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贱 作者:江北城南(晋江2012.03.29vi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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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贱 作者:江北城南(晋江2012.03.29vip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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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偶然听见他和别的同学打听你,弄清了你的名字,后来又来过几次。”老师抬手推推眼镜,和蔼地笑一笑,打趣说,“说不定是追求者呢,我记下了他的名字,你们真遇见也算缘分。”
  “……他叫什么?”
  “肖襄。”
  ……
  ……
  我戴着厚厚的手套捂着脸,踏着雪走在A大的小道上。
  道旁是两片白桦林,高高细细的树身立在雪地里,尖尖的枝杈简直要窥破苍穹。
  我拦住一个同学问路,“请问建筑系的学生在哪里上课?”
  “哦,你说的是建筑系教学楼吧?从前面那个路口左拐直走右拐然后你会看见图书馆,从图书馆右面绕过去直走在第三个路口右拐走上大概一分钟就到了。”
  “……”我说,“你们学校好大啊……”
  “那是,”这男生颇为自豪地说,“我一哥们儿和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俩人不住一个区,异地恋,不靠谱。”
  “……”我吸口气,决定先走到图书馆再说。
  按照他的描述我跋山涉水地走到图书馆,又拦住一个女生问。
  “就在那边,”女生踮脚指给我看,“那边那个最高的,游泳馆旁边那个。”
  “哪个是游泳馆?”
  “建筑楼旁边那个就是游泳馆。”
  “……”
  “你到底是要问建筑楼还是游泳馆?”
  “……”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建筑系教学楼,不难想象,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我自己也晓得,即便来到建筑楼也不一定能见得着谭川夏。
  我只知道他学建筑,大三,性别男,未婚。
  但是既然来了,就到处走走吧。A大是211重点大学,学校的硬件软件皆属一流,建筑布局也很有风格。听说还获过什么什么排名什么什么奖,我都不是很清楚,也都是以前道听途说的。
  我进了教学楼,到处看了看,当然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楼内的下课铃响了,铃声和我们学校的一样,学生们瞬间涌出教室,比失控的洪水冲破大坝还要迅猛,果然学生们都是向往自由的么……
  我站在二楼对着楼梯的落地窗前,张大眼睛面对着上楼下楼的学生,希望能偶遇谭川夏。
  不过当然没那么巧,来往的人流渐渐稀疏,我连一个长得像他的都没见着。我想如果他在,我不可能错过的,他是那种身处人群,却能一眼被人注意到的人。
  我转身看着落地窗外的又高又蓝的天,百无聊赖地叹一口气。
  站了片刻,上课的铃声又响起,我忽然傻兮兮地笑一笑。
  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没头没脑,傻透了。我开始怀疑自己。
  铃声停歇,楼道归于安静,我转身下楼。
  外面又下起了雪。太阳居然还在。
  大片大片的雪花像空中有只隐形的手在扯碎棉絮,朔风下簌簌而落,倘若伸手去接,落在掌心时还是完整的一片。阳光照耀下旋舞的雪花,六角形,亮晶晶。
  我摘掉一只手的手套,抬起手,做了上述傻兮兮的事。
  所得到的感觉大概是,真冷啊……
  “江莱?”轻轻的声音。
  我蓦地回身。
  看到他斜背着书包站在雪地里,一下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我在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等你,可你竟然让我等到了。
  他缓步走过来,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惊讶,“你来A大?一个人?”
  我点头。
  他垂目看看我的手,问,“不冷?”
  我低头看看,发现手冻红了,赶快戴上手套。
  “你有课?”我问他,“可是上课铃早就响了啊?”
  “不是,我刚好经过。”他说,又疑惑地问我,“你进楼了?”
  我忽然有些心虚,低一下头然后说:“嗯……”
  “那你是来找人的吗?”他低头问我。
  找人的?是吧……我看着他,点点头。
  谭川夏似乎是认真端详了我的脸色,然后热心地说:“如果你是找肖襄的话,他在……”
  “不是!”我忽然打断他。
  他顿住,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不是。”我定定看着他,又说一遍,“我是来找人的,找你。”
  谭川夏瞅着我,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找你,嗯,我还得报恩呢!”
  我密切地注视着他的反应。
  他没什么反应。过了片刻,他好像笑了笑,问,“吃饭了吗?”
  “啊?”问我这个?我一回想,回问,“早饭吗?”
  这回,我觉得,他的反应已经像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我抓住机会再接再厉:“正好我要报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好不好?”看他张口欲言的样子我又迅速补充,“不许说恩恩相报何时了这样的话,我这个人知恩图报而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不能剥夺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停!”谭川夏皱眉打断我,看着我叹口气,似乎是认命地说,“走吧。”
  他先行,我欢欢喜喜地跟着,虽然他的表现颇有些“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吧”的悲壮洒脱情怀,但我还是很高兴……途中我悄悄地翻开包找出皮夹看了一眼,手指迅速翻动,然后我傻了。
  谭川夏已经停在一家餐馆前。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老三餐馆”。
  “这个时间餐厅没有饭,”他说,“这家的菜不错,进去吧。”
  “那什么,谭川夏。”我讪讪地拉了一下他衣袖,不好意思地建议,“这次我先借你钱,然后请你吃饭,然后再还给你,好不好?”
  谭川夏挑眉,表示对我迂回的思路无法理解。
  我厚着脸皮努努力,又憋出一句:“那个,我,好像忘带钱了……”
  ……
  ……
  “这家的干煸豆角很好吃。”他说着,卷袖动手,把盘子挪到我面前。
  我夹了一筷子拌在饭里,吃了一大口,唔,确实很好吃。
  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的储备资金不足,这次我请谭川夏吃饭,生生扭转成了谭川夏请我吃饭。
  这家餐馆装修得很有农家风味,原木的墙壁上还挂着几串风干的玉米和大蒜,暖橙色的壁灯一照,比西餐厅的装饰画有情调得多。这个时间用餐的人很少,除了我们俩还有几个客人,坐得稀稀疏疏的,说话的声音也都不由自主地放低。
  我吃饭,谭川夏却不怎么吃,只是偶尔夹一两筷子素菜。
  我咽下口中的饭,说:“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他回答,看看我又说,“你多吃点,最好全吃光。”
  这个不用嘱咐。我继续扒饭,真把一碗饭全给吃光了,一粒米都不剩。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餮足而且幸福满满,我妈说过,我的幸福程度和肚子的饥饱程度成正比,谁能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吃的我就能嫁给谁也说不定。
  “饱了吗?”谭川夏嘴角带笑,问我。
  “嗯,”虽然我不是很饱,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说饱了比较好吧,我点点头说,“饱了!”
  “确定?”他却好像不是很相信我,挑眉复问。
  天哪,难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一副没有吃饱恋恋不舍欲…求不满的样子么?!O_O?
  我张张嘴,“不确定还可以求助现场观众啊?等等我去找那位大叔问问。”
  谭川夏瞅我一眼,“你好像还可以再无聊一点。”
  我喜滋滋地傻笑,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捂嘴收笑。
  完了,我犯贱,他挖苦我我怎么还觉得这么幸福?
  “咳咳,”我闭目整整领口,清嗓子,睁开眼,问他,“谭川夏,问你一个问题。”
  他看着我。
  我说:“如果是你,你莫名其妙地特别想见一个人,真见到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见她,这是什么情况啊你给解释解释?”
  “这人是你?”他问。
  我望天想想,然后说,“就当是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认真地说,“如果是别人出现这些情况或许还有分析的必要,因为凡事都有原因。但要是你,就不一定了。你不着调不靠谱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连你自己也弄不清楚你做什么是因为什么,一切合常理的逻辑推理在你身上都不适用,所以我没办法给你解释解释。”
  “……”我愣愣的,忽然灵光一现瞬间大彻大悟,“你是在损我吧?啊你就是在损我,就是在损我是吧是吧?!”
  谭川夏拧开矿泉水瓶,慢悠悠地喝一口。
  我没有就这么放过他,我把面前的碗筷挪开,腰背笔直地坐着,此时的姿态简直像在和他当庭对质,而我满腹疑惑却胸有成竹。
  “谭川夏同学,请问我怎么不着调怎么不靠谱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我流利而快速地说,“请严肃回答,你无权保持沉默,而且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有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谭川夏眉眼平静,嘴角似乎带笑,怎么看都和严肃扯不上一点关系。他语气轻松的回答,“江莱同学,你能误入冷库深处能请客忘记带钱,还能……”他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围观男人换衣服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哦,我说错了,你不是不靠谱不是不着调你很按常理出牌,你冷静睿智临危不乱,每次看到你,我如临深渊。”
  我的脸蓦地红了。突然说不出话,他这个人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三秒钟之后我瞬间冷静下来,手指轻轻敲着实木的桌面,我说:“谭川夏,你就这么想把我挤兑走?你是怎么了?”
  我似乎是心不在焉,实际上却在注视着他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变化。
  谭川夏果然有一瞬间的讶异,然后他笑了笑,和声说:“你想多了。”
  越是这样我越好奇,越好奇我越没有表现出来。
  此刻我脸上风平浪静,心里电闪雷鸣,这是我那无比茁壮的好奇心在叫嚣,我暗中费了好大力气才按捺住它。
  正当我决定进一步说点什么的时候,谭川夏忽然说:“你怎么会得罪Joe?”
  “……啥?”我反应不能。
  “你得罪了Joe是吧?在西餐厅。”
  我点点头,“算是吧,那是他先出言不逊的,我不能替老天爷宠着他呀。”
  半晌,谭川夏叹口气,“你总是有道理。”
  我说:“可是,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算了,都过去了。”他说,“吃好了没,走吧。”
  他站起来要走,我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他的手。乍一触摸到他的手,我自己也有些呆愣。
  我想他是吃惊的,因为他眉峰挑高,手有些僵硬。
  “等等,”我慢吞吞地抽回手,看着他说,“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察觉到,他是故意地想让我走,就在我问了他那个有些傻的问题之后。他身上散发着疏离和冷淡的气场,是的,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获得他人的感情和关注,也可以故意疏远所有人。
  谭川夏重新坐回椅子,我问出了一个自己怀疑很久的问题。
  “谭川夏,小鱼儿是谁?”
  出我意料的,谭川夏的反应是,面无表情。
  我险些有些沉不住气,放在桌下的右手替我掐了一下左手手背,我才又稳住军心,明白过来。
  “你连惊诧的表情都没有,说明你是知道的是吧?”我说。
  他眉毛微微动了动,我继续说得滔滔不绝:“年前我们在洛阳遇见,我是和朋友一起去玩——对了,那个林小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跟我哥似的——当然你也许不关心这个,但是我讨厌人家误会。然后说说你,你去洛阳,是不是去……”我瞅着谭川夏的表情,顿了顿,没敢立刻说出来,而是把话音换歌方向,“小时候我外婆家在洛阳,八岁那年我去她家过暑假,那时候我特胖,还有个毛病,讲话结巴,小朋友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就有一个好心眼儿的愿意带我玩。”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说:“谭川夏,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小武?”

  11 当时年幼(上)

  小武,我认识小武,是在八岁的暑假。
  外婆家住洛阳城,那时我还不晓得什么叫九朝古都,更不知道下面这个——
  千年帝都,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天下之中;
  丝路起点,运河中枢,牡丹花都,山水之城;
  三代创世,魏晋风流,汉唐雄风,宋家文气。——因为发展旅游业而被搞出来的宣传口号。
  当时我哭着闹着要去我外婆家过暑假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外婆家的核桃将要成熟,二是我受够了我身边嘲笑我结巴的小朋友。
  那时候我真的是恨伤心的。虽说小孩子的恶意也是天真,但是,当连林小白那家伙也嫌弃我的时候,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在此之前,我的意识里,林小白就是一个底线一个标准,如果某件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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