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倾城(原名:妖魅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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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原名:妖魅倾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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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只兔子想告诉我们什么。”岸上,潋滟忽然说。

    兔子如遇知音,松了口,转身上岸,找了块相对平整的沙地,伸出右前爪,开始写字。

    狼藉的战场,染血的山涧,万千沉默的猛兽,一只写字的兔子……

    那感觉……实在有点非主流。

    兔子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大大的,七扭八歪的“软”字。

    在确定天骁已经认出了这个字之后,兔子的右前爪慢慢抬起,无声而坚定地,指向溪边大树上,好整以暇看热闹的那个人。

    当天骁冰似的目光,对上莫伤离茫然的眼神,兔子心中荡漾起报仇雪恨的快感。

    让你丫绊我!

    

 第十七章   云龙风虎尽交回

    第十七章云龙风虎尽交回天骁拔地而起的身形像一道银色的闪电,五指如钩,径自扼向目标人物的咽喉。树上,莫伤离叹了口气,宽大的袍裾轻轻飘转,堪堪避过那袭来的劲势。

    两个妖界精英、人间极品的帅哥,便在树冠上翩然伫立,凉凉对峙,柔软的枝条托着修长的身躯,摇曳起伏,像极了某部著名影片的经典桥段。

    “一只兔子的话,你也信?”莫伤离苦笑着道。

    “兔子,总该比人诚实些。”

    “可是你不觉得,一只会写字的兔子,也未免太怪异了么?”

    “当然,”天骁看着他,忽然笑笑,“但一个既没有半丝妖气,也没有半丝人气的人,却更加怪异。”

    于是,谈判破裂。

    ……

    苏软仰头,看着树冠上的一个妖人和一个人妖放弃沟通,干柴烈火般地重又纠缠到一处,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红颜祸水的潜质的。

    原本想亮明身份,求天骁放过斑斓,但从树上跳下来的一瞬间,却又改主意了。

    与其引颈就戮,不如拉个垫背的赌一场。

    既然天骁那么想杀苏软,就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线索的人,锲而不舍,宁枉勿纵,本就是传说中冷血杀手的基本特点。

    她赌他一定会找莫伤离的麻烦。

    无中生有,借刀杀人,金蝉脱壳……

    伟大的三十六计!

    转身去看斑斓,却见他撑着受伤的身体,忽然仰天长啸,便如同下课铃响,整片山林顿时变成了鸡飞狗跳、豕突狼奔的海洋,虎豹穿梭,麋鹿奋蹄,纵横凌乱,烟尘遮天,那场景极其波澜壮阔,却又乱得让人脑仁疼。

    愣怔间,斑斓已经冲上前来,血盆大口张开,将苏软整个含在嘴里,转身混入了激情燃烧的乱兽从中。

    潋滟在水畔站着,任凭无数虎豹狼虫风似的身影从自己身边疾掠而过,仰头看了看树上追逐角力的两人,又看了看衔着兔子跑走的那只老虎,眼眸晶莹剔透。

    翻过第三座山岭,斑斓的步伐更加虚浮无力,但他却仍然半步未停,衔着苏软过流瀑,穿密林,径自朝着某个方向飞奔。

    “斑斓,我们这是去哪?”苏软问。

    “……呜呜。”斑斓说。

    苏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家嘴里,看着一路淋漓而下的血迹,心不由得揪起来。

    “你不能再这样跑了,会死的。”圆圆的小身子焦急地扭了扭,“放我下来,你得找些草药止血!”

    据说山中的很多野兽都有这种能力,斑斓应该也会,就算找不到草药,也不能让他再这样跑下去。

    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斑斓不理她,仍是拼了性命地奔跑,却终于在跨过一条河流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苏软从斑斓的嘴里挣脱出来,步履蹒跚地跳到他肋下的伤处,很深很深的创口,仍在向外淌着血,看情形,多半已经伤到内脏了。

    “你以前受了伤,都是用什么止血的?!”苏软的语声有些哽咽。

    “……云姜”斑斓虚弱地说。

    “云姜……是什么?草药么?!哪有?长什么样子?”不顾左前腿的剧痛,又跳回斑斓面前。

    “你……真吵……”斑斓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厚重的虎掌安慰性地拍了拍兔子的头,“就在前面不远,我休息一会就能到了,稍安勿躁……”

    “可是……”兔子不安。

    “真的没事,只要找到云姜,我这条命就算保住了,但现在我得喘口气……”

    苏软见他说得笃定,略略放了心,在他面前坐下来,抚着受伤的左臂,开始发呆。

    “原来……他一直都是让着我的……”身边的斑斓忽然苦笑。

    “……谁?”

    “还能有谁,天绯那只臭狐狸。每次跟我打架,他都要百十余招才能赢,但今天跟他哥交了手才知道,原来,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我不服气,等那只臭狐狸回来,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

    “丫头,刚才树上被你嫁祸的那个,是什么人?”

    “……坏人。”

    “我见他男生女相,又身手不凡,莫非就是那个什么王爷家的狗头军师?”

    “就是他。”苏软恨恨道,想了想,眼中又泛出些忧虑,“也不知那老东西能不能打得过天骁……可千万不要被人打死了……”

    “你在担心他?”斑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只落寞的兔子,“那家伙不是算计着要杀你么?”

    “……对啊,”兔子郁闷地垂了头,“但我们毕竟一起聊过天,喝过酒,还跟流氓打过架……宁人负我,我不负人,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样的傻子,做人太辛苦了。”斑斓看着她,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倒不如留在我这山中踏踏实实做个兔子,与世无争,岂不自在?”

    “晚了。”苏软叹道,“现在天骁和莫伤离都知道有我这么只会写字的兔子,以后再出来,怕是也得跟白英俊似的染毛了。”

    一头流血的老虎,一只骨折的兔子,伏在那里对视片刻,没心没肺地嘿嘿笑起来。

    “你们在高兴什么?”身后,河的那一边,有人轻轻问。

    斑斓和苏软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对面河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个衣袂如雪,窈窕纤弱的身影。

    潋滟。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苏软黯然顿足。

    斑斓却顾不得背成语了,张口衔了犹自摇头晃脑的兔子,低吼,腾跃,便如没有受伤一般,挟风疾掠而去。

    又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山分两翼,中间是草木葱茏,繁花似锦的宽阔峡谷,站在谷口望去,可以看见对面山间湍急的飞瀑和凝碧的深潭,云雾如纱,氤氲飘渺,春寒料峭的时节,这里却有徐徐暖风拂面,带着馥郁的花香和湿润的水意,美丽舒适得恍如梦境。

    “……到了。”将苏软放在地上,斑斓也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庞大的身躯颓然卧倒,“去找云姜……。”

    苏软怔了怔:“云姜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姜,就是老娘我!”

    微嗔的语声蓦然响起,吓了苏软一跳,转头,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个遮天蔽日的窈窕丽人。

    高,好高,即使赤了脚,看上去也比寻常男子要高大健壮许多,奇异的玉色眼瞳,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五官却是娇美而深刻,皮肤也白皙清透得如冰雪一般,细腰长腿,秀发如丝,狂狷与细致,冷酷与妩媚,在那个超大号的美女身上奇迹般地汇聚起来,对比强烈,却又如此和谐。

    “云姜,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斑斓赧然笑道。

    云姜不答,绕着斑斓的硕大身躯走了一圈,看见他肋下的剑伤,大怒,一脚踢在老虎屁股上:“果然如此,你这厮不到快断气的地步,也想不起我!”

    又看看旁边的那只兔子,俯身提在手中,皱眉道:“来就来,还假惺惺地带什么东西……”

    “……不是!”

    老虎和兔子齐声呻吟。

    一道白练凌空飞来,卷向云姜手中的兔子,云姜挑眉,闪转,抬手抄住那根冰凉而柔软的丝绢,向着林中断喝:“敢抢我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么?”

    白练如蛇,从云姜的指间轻灵滑出,潋滟曼妙的身形疾掠而至,十指纤纤,却如同锋锐的利器,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凉,转眼已袭上云姜的脸庞。

    云姜冷笑,仰身避过的瞬间一掌挥出,掌风凌厉,摧山裂石般,硬是将潋滟迫退了丈余,正欲反击,却被斑斓出声止住,不情不愿地扬了扬衣袖,峡谷间顿时风起云涌,山川林木,顷刻便湮没在湿重苍茫的云雾里。

    潋滟的冰绡袭入虚空,又悄然撤回,落地凝立许久,眼中看不出喜怒,雾随风散,周遭景物依旧,而那一人、一虎、一兔,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第十八章   他人笑我太疯癫

    第十八章他人笑我太疯癫极北之地的雪,下起来便仿佛无止无休。天绯站在珑兮的书楼前,负了手看阴沉的天空,奇怪的是那纷纷扬扬,几乎连整个王宫都遮盖住的洁白雪花,却没有一片能落在他的身上。

    不仅是他,还有小楼、温泉、方圆十丈之内雕着古朴花纹的青石路面,全都像是被罩进了一个透明的罩子,任凭周遭寒风透骨,暴雪满城,也搅扰不进里面的世界。

    那是狐王沧溟亲自布下的屏障,叫做“穹庐”,据说这最初是雪狐王族的先辈在危难时保护家小用的,以狐王元气结成的无色障幕,可以抵挡住外界任何攻击,得不到解法,再强悍的敌人都进不去。

    当然,被罩住的人也出不来。

    固若金汤的堡垒,有时便会成为插翅难飞的牢笼。

    一柄精致的白玉罗伞从园外飘然入内,懒洋洋走到障幕前,停住,伞下是银花暗纹,长可拽地的华丽锦袍,还有沧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昨晚睡得可好?”白皙的手指抬起来,掩着口,轻轻咳了两声。

    天绯不语,只凉凉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沧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莫非你父王我穿了这件新袍子,越发的卓尔不群了?”

    “人都朽了,袍子再新有什么用。”语气平淡,却不无刻毒。

    沧溟修长的眉毛扬起,片刻,又淡淡一笑:“这几日你母后寸步不离地缠着我,央我放你出去,让父王实在头疼得很,好不容易她累了,睡着了,我才能出来跟你说说话。”

    “……”

    “那个叫苏软的丫头,你很在意?”

    “……”

    “三年前你到人间,不是去找天紫么?现在天紫不见踪影,你却要为了一个人间的女子;与王族为敌,这,真是让父王我十分费解。”

    “……”

    “那个,天紫……你可找到了?”

    “……”

    “她怎样?”

    “……”

    “父王在跟你说话,就打算一直这样装聋作哑么?”

    “……”

    “我最讨厌……最讨厌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死样子!”许是觉得满腔诚意都被人无视,沧溟忽然有些激动起来,扔掉罗伞,正待破口大骂,又好像是呛了风,以手掩口,弯下腰去咳嗽不止。

    天绯看着他,黑眸里忽然多了些难以捉摸的笑意。

    沧溟咳了很久才勉强直起腰身,整个人好像衰弱了很多,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绯,眼中满是养子不肖的悲愤之情:“逆子,逆子!本王真是后悔,当初好死不死,生你做甚?!既然不识好歹,也不要怪本王断情绝义!就等着天骁回来复命,拿那个丫头的心来给我下酒吧!”

    天绯见他骂得刁毒,却奇迹般地不以为意,转身在小楼前的栏杆上坐下来,斜倚着淡淡水香的廊柱,居然开始闭目养神。

    沧溟骂得无趣,也终于安静下来,像看怪物般地看着天绯:“你的脾气,几时变得这样好了?”

    “你的体力,几时变得这样好了?”

    “……什么意思?”

    “前面装得倒也有几分像,但我认识那老东西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咳嗽过。”天绯笑笑,睁开眼睛,“天朗,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无聊。”

    “天朗”二字出口,“穹庐”外那个装腔作势的人微微怔住,许久,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狐王沧溟”的尊容渐渐变幻,顷刻之间,全身上下已是另一番形貌。

    眉如春山的少年,黑眸,束发,肌肤苍白如雪野,极俊美,也极消瘦,连那袭奢华的银丝暗纹绣锦穿在身上,似乎都有不堪重负之虞,虽如此,整个人却依然站得峭拔孤直,纤细的腰撑起优雅而骄傲的弧度,带了些嘲谑的神情看着天绯。

    天朗,狐王沧溟的第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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