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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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宝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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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长在狠狠地骂人。当船员们着手抽干船内积水和堵塞漏洞时,那个看管锅炉的黑人正在受审。“老枪手”提出的诸多质问,把他逼入困境,他不得不招认全部事实,交代他与流浪汉之间交谈过的每句话。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康奈尔是窃盗,他钻了船,以便在偷窃行为被发现之前能与他的同伙逃上岸。黑人被捆绑起来,准备接受船长明天赠送给他的鞭打。
  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抽水的事不难解决,船并没有处于危险之中,短时间内就可以继续航行。这样旅客们便从河岸上返回了船上,无拘无束地随便坐下。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为令人厌烦的旅行被中断而高兴。
  当然,工程师没有从这次旅行中断中得到丝毫的乐趣。他失去了一大笔钱。“老枪手”安慰他,对他说:“再把钱拿回来的希望还是存在的。你以上帝的名义同您的女儿继续旅行吧!我在您的姐夫那儿同您再相会。”
  “怎么?您要离开?”
  “是的,我要跟踪这个康奈尔,夺回他抢走的东西。”
  “这很危险!”
  “呸!‘老枪手’不怕这些恶棍。这不仅涉及您的九千美元,而且也涉及更多的事。流浪汉们从黑人那里了解到,托姆身上甚至也带有钱,他的同伴们会在黑河畔等他。如果我说他们要在那儿进行一次新的犯罪活动——这可能要付出生命代价的——那我肯定没有弄错。那两个通卡瓦人好像猎狗似的尾随他们。破晓时我们,也就是托姆、杜乐,还有那个叫弗雷德的男孩和我,将跟踪到他们的足迹。不是吗。”
  “是的。”托姆简单而又严肃地确认。
  “是的,”杜乐也表示赞同,“康奈尔必将成为我们的俘虏,即使因为别的缘故。要是抓住他,他可就倒霉啦!” 


第03章 夜战
   在黑熊河高高的河岸上,燃着一大堆篝火。虽然天空中悬挂着月亮,但它的光芒无法穿透浓密的树梢。没有这堆篝火,四周会是一片漆黑。火焰照亮了一间木屋。木屋的屋顶与四面墙壁一样,都采用了所谓的护墙板,这些木板都是用意大利柏或红橡树的树干做的。正面的墙上留出了三个洞,大一点儿的洞作为门,左右两旁两个小一点儿的作为窗子。屋前燃起那堆已提及的篝火,大约二十个人围着篝火坐着,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得出,他们已同文明脱离很长时间了。他们衣衫褴褛,风吹、雨打、日晒使他们的脸变成了棕色。除短刀外,他们身上没有带武器;武器可能放在木屋内。 
  火堆上面,有一口大铁锅,锅里正煮着一些大肉块。篝火旁放着两个已被掏空的大南瓜,瓜里盛着煮熟的蜜水,也就是蜂蜜酒。谁高兴了都能随便喝,或者从锅里盛一碗肉汤。
  这帮人一边吃喝,一边热烈地交谈,仿佛感到非常安全,没有人费力低声说话。倘若这些人猜测到敌人就在旁边,他们就会按照印第安人的方式让篝火保持着微弱的、近处才可以见到的火焰。靠墙放着长柄斧、短柄斧、锯子和其他工具,不难猜出,这些人是一群伐木工和核运工。
  这些伐木工、筏运工,是些特种的土包子。他们的活动不受场所限制。他们过着自由的、几乎是独立的生活。伐木工从这个地区漫游到另一个地区,从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他们不喜欢探访他人和他人的住宅,因为他们的行业本来就是非法的。他们伐木的地方,并非他们所有。他们极少想到问问它是属于谁的。要是他们发现有适当的林区,而附近又有可让木筏顺利漂运的水域,他就开始工作,而不过问他们所利用的地方是属于国会还是属于私人财产。他们挑选出最好的树木,将其砍伐,对树干进行修剪和加工,将其连结成木排,让其顺流而下,以便在某个地方把木材卖掉。
  伐木工并非是个受人欢迎的客人。他们只取走最好的树干,把树砍下,截去树梢,让树梢留在地上。以后,新的幼芽、嫩枝在这些截下的树梢之间从旧的树根上长出来。它们与野生的葡萄藤和其它攀缘植物缠连成一个稳定的整体,形成一个茂密的原始森林,斧子砍,有时甚至纵火焚烧,都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尽管如此,伐木工通常还是无忧无虑的,因为他们是强壮、勇敢的小伙子,别人不敢轻易同他们打架。当然他们一个人无法工作,总是许多人,多半是四个到八个或者十个人联合在一起干活。有时合伙的人更多。没有农场主会同这样一群人吵架,他们为占有一条树于,会拿生命去冒险。
  伐木工们过着艰苦、劳累、贫困的生活,但他们的报酬也并不微薄。当其他人干活时,一两个或者更多的伙伴——视群体大小而定——就关照吃饭问题。这些人是猎人,他们白天,有时夜晚也四处转悠,去“搞肉”。
  多野兽的地区,打猎是件轻松的事。但如果缺少猎物,打猎就艰苦了。忙于打猎,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觅蜂蜜和其它美食,这样伐木工们就得连土包子平日不屑一顾的肉块,甚至内脏也吃掉。
  此时在黑熊河畔活动的这群人,有满钢的肉,不必忍饥挨饿,所以大家心情都很愉快,在艰苦的白天劳动结束后,很爱开玩笑。人们常讲述轻松愉快的或者引人入胜的经历。
  “我在奈厄布拉勒上面曾碰到过的一个人,你们大概认识吧,”一个白胡子老人说,“他是个男人,却被叫做姑妈。”
  “你也许是说‘杜乐姑妈’吧?”另一个人探问道。
  “是的,我说的就是他。你也遇到过他吗?”
  “是的,有一次。那是在得梅因,在一家旅店里,他在那里的出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男女老幼都取笑他。特别是有一个人,他让人家不得安宁,直到杜乐抓住他的腰部把他扔出窗外。此人没有再进来。”
  “我非常相信姑妈会做得出来,并为此而高兴。杜乐喜欢开玩笑,人家取笑他,他不反对。但是开玩笑不要越过一定的界限,不然他就会给人颜色看。再说,谁要是严重地侮辱他,我会亲自把他打翻在地。”
  “你,布伦特尔?为什么?”
  “因为我要感谢他救了我的命。我与他一起被苏族印第安人①俘获。我跟你们说吧,当时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我就要被那些人送进天国啦。对付几个印第安人,我并不害怕。身处逆境时我也不爱啜泣。当时没有希望,我真的看不到出路。这个杜乐可是个无与伦比的机灵鬼。他让印第安人上了大当,使他们无法睁开眼睛看东西,于是我们就溜之大吉了。”
  ①据称,这个部族的印第安人体格健美而好斗。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样发生和经过的?你说说吧!”
  “倘若你们觉得合适,我宁可闭口不说。讲述一件我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事情,并不是件开心的事。我这样跟你们说就够了:今天我在这儿吃雄鹿,吃得津津有味,这我得感谢‘杜乐姑妈’。”
  “那你必定曾陷入到水深火热的困境了。年长的密苏里人①布伦特尔,以西部男子著称,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尚有办法可想,他准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①属于现已灭绝的北美印第安民族。
  “可当时我没有想出来。我几乎是站在刑讯柱旁。”
  “这当然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刑讯往这玩意儿,实在是一个该死的发明!每当我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就对印第安的小子们恨之入骨。”
  “那你就是不懂得你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谁憎恨印第安人,谁就是错误地判断他们,就是没有好好地想过,红种人忍受过多大的痛苦。假如现在有某个人来把我们从这儿撵走,你怎么办?”
  “进行自卫,本该如此,或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难道这个地方是属于你的吗?”
  “我压根就不知道它属于谁。但我确实没有付钱买它。”
  “四周围的所有地方都属于印第安人。他们的地方被别人抢走,于是他们起来自卫,你就这样谴责他们吗?”
  “哦,你说的倒是对的。但红种人必须退让,必须灭绝。这是毫无疑问的。”
  “是的,他们将灭绝,因为我们杀死他们。这就是说,他不可以教养,所以就得死绝。文明不能一蹴而就,不是像子弹从抢膛一射出就可击中,就可以获得。这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我对此了解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我认为,这需要数百年时间。我们给了红种人时间吗?要是你把一个六岁的孩子送进学校,几个星期后他还未成为教授,你就对他拳打脚踢吗?我们对待印第安人大概如此。我不想替他们辩护,因为我从中一无所获。我在他们中碰到的好人起码像在白人中碰到的一样多,甚至还要多。现在我失去了美好的家园和家庭,得作为一个年迈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西部地区四处乱走,这我得怪谁呢?怪红种人还是白人?”
  “这我可是无法知道的。这事你还从未谈过。”
  “一个正派人宁可把这类事情埋藏在自己心里,也不想去谈论它。我要谈的只有一个人,从我身边逃脱的最后一个人,他是一个团伙剩下来的,又是这个团伙的首领,最最坏的家伙!”
  老人咬牙切齿地、慢慢地讲述,仿佛每个词他都想要强调一下
  他这样说话提高了大家的注意力,人们围拢得更紧,请求地注视着他”,却又什么都不提问。他向火堆凝视一会儿,用脚捅着燃烧的木柴,仿佛他只对自己说话。“我没有枪杀、没有捅死他们,而是打死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打。我要把他们活生生地折磨死,使他们像我的家庭,像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那样死去。他们是六个人。其中的五个我已在短时间内干掉了。第六个溜掉了。我走南闯北追捕他,直到看不见他的踪影为止。我虽然还没有再见到他的足迹,但他仍然活在人世,因为他比我年轻,年轻得多,因此我推测,我这双老眼睛在永远闭上之前还会见到他的。”
  出现了长久的沉默。大家都觉得,这涉及到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长久的间歇后有一个人才问:“布伦特尔,这个人是谁?”
  老人从沉思中惊起:“他是谁?绝不是印第安人,而是个白人,一个可惜的人,红种人中没有这样的人。是的,我甚至要跟你们说,他和你们大家一样、也和我一样,是个伐木工。”
  “怎么?是伐木工杀害了你的家人?”
  “是的,是伐木工!你们根本没有理由为你们的行业而自豪,觉得你们比印第安人优越。在这儿坐着的,我们大家都是盗贼和扒手。”
  这一论断遭到了激烈的非议。布伦特尔坚定不移地继续说:“我们旁边的这条河,我们砍伐并出售其树木的这片森林,都不是我们的财产。我们强占属于国家或者甚至是私人的东西。我们会击毙任何人,即便是合法占有者,假如他要把我们从这儿赶跑的话。这不是掠夺吗?”
  老人环视四周,因为没有人马上答话,他便说下去:“当时我正同这样的强盗打交道。我从密苏里那边过来,手中拿着真正的地契。我的老婆和儿子跟我在一起。我们带来几头牛,几匹马,几只猪和一辆满载家用器具的大车,因为,我跟你们说吧,我还可以算是富有的。附近一个移民都没有,而我们也不需要别人,因为我们的四双手又强壮又勤快。木屋在短时间内就建造好了。我们开垦了一块可耕地,把地上的野草烧尽,开始播种。在一个美好的日子,我发现丢失了一头奶牛,就进森林去寻找。我听到斧头的砍伐声,循声走去,见到六个伐木工在砍伐我的树木。奶牛躺在他们身旁。他们枪杀了它,想把它吃掉。事情就是这样,处在我的位置,你们会干什么?”
  “把这些小子击毙!”有个人声称,“这完全合情合理。按照西部的法律,一个偷马或者牛的窃贼是注定要死的。”
  “这话不错。但我没有那样做。我平心静气地同他们说话,只要求他们离开属于我的地方,赔偿我的奶牛的钱。他们取笑我。第二天我又丢失了第二头奶牛,也是这些伐木工抢走的。我再去找他们时,他们已把牛剁成块,将牛肉片挂起来晾干,准备做于肉饼。我以我的权利相威胁,要求赔偿损失。伐木工头举起步枪对着我。我用我的子弹回击他把他的枪击坏。我不想把他本人击伤。接着赶紧回去把我的儿子们叫来。我们父子三个绝不害怕这六个人。然而当我们来到现场时,他们已远走高飞。现在要小心谨慎。我们始终在最贴近木屋的周围活动。第四天,储备紧缺,我与老大外出搞肉。当然,我们要小心,但见不到伐木工们任何蛛丝马迹。我们俩后来慢悠悠地、悄悄地潜行,穿越森林,也许彼此相隔二十步远,突然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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