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来兮 作者:忆书雪(晋江vip2012-04-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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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来兮 作者:忆书雪(晋江vip2012-04-05完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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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荣轩又问:“哪的人?”
  
  “z市。”
  
  “我也是Z市的,我家在铁西住,你呢?”乔荣轩见到老乡似乎格外兴奋,连水都忘了压。
  
  “哦,那离得远了,我家差不多都到东郊了。”
  
  木常春似乎不愿意多说,他家也只是一般的小家庭,只不过冠了一个城里人的头衔,铁西他知道,那边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的,清一色的小洋楼,哪里是他们的商品房比得上的。
  
  “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有什么事就说。”乔荣轩豪气冲天地又拍了拍木常春的肩膀才端着脸盆刷牙洗脸去。
  
  木常春比较独立,不过乔荣轩却总是有事没事就找他玩,还拉着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一帮哥们,慢慢熟识后,木常春倒也和他们相处的挺融洽,淡化了不少刚离家时的不快。
  
  转眼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九九重阳节的那天,木常春被乔荣轩拉着和一帮兄弟们去登山,清河集北面靠山,南面临河,站在山顶可以一览清河集全貌。
  
  整个镇子就像是一块集成电路,坐落有致。
  
  “那不是何家的小芝麻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只见其他人都纷纷朝来时的那条路望去,木常春经常听他们说起小芝麻怎么怎么样,尤其是乔荣轩,木常春不免好奇地也跟着看了过去,是个穿碎花格子的女孩,头上系了一块四方围巾,大概听到他们的吵闹,那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立刻又低下了头。
  
  只一眼木常春便认出那女孩可不就是他第一天来时在岔路口遇到的那个么,那一天他心里着急也没顾得上想其他的,事后觉得自己扔下那个小女孩挺不礼貌的,总想着什么时候再遇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此时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可是他却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乔荣轩越过人群走到何云芝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何云芝往左,他就往左,何云芝往右,她就往右。
  
  最后何云芝急了,一跺脚,板着脸说“乔荣勋,你给我让开。”
  
  乔荣轩继续嬉皮笑脸,“小芝麻也来登山?”
  
  “九九重阳,难道只兴你们登山么!”何云芝下巴微扬,手指却紧紧攥着衣服下摆。
  
  乔荣轩只觉得何云芝生起气来都是好看的,凑上前问她,“你这段日子去哪了,我去找了你好几回,你妈都说不在家,还不告诉我你去哪了?”
  
  何云芝心里说,是我告诉我妈不让她告诉你我去了哪,她当然不会告诉你了,不过想想乔荣轩这人虽然有点皮,但也不坏,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回道:“去我姑妈家了。”
  
  “难怪。“乔荣轩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又说:“既然都是登山,不如和我们一道啊?”
  
  “谁要和你们一道。”何云芝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没脸没皮”。
  
  “既然不愿意和我们一道,那就快回去,没得在这山上吹冷风。”乔荣轩也不再过多纠缠,便放她过去了。
  
  何云芝得了空隙立刻挤身越过,与那些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眼角似是瞥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鼻端又是那种淡淡的胰子味。
  
  木常春想跟她说一声“谢谢”,在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他几乎都张开了口,可是也只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有些懊恼地握紧了手又松开,再回神时,那女孩已经走好远了。
  
  “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小芝麻,怎么样,长的好看吧。”
  
  乔荣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应声说道:“好看。”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全名叫何云芝,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立刻冒出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他觉得似乎有点魔障了。
  


38、第38章 。。。
  所谓知青上山下乡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不过是跟着农民老百姓没日没夜地耕田犁地、播种、收获。
  
  只是作为一名正长身体的青壮年,木常春最大的苦恼就是吃不饱,他们的粮食统一都由粮管所定量供应,每个月是三十五斤,油二两,但对于每天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青年们,这些粮食显然是不够的。
  
  刚开始木常春还忍着,后来实在饿得慌他也就跟着乔荣轩他们一样不时地从集镇上买些碎米吃。
  
  有一次提起这事,大家纷纷讨论刚来时因为忍受不了饥饿所做的一些“壮举”,刚开始他们就虚报为回族,可以多一两半的油,后来又在粮本上打主意,把粮本裁开,重复购买,只是后来这招被发现了,粮管所的便把粮本每页都编了号,他们便只能到乡上打证明买碎米吃。
  
  菜刚开始也是个问题,清河集每周才有一次集市,所以想要买菜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们的钱也紧张,直到后来他们分了一块地后,才算解决了菜的问题。
  
  夏天黄瓜、豆角,冬天萝卜、白菜,总算自得其乐了。
  
  一年忙到头,不知足不觉木常春便在这里过了第一个新年。
  
  年二十八,一群人都忙着往墙上和门上贴对子,他们从镇子口老冯家接了红纸和笔墨,木常春就担起了写对子的任务,他写一副,便立刻有人领了去贴,最后一副时,他自己拿了浆糊往门边走。
  
  墨迹还未干透,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柄小扫把沾了沾碗里的浆糊然后往对子的背后抿了抿,待涂抹均匀了他才拾起对子往门框墙贴去。
  
  他先对着门框比了比,觉得正了便站在凳子上忘门框上贴。
  
  “偏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木常春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不等他有任何反应,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往右一点。”
  
  他照着身后那个人的话做,往右去了一点,还未贴上,那人又说,“再往右一点。”
  
  于是木常春拿着对子又往右去了一点,只是他并未立刻往上贴去,而去静等身后那个人再度开口。
  
  只是这一次那道声音过了很久都没再想起,他想大概这就差不多了,便贴上了去,又用手顺着对子捋了捋。
  
  等他从凳子上下来,便只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依旧编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乌黑的发辫衬得暗红的袄子更加瑰丽。
  
  他咧嘴一笑,心底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他去老冯家还红纸和墨水时又遇见了她,老冯是镇上唯一一个能写一手漂亮毛笔字的人,所以一般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喜欢向老冯家讨对子。
  
  他进去的时候,年过花甲的老冯正捏着毛笔苍劲有力地在红纸上挥洒笔墨,而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叫了一声“冯大爷。”,老冯抬头看了一眼示意把东西放在边上就行,他把东西放下后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和她一并站在那看老冯写字。
  
  很长时间都是沉默的,然而他心思并未全在老冯写的字上,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见她莹润的耳垂上穿着一根红绳,很让人有去拉一下的冲动。
  
  “那个字念什么?”
  
  没设防她突然扭过脸来,正盯着红绳看的木常春眼皮一跳,赶紧转过脸去看老冯,又想起她问的问题,他便仔细看老冯都写了什么。
  
  老冯面前正摆着一对写好的对子,上联是“莺歌绿柳楼前”,下联是“第丰物阜民欢”,他便问她是下联‘物’后面的那个字吗,见她点头,他才给她说念“fu”,还给她解释了它的意思。
  之后又是沉默。
  
  过了好久木常春似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刚刚谢谢你帮我指正。”
  
  “不客气。”她快速看了他一眼便又立刻转过脸去看老冯写字。
  
  木常春不知道还能找些什么话说,又过了很久他才很傻地说,“我叫木常春。”
  
  “我知道。”似是怕他没听清,她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你叫木常春。”
  
  她知道,虽然除了之前那次问路他们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她知道,这个认知让木常春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绝不会表现出来的。
  
  后来她问他们贴的对子都是他写的吗,他虽然不想承认那些丑字是他写的,但是他从来都不屑于撒谎,所以他说是。
  
  之后她没说话,木常春心想果然是字太丑,都不愿搭理我了,正自怨自艾着,耳边又飘来一句,“你真有文化。”
  
  于是他又一次咧嘴笑了。
  
  过完年后就忙着开春,一直到了五月份才得了空闲,就等地里的麦子成熟了。
  
  木常春趁着空闲向镇里申请回趟家,半个月后才得到批准。
  
  阔别大半年再回到家,家里和他走得时候没多大区别,只是他妈不住地说他变化真大,黑了,瘦了,个子又长高了,说着说着还掉起了眼泪。
  
  他在家住了三天便又返回了清河集,这次下了车他没再遇见何云芝,但是他特意去找了她一次。
  
  他知道她在哪里放羊,他便顺着河道一直走下去,直到一处大石桥处,他才停下,果然她正在大石桥下坐着。
  
  他走了一路也酝酿了一路,还自己演练了好几遍,可是等站在她面前,他脑子里却记不起一个字了,刚才的演练全白忙活了,他气恼!
  最
  后还是何云芝先打的招呼,“真巧啊。”
  
  其实一点也不巧。
  
  既然打了招呼了,木常春便理所应当地走了过去同她聊起天来,他们聊了很多,只是聊了半天他依旧没有聊到正题上。
  
  何云芝说她上完初中后才开始给生产队里放羊的,每天可以挣七个公分呢,她还有一个哥哥,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不过她哥哥连初中都没上完。
  
  木常春问她怎么不上高中,她有些迷茫地问,“为什么一定要上到高中,像他们即使上了高中不也是像他们一样来农村干农活吗?”
  
  这话一下子问的木常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后也只能说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这次何云芝倒是没再反驳。
  
  眼看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红橙色的夕阳照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羊群开始往回走,木常春来的目的还没办到,不免有些着急。
  
  最后他终于赶在她站起来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了被白白憋了一下午见不得光的盒子,他把盒子递到她面前,“一直忘了谢谢你那次给我指路。”
  
  何云芝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盒子没接,而是低低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没忘。”他急急地辩解,“第二次在山上我就认出了你,你就穿着这件花格子衣服。”
  
  她抿嘴笑了笑,又问:“这是什么?”
  
  “耳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耳环?”她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他居然给她买这种亲密的东西,她红着脸没敢接。
  
  木常春看着她耳垂上的那串红绳说:“一直带着绳子不好,这是镀银的。”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静放着一对耳环,简简单单的项圈,银白色,在夕阳下闪着耀眼的光。
  
  何云芝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红绳,脸上只剩窘迫,她没钱买耳环,所以只能穿两根红绳带着,有一次太长时间没理它,一只红绳居然都长到了肉里,她妈给她取得时候,她疼的都后悔扎耳孔了。
  
  木常春见她迟迟不接,以为她不喜欢,便开口说,“我也不会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挑了最简单的样式,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呢,她又低低说了一遍,“我喜欢的。”
  
  她欢喜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我帮你戴上?”木常春拿着耳环迟疑地问她。
  
  何云芝小脸更红了,但还是低低应了一声,“恩。”
  
  那天他们终于一起回了清河集,到了岔路口时,何云芝打趣他说,“你当时吓了我一跳,我正想着有点迟了,别碰上什么打劫的坏人才好,结果你就冒了出来。”
  
  木常春立刻问她,“那你看我像坏人吗?”
  
  何云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怎么会像坏人呢,坏人都是长的凶神恶煞的,你这个样子——”她扫了一边他全身接着说,“最多是别人打劫你还差不多。”说完又开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六月份的时候,麦子成熟了,整个小队都开始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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