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器人 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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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器人 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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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就根本没法挨上这个人,因为它的正电子脑在伽马射线下也会毁掉。这样,我们就可
能失去一个造价昂贵、而又非常需要的机器人。”

    “我们曾试着说服机器人。但它们的论点是:一个人暴露在伽马射线下,会危及他的生
命,尽管他可以安全地在这种情况下呆上半小时而不受伤害。它们还讲:假如这个人忘记了
时间,因而呆了一个小时呢?它们不能让人冒险这样做。我们指出,机器人这样做是冒自己
的性命危险而希望又微乎其微。但是,保护自己只是机器人学的第三定律——而第一定律和
人的安全总是摆在第一位。我们向它们下过命令,我们严厉地命令它们:不管发生多大代价
的事情,只能停留在伽马射线之外。但是遵从命令只是机器人学的第二定律,第一定律和人
的安全仍然摆在第一位。卡尔文博士,我们只有或者不要机器人,或者想点办法改变一下第
一定律。我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不能相信,”卡尔文博士说,“为此就可以把第一定律摒弃掉。”

    “不是摒弃掉,是修改一下,”柯尔纳解释说,“已制造的这些正电子脑,只输入了第
一定律的前一部分,即:机器人不得伤害人。就这些修改。因而,它不必强迫自己去防止人
受到外界因素的伤害,比如说伽马射线的伤害。勃格特博士,我是否正确地阐述了这个问
题?”

    “相当正确,”数学家赞同他说。

    “而这就是你们的机器人和一般的NS一2型机器人的唯一差别吗?就这一点差别吗,
皮特?”

    “就这一点差别,苏珊。”她站起身来,用结束谈话的口气说:“现在我要睡觉。过八
个小时,我想和最后看见那个机器人的人谈一谈。并且,柯尔纳将军,如果多少由我来负责
这件事情的话,从现在起,我要求有公认的权力全盘掌握这次调查。”除了有两个小时带着
满腹怨恨恼怒迷糊了一会儿之外,苏珊根本没有睡着。在当地时间七点整,她敲了勃格特的
房门,发现他也没有睡。看来,勃格特不嫌麻烦,随身把晨服也带到超级基地来了,他正穿
着晨服坐在那里。苏珊走进来时,他放下了指甲刀。他用温柔的声音说:“我多少已经料
到,您会来的。我想,您对这一切都感到讨厌。”“的确是这样。”“那么,我很抱歉。但
也只能如此。当超级基地要求我们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准是修改了NS一之型机器人出了
问题。但是能做些什么呢?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不能把情况向您透露,虽然我想跟您说。但
是我必须保密。关于修改一事是最高机密。”

    心理学家不满地嘟嚷着:

    “本应该告诉我。《机器人公司》在不征得心理学家的同意之前,无权这样修改正电子
脑。”

    勃格特扬起眉毛,叹口气说:

    “苏珊,您要明智点。您不可能对他们施加影响。在这种问题上政府决心自行其是。他
们想搞出超原子驱动;辐射物理学家则想获得不会来打扰他们的机器人。他们扫”算搞到这
样的机器人,哪这意味着要歪曲第一定律。我们得承认,从构造的角度来看,这是可能的。
他们坚决保证,只需十二个这样的机器人,并且这十二个机器人只在超级基地内使用;一旦
超级驱动达到完善的程度,就立即把二十个机器人拆毁。而且他们保证采取预防措施。他们
坚持要保密。情况就是这些。”

    苏珊透过牙缝不高兴他说:

    “我还是辞职吧。”

    “这未必会有用。政府提出给公司一一笔巨款,并威胁说,如果拒绝的话,政府将颁布
反机器人法。那时,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困难。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相当糟糕。如果这件事泄漏
出去,柯尔纳和政府会受损害,但是机器人公司遭受到的损失要大得多。”

    心理学家盯着他:

    “皮特,难道您不了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难道您不明白,摒弃第一定律意味着什
么?这不仅仅是个保密的问题。”

    “我不是个小孩子,我知道摒弃可能意味着什么。它可能意味着完全失去稳定可靠性,
还会带来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正电子域等式的答案。”

    “从数学上讲,是这样。但是您能把这些大致地变换成心理学的观念吗?皮特,一切正
常的生命都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反对统治。如果这种统治来自能力低下的一方,这种反感就
会更加强烈。在体力方面,一定程度上也包括智力方面,机器人,任何一个机器人都优越于
人。是什么东西使它变得顺从的呢?只有第一定律!噢,要是没有这第一定律,您给机器人
一下命令,它就可能把您搞死。这太不可靠了,您怎么想的呢?”

    “苏珊,”勃格待露出了半表同情、半带逗笑的神态,“我得承认。您刚讲的这种弗兰
克斯但变态心理是有一定道理的。即然第一定律摆在了首位嘛。但是,我要一再重申,第一
定律不是被摒弃了,而是略被修改。”

    “而大脑的稳定可靠性会怎样呢?”

    数学家努努嘴:“自然噗,会降低。但还是在安全系数之内。第一批内斯特是在九个月
之前交付超级基地的,直至现在还没有出于么问题。就连这一桩,也只是牵涉到使人担心会
被披露,而不包含对人有危险。”

    “那么,很好啊。咱们看看早上的会议会有什么结果吧。”勃格特彬彬有礼地目送她走
到门口。而当她一离开后,就做了个鬼脸。他仍然坚持自己多年来对她的看法,认为她是一
个性情乖张的失意人。

    苏珊·卡尔文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有勃格特。多年来,她一直把他看成是个八面玲垅。
自命不凡的家伙。

    杰拉尔德·布莱克在一年前获得副射物理学科的学位,并和他这整个一代物理学家一
样,参与了研制超原子驱动的问题。现在,他的出席给超级基地内举行的一系列会议总的气
氛增加了一些新的因素。他穿着油污的白色工作外套。这个人不仅有些倔强,但有时完全缺
乏信心。他长得敦实有力;他的劲好像大得老要往外冒。他紧张不安地使劲把手指头绞在一
起,好像他那粗壮的手指能使铁条都变形似的。

    柯尔纳少将坐在他身旁,面对机器人公司的两个代表。

    布莱克说道:“人家对我讲:在第十号内斯特突然失踪之前,我是最后一个看见它的
人。我很理解,你们是想问我这件事。〃’

    卡尔文博士感兴趣地看着他:

    “从您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您自己也不敢肯定,年轻人:,难道您不知道,您是否最后
一个看见它的人。”

    “它跟着我在搞野外发电机,女士。而且,在它失踪的那天上午,它和我在一起。我不
知道,午后是否有人还看见过它。谁也不承认看见过它。”

    “您认为,有谁在撒谎吗?”

    “我可没这样说。但是,我也不想说,我愿意为此而受责备。〃他的一双黑眼珠冒着怒
火。

    “这里不存在责备的问题。那个机器人的行动,就像它作为一个机器人所应该做的那
样。我们正设法把它找到,布莱克先生。而且,让我们把一切其它的考虑都放到一边吧。那
么,既然您和那个机器人一起干过活,您大概比其他人更了解那个机器人。您发现它有什么
异常吗?您以前和机器人一起干过活吗?”

    “我和我们这里的其它机器人一起干过。那些都是简单的机器人。这些内斯特,除了聪
明得多并且也讨厌得多之外,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令人讨厌?怎么说呢?”

    “嗯……可能这不是它们的过错。这里干的是笨重的活儿。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变得有
点脾气粗暴。在超空间干些零七八碎的活并不是件好玩的事,”他淡然一笑。通过这种自
白,他感到痛快。我们不断地冒着会在正常的空间——时间的结构中打出一个窟窿,并冒着
会立刻从天地间,小行星上以及一切东西上被甩掉的危险。这听起来离奇,是吗?自然,有
时你会紧张不安;但这些内斯特却不会。它们好奇,镇静,不焦躁。有时候,光这一点就足
够使你气得发疯。当你想要急急忙忙地把一件事情做好时,它们看来却在慢条斯理地干。有
时我宁可没有它们都自己去干。”“您说,它们慢条斯理地干?它们没有拒绝过命令
吗?”,‘不,没有,”布莱克急忙说,“它们很听从命令。虽然,当它们认为你错了的时
候,会给你指出来。它们只知道我们教它们的那些东西。但是,这挡不住它们。这可能是我
个人的印象。但是,其他的伙计和他们的内斯特也有同样的麻烦事。”

    何尔纳将军有意地清了一下嗓子:“为什么我没有听到有关这样的抱怨呢,布莱克?”

    年轻的物理学家的脸涨得通红:“先生,我们并没有真想不要机器人而自己干。再说,
我们不敢确切肯定……这类……小小的抱怨,会有人听。”

    勃格特温和地插进来问:

    您最后一次看见它的那个上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吗?”布莱克默不作答。卡尔文
用安详的手势制止柯尔纳讲话,耐心地等着。

    然而,布莱克的火一下冒了出来,他说:

    ,‘我和它发生了一点儿纠纷事。那天上午,我打碎了一个金勃尔管,五天的功夫也白
白报销了,我的整个工作安排落后于计划要求;我有两个礼拜没有接到家里的来信。可它又
来想让我再搞一个月以前我已经放弃了的实验。它总是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纠缠不休,都使我
厌烦了。我让它走开。这就是我看见它时的全部情况。”

    “您让它走开?”卡尔文博士很敏锐地问,“用的就是这几个字?你是说了‘走开’
吗?您好好回想一下,确切地用了什么字眼。”

    很明显,布莱克的内心正在斗争。他用一只大手掌擦了擦脑门儿然后放下手,用一种对
抗的口气说:

    “我当时讲:‘走开,躲一边去。…

    勃格特大笑了几声:“于是它就这样做了,嗯?”

    但是,卡尔文并不到此为止。她用诱导的口吻说:

    ‘现在我们已经弄明白一点了,布莱克先生。可是,确切的细节很重要。要弄明白这个
机器人的行为,一个字、一个手势或一种语调都可能起决定一切的作用。您大概不光是讲了
这六个字,是吗?按您的讲述,当时您心情烦躁。可能,您讲话的语气重了一点。”

    年轻人满脸通红他说:

    “晤……我可能……骂它什么来着。”

    “骂了什么?”

    “哎,我记不确切了,再说,我也不能重复这些话。您知道,当您激动的时候,您会变
得怎样,”他发窘地傻笑起来,“我用了骂人的话。”

    “没什么关系,”苏珊一本正经他说,“现在,我作为心理学家,我希望就您所能记起
来的,您尽量准确地复述一:下当时自己所讲的话,并且把您当时的语调也尽可能准确地表
达出来。这后一点更为重要。”

    布莱克转脸去看自己的指挥官,寻求他的支持,但一无所得。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露
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可是,我不能。”

    “您应该说。”

    “假设,”勃格特仍然半带着逗乐的腔调说:

    “您就假设是对着我说。这样您可能便于讲出口。”

    年轻人的脸红得简直就像猪肺,转向了勃格特。他结结巴巴他说:

    “我当时说……”他又不吭声了,然后又使劲张开口,“我当时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突突突地一气说出了一连串的音节。随后,在紧张的气氛中,
他几乎是噙着眼泪把话说完了:

    “……大致是这样。我记不起来骂它的话的先后顺序了。而且我刚才讲的话里面可能有
些出入。但大体上就是这样。”

    只有双颊上微露的一点红晕揭示了心理学家的内心感受。她说:

    “我明白大部分您所用的那些字眼的含意。其它的字眼,我认为,也同样是带侮辱性
的。”

    “恐怕是这样,”布莱克狼狈不堪地承认道。

    “而且,其中您还说了,让它躲到一边去。”

    “我这只是形象的说法而已。”

    “我明白这点。我相信,不会采取什么纪律措施吧。〃心理学家把目光投向柯尔纳。

    将军气呼呼地点了一下头,就算表示了回答。可是五秒钟之前,他还完全不是这样想
的。“您可以离开了,布莱克先生。感谢您的协助。”

    苏珊·卡尔文花了五个小时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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