没有心脏病的人瞬间患上心脏病！因此，公汽撞人撞车在武汉三镇的街头简直是太平常不过了！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公汽司机们可以一边开车一边骂娘吵架，仿佛开车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因此有的时候你真的很难分辨武汉的公共汽车司机到底是在开汽车，还是在开F1赛车，或者是在开飞机！在布什为捉拉登犯愁的那会儿，我有种冲动，想建议布什将武汉市公汽狂奔的录像带向拉登有可能藏身的国家或地区不停地播放，或者干脆发函邀请武汉市的公共汽车司机去帮忙捉拉登，因为只要拉凳耳闻目睹到武汉市公共汽车司机的那种开车本领，肯定会自己主动乖乖跑出了投降的！

　　因为581路汽车是武汉市颇具代表性的一路“学生情侣”专车，一般在车上很难抢到座位，所以我跟琪琪只好在拥挤的车厢里站着，我跟琪琪在武汉这个城市都算是有海拔高度的人，个头高，所以我们很快就抢占了车上的有利位置，我一只手拉着车厢里的拉手，另外一只手拉着座位上的把手，这样就把琪琪圈在我的怀里，而琪琪则紧紧地靠着我，我可以闻到她的头发和身体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那种清香就像玉兰花的香味一样，让人陶醉和痴迷！于是我想到：每个女人都是一种花，每个男人都是一种蝴蝶，蝶恋花是为了寻找他们遗失的灵魂！

　　车过中南，便向洪山广场地下通道末路狂奔，在黑暗到来的瞬间，琪琪又向我的怀里靠了靠，我感觉她的身体已经粘在我的身体上一样，于是我裤裆里的那个家伙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不合时宜地完成了它的一次幻想，硬挺地顶着琪琪的屁股，让我不禁有些为难，于是脸不禁发起烧来，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我的那个家伙早点焉下去。但是我扶在座位把手上的那只手却也在黑暗中就像着了魔似地不知不觉地把琪琪往我怀里揽了揽，而琪琪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屁股后面的什么异样，而是把头埋在我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浅睡！我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些罪恶的念头，如果我就这样从琪琪的身后进入她的身体，那会是什么感觉呢？她会拒绝我吗？

　　短暂的黑暗终于过去，车子猛地刹车，在东湖路站停了下来，车上下了很多人，我终于跟琪琪捡到了两个座位！我的幻想也随之终止，我裤裆里的那个家伙也随之暂时解放。当时我就想，如果没有座位，我跟她就这样一直站到终点，恐怕我裤裆里的那个家伙会断为两截！

　　琪琪坐在座位上却也不老实，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紧紧抓住我挨着他的那只手，我真的搞不懂现在的这些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靠一个男人的肩膀呢？但是心里有为她靠的是我的肩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