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金座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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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金座活佛-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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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保护其他教民呢?还有,智嘎尔村属于寺院直辖的“神部”十三庄之一,竟敢蔑视我坚贝央殿前会议的决定,蔑视我寺主坚贝央的权威、地位,不煞住他们的邪恶势头能行吗?任其下去,我坚贝央今后脸面往哪里搁?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 胆颤心惊过独木桥(5)

    这场风波最终由寺内总法台、部分活佛出面调解平息。智嘎尔村的教民保证不使亲王府受到侵扰损害,坚贝央也让部落武装撤了回去。    
    但调解并未使双方心服口服,不满情绪仍在蔓延。作为寺主,吉祥右旋寺最高等级的活佛,他只能从大局出发,从维护根本施主亲王的声誉、利益和正常秩序出发,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两位管家品质、人缘、业务能力、资金交接中的特殊情况等枝节问题上。他没有这个精力和时间。但那些调解人却把事件的责任归咎于新管家的人品、做法上,言下之意是老管家受了委屈,新管家做了手脚,殿前会议不公道,矛头隐隐指向坚贝央。    
    亲王也不满意,嫌寺院偏袒自己的“神部”智嘎尔村的刁民恶徒;调来部落武装却不去镇压老管家操纵的智嘎尔村;对倨傲自大、专权自主、把新王爷不放在眼里、恣意花销王府钱财的老管家没有严厉惩处,而仅仅放逐出去,话头也隐隐指向了坚贝央。亲王还不顾坚贝央的劝告,上诉于西宁官府,这就把本来可以掐灭在袖筒里的火种撒向了旷野。    
    在风云变幻、雨雪交加的非常时期,坚贝央的叔叔,即吉祥右旋寺的直肠子总管却不顾大局也往火里面泼油,冰上面撒霜。为支持老管家,竟一再坚请辞职,表示抗议殿前会议的决议。坚贝央反复劝导无效,只得同意辞职,授命旺秀仓担任总管。这一来却惹出了更大的麻烦,原来坚贝央叔叔不是为了辞职,而是执意要老管家恢复名誉。他私下煽动部分部落头人并聚集教民代表,上坚贝央佛邸大门抗议,说如果解除总管的职务,他们就将脱离与吉祥右旋寺的隶属关系。坚贝央再三说服,一再申明他处理这事是为了维护寺院和亲王府的传统关系,是尊重亲王的决定和王府内部秩序,根本不存在亲疏哪一方,但他的话他们听不进去,弄得他焦头烂额,十分伤心。    
    后来的事情更叫四世坚贝央伤透了心。    
    亲王告状的结果,西宁办事大臣派官员专门来吉祥右旋寺办案查处。这位官员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为表现自己明镜高悬、睿智过人,竟偏听偏信,支持老管家一派。那些刁民恶徒更是气焰嚣张,竟然冲进亲王府,纵火焚烧亲王府,使亲王府内的佛堂佛殿佛像佛器化为乌有。四世坚贝央急忙派人劝解,又亲自出面去劝拦,但那些人在大清官员的偏护下,有恃无恐、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一意孤行,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而寺中倾向于老管家的那一伙僧侣还幸灾乐祸地结伙到坚贝央一世栽种的松树林山坡,观看河岸上那些官员枪杀所谓十八名“祸首”的场景。    
    坚贝央气坏了,也伤透了心。他未想到慈悲为怀的吉祥右旋寺中,还有这样一伙披着袈裟、戴着鸡冠金帽,却心硬如铁,没有怜悯仁慈之心,总想无中生有,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乱的人面兽心之徒,他们竟敢公开违背佛门十善法,蔑视戒律,真是罪不可赦、魔鬼迷心、不可救药啊!    
    他铁下心要扳倒这个错案、冤案。在亲自担任大寺总法台,讲经弘法整顿戒律的同时,他借去青海讲经弘法之机亲自跑到西宁拜会办事大臣,详细汇报案件的原委和焚烧亲王府的来龙去脉,也直率地谈到了所派官员查处中的错误,明确地提出了请求复查重新判决的愿望。    
    他的要求受到陕甘总督和西宁大臣的高度重视,肯定他的举措符合大清皇帝的法规和利益,彻底推翻了上次的裁决。官府将那些肇事生非、杀人放火,公开反对坚贝央的刁民恶徒强性召集起来,向坚贝央和亲王赔情认罪、悔过自新。对那些杀人放火的,按藏区传统法规,拘押并罚重额财物予以赔偿。坚贝央把寺院总管也换成了华奔仓活佛。    
    这场风波表面上按坚贝央的意向得到了解决,但暗流并没有停止活动。亲王府只觉得有一丝慰藉,但并不认为坚贝央真正为他们报仇雪恨了。嫌坚贝央没有杀一儆百,以血还血,而只拘押了几个人,罚了一笔钱财而已。    
    事后,那些藏在暗处或站在明处的心怀叵测的人们,把仇恨的目光聚焦在王府新管家身上。恐吓、袭击、暗杀不断,四处堵截,决意捕杀。新管家吓得心惊肉跳,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昼不敢走路夜不敢寝,在坚贝央的保护下他出走远方,但其一名随从还是难脱厄运,终被追杀丧命。一时僧俗人心波动,气氛紧张,寺院笼罩于阴影之下。    
    这件事,四世坚贝央明白寺院里有重要人物在当后台,暗中操纵挑唆。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公开指名道姓地揭露鞭挞。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因亲王府的事而引发寺院内部公开分裂,导致上层活佛队伍分崩离析,严重动荡,吉祥右旋寺的基础受到撼动。那样,佛门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在他心目中,吉祥右旋寺是命根子,是一切,是灵魂。    
    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终于和官府派来的汉官想出了一条计谋,不伤筋不动骨但却能敲山震虎。具体由官府官员在全寺僧众大会上公告:“吉祥右旋寺近年动荡不安,恶兆不断,是寺中有人鬼迷心窍,妖魔缠身。此人久留,大家都会遭到不测,官府和坚贝央欲痛下决心,必将翦除。”这番公告如惊雷狂飙,震动很大,他怀疑的那位活佛从此销声匿迹、痛改前非、回心转意,再也不拉帮结派、拨弄是非了,还积极参加寺院的政教建设,赎回自己的罪衍。但无论如何,亲王与大寺的关系已经悄悄裂开了缝子,亲王从此对吉祥右旋寺产生疑虑,抱有警觉。一朵阴云忽浓忽淡一直飘浮在亲王和寺院的上空。    
    如果只是这场风波,过去了就过去了,岁月慢慢会填充了隙缝。尤其老亲王去世,新亲王晋位,没有伤筋动骨的事,那阴云也就会不知不觉中消散退尽。不巧的是,十五年后发生的事件,又把四世坚贝央和亲王推向了矛盾的冲突颠峰。最后的结果是四世坚贝央忧愤之极,郁闷成疾,病体加重,悻悻中离开人间,撒手而去。    
    这场冲突的始作俑者实际上是马家军,四世坚贝央和亲王都是受害者。    
    罪魁祸首是两军统领马安良。而坚贝央在马安良官军与亲王之间两头受气,吃尽苦头,心力交瘁,闷气怨火之中熬煎而死。    
    左宗棠将河州反清回军收编为马旗三队,以马占鳌为中旗督带,马安良、马海晏为副官。让马安良跟随左右,出征青海、河西、新疆,剿灭造反回民。义和团兴起之际,马安良曾参加抵抗八国联军进犯北京之役,又护驾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到西安。返京时八国联军禁止马家进京,清廷便让马安良任河州镇马队三旗督带,号称“精锐西军”。河湟事变,回民造反,在清军统帅董福祥指挥下,马安良、马海晏充作先锋进行镇压。造反平息后,马安良官运亨通,一直做到提督之职,权势显赫,成了地地道道的西北王。以后的马麒父亲马海晏就是被马安良推荐为清军总兵衔补用副将,又提拔为清军花翎衔循化营参将。马麒在辛亥革命期间又被马安良任命为“精锐西军”的帮统。    
    民国初年,内地各派军阀相互混战,争权夺利,根本顾不上西北。袁世凯虽然位临大总统,但手长袖子短,根本无力照料西北,只能给“精锐西军”一伙给官赐委任状,而无法给银子给给养。马安良一帮也就只能自筹军备。他们乘机敲诈勒索、扩大势力、横征暴敛,河南亲王恰恰闯在了枪口上。导火线来自马安良的进藏商队被劫。    
    据吉塘仓后来听说的事件始末,是马安良入股或托办的回商驮队,在经过黄河两岸果洛地区时,常被果洛藏族部落集体抢劫,马安良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要找个岔子狠狠收拾一顿。恰巧民国二年二月十一日至十六日,连续有世兴锡商号和商人马进良的商队在黄河北岸喇家寺渡口被蒙族部落阿错加、阿勒等人劫去货物,押送人员也被杀伤。马安良抓住这个岔子,派他的弟弟——循化营参将马国良,儿子——精锐中营马队管带马廷率兵到吉祥右旋寺查办被劫案。查出是河南亲王下属牧人结伙作案。在案子已破并辑拿了罪犯后,重罚亲王旗白银三万两。马麒还派出其弟马麟率兵到黄河两岸进剿,准备伺机进攻河南亲王所属部落。形势万分严重,充满险恶。    
    四世坚贝央家族当时已与亲王府结成姻亲,他的两个外侄女都嫁给了新亲王华金英丹,一个是正房夫人一个是偏房妃子,过去的裂痕已经抹平,亲王和四世坚贝央来往频繁,亲如一家。但寺内部分活佛、僧侣,却一直没有忘记亲王府事件给吉祥右旋寺带来的伤痕,心头结着疙瘩,没有把亲王与寺主坚贝央的联姻看作是施主与寺院集体的关系,仅仅看作是两个世俗家庭之间的私人关系。因此,当马安良执意要吉祥右旋寺担保限期付清罚银,坚贝央成为当然的具体担保人时,有人冷眼向望,甚至幸灾乐祸。他们眼里没有水,没有看出马安良这是一箭双雕计,既是对亲王和藏部落的一记重棍,也是向吉祥右旋寺来的一记耳光。都是下马威,也是施展淫威的前奏曲。马安良正是鉴于四世坚贝央与亲王之间的双重关系,为使罚银尽快得手,才逼着坚贝央,也就是吉祥右旋寺整体“在冰川上跑马,在火滩里摔跤”,充当腹背都有刀矛的险恶角色。四世坚贝央为了寺院不受兵,亲王的百姓不致血洗,慑于马安良的淫威,只得忍辱负重答应下来,在亲王和马安良之间奔波。    
    令坚贝央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亲王言而无信,背叛诺言,不顾他的窘迫地位,把他逼进了狼狈不堪的旮旯里,在限定的日子里拖延不交罚银,甚至赖在寺院身上。结果,马安良的官兵来到寺院所属的部落,耀武扬威,向教民施加压力,不断骚扰,甚至闯入民宅,抢掠财物,没收私有武器。很清楚,若果交不齐罚银,他们下一步目的便是抢掠寺院,伤害活佛、僧人,把吉祥右旋寺投入灾难的深渊之中。劫难迫在眉睫,不能等待拖延。万般无奈的四世坚贝央,只有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寺内,由吉祥右旋寺相助筹付一定数额的罚银。但当他在殿前议会上一提出,全场顿时哗然,炸了窝似的七嘴八舌,众口一致反对。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 胆颤心惊过独木桥(6)

    本来,寺中活佛、僧侣就不同意由吉祥右旋寺充当担保人。事实上,四世坚贝央因那层施主加亲姻关系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当担保人,但他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了自己推却之意。在马安良的官兵首次来寺中洽谈亲王罚款之时,他先引向亲王了解案情,让总管代表他去迎接官兵,予以招待,进行面谈。次日,又在如意宝珠夏宫中设宴招待马安良的代表“三大人”和带兵官巴钦少爷,要求在处理案情时保证地方的稳定与和平。显然,这是在受到官兵威慑后表达的抗争。第三日,他召集殿前会议,商议对策,原则上制定了只调解不担保的方针。会后他又与马安良派来的使者磋商,表明了只充当调解人,不充当担保人的态度。但官方却执意要吉祥右旋寺充当担保人,不然就要对亲王下属各部落动硬的。为了扭转这一趋势,坚贝央又派了寺内得力活佛和僧官,速赴北京,携带豹皮、氆氇等重礼,带上他亲笔写的书信,向当时的大总统袁世凯呈诉马安良对吉祥右旋寺的不当意图,但袁世凯只是回信抚慰了一番,对马安良的做法并未批评一句。后来四世也想明白了,当时为了维持大总统的宝座,袁世凯正在极力收编前清各地的军事遗部,所以绝对不会招惹马安良,对马安良部作出任何强硬措施。知道了这一点,坚贝央的心情更沉重了,清楚了自己已经没有谁可指望,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扑灭这场可怕的火灾。    
    没有办法,他又与一直呆在寺中等待他表态担当担保人的官员交涉谈判,并派出寺院总管去督促亲王自筹罚银。但亲王空手而归,一副生牛肉不怕嚼的赖皮样子。坚贝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无法解脱。官兵又如狼似虎,施加压力,咬住不放,天天催个不停,而亲王那头,又依赖寺院,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梗着脖子有股要钱没一文,要命有一条的泼皮劲。他想哭哭不出声,想发脾气又无济于事,眼泪花花子快要淹过心窝了。他一时冲动,狠下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作主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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