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9-得不到 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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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9-得不到 已失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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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给别人幸福,但被退回来了,而我执意索要幸福,他不得不给我。    
    这次来见德云,其实有一句话想问她,告诉我,怎样才能使齐君幸福呢。    
    但我一早便知,没有答案。    
    爱情是一种缘分,没有理由可言,他偏偏爱了她,我偏偏爱了他,她偏偏不爱他,如此轮回,折磨着每一个人。    
    很少很少能够有彼此契合的爱,即使有这样对应的爱,也会败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怎样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呢,怎样让自己的爱不成为桎梏呢,怎样让爱不成为负累而变成生活中的明媚呢。    
    怎样呢,应怎样说,怎样做,才能让两个人都觉得幸福,而不是一方要给,一方想逃,那么的悲哀,那么的悲哀。怎样使所爱的人真心想与自己在一起,而不必使尽心计用足手段,才能勉强捆绑,怎样使彼此的相处更为融洽,使感情变得由衷而真心,使爱能天长且地久,使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同一种幸福。    
    我所说的,是同一种幸福。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得不到已失去(1)

    初冬的夜晚,陈籍突然想起了沈名,沈名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他缓慢地想着沈名的样子,试图接近10年前,10年前,沈名有一张清淡的脸,头发短短的,穿着白色的衣服,手插在袋子里,站在学校门口等陈籍。    
    陈籍的同学看到沈名,都会起哄,陈籍一直是优等生,他与沈名的恋爱亦是在师长的默许下浅浅进行,沈名在另一个班,比陈籍低2届。    
    一年后,陈籍考上了同济,起初,他与沈名每周通一封信,偶尔沈名会致电来。他回小镇的时候,亦会去沈名家里,沈名的父母都很喜欢陈籍。沈名的母亲很希望沈名也考到同济去。    
    陈籍在同济的林阴道慢慢走着,一双双一对对从他身边经过,他想,等沈名考到同济来,他们便也是这样清新美好的情侣。    
    陈籍现在的女友是伊汀,伊汀是那种典型的上海女人,希望男朋友有钱,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出国。陈籍难免觉得伊汀俗气,但陈籍仍然同她在一起,伊汀有一张美丽的脸,至少能够带出去。有时候,陈籍觉得自己并不爱伊汀,他所愿意接近的只是伊汀身上的那种世俗的活力,伊汀代表着主流社会的进取,有很多的欲望与梦想。    
    相识3个月后,伊汀搬到了陈籍的房子里,带着父母殷切的期望。    
    陈籍只去过伊家一次,伊汀的母亲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嘴唇薄薄的,这个厉害的女人在饭桌上旁敲侧击陈籍的身家。没有人帮陈籍解围,伊汀亦笑盈盈地等待着答案,陈籍对于这样的局面非常反感,他装作听不见。    
    一分一秒过去了,伊汀父亲有些难堪,举起酒杯敬陈籍,扯远了话题。    
    其实,陈籍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钱。    
    陈籍在同济学的是建筑,有时候他回顾自己的前半生,惘然想起坐在上海街头临摹大厦的场景,车水马龙从身边哗然而过,内心一片清澈的宁静。    
    就像所有人预测的那样,陈籍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完全没有悬念。    
    陈籍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小镇了。    
    陈籍与伊汀已经同居了3年,陈籍熟稔伊汀的身体,就像熟稔手提电脑的鼠标和键盘,有时候,半夜醒来,在隐约的月光下看到伊汀的睡容,陈籍内心会有悲伤泛起,他想,他无法与这个女人过一辈子,他不甘心。    
    他期望生活有更好的变数,但他怀疑自己再也遇不见了,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沈名。那一年春天来得特别迟,3月天,他依然觉得冷,在呼啸的风声里,有一个人走近了他,一直到很近很近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停了。    
    她有着和沈名一样清新的面容。    
    她亦姓陈,与他同姓,便有人随口说,500年前是一家呢。平常听到这种话,他总觉得是无聊的陈腔滥调,但这一次,他看着面前这张脸,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柔软而坚决地牵扯了一下。陈三做灯具销售,陈籍问她要了张名片,于次日知会秘书,以后所有工程中涉及到灯具这一款都直接与陈三联络。当陈三拿到第二张合同时,走到陈籍面前,伸手抚摸陈籍的眉毛,她说,我喜欢这一双眉,陈籍的眉又浓又黑,英气十足。    
    陈籍仰头看着陈三的脸,一种模糊的悲哀慢慢地浮出来,在过去的这些年,无论追求怎样的女人,陈籍都不曾碰壁,太多的成功使他对于追求本身已经失去了期待,陈籍想,陈三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陈籍轻轻地挥开了陈三的手,陈三怔了片刻,带着些迷惑地微笑着,以掩饰内心的无措。陈三回到了对面的座位,快速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说,谢谢你的照顾。    
    两个月以来,陈籍和陈三一直像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们淡淡地交往着,几天通一个电话,半月见一次,陈籍没有给她任何礼物,但他不断地给她合同,使她不用努力做事,亦可得到极佳业绩。    
    有时,陈三觉得陈籍用这样的方式照顾着她,是,她曾经为了订单牺牲过身体,或者谈不上牺牲,而是一单生意成交后,彼此都有轻快的感觉,在酒精的刺激下,她随客户回了房,就算没有订单这个幌子,陈三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情人。作为一个单身的28岁的女子,在私生活上有一些故事,并不匪夷所思,现在,陈三的生活中出现了陈籍。    
    出现了陈籍。陈三怀抱着自己,乍冷还暖的,不知是幸或不幸。陈籍不急着看结局,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荡漾,同他一齐坐下来,佯装不知将来会有什么。其实,会有什么呢,陈三反反复复地想,她知,陈籍有一个同居女友,亦知陈籍已经厌倦了她。男人厌倦起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只待对方自己慢慢明白过来,而后,掩面离去,是这样吧,陈三想。    
    陈三不想陈籍也厌倦了自己,如果爱情是一段尺寸有限的蜡烛,她希望是一点微光,以此持久。    
    一点微光,以此持久。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得不到已失去(2)

    陈籍有一日带她去安福路看话剧,那一部戏很红,确切地说,原著很红。它使一个做职    
    业经理人的男人转身变成了网络作家,写的是成都。陈三对于成都有微妙的好感,从前,很远的从前,有个男人同她说,将来老了要在成都买一所宅子,因为成都悠闲舒适,有美女,美味,生活舒适,没有压力。用一个专栏作家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嗜好麻将的城市,飞机经过成都,能听到麻将的哗哗声。    
    陈三想,她终有一天要去成都,在那里买一套二室居,站在阳台上,捧杯碧绿的茶,看远方淡蓝的天。    
    她亦不喜欢上海,虽然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给了她很多机会,但快节奏高强度的生活使她感受到了现实的重重压力,而遇到的男人一个个面目模糊,各有算计,探不到一点真心,渐渐地,她已经很少有奢望了。    
    剧院里一片肃穆,演员们清亮的声音回荡在那个黝黑沉默的空间。陈三坐在陈籍身边,恍恍惚惚的,无法集中自己的思维。她觉得自己和陈籍离得很远,纵然坐得那么近,可这个人与她无关。她以一个伴舞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可就像这面前的话剧一样,说完了对白,演完了戏,落下帷幕后,他们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    
    成都这一出戏,对于陈三来说,无非是在说一个背叛的故事,男主角背叛了自己的妻,后来才发现,他的妻,亦背叛了他,且变本加厉。    
    多么薄弱而阴沉的关系,曾经有温暖的牵念,最后却彼此伤害至无法收拾。    
    陈三想起了商繁。2002年,她与商繁在一起,曾经以为自己会嫁给他。但一场背叛,使所有的笃定都成了空。    
    看完话剧的那晚,陈籍如常送陈三回去,车停了,陈三坐着不动,10秒之后,陈三侧身去握陈籍的手,陈籍也温情地拥着她的腰。    
    他们便这样坐着。    
    车子里惆惆惘惘飘荡着林忆莲的那一首《明明》——明明还映在我眼中,怎么转眼旧了,明明握在我双手中,怎么却成了空。    
    或是因为这样的氛围,《明明》成了陈三最喜欢的一首歌,她买来CD,整日整夜地听,在林忆莲哀怨婉约的声线里,叹自己的心。    
    悼念过去,亦感怀如今,至于将来,更是不可知。    
    在这大而空的冷漠都市里,陈籍给了她一点微光,但不会再多了,他亦从来不给她爱的幻念,他让她寂寞,由此,亦映衬了他的寂寞。    
    冰雪一样的寂寞,独自归家,按亮明晃晃的灯,满室清冷而没有光的所在,却透出了暗暗的杀气。陈三总是将所有的灯逐一打开,啪啪啪,直到洞悉每一处角落。没有声音,便打开闹哄哄的电视,让陌生人的声音充塞着,即使无关于她,亦是帮助,好让她不惧怕寂寞。她总是担心,忽然地,忽然地断了电,换保险丝这样的事,深夜不知去唤谁为妥,而唤谁,都会造成误会。    
    曾经在杂志上看过一个案例,南方某城市的年轻女主持,居于26楼,被歹徒用刀砍杀在房里,这是真的,杂志上那张活色生香的照片让人背脊发凉。    
    不管人前多么热闹,回到一个人的家,总有这样那样的未知莫测。    
    失眠的夜,听到上楼的声音,她总是霍然坐起,侧身倾听那或沉重或低微的脚步声,听它们慢慢地靠近,近在眼前般,紧张得好似已有长长的黑影出现在面前。    
    她不能想像自己就这样独自过一辈子。    
    她考虑养一条狗,在考虑的时候,遇上了陈籍,于是狗的问题便搁置了。在相识4个月后,她请陈籍上来小坐,她说,尝尝我的咖啡和水果沙拉。    
    她会做很好的水果沙拉。    
    当然,她没有告诉陈籍,她只会做水果沙拉,亦没有说,之所以精通水果沙拉,是因为她的旧爱商繁喜欢。    
    与商繁在一起时,她几乎每天都会做水果沙拉,将各式水果洗好切好,细细地倒上沙拉酱,备好了牙签,递给商繁。    
    现在,她递给的是陈籍,递过去的时候,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视线有些模糊,所有的往事都往上翻涌,她被突如其来的汹涌击溃了,急急地转身,跑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把手伸过去。一分钟过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洗手。    
    11点的时候,陈籍起身与她告别,她走上前两步,靠在他怀里,他暖暖地抱着她。    
    她在他的肩上想,他终是不爱她的。    
    在她寂寞的公寓里,如果想要找一个真实的恋人,绝不是他,他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即使有欢爱,亦分得清清楚楚。她躺在床上,在《明明》的歌声里,缓缓地睡去了。    
    因为心里有他,所以眼里再容不得别人,于是她更为寂寞。    
    秋天了,转眼到了秋天,衬衣外添了毛衣,清风瑟瑟。陈籍开车送伊汀上班,他有时送,有时不送,不送的时候伊汀自己去坐地铁。    
    伊汀痛恨地铁,她在拥挤的车厢里遇过两次骚扰的手,伊汀发出尖锐的喊声,艰难地转    
    过头,寻找非礼的人。    
    面对着那些陌生的脸,伊汀的愤怒失去了方向,骚扰,男权社会无处不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骚扰,鹰钩鼻上司的骚扰,黄姓张姓客户的骚扰,面对这些手,她的身体无处躲避,只能佯装不懂。    
    用一双天真的眼看着对方,这种时候,愤怒化成了丝丝缕缕的悲哀,她想,陈籍什么时候娶我呢。不用再这样累,不用再这样疲惫地笑,可以大声地说不。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得不到已失去(3)

    伊汀穿着淡灰色的套装,坐在明亮的写字间里,周围都是敌友难辨的同事,一边微笑着,一边算计着。伊汀的梦想是种整园的玫瑰,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玫瑰。陈籍从来不知伊汀有这样的梦,在陈籍心目中,伊汀的梦想更应该是去巴黎购物,或者去马尔代夫度假,那些奢侈的,享受的,物质的。    
    伊汀的梦想是一片玫瑰园。    
    9月,陈籍接到伊汀母亲的电话,很直接的讯问,问他打算几时和伊汀结婚。陈籍拿着话筒,突然失语了,伊汀的母亲在那边喂喂喂,一声紧过一声。陈籍在这些催促声里无言以对,仓促间,不得体地挂断了电话。    
    伊汀母亲为此震怒,叫伊汀周六带陈籍回去吃饭,陈籍知道赴会的下场便是敲定婚期,这让他恐惧,他觉得伊家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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