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女死囚 作者:陆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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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女死囚 作者:陆萍-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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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他昨天誓不言悔,今晨又不搭理我,跑到单位里想想大概想通了?想通总
比不想通强多了。


    我至少顿时就泪水干了。娘说得对,小夫妻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不要认
真。我就决定不认真了c 也奇怪,他这一哭,还真管用,我的心情就雨转晴了。接
下来的几天,他老是逗我开心,逗我说话。我是个开朗的人,认为事情过去了也就
算了。我再也不放在心上了。

    日子谈不上快乐幸福,只是“一个护士嫁了个转业的技术员”,里里外外说得
过去就是了。

    我为莫明其妙的“说得过去”而结了婚。

    结婚的含意就如新婚第二天有的一种“心事”一样,我要厌恶地面对欲望近乎
疯狂的不是豺狼的豺狼。

    常常,我会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心里在想是不是所有的结了婚的女人,都要
这个样子受罪?如果是这样,我火吻燕宁可削发为尼!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想象
的天空是自由的。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因为心里不喜欢他,干什么就都会不情愿的。

    大约二三个月后的一天,七十多岁的平时护着儿子的婆婆,对我说她要去远邻
家住几天,要我不要将她的去处告诉吉龙光。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见婆婆半边脸又青又红肿。一只左臂还动弹不得。
在我一再追问之下,婆婆才吞吞吐吐嗫嗫嚅嚅地告诉了我这个媳妇:老人未经儿子
同意,吃了几只放在楼梯口的金橘,被吉龙光打了。

    我为婆婆鸣不平。

    晚上,我对行将“挨上前来”的丈夫说,你怎么可以打自己的娘呢?她生你养
你,吃你几个金橘又怎样呢?我告诉你,你从今以后不准再打了,如果我没有嫁过
来你打死你老娘我管不着,现在我来这里做了媳妇,我就要管!管定了!

    正在上“兴头”的他,被我这一说,立时走了题。心中恼羞成怒。

    我觉得自己说得在理,自然很想再稍稍教育几句才罢休。哪料意思还未完全到
位时,墓地,他半空里来的拳头耳光,就劈头盖脸地砸在我的头上身上了。我骇得
倒抽着冷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吉龙光铁青着脸吼着:我打死老娘我抵命!我自己老娘为啥不好打?

    你!你……我委屈愤怒满脸泪水,我竭力这着自己的头和脸,到了这份上,还
争吵什么呢?真是天下怪事!老娘为啥不好打?难道不打老娘还得讲出理由来不
成?!

    这时,我满肚理由无法说还是小事,当务之急的是吉龙光还在向我重拳出击…


    一场暴力结束后,无法招架的我被打得界青眼肿,躲在床角里呜呜地哭。可我
没想到下一场“戏”还没有开始。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才一刻钟的时间,竟又一把拎着我上了床……

    接下去的“事情”,我就太不情愿了!我的心寒极了!这个惨无人道的大男人
吉龙光,管你还在痛苦怨恨、疼痛交加、愤恨反抗……

    他要在我身上做的事情,身单力薄的我,当时能摆脱得了吗?!但是这一些
“事情”,我是可以随便说与人听的吗?虽然吉龙光的每一举每一动如寒冬喝冰水,
滴滴在心,但也只仅仅是在心而已,中国传统文化的结晶,使我对“这些事”讳莫
如深。

    我知道得太迟了。四邻八舍的人都知道他打老娘的事。还不就像打小人一样,
拉起来想打就打。

    可怜的老人呀,前世作的什么孽呀。

    我不想步婆婆的后尘。第二天下班后没有回自己的家。我实在是有点害怕,没
料到吉龙光回家不见人,寻到医院又寻到了我的娘家来。我娘自然是狠狠训了他一
顿。他一声也不辩,还连声向我道了歉。这使得旁边的人都认为是小夫妻吵架,没
事。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对人回忆这些事时,仍然对他的“道歉”深恶痛绝。我说,
那一次被他这么一道歉,我在娘的面前自然只有跟他回去的份了。

    刚出门不远,他就冷冷地说,你回去对娘讲了啥?

    我说我讲的都是事实,你打娘总是不对的!

    他讲你瞎讲些啥呀?接着就冷不丁地反抽了我一记耳光。

    我始料不及,愤恨交加,正在这时我看见我的父亲从街角走来,我欲回头喊时,
却被他拦腰抱住就走……

    他说打你又怎样?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我想怎样就怎样,再也不会像过去那
样了,我忍住性子求你,往后你别想臭美!

    我彻骨悲凉,内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绝望。但是我还是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
统思想,既然生米已煮成了熟饭,我总还是朝好的方面去想。成个家不容易,闹出
点什么事来,在单位里有多不好听。

    于是我忍声吞气又精打细算勤俭持家,我会做衣服会烧好菜,凡女人的活我样
样拿得起,我想以这种努力,把有可能引起争吵的事由减少到最低的限度,以此来
换取我的安宁。

    可是我没能如愿。

    关键是他在这件事上要我“配合”,我是尽了我的力了,但是却永远也无法让
他满意。

    他可以由任何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引起家庭战争,把战火烧遍我的全身。

    他说过一句精确的话:你身上的任何一块地方我都可以动。

    记者,就算我现在与你说起,我都会心颤的。

    毒打与性事是他每天非放在一起做的作业。

    多少次我都不想活下去了,坐在火车铁轨的边上直至大明。有时他不知怎地就
缓过神来了,找上前来用好言劝我。

    后来我想想我有太多的弱点,或许那时还太年轻,有时我被他好话一说,就总
相信了他,跟他回去了。天真,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只会就事论事,不往深里究。

    有一阵,我实在不堪忍受他彻夜的折磨和殴打,想想再逃回娘家也不是个办法,
就试着到法院去,但那些事情岂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法院的人见我支支吾吾说
不清个什么,我也就只好毫无结果地回来了。

    他一天也不肯放过我。他玩得天上人间,而我却如在阴曹地府……

    我想婚离不成,但是我可以逃走可以躲起来么!

    这是结婚六个月后的一天,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我的去向,就一个人悄悄逃到了
武汉我姐姐处。记者你可不要说我目无组织纪律,我当时连活都不想活了,还管什
么请假的事。去武汉只是我那次想自杀前一刹那,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连娘家也没
说,那时心里有点恨妈妈。

    我想以我的突然失踪,让吉龙光好好反省自己的作派?也让妈妈想想她为啥一
定要我嫁这份人家?

    一定是吉龙光找我追寻不着,惊动了我父母亲。真是知女莫如母,我在武汉的
第五天,收到了妈妈拍来的电报,当时姐一家人都不在,我随手就放在炉子上烧了。

    又过了两天,大概姐姐知道了真相。与我私下里长谈,我忍不住褪下了上下内
衣,给姐看身上被他打时留下的深深淡淡的青紫伤痕,姐姐很惊讶也很气愤,心疼
地抱着我哭,我扑在姐姐的怀里也放声大哭了一场。是的,我是骗了姐姐,没说是
逃出来的。

    姐姐又是好言功了我。说逃是不解决问题的,让我马上回A 市想办法。

    我那个时候真是——“横”字当头了。要知道我这一走,着实让医院家人吃惊
不小,一个在医院上班当护士的人,岂可随意旷工?!

    等我从船码头出来,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人都神情严肃地候在岸上等我。

    当我看见吉龙光也站在里面等着我时,我的心突然痉挛起来,我不要看见他!
我侧着头跟娘家人朝家里走,一路上大家闷声不响。

    别后重逢,我不知该内疚该惭愧该悲哀还是该高兴?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可怕的家。那一次姐夫与我同来A 市。后来听姐夫告诉我
说,他真搞不懂男人为啥要打自己的老婆,于是就找吉龙光以男人和男人,以及两
连襟相同的身份谈谈心里话。后来我听姐姐告诉我说:“吻燕对你好吗?”“好的。”

    “好在那里?”“她洗衣服她做饭,我在家不做一件家务。”

    “那你为啥要打她呢?”“她说话风趣,我欢喜她才打她的。”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欢喜应该是护她爱她才是呢!我看都是你不好,吻燕
才逃出去的。”

    “是我不好,我以后保证不打她了。”

    “男子汉大丈夫,讲到做到!你今天到丈母家,好好向吻燕赔礼道歉,向丈母
丈人赔不是。态度越诚恳越好……”

    第二天一早,吉龙光果真来了,一脸的沮丧一脸的诚恳,他一到丈人家,就对
着丈人、丈母和我说,跟我回去吧,我今后再也不会打你了,以前我脾气太暴躁了,
我对不住你。说着他差点跪下地去,被丈人一把拉起。

    吻燕说,记者,我当时见爸爸这个样子,总感到事情到这个地步似乎是收场的
局面了。赖在娘家着实也不是办法,记者,你想想,一个男人对着你赔不是,讨饶,
我在爹娘面前该怎么办呢,于是只好想想就算了吧,跟他回了家。

    回家就又是他的天下了,尤其是到了晚上。

    凭心说,我是不愿意“给他”的。

    人是一个有尊严的动物,岂能只是一个“工具”?

    但是我尽量克制着自己,至少是五倍十倍地尽了妇道和义务。但是他的欲望像
一个无底的深渊,实在叫人望而生畏。这些事我不可能说出去,我总想只要能过下
去,或者是只要我忍忍再忍忍就能过去的话,也就算了。

    日子近乎煎熬,我一天天就这样过着。

    我以前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哪儿有我哪儿就有歌声。没
想到踏入婚姻之门后,我在一夜之间就完全变了个样。我木讷迟钝,少语寡言,老
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样子。

    当同学好意与我打趣时,我突然发现:我与昨天的我已恍如隔世了。

    这种做女人的苦处,形容成一个苦海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他对着嚎哭的女儿,
竟然狠命一脚将她踢下了床!我抱着女儿从医院里出来,就走进了法院。我记得那
状纸上的线条是黑色的,我决定与这魔鬼离婚!

    就在武汉回A 市不久,不幸再一次落到我的身体里……记得那天我气急败坏地
到了娘家,一进门就说,妈妈,不好了!真是飞来横祸!

    妈妈说怎么啦,什么飞来横祸呀?

    我说我已经怀孕了,我不要小人,我要马上去弄掉!

    岂料妈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讲,他知道吗,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妈又说你不
能乱来,他是独子,你不能断了别人家的香火呀,我们娘家不能做伤“阴骘”的事
;再说他打你,我听听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你以后把这些事做好,他就捉不
到把柄发不出火了。有了小人以后,他也许会变好的。

    记者,我那时头脑也真简单。虽然我满肚委屈,虽然我知道妈妈不晓得“这些
小事”里面的真实内容,虽然我也知道妈妈的话是属于“老脑筋”的,可是我还是
都听进去了。我没有反抗,我怕被别人知道了难堪,或者说我的思想里还有一种惰
性在作怪,或者这就算是我的无能吧,我还是忍声吞气地怀着恨,把孩子给生下来
了。

    那日,在医院生下孩子从轮床上移到病房床上之际,男抱工扯高嗓门问,你的
家属在没在?我知道如在的话,都该由自己的丈夫来抱产妇的。那时我明明看见他
正巧来到门口,可是我还是说,没有来!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我没料到我坐月子的“一时空缺”,变成了他加倍折
磨我的理由。幸好我在妈妈家坐的月子,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做畜生的事。

    我可怜的女儿,真不该降生到我们这个家庭里来。他竟把嗷嗷待哺的女儿也当
成了累赘!

    记者,我真不明白他的精力竟有这般旺盛,把这个事——当茶喝!

    他回家后,除了这个事,便再也没有别的事了,随时都要。我就得随时放下手
里的事,应付他,四天五天十天半月,当然还能“抵挡”的,可一年365 天,天天
要“随时喝茶”,叫人如何受得了?

    说出来我也不怕有人笑话我。有时我真想他有个第三者什么的,如果有第四者
第五者的就更佳了,这样我的罪就可减轻点了。可是问题是他还真的正经,走路目
不斜视,任何女性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模样不错,据传闻也有人对他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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