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阿蒙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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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阿蒙的正常生活-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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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我简直食不下咽,然而却吃惊的发现老四胃口奇佳,埋头苦吃,一人包销一半菜肴,吓得我两眼珠子差点落入盘中被人当肉丸夹去嚼。    
      以后每逢广东仔请客老四必到,而且撑得第二天早上都吃不下早餐。    
      过了好几年,我才明白:很多女人在失恋后会迅速消瘦一阵子,等惊魂甫定后,便会用食物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其结果自然是猛然发胖。    
      把精神的创伤发泄到肉体上。    
      老四这么做了之后,体重当然不减反增。有一次我跟她闹着玩要背她,结果是老四趴在我背上,而我却双膝跪倒在水泥地上。    
      前面我说过,广东仔家里有钱;再之前我还说过,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现在我可以总结他当年泡老五的原因如下:    
      第一,老五家境贫寒,用钱买得动,而且不须花费太多;    
      第二,老五为人肤浅且虚荣心强,爱听信花言巧语;    
      第三,老五面目清秀,拉出去溜时不致跌份儿;    
      第四,老五百分百是个处女。    
      广东仔泡上老五后,很快在校外租了房子,并频频邀老五到那儿一游。    
      广东仔没有想到的是,他低估了老五的智商。    
      老五来自民风保守的小县城,坚定的认为如果婚前破了身有可能一辈子嫁不出去,即便嫁了也没好日子过,所以守身如玉。    
      广东仔在耗费了资金、时间、精力与无数口沫仍无望之后,便开始转移目标。    
      如果老四不是恐龙,这个时候,她绝对能够失身成功。可惜老四偏偏是恐龙,广东仔似乎宁可手淫也绝不会找她泄火儿。    
      有钱好办事。    
      广东仔泡上了同年级的一个女生。我们很偏心的认为该女生长得还不如老四。她跟广东仔站在一起,活象他的大姨妈;而且不分春夏秋冬,脸颊上矢志不渝的挂着两块山里红——简直土得掉渣儿!    
      不用说,老五失恋了。    
      当年老四失意老五得意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五表现得挺不是个东西。世上所有的小掘金娘子都是一副嘴脸,傍上个有钱的爷们儿不知道怎么骚包好了。    
      从她和广东仔好上之后,她一改以前寒酸时谨小慎微的样子,在宿舍里颐指气使,恨不得将我们当下人使唤。    
    


第二章恐龙的爱情历险(6)

    老大老二老六因吃人嘴短,且想以后继续白吃白喝,便屈服了;老四一直心地憨厚,对各类微妙的侮辱浑然不觉;而我开始时因事不关己,就想不予理会混过去算了。    
      直至某一天,当老五对老四的轻贱与指使之态到了我实在忍无可忍的地步时,我暴喝一声,抬脚将一方凳踢到半空中呈香蕉形直飞向大门并将其砸出大洞!老五终于吓黄了脸,再不敢猖狂。    
      奶奶的,平生最恨得便宜卖乖的人,不看在同居一室的份儿上,早抄起啤酒瓶子砸她。    
      我的怒气还没全消,广东仔就把老五踹了。    
      老五黯然神伤,很短的时间内就瘦成了火柴棍儿模样。    
      一个女人,无论外形或品格上有什么样的缺陷,当她被爱情伤害时,总是值得同情的。    
      话虽这么说,但换了我是老四,看到老五这个不义之人终遭报应,肯定会暗自得意——你也有今天!    
      可老四不是我这样的无耻小人,她真心真意的同情老五,想各种办法让老五开怀。且事件发生时正值学期末,老五无心向学,若没有老四帮忙,她七门功课全得亮红灯,不开除也得留级。    
      这件事给我带来的最大恶果是:我对老四的人格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从此坚信世上有高尚这么一档子事儿。    
      老四对广东仔的眷恋一直持续到毕业。    
      一个黄昏,我远远看见老四僵直的站着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时好奇,躲到隐蔽处观察。见老四紧盯着前方,我也随之望去。一看之下,恍然大悟,原来是广东仔与山里红手拉手走在一块儿。    
      在黄昏特有的光线与宁静气氛里,这两个我平时认为很粗蠢的村夫村妇,竟然发散出一道爱情的强大辐射线:两张年轻的脸相对微笑,牵着手似乎能在一起恬静的走一辈子。    
      即使在美丽夕阳的映照下,老四的脸仍然不美丽。但她那时的眼神却深深打动了我,那眼神里没有嫉妒与怨恨,只有无限向往与千般无奈。    
      当天晚上,我们又拿老四与酷老哥儿开涮,老四也照样密切配和着说呕像语录。    
      欢声笑语里,我忍不住在想:老四长大了,她开始产生一种深沉的情感,并且学会将之埋藏于心。或许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由天真走向成熟的吧?    
      广东仔的成绩一直不佳,每次考试都要抄老四的卷子,甚至毕业论文都靠老四帮忙。对于广东仔来说,老四最大的利用价值是她的学习成绩;而对于老四来说,广东仔是她的初恋。    
      感情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个词。    
      毕业之后,每个人都忙于应付自己的生活,无暇顾及其他。我很少与旧同学联系,潜意识里,希望自己各方面都从容些之后再见她们。    
      差不多一年后的某一天,老二给我打电话。胡说八道了一通儿后,她语气一转:“你知不知道老四和老五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什么事儿?”    
      “Yesterday Once More。”    
      “说清楚点儿。”    
      “你忘了上学时她俩和广东仔发生的事儿?”    
      “没忘啊,记得明白着呢。”    
      “历史重演,不过这次男主角换了一人儿。又是老四先认识人家,慢慢对人家有好感。老四和老五不是合租房子吗?那小子来她们住处找老四,认识了老五,就转过头去追老五。老四为这事儿又喝多了一次,哭了一场。不过这回老五没答应那小子。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和老四也没法儿再住在一起了;加上她在北京一直混得不顺心,就回老家去了。”    
      “老四现在怎么样?”    
      “听说去了石家庄。”    
      有种欠债说,常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我怀疑老四上辈子不是欠了老五的钱,就是撬了老五的心上人,要不老五怎么象老四克星似的屡屡出现在她的爱情旅途上?    
      再见到老四时,她已经是个执业律师了。虽然既无名气也没赚到多少钱,但万事总有个开头。    
    


第二章恐龙的爱情历险(7)

    一个下雪天,与老二老四老六相约吃火锅。    
      老四瘦了,也白了一些,烫了发,穿职业女装,言谈举止显得较有女人味,不似上学时那般粗黑傻愣。社会大学改造得好。    
      几杯啤酒下肚,嘴就开始不把门儿了。    
      “老四,你这个头烫得好,比你以前哪个发型都好看,以后就这么烫。”    
      “是吗?”老四喜上眉稍。    
      老二则一脸坏笑:“这——烫得一般,太一般了。还是你上学时烫的那个发型好,当时简直轰动全楼。”    
      我们立刻笑了个人仰马翻。    
      有一次老四不知怎么想的烫了发,自以为挺美的回宿舍楼。在洗漱间碰到同班的深圳籍女生,那家伙伸直脖子瞪圆眼珠儿将左手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塞进嘴里用牙咬着,以浓重的广东普通话高门大嗓的说:“哇!你真的好象非洲土著耶!”    
      老六边笑边说:“那会儿四姐每去一家理发店后就恨上那里的理发师,换一家又恨一次。几年下来,把咱学校周围方圆百里的理发师都恨了一遍。”    
      我马上说:“现在可以肯定,绝不是理发师的问题。”    
      老四狠狠的瞪我们,我们大无畏的继续笑,公共场所,她不敢行凶,气得她。    
      又干了几杯,更加放肆,聊各自身边的男人。    
      轮到老四,她略带腼腆的说:“我家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军官‘‘‘‘‘‘‘”    
      “切!”我们一起唾弃她,“你脑子没进水吧?什么年月了,谈男朋友还要亲戚介绍!还好意思说呢!呀呸!”    
      老四委屈得半死:“就我这模样儿,不走传统婚姻的路子哪还有出路!再说我家亲戚也是好意。”    
      “得,不跟你争方法问题。老实交待,那人怎么样?”    
      “还行。”    
      “一边儿待着去!我们不是你的当事人,少拿这有中国特色的词儿糊弄我们。直说吧,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没见过面,一直写信和打电话联系。”    
      “怎么跟网友似的?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吗?”    
      “我们互相寄过照片。”    
      “拿来看看。别扯蛋说没带,当心踢死你!”    
      老四脸微微发红,略为羞涩的拿出一个记事本,从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    
      仔细的端详了几秒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若不是穿着军装显出几分英武之气,绝对是混人堆儿里找不出来的那一种。从外形上看,和老四也算般配。    
      “挺好挺好。打算结婚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    
      “打算什么时候见一面啊?”    
      “下个月他到北京出差,到时候就能见到了。”老四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喜悦。    
      一直等老四的喜讯。终于,她的电话来了。    
      “阿蒙?”声音有点沉重。    
      我本想开玩笑,感觉情形不对,马上收敛起嘻笑之态:“是我。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    
      “那你怎么有气没力的?”    
      “他走了,不会再理我了。”她声音里有无限悲哀。    
      “那个军官?”    
      “对。”    
      “怎么回事?”    
      “他不是来北京出差吗?我以为他见过我的照片,能接受我了。谁知道他一看见我脸色就不对劲儿,不一会儿就说有事走了。过了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单位调他去别的地方工作,等定下来后再跟我联系,打那儿之后就没消息了。我试着找过他,可一点音信也没有。他是故意躲开我。”老四的声音里有无限的苦涩。    
      “别瞎猜,军队里的事儿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明白的。说不准他是给调到什么通讯不发达的地方去了,要不就是做保密工作不方便跟你联系。”    
      “你不用安慰我了。开始我也那么想,可惜这不是真的,真实情况就是他嫌我长得难看,所以躲着我。”    
      “别瞎扯,什么难看不难看的!你是大律师,谁能被你看上是他的荣幸。”    
    


第二章恐龙的爱情历险(8)

    “阿蒙,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我想,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就算不能嫁你,至少有个男人明知我难看还愿意对我好、替我出头,我也就不白活。”    
      “老四——”真见鬼,我竟然哽住了,是无语凝咽还是怎么的?    
      “我不怪别人,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我和老二沟通了一下,决定当一回八婆,给老四介绍男朋友。    
      老二姐姐的公司里有个职员未婚,老二便想撮合一下。    
      结果却让我们都气炸了肺,险些群殴那小子。    
      老二将老四的情况介绍得很详尽,并再三声明老四长得不太好看,如不能接受就算了。那小子说他不看重外貌,人品好才最重要。老二信以为真,拿出上学时与老四的合影给他看。没想到这小子一看之后,一张嘴臭得要命。把老四形容成三、四十的大妈,又嫌她胖,又说她鼻子大之类,把老二气了个半死。    
      我们的结论是:真得谢谢他没看上老四,真嫁给素质这么低的男人不如死了算了。什么玩意儿!    
      我想,用不着痕迹的方法给老四介绍个男孩子比较合适。某一天,邀请老四和欲介绍给她的男孩子一起来我家打麻将。过后问那男孩子对老四的印象,他很狡猾的说:    
      “早看出来你想把那家伙介绍给我,真他妈过分,那么难看的主儿也想塞给我,拿我当什么呀?两字儿——没戏!”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很温柔的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去死吧,你个王八蛋!”    
      屡战屡败,我们也只好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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