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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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猛犬-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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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家野营物资商店。他在这家店里买的是背袋和睡袋,已交了钱,只等明天提货。
下午他准备到伦敦东区的一家货栈,去把满满两大纸箱军用背包和贝雷帽拿回来。

    三批各式被服已经发往土伦了。他估计第一批应该已到,其他两批大概仍在途
中。第四批货明天下午就可以包装好,交给轮船运输商了。这样,他事实上是提前
一周完成了任务。前天他收到香农的来信,命令他退掉租来的房屋,5 月15号飞往
马赛,然后在这座法国港口城市里,住进一家信上指定的旅馆,等待和他接头。他
向来喜欢措词准确的指示,这样会很少有犯错误的余地,而且万一出了差错,也绝
非他的过失。他已预订好机票,迫不及待地期望这一周能快点过去,他好动身前往
马赛。一想到马上就能重返战场,他不禁心花怒放。

    当庞提先生终于完成了全部文字工作后,“猫儿”香农从热那亚他住的那家旅
馆里寄出了一系列信件。第一封信是给约翰·施林克尔的,告诉他将前去西班牙装
载弹药的货船名叫“托斯卡那号”,属热那亚斯皮奈蒂海上运输公司所有。同时他
也要求施林克尔,把出境申请报告上船最后将到达的目的港来信告诉他,以供船长
填写与此一致的运货单之用。

    他在信中还详谈了“托斯卡那号”的具体情况。他自己曾亲赴英国驻热那亚副
领事的办公室,仔细对照过那里的“劳埃德船舶登记簿”,查明上面确有“托斯卡
那号”其名。最后对施林克尔说,他将于半月之内再次和他联系。

    第二封信是给艾伦·贝克的,通知了他这条货船的名称和全部细节,使他能及
时向南斯拉夫申请出境执照。至于到南斯拉夫装载军火的运货单该如何填写,香农
已心中有数。不用说,那上面应该说明,此船是装载物资从南斯拉夫港口启航,前
往目的港多哥首都洛美。

    他还给身兼蒂龙控股公司董事长的斯坦恩先生写了封长信,请他预先准备好四
天后召开一次董事会需要的有关文件。会议在斯坦恩先生的办公室里召开,主要是
为了通过两项决定:一是公司以26000 英镑的价格,买下斯皮奈蒂海运公司及其所
有资产;二是再发给基思·布朗先生26000 股每股1 英镑的股票,来换取他拿出的
26000 英镑保付支票。

    他给马克·弗拉明克草草涂了一封信,说明他前去奥斯坦德取货的时间将不得
不推迟到5 月20号。他给朗加拉蒂也写了一封信,通知他们在巴黎会面的时间将顺
延到19号。

    他最后邮走的那封信是寄给伦敦的西蒙·恩丁的。他要求恩丁四天后在卢森堡
和他会面,随身携带26000 英镑现金,以购买整个行动必不可少的货船。

    5 月13号晚上,海风习习,凉爽宜人。就在同一条海岸线上,距热那亚数百英
里之外,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正开着他的货车,行驶在从耶尔向西通向土伦
的最后一段公路上。他摇下了驾驶窗。公路右侧是连绵起伏的小山包,他畅吸着从
针叶树和灌木丛里飘来的阵阵芳香。此刻,杜普里正准备离别伦敦飞往马赛;弗拉
明克在奥斯坦德,即将完成改装第五只也是最后一只油桶。三个人都正喜气洋洋。

    货车车厢里,装载着他用现金买下的最后两台配有无声水下排气管的舷外发动
机。他这会儿正返回土伦,把发动机交给那家出口关栈,在这家迪福特海运代理行
的关栈里,他已存放了三艘分别装箱的黑色橡皮艇,一台舷外发动机和装着各种被
服的四只大木箱。

    这是过去两周内从伦敦寄来的,上面都写着他的名字。屈指算来,他也按时完
成任务了。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得已搬出了原来住的那家旅馆。三天前当他走出那家旅馆
时,碰巧在门口遇见了一个黑社会里的老朋友。他只好赶紧找了个借口,第二天一
早便搬走了。他现在住在一家新的旅馆里,因为不知道香农眼下的具体地址,所以
他无法将此事通知香农。不过,这也没什么,48小时后就是15号了,到那时,他就
要和他的这位上司在巴黎普拉扎——絮里伦旅馆会面了。

    5 月14号在卢森堡开的那次会,速度快得惊人。香农没有出席,他事前已在办
公室里和斯坦恩先生碰过头,交给了对方购买斯皮奈蒂海运公司和“托斯卡那号” 
的契约,还有一张由蒂龙控股公司转手的26000 对英镑保付支票。

    30分钟后,斯坦恩先生开完董事会回来,递给香农26000 股蒂龙控股公司的普
通股票,同时还给香农看了封信,里面装的是蒂龙公司买下“托斯卡那号”及其轮
船公司的决定,还有一张蒂龙公司给亚历山德罗·斯皮奈蒂先生的保付支票。他封
好信封,写上“伽里略·庞提先生收”的字样,交给I 香农。他最后拿给香农的,
是一份董事会关于任命库尔特·塞姆勒先生为斯皮奈蒂海上运输公司总经理的决定。

    两天后在庞提律师的办公室里,这笔交易最后完成。香农带来的那张保付支票
已兑成现款,蒂龙控股公司就此完全合法地掌握了斯皮奈蒂海运公司的全部产业。
既然手续已完,庞提先生正式给卢森堡蒂龙公司挂号寄去了斯皮奈蒂海运公司的100
股普通股票。另外,他还承担了一项与这笔交易无关的事务——收下了香农托他保
管的一个包裹。为安全起见,他把包裹锁进了自己的保险柜,并让香农留下了两个
各不相同的签名样本,以便今后接到香农关于处理包裹的来信时,能据此判断信件
的真伪。但庞提先生有所不知的是,包裹里装的其实是蒂龙公司的26944 股股票。

    卡尔·沃尔登伯格接受了船长职位和为期半年的合同,那个塞尔维亚轮机师也
一样。他俩各拿到一个月工资的现金,其他五个月的工资,暂时保存在庞提先生那
儿。

    那个意大利水手,很快便同意收下500 英镑解雇费外加 100英镑津贴而辞职了。
塞姆勒被任命为公司总经理。

    香农曾指示布鲁日银行给他往热那亚汇来5000英镑现款。他用这笔钱支付了沃
尔登伯格和那个轮机师的工资,余下的交给了塞姆勒。在18号离开热那亚之前,他
最后对塞姆勒扼要交代了几句。

    “船上还差两个人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沃尔登伯格已在开始考虑这件事了。”塞姆勒回答说。“他估计这个港口挤
满了待聘的船员。他对这儿非常熟悉,加之还明白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人:硬汉
子,凡事不闻不间只管执行命令的人,尤其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别担心,
到不了周末,他准能找到两个好小子。”

    “行,太好了,这正是我的打算。另外,要把‘托斯卡那号’准备就绪,特别
是要把轮机很彻底地检修保养一番;缴齐港口停泊费;在证件上填好新船长的名字
;填写好开往土伦港装载运往摩洛哥的普通物资运货单;燃料与食物一定要备足。
记住,除了船员的,还要再加上12个人所需的食物、淡水、啤酒、葡萄酒、香烟等
等。一切准备停当后,把船开往土伦港。最迟要在7 月1 号前到,届时我将与马克、
让·巴普蒂斯特、詹尼在那儿等你。有事通过迪福特海运代理行和我联系,这家商
行就在港口,再见,祝你走运。”
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能活到今天,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应归功于他具备
的那种能感到危险逼近的直觉感。那天到达巴黎后,他便在约定时间,静坐在香农
指定的那家旅馆的客厅内看着杂志。整整等了两小时,香农仍未露面。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他走过去问了一下旅馆服务台,看看香农是否来得过早,
先要了个房间住下来了;虽然朗加拉蒂明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服务台的职员查
了一遍顾客登记簿,然后告诉朗加拉蒂,旅馆里没有伦敦来的基思·布朗先生。朗
加拉蒂猜想香农是耽误了,可能于明天这时到达。

    因此,在16号的同一时间里,这个科西嘉人又来到这家旅馆,坐在客厅里静候
着。这一回他虽仍未等到香农,却发现情况有些异常。有一个旅馆职员两次偷偷地
把头探进大厅,窥视一番。可每当朗加拉蒂一抬头,那家伙便随即缩回脑袋。他继
续等了两个小时,香农还是没出现,于是他再次离开旅馆。当他走进门前那条街时,
一眼瞥见一个汉子站在旅馆门旁的拐角处,似乎对眼前的商店橱窗表现了一种异乎
寻常的兴趣。只见他圆睁双眼,死盯着橱窗玻璃看个不停,可那里面摆的却净是些
女用紧身胸衣。朗加拉蒂凭他的直觉感到有点儿不对劲,这汉子与四周明媚的春光、
僻静的后街太不协调,未免有些大煞风景。

    在下一个24小时里,朗加拉蒂利用他在巴黎黑社会科西嘉人联盟中的老关系,
开始在雇佣兵们常常聚会的那些酒吧间里打探起风声来。同时,他每天上午仍然去
那家旅馆等待,终于在第五天,也就是19号上午遇见了香农。

    香农是在前一天晚上乘飞机从热那亚取道米兰抵达巴黎的,当夜就住在这家旅
馆里。看来他情绪高昂,坐在旅馆客厅里呷着咖啡,告诉他的同伴说,他终于买到
了一条船。

    “没问题了吗?”朗加拉蒂问。

    “没问题。”

    “可我们在巴黎这儿倒有个问题。”

    由于在大庭广众下,这小个子科西嘉人无法掏出他那把刀来磨刮,只好于坐着,
两只手百般无聊地搁在大腿上。香农放下咖啡,他明白,如果朗加拉蒂说有了问题,
那就意味着遇上了麻烦。

    “比如说?”他平心静气地问。

    “有人准备干掉你。”朗加拉蒂直截了当地说。

    他俩谁也没再开口,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香农在迅速判断着这个消息。朗加拉
蒂没有插话,因为他这个人向来是人家不问决不开口的。

    “你知道是谁策划的吗?”香农问。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刺客是谁。不过,幕后人出的价钱倒挺高,大概有5000
美元。”





    “是最近的事吗?”

    “听说计划是在大约六周前制订的。现在还无法肯定,究竟订计划的人——这
家伙的老巢一定是在巴黎——是主谋呢,还是受人指使?事情很清楚,刺客不是第
一流的暗杀好手,就是个傻小子。不过,毕竟有人接下了这笔生意,而且已经在注
意你的行踪了。”

    香农暗自诅咒着。他对身边这位科西嘉人的判断深信不疑,因为朗加拉蒂一贯
小心谨慎,刚才说的这番话必定是有根有据。他开始努力回忆任何可能致使别人对
他的脑袋下赌注的事情。讨厌的是,各种可能的因素太多了,有些简直就无从猜测。

    他一步步井井有条地分析起此刻所有能够想到的因素。这个暗杀计划要不是与
目前他从事的活动有关,就是由于某件事所致。他首先开始分析前者。

    是因为走漏风声了吗?是不是某个国家情报机构得到消息,获悉他预谋在非洲
发动一次政变,因此决定通过干掉这场行动的首领而一劳永逸地止住这场政变?他
甚至怀疑幕后策划人是詹姆斯·曼森爵士,原因是他居然胆敢践踏爵士心上的那朵
“纯洁的鲜花”——天晓得,那位情场老手洛丽莎怎么还会有这么个称呼。但他很
快排除了所有这些因素。也许,是不是因为他触犯了黑市军火业这个鬼域中的某个
家伙,所以对方决定借刀杀人干掉他?然而果真如此,那么此事必定有个前提:他
和某人为生意闹翻了脸,为钱吵过架,或者是因为他耍手腕骗了人,威胁了对方等
等。可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开始把思路转向遥远的往事,回忆起他参加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战斗。麻烦
之处在于:一个人说不定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在某个时候无意中激怒过一个强敌。
也许他在某次战斗中干掉的一个对手,竟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或者苏联克格勃的特务。
这两家机构都是惯于对人报旧仇的,而且成员中不乏世界上最凶狠残暴的打手。这
些家伙解决宿怨从来不考虑现实,仅仅只是为了雪恨。他知道中央情报局仍在执行
一项杀死布鲁斯·罗西特的决定。此人曾在刚果利奥波德维尔一家酒吧,开枪干掉
了一个瞪眼看他的美国人。后来才明白,那名枪下鬼竟是个中央情报局驻当地的工
作人员。虽然罗西特事前对此一无所知,但根本无济于事。中央情报局仍然做出了
一定要杀死他的决定,弄得罗西特至今还在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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