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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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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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年妇女开的门。我看着她,她也盯着我。天呐,她太像我的祖母了。对视了一会儿后,我用德语说,'你就呆在里面吧。'”
  马拉其把故事接了下去。“斯皮尔斯不知到哪去了,两三个小时后才现身,我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差劲的抢劫犯。一想到周围有项链啊什么的,他就一晚上睡不着。”一有机会他就把抢到的东西寄给在英国的妻子。“他需要这些东西换来的钱;他的妻子刚生了一个孩子。”
  像其他欧洲战区的弟兄们一样,几乎所有的E连弟兄都参与了抢劫。这是一种战争现象。许多人在这之前从未拿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贵重物品,但现在只要想要,就可以拿走,这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抢劫既有利可图又有趣,而且没有什么风险,自亚历山大大帝以来的征服军都这么干,毫无例外。
  鲁格尔枪、纳粹徽章、手表、珠宝、初版的《我的奋斗》和酒都劫掠的首要目标。从德国兵手上抢是正大光明的事,从平民那里抢就有些说不过去,不管怎样,这样的事也发生了。钱并不很受欢迎。爱德华。赫夫龙和卫生员拉尔夫。斯拜那中士在一所房子里抓获了6个德国兵,德国兵投降后,赫夫龙和斯拜那抢走了他们的手表和一副精巧的双筒望远镜等东西。他们从架子上找到了一个保险箱。斯拜那打开一看,是纳粹德国国防军的薪金,全是马克,他们就把它拿走了。用斯拜那的话来说:“来自费城南部的两个小伙用一枝卡宾枪和一把手枪制造了一起抢劫钞票案。”
  回到住所,赫夫龙和斯拜那一口气喝干了一瓶科涅克白兰地,商量好如何处置这些钱。第二天早晨,他们来到天主教堂,把钱分给了那些做弥撒的人,“那些大面值的钞票当然是被我们分光喽,”斯拜那坦白道,“我们还没醉到什么也不给自己留的地步。”
  官兵们还强占了各式各样的军用车和民用车。在阿格诺加入陆军的二等兵诺曼。耐特塞克记得有一次,他所在的班正准备把一辆德国救护车开走,突然发现车后座上一位德国医生正在给一个妇女接生,于是美国兵们赶紧跳了出来。
  一天早晨,一位德国妇女正对着美军车队拍照,里奇中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相机,他没有把它据为己有,而是把它扔到地上,对着它就是一枪。从此以后他便赢得了一个外号--“相机杀手”。
  美军车队向东南方向开进的路上也碰到了德军,但双方没有交火。起初,弟兄们看到的是准备投降的小群德军,接着是大群的,最后,超乎想像的漫山遍野的灰色军装开始出现。
  E连驶入了大群溃败的德军之中,他们的供给线已经瘫痪。所有的德国士兵只想安全地进入俘虏营。“我无法抑制控制德国人的激动,不久以前,这些德国人还那么难以驯服。”韦伯斯特这样写道。美军车队开上了盟军专用的高速公路,该路向东通往慕尼黑。德国人顺中间的路向西步行前往俘虏营。戈登。卡森回忆说,“中间的路上放眼望去满是全副武装的德国战俘。没有人会停下来受降,我们只是朝他们挥挥手而已。”
  韦伯斯特称在中部区域看到的投降的德军是“一个令人震颤的场面”。德国战俘“成群结队地出现,我们看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两个美国兵监视着大约2,500名敌军”。看到这一切,E连的弟兄们意识到德军已经全线崩溃,这个春天,他们再也不能像去年秋天那样卷土重来了。
  分散的、零星的顽抗依旧存在。德国工程师破坏了每一座盟军要经过的桥。党卫队的一些狂热分子偶尔也会从河的对岸向盟军射击。这些举动对盟军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或危险,只是感到有些恼火而已。美军会用一些轻炮武器将党卫军赶走,然后等工程师把旧桥修好或造一座新桥。
  温特斯对德国人的狂热感到震惊,德国工程师们在这种狂热的引导下,把自己的桥破坏掉,尽管连傻子都知道这种破坏是毫无意义的,而且“对既定的败局也毫无帮助。经常是一队准备投降的德军正沿着高速公路向北走,另一队德军正在破坏通往投降路上的桥,以放慢投降的步伐”。
  4月29日,E连在位于阿尔卑斯山脚下、兰茨贝格附近的布赫洛厄过夜。在那儿他们第一次看到了集中营。这是一个劳动集中营,而并非用于种族灭绝的那种集中营。像这样的集中营有6个以上,都归达豪大集中营管辖。尽管它规模不大而且是用来生产战时物资的,但那种可怕的场景仍显示出德军曾在这里犯下的滔天罪行。上千个犯人们穿着肥大的条形睡衣裤,四分之三的人都濒临饿死,集中营里还堆着几百具几乎只剩骨架的尸体。
  温特斯在作为营指挥所的房子的地窖里发现了大量的成堆的干酪卷,他下令将这些干酪卷分给集中营里的人。温特斯还通过无线电向团部汇报了集中营的情况并请求援助。
  E连在布赫洛厄停留了两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兰茨贝格的居民们出动了,他们带着耙子、扫帚和铁锨来到了集中营。弟兄们后来才得知,泰勒上将被集中营里的情形激怒了,于是下达了戒严令,命令所有14岁到80岁的居民都要集中起来到集中营里清理、掩埋尸体。当晚在回家的路上,仍有人呕吐不止。
  “我至今仍记得那些饥饿和神智不清的人,”温特斯写道,“当我们从锁着铁链的围墙里看他们时,他们垂下了眼帘、低下了头,就像被殴打和虐待的狗那样战战兢兢,那种难以描绘的感觉让我永生难忘。这一幕给我的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我不禁暗暗对自己说,'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了!'”
第17章 喝希特勒的香槟
  贝希特斯加登
  1945年5月1日--8日
  5月的头两天,E连的弟兄们从慕尼黑乘车南下,在反方向行走的德军人流里缓慢行驶。常常是带着武器往北走的德国兵比南下的美国还要多。“我们很好奇地相互打量着,”温特斯回忆说,“我敢肯定双方都有同样的想法--别惹我。我只想结束这一切赶紧回家。”
  5月3日,辛克上校得到命令,要求506团准备好次日9点30分出发,目标是贝希特斯加登。
  贝希特斯加登对在德国南部、奥地利和意大利北部的所有部队都是一块极具吸引力的磁铁。这个巴伐利亚山中小镇位于萨尔茨堡的南部,是个供奉纳粹偶像、君主和首领的类似神社之处。希特勒在这儿有一处家宅,并在8,000英尺高的山顶建有一座石头建筑物作为避难处,称为奥尔德绍斯特(鹰巢)。由于道路修建得非常好,车能够开到离奥尔德绍斯特仅几百英尺的地方停泊。有升降机通往山中心,从那里,乘电梯便可抵达奥尔德绍斯特,电梯的墙壁上还饰着金箔。
  希特勒就是有贝希特斯加登使那些1930年后执政的欧洲领导人一个个面上无光的。过去,法国的达拉第、意大利的默索里尼、英国的张伯伦等等都害怕希特勒,全世界都害怕希特勒。现在希特勒死了,恐惧不存在了,但这更增强了希特勒和他钟爱的老巢的神秘感,鹰巢似乎就是揭露他性格的关键所在。
  纳粹的最高领导者们正是在贝希特斯加登聚集在他们的元首周围的。希姆莱、戈林、戈倍尔、马丁。褒曼都在这一区域建有自己的宅邸。党卫队也在这里建造了十分宏伟的公寓大楼。
  纳粹从欧洲各国搜罗来的劫掠品有许多存放在贝希特斯加登。这地方储满了钱,有黄金,也有各国现行流通的货币,还有珍贵的艺术品(仅戈林一个就收藏了五幅伦伯朗、一幅凡。高和一幅雷诺阿的作品,还有其他许多艺术家的作品)。这是一个充斥着美酒、珠宝和豪华车的地方。
  因此,贝希特斯加登有两点特别吸引人:第一,它是希特勒疯狂的权力欲望的象征地,第二,它是从欧洲各地劫来的宝贝的积聚地。每个人都想到这里来--法国兵与101师肩并肩地向这里开进,英军从意大利赶了过来,德国领导人也急于拿回他们的财产,在欧洲的每一个美国人也都同样地迫不及待。
  E连是最先赶到的。
  5月4日,以2营为先头部队的101师车队沿慕尼黑和萨尔茨堡中间的高速公路向南行进,途经罗森海姆和基姆湖。他们在塞格斯道夫右拐驶上通往贝希特斯加登的高速公路。刚刚行驶约14公里,弟兄们就碰上了雅克。菲利普。莱克勒克将军率领的法国第2装甲师的尾部,他们的第1装甲师去了巴黎。
  上星期,许多人以为法军第2装甲师在101师的右翼,但美军没能和他们保持联系。法军总是有些神出鬼没的。依美国兵的看法,法军在德国是走一路抢一路。他们只要抢了一两卡车东西就会把它寄回法国。现在他们正对贝希特斯加登垂涎欲滴,眼看着进山后再往南开一个小时就到了,却被一座断桥拦住了去路,桥下是一条很深的峡谷。他们没有架桥的设备,一些党卫队的顽固分子用自动武器和迫击炮在峡谷南岸死守。
  E连以及2营的其他弟兄和法军混站在一起,一边等着101师的工程部队,一边注视着两边相隔甚远的交火,这样的战斗显然没有任何效果。温特斯请求辛克是否要派一个排去对德路障实施侧翼包抄。“不,”辛克回答,“我不想让任何弟兄受伤。”
  这个决定是合情合理的。战争到了这个阶段,再发生伤亡实在是没有必要。但贝希特斯加登就在路障的同一侧,眼看唾手可得,辛克改变了主意。“带2营退回到公路上,”他告诉温特斯,“看看侧翼包抄路障能否得手,能否到达贝希特斯加登。”如果成功了,辛克要温特斯把著名的贝希特斯加登旅馆留出来作为团部。
  温特斯带领营里的弟兄们退到了公路上,然后向东到达巴特赖兴哈尔,那儿的另一座断桥迫使他们在此滞留了一夜。第二天,即5月5日早晨,由E连打头,第2营的弟兄们未遇任何抵抗就抵达了贝希特斯加登,最后未发一枪一弹占领了该镇。
  贝希特斯加登美如仙境。白雪皑皑的山顶,郁郁葱葱的森林,闪亮的结着冰的小溪,豪华的宅邸,古雅多彩的民服,一切令人赏心悦目。美食,好酒,豪宅,大批的德国空军和国防军女服务生加上从难民营带来的各式各样的侍从,让美国兵们如同生活在天堂。
  膳宿是头等大事。温特斯和韦尔什中尉去了贝希特斯加登旅馆。他们走进旅馆的大门,看到服务员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们进了主餐厅,一个侍者正把一大套银餐具放进一个4英尺长的、镶着天鹅绒衬里的盒子里。
  这儿不需要命令。温特斯和韦尔什径直走向他,侍者立即逃走了。于是,两个美国人就把这些银餐具瓜分了。45年后,这两个伙计家中用的仍是贝希特斯加登旅馆的银餐具。
  在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之后,温特斯在旅馆设置了双岗“以防发生更严重的抢劫”--在一次采访中他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但是他却责怪自己,“我没让2营的弟兄们进去是多么的愚蠢啊。”因为后来想继到达的团部和师部的人拿走了所有可以搬动的东西。
  温特斯挑选了一个纳粹官员的宅邸作为营部,这所房子建在贝希特斯加登的一个陡峭的山崖上。他叫他的后勤参谋考因中尉让房子里的人15分钟内离开。考因是2月中旬在阿格诺补充进来的军官,还没有被战争磨砺出来。几分钟后,他回来告诉温特斯,“房子里的人说不,他们不搬。”
  “跟我来,”温特斯说。他来到大门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妇女,温特斯宣布道,“我们要搬进来,马上!”说着,带着考因就往里进,德国人转眼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对此,我内疚吗?”在采访中温特斯这样问自己。“我会因为强占了这所漂亮的房子就感到良心不安吗?不!在诺曼底我们住在散兵坑里,在荷兰我们住在泥地里,在巴斯托涅我们睡在冰雪里,仅仅几天前我们还看到集中营的惨状。这些痛苦都是德国佬造成的。我对他们的麻烦一点都不同情,我也不认为需要向他们做什么解释。”
  同样,士兵们强占党卫队的兵营也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这里的兵营是一群阿尔卑斯山一带风格的公寓楼,才建不久,设计得相当现代,铺设了管道,内部也装修过。军官和士官都住上了豪华的、可以俯瞰整个贝希特斯加登的房间,这些房间都是属于原纳粹军官的。
  温特斯在镇周围设置了警卫,主要用来指挥交通,集合前来投降的德军并将他们送交后方的俘虏营。那天,二等兵赫夫龙正在一个交叉路口执行警卫任务,一个由31辆车组成的车队从山中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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