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3-心存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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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3-心存慰藉-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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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小烟打电话给老张,说现在就要见他。一见面,小烟就流下眼泪,说:“我们分手吧。”老张惊了一下问:“为什么?”小烟说:“我是个骗子,我是老板娘雇的婚托,每天跟顾客见面,骗介绍费,从中拿提成。受雇半年,我没有爱上一个人,可是我爱上了你。我想不干,可是我必须还老板娘两万元,这笔钱是我借来交押金的。现在我哪里有这么多钱?”    
    老张说:“没关系,这两万元我替你还上。”说完,老张就去银行取了钱,交给了小烟。他叮嘱小烟赶紧把钱还给老板娘,全身而退。因为骗人的活儿是很危险的,他不想小烟有什么闪失。小烟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头靠着老张的肩膀哭了半晌。    
    可是,老张从这天晚上与小烟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打她手机,说是空号;按她身份证上的地址去查,无此人,身份证是假的。    
    老张怀疑小烟和婚姻介绍所联手骗他,就到婚姻介绍所找老板娘理论。可老板娘反咬一口,说老张谋财害命,把小烟杀死,焚尸灭迹了,还扬言要到公安局去告他。    
    老张来找我讨主意,我说显然是个局,一切都是掩眼法,目的就是你那两万元。老板娘不是说要找公安局吗?你现在就找公安局报案去。    
    老张嚅嚅嗫嗫,言语间对小烟还心存幻想。我喝道:“醒醒吧!小烟说不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连老板娘也骗了哩!”    
    都说爱情会让女人变傻,其实男人也不例外。老张的爱情,早已遗落在那遥远的年代,这一次只不过是掉进了一个骗局中而已。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两块红砖:江丽华

    晚上,李书记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脚被绊了一下,摔了个跟头,眼镜碎了不说,额头上还破了。    
    秘书小王把李书记扶起来,再看那地上,原来有两块红砖,正对着门口。当时天黑,谁也没看清,李书记又走在头一个。饭店老板吓得脸都变色了,说:“怎么会出这事,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搞的!”王秘书嚷着要报警,李书记摆摆手,说:“先到医院去包一下吧,没事。”    
    医院里,李书记头上缝了两针。王秘书陪着他,不停地骂娘。派出所的吴所长闻讯赶来,对李书记说,派出所已经开始调查此事,尽快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李书记摇头,叫吴所长别声张。李书记说:“我来平西乡只有半年多,有许多事情要做,没精力扯这个闲事,这事就放一放吧。”吴所长走后,王秘书满脸敬仰地对李书记道:“书记,你真是大将风度。”李书记点头微笑。    
    回家后,李书记想:自己到平西乡上任后,一直是谦虚谨慎,好像没得罪什么人。掰指一算,李书记想到了张乡长。平西乡的老书记退下来后,全乡干部都说张乡长应该接书记这个位置。后来出人意料,外地的他过来当了书记。张乡长表面上没瞅出什么异样,但谁能保证他不在背后耍花招儿?    
    尽管李书记要求不要张扬此事,事情还是传出去了。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种邪乎的说法,说李书记生活不检点,在酒店里玩小姐不付钱,最后被“鸡头”敲了一砖头。尽管王秘书嘴巴捂得挺紧,传闻还是钻进了李书记的耳朵。李书记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专门观察张乡长的举动。经过反复研究思考,他认为张乡长的嫌疑最大,是张乡长有意要把他搞臭!    
    其间,吴所长向李书记请示过一次,要不要派出所介入调查?李书记给挡了回去。望着吴所长的背影,李书记轻轻笑了:派出所就抓个流氓小偷,吴所长你懂政治吗?幼稚啊!    
    一个月后,也是有关李书记各种传闻渐渐消失的时候,李书记却在全乡干部大会上轰了一炮。李书记在做完上半年工作报告后,又针对平西乡的干部作风问题进行了即兴演讲。李书记说:“我们共产党的干部,来自五湖四海,可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就是为人民谋福利。而有人却不讲团结,搞帮派主义,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我不怕,有种的当面向我开炮……”李书记讲得情绪激昂,大义凛然。边上的张乡长脸色却渐渐苍白,后来捂着肚子,说胃病犯了,下去休息了片刻。李书记暗想:胃痛?心里有鬼吧,心虚了吧?李书记来了劲,继续侃侃而谈,一直讲到中午12点。台下的干部听得都呆了,出门的时候才咂嘴说:“说得多好啊,当干部到现在,就今天听到这么精彩的演讲!”    
    第二天晚上,张乡长出事了,也是被酒店门口的两块红砖绊倒在地,头上伤得比李书记还厉害。李书记到医院看望张乡长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老张,别急啊,慢慢养伤,我每天都来看你。”张乡长连声向书记道谢。出门的时候,李书记不免得意地想: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现在服软了,给我演苦肉计,哼,晚了!想到这儿,李书记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次日晚上,李书记将自己办公室的门锁上,紧急起草一份报告,分析平西乡的领导干部班子存在种种严重问题,恳请上级党委对平西乡的干部人事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调整。正写得投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吴所长打来的。吴所长说,暗中伤害书记和乡长的人被他们逮到了,是两个14岁的初中生。别看他们年纪小,说话还振振有词,他们说看不惯乡干部公款吃喝,才搞了这种恶作剧……    
    李书记握着听筒,半晌无话。吴所长“喂”了好几声,他才缓过神来。吴所长问:“书记,这俩小孩怎么处理?”李书记像中了冷箭一样哀叹一声:“难道让他们吃官司?放了吧。”    
    两块红砖是民心民意的具象,而在这面前,李书记的表现显然并不过关,精力消耗于猜忌和人事动作之中,真正应该被关注的民众,却成了被忽略的风景。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乡里买了我家三头牛:王平稳

    “谁半夜三更来买花圈,烦死了。”我迷糊着眼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不像一般土里土气的老百姓。    
    “我们是来订活儿的。”一个眼睛红红的大胖子说。    
    我一听说是来订活儿的,身上的瞌睡虫就都灰飞烟灭了。这两年殡葬改革,禁止土葬,我的生意也就冷清多了。没钱人借着政策风,怕罚款想省钱图省事,不要纸扎不用响器,夜里用平车将死人一装,拉到坟场就埋了,天知道地知道亲戚朋友谁都不知道。有钱人家缴两千元罚款,就能搭灵棚、吹响器、用纸扎。既能多收些礼金,还能落下孝顺的好名声,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我问:“订啥活儿?”    
    “订一套活儿。”在一旁的瘦子说。    
    “一套活儿可没个准儿,有大套有小套,价钱差老鼻子了。要啥扎啥,说明白点儿。”我说。    
    “别人扎的啥我们全要。”胖子说。    
    “别人扎的东西可多了,罩子、牛马、金山银山、侍候人、狮子、把门将军、大马、戏楼、十二美女、摸牌亭、麻将桌、望景楼、摇钱树……多了,你究竟要扎啥?”我知道今天碰到了大户。    
    “你把刚才说的全给我们扎了。”胖子说得很轻松。    
    “啥时候用?”他们扎的越多我越高兴,我很少碰到过这样的主儿,比看了埃及的金字塔还稀罕。    
    “后天晚上来抬。”瘦子说。    
    “你们等会儿,让我问问有人没有。”我不敢定音,我们是搭班干活儿。现在活儿少了,好多同行都去另谋生路了。我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磨破嘴皮总算找了八个人,第二天就来干活儿。我心里还在犯难,按工算,这活儿八个人也得四天。俗话说“纸扎匠,正赶上”,我怕这次要赶不上了。我就对胖子说:“这活儿你要么去别处做,要么我就赶紧些,到后天能做多少算多少,你们看中不中?”    
    两人相互看了看也没其他的办法,就同意了。胖子要留订金,我说不用。几代人传下来的规矩都没收过订金。干我们这行的,一般没人来拿死人开玩笑。    
    我和同行们两天一夜没睡觉,将活儿全部干完了“纸扎匠,正赶上。”胖子带人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洗手上的糨糊。    
    这时,我已知道是胖子的母亲不在了。胖子的哥哥在湖高乡当乡长,胖子在市里开了一个商场,怪不得他这样牛气。胖子穿着白鞋,眼睛仍是红红的。他问我总共多少钱。我合计了一下,按平常的工价算一共两千元,可这两天非比寻常。我承诺给同行们发两倍的工钱,加上吃喝吸的费用,两天下来也就多消费了二百多元。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狠了狠心,多说了五百元,权当是两天一夜没睡觉的辛苦费。    
    大款就是大款,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开始数钱,毫不含糊。他给了我一沓新版百元钞票,我点了点,正好。他招呼着帮忙的人将纸扎小心地抬走了。他单独留下来要我开张发票,我说我们乡间手艺人都没有发票。他说开个白条摁个指头印就中了。于是我就找来一张白纸写:给李乡长的母亲扎了全套纸扎共计两千五百元整,特此证明。张大壮。某年某月某日。    
    “你这样写管屁用!得按我说的写。再写一张!”胖子很不满,我只好按胖子的吩咐重新写:    
    今卖给湖高乡政府三头牛,共计五千元,特此证明。    
    胖子双眼红肿,拿着我打的条子走了。    
    靠死去的母亲赚这样的钱,我们应该替那个老太太难过,因为她当乡长的儿子让她蒙羞了。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昙花何时开:刘殿学

    二贵家养了多年的一盆昙花,最近要开。二贵高兴,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村主任。    
    村主任说:“二贵,说明你有喜事来了。昙花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都看得到它开的。”二贵说:“主任,我知道不是一般人都能看到昙花开的。你看,这盆昙花还是我老爹养的,我老爹都死了三年了,今年才看到它打朵儿。所以,我想请主任您第一个看昙花开。”    
    二贵懂事,村主任心里高兴。村主任想想,说:“这样吧,二贵你看,我们马勺子村一直平平淡淡,没啥新鲜事,好不容易遇上宝贵的昙花一现,是不是请乡长也来看?乡长是咱们村出去的,说不定,将来当县长、当省长都是说不准的事。要是有个扶贫救济招商引资的事,也能记住咱马勺子村。”    
    这盆昙花可成宝贝了,还能把乡长请来看?还能为村里的经济发展做贡献?二贵屋里只进过村主任,乡长能进我的屋,也让村里人高看高看。二贵望着那盆昙花,觉得它已经不是一般的昙花,是乡长要来看的昙花,是能为村里经济发展做贡献的昙花。说不定,到时候县长也要来看呢!那贡献可就更大了!快开吧昙花!二贵心里一快活,看那盆昙花也觉得更好看,绿绿的叶子,翠得要命。中间那几个花骨朵,也鼓得可爱极了!看到它,就像看到少女的胸,顶尖上还有一丝儿粉红色。哎呀!快了!可能今晚就要开了!二贵问村主任,乡长啥时间能来。    
    村主任说乡长去县里开三秋工作会了,后天散会。村主任说已经和乡长约好了,会一散,就来咱马勺子村。    
    又过了一天,二贵看看花盆里那几个花骨朵,越长越大,顶尖尖上越来越泛红,恐怕就要开了,乡长啥时能来呢?二贵又去问村主任。    
    村主任说:“再等等,已经跟乡长说好了的,不能言而无信,对领导言而无信,是非常不好的。”    
    是呀,人不能言而无信。二贵先前盼望那几个花骨朵快快长,一天长一圈才好,现在希望它慢些长,甚至不要长,等乡长来再长。    
    可二贵希望昙花不长,昙花偏长,看上去,这两天长大了许多,顶尖上那点粉红色越来越明显。要是它们不声不响地突然一开,那怎么办啊?乡长没看到,村主任没看到,我二贵还是不是人?二贵又去催村主任。    
    村主任没法,乡长毕竟不是组长,组长是一个村的人,让他啥时来就啥时来,乡长是领导,能叫他啥时来就啥时来吗?再说,乡长在县里开会,那是大事,能为看一次昙花开,而把工作放一边?只有跟昙花商量商量,能不能迟一点开,等一等乡长?    
    村主任把二贵叫来,问二贵有没有办法让昙花迟开一两天?二贵说,试试。    
    二贵回到家,用一口缸倒扣在昙花上,使那几个花骨朵与光线隔开,减少氧气,可能会开得慢一些。    
    今天一早,村主任告诉二贵,乡长昨晚来电话了,晚上八点散会。散会后,不回乡里,直接到马勺子看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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