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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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中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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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兆刚:“她们毕竟都是我老乡,竟那般下贱,最初有人告诉我,打死我我都不相信,直到他们给我这些相片,我才不得不诚服。据我调查,这之中不存在强迫,完全是她们自愿的。”洪玫:“那她们为啥?”洪兆刚“为钱呗!玫玫,现在哥是用大价钱才买断了这些照片,她们女娃家家的,路还长着呢,这些东西,一旦流传开,那怎么得了。拍照片的烂仔都沾着黑社会,轻易招惹不得的。”边说边气愤地用两只手狠狠地撕碎那些相片,参差不齐的碎片就像纷纷扬扬飘落着的雪花七扭八歪地坠落。洪兆刚又用脚狠命地揉搓它们,仿佛他要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撕开一条裂缝,把这些耻辱永远地深埋于地下。 
  洪玫再一次不折不扣地被洪兆刚的正气所折服。在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最强大的保护神,就是正义与真理的化身,她隐约感到他的力量。她的心更贴近他。满脸的热泪珍珠般淌下。 
  洪玫的心里很乱,很矛盾。最终,她还是下决心要见见那些与自己共同出来打工的家乡小姐妹,哪怕只跟她们坐一小会儿特单纯地叙叙旧也罢,甚至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去阻止她们继续堕落。如果仅为了生活得舒适些就轻易地出卖自已,她觉得特不值。 
  看到用这招仍无法阻止洪玫,洪兆刚亦不愿意洪玫节外生枝的起疑心,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事儿,是退一步自然宽,洪兆刚懂这个理儿。于是他变换了个嘴脸:“玫玫,你放心,哥尽快地安排好啦!” 
  星期三中午,上罢电脑课,洪玫刚回到宾馆屁股还没坐稳,笑吟吟的洪兆刚就站在她面前关切地问:“玫玫,学的咋样?”洪玫:“还行吧,打字早掌握啦,画图和程序制作方面的难些,我基础太差,现在老师讲的有好多我都似懂非懂的。哥,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笨呀?”洪兆刚安慰加鼓劲:“玫玫,千万别小瞧了自己,哥知道你尽力啦,但还是要更抓紧些,咱叔可又来电话了,他催着叫你早点过去呢,咱总要有点拿得出去的东西,别让人笑话不是?这样吧,咱们再吃点小灶,前几天朋友给我介绍了个IT精英,改天哥安排你见一下,叫他手把手地教咱吃小灶总要快些!”洪玫:“哥,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洪兆刚:“玫玫,你不是想见老乡吗?哥已经叫慧姐通知了你们那帮小姐妹,刚刚又去预订了‘红旋风’,下星期六晚上咱们搞个party,大伙好好地聚聚。”对洪兆刚的举动洪玫自然满意,她面对着他无微不至的周到,又感动得热泪盈眶。自打有了哥,洪玫姑娘凭空的流了不少的欢喜泪,这阵子洪玫总感觉自己感情特脆弱。 
  洪兆刚没撒谎,为洪玫亲自跑了趟“红旋风”。 
  省城酒吧的生意上午淡,咖啡馆的小妹们早打扫完卫生,正在吧台处扎堆儿闲聊,洪兆刚是以往相熟的大客户,他的到来,她们自然怠慢不得。特具眼力的媛媛舒缓着腰肢甜甜地贴过来:“刚哥,今儿闲?这么早您就来啦,快坐下,您想用点啥?”洪兆刚坐到靠窗边的一排沙发上:“哦,找你们老板娘有点事儿,她在不?”嫒媛:“她在呢,我这就给您叫去!”说着她妩媚地向洪兆刚一笑,清风似的飘走了。 
  老板娘秦瑶,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艳而不妖,是个王熙凤样儿的厉害角色。她曾含威不露地把N名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蹚遍男人河的女性自然再难轻易地对异性动真情。但说也怪,秦瑶之情,惟独对眼前跟她咫尺对坐着的洪兆刚是真的。他们曾毫无遮拦的深聊过几次,彼此均感相见恨晚般的惬意酣畅。面对强大的生存压力,他俩都曾奔波坎坷,都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切身体会。就凭这,秦瑶猩猩惜猩猩地在心目中对洪兆刚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她家庭贫寒,出道特早,前些年也曾涉足于风月场当过坐台妹,后来傍了个新加坡的大款才有幸从良开了这间咖啡厅。或许她身上真有些商业潜质,这两年她的生意竟像搭上了顺风船越作越火啦!如今新加坡人早像支闲置不用的拐被她远远地抛开。 
  秦瑶也历经坎坷,如今好不容易才从人人可憎的毛毛虫蜕变成无数女子羡慕的美丽蝴蝶,随意地被男人玩弄与污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经济上富裕的她终于能自主地挑性伴玩鸭子,过起了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 
  善于察言观色的洪兆刚当然能看出秦瑶的心思,对女人他一向是有偏见的,饱尝人间冷暖的玩主自然不会轻易被历经风花雪月的残花败柳所俘虏,但秦瑶是那种在爱人面前特别会展示自身美丽的孔雀。不由自主地,洪兆刚欣赏她身上经常表现出的某些特质,同样不可抵御的是他也同时迷恋她的风骚与性感。第六感告诉他,与她终究会成为商业伙伴,总有一天他会用上她。洪兆刚凭自身的魅力,有把握只要他愿意会与她共渡鸳鸯河。 
  秦瑶妩媚地笑着,一双透明丝袜匀称地包裹着修长的秀腿,那双淡棕色的“香耐儿”极生动地伴随在小巧玲珑的脚上。她婀娜多姿地踱到洪兆刚身后,温柔若水地用双臂轻搂着他的双肩,洪兆刚没动,他在享受这种不花代价和不具威胁的抚爱,那怕它只有片刻之短,特别是这种有真感情的母爱与情爱夹杂在一起的。 
  秦瑶温热的呼吸就吹在他的耳畔:“刚哥,这么早,找我有事?”洪兆刚刚好瞥见了向他们走来的端茶小妹,于是他假装正经地对秦瑶说:“瑶瑶,你老实坐下,我是有点正事儿跟你商量。” 
  接下来,洪兆刚告诉秦瑶他在本周末准备在此举行party的事,当秦瑶知道洪兆刚是为了新近认的妹妹豪爽破费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有些妒意。有类女人,就是这样,本性所致。但对于洪兆刚慷慨给与她的这单生意,她还是蛮得意的,这充分证明,刚哥心里有她。她隐约感到他捞的是偏门,但她对他并不反感,她觉得这男人貌似文质却能在弱肉强食的争斗中生存,开好车、大把的赚钱,特有本事,甚至打心底佩服他的勇气与刚毅,欣赏他的帅气与潇洒。在秦瑶的道德观里,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强。 
  在价格上,精明能干的女老板不仅丝毫不让,还半狠不狠地宰了洪兆刚。这一切,亦在情理之中。周末嘛,是酒吧经营的黄金时候,自然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谁个叫你是自己找上门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对秦瑶来说再喜欢的男人,也挡不住生意,钱还是要装在自己口袋里更安逸些。   
·13·   
 郝小平 著     
第十四章 
  一 
  楚萌中了刘有福的暗箭,但她并不服气。作风严谨的她,是那种有心计且又爱憎分明的女人。事后很久,她的心中都像有一团升腾着的怒火,被刘有福的卑鄙熊熊燃烧。她心里明镜似的:商场历来就是战场,对阵叫局一方的任何疏忽与不慎都会使自己遭受灭顶之灾。而这次占了下风,不在于自己的计划不周,更不能怨天时地利,或其他客观因素。原本上,唾手可得的上百万的利润付诸东流,这完全是因为肖江宁的生活不检点叫刘有福抓住了把柄。在她看来,男人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玩意儿,便最为下贱。更使她无奈的是:这种不幸偏偏又发生在自己的老公身上。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师长,她的偶像,是她曾无限信赖与敬仰的人。她无私地爱怜他,又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青春乃至终生都交给了他,而如今她感觉到她所有的牺牲都特不值。他背叛了她。尤其是他比她大许多,天命之年正成熟地走在人生的金秋。尤其是他曾以生命相许,对她信誓旦旦。 
  这阵子每每在背地里泪流满面的楚萌觉得特委屈。是啊,女强人也是女人,她们比一般的弱势女人更讲虚荣,更要面子。十几年啦,往日的生活就像回放着的电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年深秋省城出奇的冷,冬姑娘为了吻抱还尚存一丝余热的大地,不请自来地提前报到。秋风卷走了枯叶,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就像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十分不情愿地在陌生的天宇中飘落。 
  为学校预订教材的肖江宁乘坐返回的那班火车是凌晨两点到的省城。下了车的他没回家,幽灵般地徘徊在站前广场上,在寒风刺骨的萧瑟中他渐渐地感到冰冷,窘得就像他最不耻于提起的婚姻。肖江宁与胡莉莉的婚姻已经历了7年艰苦卓绝的磨合,现如今在令双方7年之痒的窒息后终于要画上了句号。离婚的要求,是胡莉莉先提出的,明面上的理由是感情不合。但追索起幕后真实的原因却还真是另有隐衷。 
  他俩都还年轻,人生之路真的还很长。在已往的婚姻生活中,由于肖江宁的执傲,胡莉莉的冷漠,双方的性生活十分不和谐。特别是后几年胡莉莉以照顾儿子为由与肖江宁分床而卧,这种只是在表面上维持的无性婚姻更是使原本就已支离破碎的情感雪上加霜。他与她之间,传统的婚姻道德观就犹如一座已被强烈地震震得摇摇欲坠的高塔,它迟早会轰塌。现在两人将就过日子,都是在做给旁人看,彼此的表现特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和尚在垂死挣扎中缺神少力地撞最后的钟。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肖江宁隐约地感到胡莉莉是另有所爱,他是从她游离的眼神中感悟到的。尤其是这一年来,他为学校的各项事务在全国各地疯跑,活像只轻易不落窝的老鸦。尽管他这也是为工作,但胡莉莉毕竟不是一个能长期恪守寂寞的人,她是一个正处在性欲高峰期的风流少妇,这处境就是俗话说的:苍蝇专盯有缝儿的蛋! 
  胡莉莉的相好,是一个跟肖江宁年纪相仿,外型比他更魁梧,更酷的男人。事过去了那么多年,至今肖江宁仍不知道他姓啥名谁、究竟是何方人士。那天也是他活该倒楣,就偏偏赶上了最尴尬的一幕。 
  因为天冷,那天候车室里的人挤得沙丁鱼罐头般,穿着一件旧黄呢上装的肖江宁无奈地在广场上闲逛了几圈,看看离天亮尚早,实在着不住凉的他在瑟瑟秋风中打了辆的士,他原本有预感,不想在深更半夜不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回家,可那时电话还是象征着权贵的奢侈品,是个稀罕物件,中国普通百姓家的绝大多数还未拥有它。现时在神州大地上男拿女挂十分普及的手机更是不知在哪个娘肚子里转筋。简言之,他俩联系不上。为此肖江宁只能听天由命地夜闯“龙潭”啦。 
  他们家住在一座钢筋水泥筑成的五层灰楼的顶层,凌晨时分,四周很宁静,远处的城乡接合部偶尔传出几声狗吠。楼道里灯光昏暗,凛冽的风席卷着枯黄的秋叶,粗暴地推开楼层的门,推搡着肖江宁向前。终于肖江宁走到了自家门前,他有些犹豫地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在锁孔中转了大半圈,拧不动了,显然是胡莉莉在房内上了保险。于是他放弃了开启,转而轻声地拍打着房门:“莉莉,莉莉!”他小声地呼喊,是不想吵到了邻居惹人烦。可敲了一阵,屋里并没反应,于是他又敲重些。他边敲边下意识地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胡莉莉究竟有没有醒,有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此时他心里有些惭愧地想:“或许她睡得沉,现在大半夜的叫醒她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蓦地,他隔门听到了屋内颇有些慌乱的男低音发出的埋怨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瞬间肖江宁明白了:或许真是由于天冷怕他着凉头痛,乱点鸳鸯谱的上苍赏给了他顶绿帽子。男性的直觉禀告,目前他真是尴尬人遇见了婚姻上最尴尬的事儿。这也难怪,性格直率从不搞阴谋的肖江宁,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他的床上会睡上去别的男人。 
  现在老婆跟旁人通奸,他是捉奸把事闹大,还是给胡莉莉个回旋的余地知趣地逃逸避开,还是能拿出啥更加稳妥的锦囊妙计?这个平素里处事老成的七尺男儿由于缺乏心理准备,面对着这一突发事件呆站在门外竟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肖江宁进退两难的时刻门悄然地开启了,衣着齐整的胡莉莉凛然站到了门口,胸部微微前挺,眼神孤傲不羁,显得十分镇定。这神态不由得让肖江宁想起了解放前面对着国民党带血屠刀视死如归的女英雄。就在这一刻肖江宁明白了:对今后的婚姻胡莉莉已有了抉择。 
  而这一刻肖江宁亦没了别样选择,他当过兵,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狭路相逢勇者胜。该亮剑时必亮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嘛!中国男人最不容忍别人糟践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怒火冲天、喘着粗气的肖江宁就像只盯紧了目标的恶虎推开她,扑进狭小的前厅,家里的味道、摆设与氛围,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生着火的煤炉十分温暖,平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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