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猪噜噜 作者:(德)乌韦·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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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猪噜噜 作者:(德)乌韦·狄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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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我们把它推到屋前花圃的杜鹃花丛后面,这里就是那企图入室作案者藏身的地方。然而杜鹃花丛对于噜噜来说太小了。一头露出它的嘴巴。另一头露出了它的大屁股和尾巴圈儿。
   “糟透了!”妈妈说道,“赶快,我们站到它前面去!”
  我们紧挨着站成一排,看上去就像要给从楼上下来的人齐唱欢迎歌似的。
  楼门洞开,布希迈耶尔先生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在屋前花圃站成一列,脚踩着精心修剪过的草地(这是他严厉禁止的),他莫名其妙惊诧不已,马上立住了脚。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开口问道。
  就在这当儿,好奇的噜噜把脑袋从老爸的双腿间伸了出来。布希迈耶尔先生双眼发直,我们想,他肯定是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蒙了。一时间他说不出话来。
  终于,从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叹息,只听他说道:“什么?又是一头猪?想在我的屋前花圃里开设养猪场怎么着?或者你们有猪瘾?”接着他又吼道:“倘若你们一定要和猪共同生活,那就请不要住我的房子!我马上解除租屋合同!”老爸立即说道:“好的,乌希迈约尔先生,那我们就搬家!”
  布希迈耶尔先生对“乌希迈耶尔”这一称呼怒火中烧,气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叫道:“搬走!搬走!搬走!”
  楼上的各家各户打开窗户向下张望,想弄清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看清我们一家人和一头大肥猪呆在一起,看到布希迈耶尔先生在暴跳如雷。唉,反正是豁出去了。
   “过来,噜噜!”爸爸叫道,“咱们回家,先洗澡,再刷牙,然后上床。”
  老爸一旦不怕尴尬了,真是好样的。
  我们大摇大摆地从布希迈耶尔先生身旁走过,进了宅子。
  进了屋,我们得找个地方坐下,先笑个够。爸爸把布希迈耶尔说成乌希迈约尔,实在是太逗了。一个字母变了,名字的涵义就变了,变成“碌碌无为的小人”了。爸爸强调他是有意改的;可是我们知道,爸爸常常说错名字,今天的情况应该是情急之下说错了。
  待我们平静下来以后,爸爸妈妈做油煎马铃薯饼给我们吃。噜噜也分到三块。它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似乎什么也没吃。后来我们又喂给它苹果、马铃薯、两根烂香蕉,它总也不觉饱。
   “我的天,”爸爸说道,“这家伙不知饥饱了。”
   “把噜噜安顿在哪儿呢?”
   “把我们安顿在哪儿?最迟到月底我们就得搬家!”
  快乐的气氛烟消云散。我们闷坐着,只顾瞎想。太遗憾了,我们必须搬走,无论如何这里有一个供我们玩耍的小园子。
   “搬家,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爸爸说道,“要知道我们还得带上这畜牲。”
  爸爸说的是“这畜牲”,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这表明爸爸已经迁怒于噜噜了。
   “没有过不了的难关,”妈妈说道,“我们反正还有一个星期的假。从明天起我们就开始找房。”
  老爸阴沉着脸看了看躺在地毯上的噜噜。它躺在那里,就像一个面口袋。
   
  


《少年不识愁滋味》
  假期的最后一个礼拜中,爸爸妈妈从早到晚忙着找房子。他俩不停地翻阅报纸上的广告,一个接一个地拜访中介人,东奔西走地忙着看房子。要找到合适的房子委实不易,这是因为老爸眼下一文不赚,这房租必须尽可能地便宜。再说这房子还应该有一个园子,房东还得容得下一头猪。唉,一下子这么多要求,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第四个夜晚他俩回家了。妈妈精疲力竭地坐到厨房里的一把椅子上,爸爸边煮茶边嘟囔:“我说过不可能嘛!连人带猪,谁也不会接受我们!那份尴尬哟!人家张口就问:‘几个孩子啊?’答曰‘三个’,多数房主马上就不干了。也有的说:‘生这么多孩子倒也情有可原,可是你们有宠物吗?’有孩子的人家必有宠物,是啊,他们有权这样想。我们只有说:‘有。’‘一条狗?’‘不是。’‘一只猫?’‘不是。’‘一只金丝雀?’‘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一头猪。’”爸爸点上烟斗,吸一口就呛咳起来,这是很罕见的:“好嘛,什么都甭往下谈了。”
   “那倒也不尽然,”妈妈说道,“有一位就曾经问过是一头什么样的猪。”
  老爸的鼻孔直冒烟。他说:“是啊,可是当你说这是一头驯良洁净的德国家猪的时候,人家‘噢’了一声,接着说道;倘若这是一头越南小香猪,这房子就租给你们了。听听,越南小香猪,只有西班牙小洋狗那么大,食量小,而且天生爱安静。”
   “噜噜早已吃得不那么多了。”楚碧说。
   “假如五公斤马铃薯还不算多的话……”
   “别争了!”妈妈说道,“我们总会找到出路的。实在不行,把噜噜重新寄养到农家去算了。”
  与布希迈耶尔先生解约以后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和噜噜共同出入住宅了。每天早晨和下午,我们带着它去散步。这对于它的多余脂肪的消耗是大有益处的。得让它少吃多动。楚碧带它出门的时候,就用爸爸的皮带给它做项圈。这个当然不能让爸爸知道。不过这也是事出无奈,只有爸爸的皮带,才能适合噜噜的粗脖子。我们还在项圈上拴上一根结实的长皮绳,用来牵噜噜。
  有一回,我们带着它到汉堡的哈根贝克动物园去玩。
  一开始售票处的女职员不让我们带猪进去,因为这里通常连家犬也不让进的。可是后来那女职员通融了一下,让我们进了。这在动物园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我们所到之处,游人纷至沓来,似乎从未见过猪。这也难怪,动物园里孩子们牵着四处闲逛的猪,肯定要比锁在笼子里的狮子、老虎有趣多了。我们几个一路上就谁来牵猪吵个不休,幸亏这时爸爸不在身边。
  当我们来到动物园的儿童游乐场时,谁也不愿意牵噜噜了。大家都抢着去玩滑梯。我们把牵绳系在一棵树上。噜噜躺在树阴里休息,它的身边很快围拢了一群集体郊游的学生,大伙都拿夹肉面包喂它。
  后来我们又牵着噜噜去看疣猪。当它看到笼子里的疣猪时确实吃惊不小。疣猪的模样太古怪了。那些疣猪本来躺在那里没精打采地打瞌睡,一见到噜噜马上好奇地站了起来,直瞪瞪地盯着噜噜,睡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搬家前的最后一天,我们还带着噜噜前往易北河畔的布朗克内塞去玩儿。你问我们怎么上的车?很简单,先乘地铁,再坐城市快车。我们为噜噜买一张儿童票,然后登上“带狗车厢”。来到易北河边,我们就下车到河畔的沙滩上步行。
  噜噜跑来跑去,这一段时间来它的体重下降了。它在沙地里嗅嗅挖挖,找出了一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有破鞋子,饼干筒,液化气小钢瓶,两副破太阳镜,一辆生锈的玩具汽车等等。猪有着极好的嗅觉。在学校里我们曾学到过,法国有人用猪来寻找松露。松露是一种极香的,味道极鲜美的菌类,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蘑菇。它生长在很深的地下。有一种嗅觉极佳的“松露猪”,它们能找到松露。挖菌者跟在它们身后,发现它们在那里拱地,就从那里往下挖,就能挖到松露。猪当然喜欢这种美食了,但它们是不可能尝到劳动果实的,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易北河畔我们玩起了“松露猪”的游戏。我们用噜噜的大耳朵蒙住它的双眼,把我们的臭袜子埋在沙下面让它找。真奇特!无论我们把袜子埋多深埋多远,噜噜都能把它找到。
   “噜噜的鼻子真灵。”贝蒂说道。 
  


《楚碧驯猪》
  到后来,爸爸妈妈终于找到了房子!为了找工作,爸爸时时翻阅求职广告。他偶然发现一则启事,上写“需雇体育场管理员,场地备有免费住所”。
  爸爸说:“我想报名,我去当管理员。”
   “胡扯!”妈妈表示反对,“没准什么时候你就能在大学里获得一个职位,也许苏黎世大学会录用你。”
   “不,”爸爸坚持己见,“这份差事我先干着,这样我们才能解决噜噜的燃眉之急。再说场地管理员并不是最差的工作,我边干还可以边搞我的象形文字翻译研究。”
  我们几个孩子兴奋不已,只有妈妈眼含忧伤。她拉住爸爸的手,使劲按住它,然后站起身来,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星期一,当我们去上学以后,爸爸给体协打电话求职。一开始,当体协的人听到爸爸的职业曾是“埃及学家”的时候,颇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爸爸介绍自己曾在埃及的沙漠里参与过考古挖掘,与沙坑打过交道以后,体协的官员们首肯了。最为有趣的是,我们一家马上可以搬过去住,原先的场地管理员一夜之间不辞而别了,据说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云游世界去了。
   “我们总算是幸运的,”爸爸说道,“这样,噜噜就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不过体协要求我们在一个月之内提供噜噜具有艺术才华的资质证明,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把它长久留在体育场。”
   “艺术才华?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噜噜登台表演吞吐火球?”
   “我也弄不清是何含意。无论如何这是当局的一项规定吧。你想,在市中心的体育场上保留一头猪,总得因为它有艺术表演方面的才能,例如走钢丝或者踩高跷之类。我们必须找出噜噜的天赋。在体育节到来的时候,让噜噜来两次登台亮相,获得‘艺术猪’的美誉。别着急,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体育场位于城市中心,四周全是出租公寓楼。这是一个简易足球场,没有看台。场地两侧各有一栋小房子。一栋是俱乐部小餐厅,另一栋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我们的新家有一个小园子,还有一个工棚,里面堆放着石灰袋、沙子、球门网以及各种场地养护器材。紧靠着我们的住处还有运动员更衣室和淋浴室。我们的爸爸突然变成足球场管理员了,这实在是太棒了!我们可以尽兴地踢足球,想踢多久就踢多久了。当然比赛和训练时间除外。星期三间或有比赛或训练,星期天是铁定的比赛训练日,这一天来的是业余联队的球员们。四周公寓楼上的住户可以从阳台和窗户里观看球赛,一个大子儿也不用花。
  出太阳的日子,场地上尘土飞扬;下雨的时候,场地成了一个深灰色的大泥潭。爸爸的职责是,比赛或训练前把坑坑洼洼的场地弄平,在场地上打石灰线———边线、中线、禁区、球门线等等。为此,爸爸有一辆红色的小型牵引车,车后曳一张钢丝网,就用它来平整场地。
  打线是场地平整后的一道工序。牵引车后面挂上一个安有两个轮子的装置。上面有一个铁皮箱,下面有一个指向地面的漏斗。铁皮箱里装着石灰粉,只要一按按钮,石灰粉喷出,白线随着牵引车的前行而生成。
  爸爸的工作就是如此简单。他总是说,这种工作与他的所学风马牛不相及,可无论如何这是一份能够让他呼吸室外新鲜空气的工作,至少这是有益无害的。
  可是有时候打线打得好好的,他会突然下车跑回屋子里。他匆匆坐到书桌前,伏案疾书,弄他的古埃及象形文字。过一阵子他又跑回牵引车,重新发动的时候,石灰线上就会留下一个大白点。我们从白点的数目上就可以数出,他总共有多少次想起了象形文字。
  我们在工具棚里为噜噜搭了一个猪栏。白天它在园子里活动,夜晚它在猪栏里睡觉。我们颇为满意。爸爸有工资了,全家人还住上了不花钱的房子,我们和妈妈离学校也很近。噜噜也用不着东躲西藏的了。现在我们惟一操心的是如何能证明它不是一头普普通通的家猪,而是一头有艺术才华必须保留的天才猪。
   “艺术才华和猪连在一起,听起来怪里怪气,”贝蒂愤愤地说道,“亏那帮人想得出来!咱们家的噜噜又不是马戏团的猪!”
  我们曾经看过一回马戏团里的猪的表演。那是一头能后腿直立走路的猪,猪头上扣一顶白色厨师帽,肚子上系一块白色围裙,嘴巴里叼一把木勺。驯兽师在木勺里放上一个生鸡蛋,那猪倒动两条后腿在台上走来走去,鸡蛋能完好无损。
  楚碧想让噜噜练习这套把戏。她把一把木勺塞到噜噜嘴里。然而木勺一下子就掉到地上。楚碧不屈不挠,一遍又一遍地训练,终于能使噜噜牢牢叼住木勺了。可是想尽世上一切办法,也无法让它后腿直立行走。它就是想不通,好端端的四脚落地,为什么突然要改成两腿承重,它就是不干。
  楚碧又让它练习坐姿。这一招它学得最快。用一块巧克力在它面前晃来晃去,它就会端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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