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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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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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搭着船厂的一个顺车回城,向绕路送他一程的司机道谢又道谢的方有容塞上好烟,说是顺车,其实就是专程送他,真是耽误人家时间了。对方有容的客气,司机也透着客气,对推搪来去的塞在手中的烟也不推迟了,挥挥手,告辞。

看来明天还得回老家一趟了,拨着张校长电话号码的方有容特别高兴,今天真是老大的收获呢。接到方有容的电话,对提到的为船厂培训生员的事情,张校长诧异中也挺高兴的,方有容透露着很多大船厂在招工上有很大缺口的事情,得到信息的张校长连声应着一定要请客,寒夜中相互寒喧几句就挂了电话,今天大有收获的方有容乐呵呵的准备去买点热乎乎的好吃的带回家。

“你在和谁通电话?眉飞色舞的。”

吓死人了,举着没来得及合上的手机,方有容盯着靠着他身后的盛则刚,盛则刚从哪儿冒出来的?

盛则刚斜着丹凤眼扫视着受惊的方有容,“我会嫉妒的。”

“乱说什么呀,我和张校长通电话,把船厂缺口很多技术工人的事情转告给他,对了,你猜,今天我见着谁了?”

“船厂?陆风?”盛则刚扬眉。

“就是。”方有容突然抬头眯起了眼睛盯着这个突然冒在他身后的家伙,“你不会是在跟踪我?或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你?跟踪你?你还真会想,我是那种没品没自信的人吗。”盛则刚撇着嘴巴示意旁边的新开的快餐店,“你不是说今天不回家么,我过来买点吃的。”

有没有品还说不清,不过盛则刚不怎么像个没自信的人。方有容踱着脚哈着冷气,笑起来,“我也好饿,我要吃五个炸鸡腿。”

拎上好多新出炉的烤鸡翅鸡腿回家。鸡翅是盛则刚的,鸡腿全是方有容的。啃着鸡翅的盛则刚非常不满,这玩意儿以前他是不吃的,现在被方有容带坏了,尽吃些垃圾食品。

“别诬陷。”擦拭手指头的方有容对盛则刚的指责不满意, “我从来不吃没肉的鸡翅。”

继续啃鸡翅的盛则刚对只吃鸡腿的方有容也不满意,鸡翅比鸡腿好吃多了,真是小市民。

等着盛则刚吃完一起再收拾满桌子的骨头,空闲的方有容给徐翊打去电话,确认了到位的奖金,顺便告假不参加明天单位的小会,他要回乡一天。

卷起桌面上铺着的报纸连着骨头一起卷进垃圾袋里,盛则刚道,“你要回家?”

“今天不是去船厂了么,明天我把这个送回县里的油漆厂,当然了,这是陆风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的一个机会。”晃动着手中的数据资料,方有容大大捧了盛则刚一把。

“你不是说生意这东西是不能和朋友亲戚做的吗?还说扯上金钱交易,不管什么关系都会变质,怎么现在又和陆风做?”对方有容言行不一不满的盛则刚又开始斜眼了。

“我和陆风又不是朋友,况且,陆风只是给我个机会,最终要看的还是过硬的技术,对了,你不会是想找茬吧?早上的气还没消?”方有容调侃的看着盛则刚,“小心眼~~”

“哼,原来你才知道我是小心眼。”张着满是油腻的手指,盛则刚扑过去,大笑着,嬉闹着,滚进了浴室,相互倾倒着浴液溅着满身,触抚间,没会儿,小小的浴室内满是升腾的泡沫,相拥的身躯,追逐的唇舌,不需刻意就已经燃起的欲望在滑润的浴液的帮助下顺利的冲刺进深幽的蜜蕾,宣战的情欲渲染在小小的浴室中,过于滑腻的浴液成了不能紧紧拥抱的桎梏,把洒花开启到最大,激情舞动的两个身躯上的浴液慢慢被冲淡,最终——

相互搀扶着爬床榻大喘息,激情差点变成灰色闹剧,浴室太小,氧气不够,没造成裸死在浴室内的状况真是万幸。

“下次不能在浴室闹了。”方有容心有余悸,幸亏在迷呼呼中的最后一刻及时拉开浴室的玻璃门,不然很可能会在几天后成八卦的头条新闻。

“对,家里的浴室确实袖珍了点。”盛则刚跟着点头,“今天这件事是个严重的教训,下次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心有戚戚的两人对着窗台上传说中能净化空气的金琥大口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细雨25

激情的代价还不算高,透了气喝了凉茶睡到凌晨大致上也就回复过来了。

准备赶早班车的方有容起得很早,把外卖放在桌上,等到盛则刚起床后想吃时候直接用微波炉旋一下就成。

亲了熟睡的盛则刚两口,赶上六点的早班车上,方有容回老家了。

………………………………………………………………

和随处可见的新建的高楼华厦相比,县里的工厂显出陈旧的老态,比厂子更老旧的是那些守着办公室端着茶杯的干部们。

主动跑过来帮着联络生意一腔热情的方有容被直接视为有企图的诈骗分子,气急而笑的方有容反问,“请问,这里有什么值得被诈骗的?”除了老旧的设施和厂房外,这里已经相当破败了。

生气?上火?那就算了吧,人微厌轻也是理所应当,在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下,生意场上相互谨慎不信任更是人之常情,也是,在这不诚信的经济体制和不诚信的商业现状下,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虽然半信半疑,找会计签字的专为厂里送货的一个人认出了方有容,在厂里内销相当重视的几个乡镇,方家的油漆专营点也是厂子营销部门重视的一个点。

专门跑乡镇送货的走家窜户对乡镇很是熟悉,镇上的方家门市的三儿子是在大都市干事业的人,这事镇上人都晓得的,送货的自然早就听说过了。他确定了方有容的身份让厂子的办公室人员打消了原有的顾虑,早就听说过了。

把从船厂带出来的关于那个大船厂规模和资料给科长过目,科长连忙找来厂长,最终把船厂对防锈漆的工艺要求的资料给了厂长,“已经谈妥了,在过年的假日后的第一个上班日把样品送过去,只要能通过对方实验室技术指标的试验,这笔生意就能成。”

看着这些满张纸上专业的技术指标数据资料,传递着的干部们并没有方有容预先的欢喜。

“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厂长干咳一声,“厂子不少设备都超过了年限,这些不是主要的,一直以来我们能生产的都是以留下的工艺产品,主要是没有研究员,技术员都已经离开厂子了,要我们自主攻关,这个……”他点到为止的话让方有容哑然,这算什么?体会着不进取就会被淘汰的真理,方有容已经心疼起自己白花了车票钱了,如今想干一件实事怎么这样难?

“你在大城市经常走动,您有没有什么认识的技术人员?只要能研发,研发的费用肯定会支付的。”看着哑然的方有容,厂长能判断出这个商机是真的,紧紧捏着手中的资料生怕被抢走,渴望的盯上了半脱力的方有容。

搞化工专业的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技术员,他这个就在大街小巷乱窜的业务员能有什么可认识的技术人员?

研究?——研究员?这个词挺科学化的,科学?——科学家?

对了!拍案而起的方有容立即给张校长拨去了电话,张校长不是说他的那一位是科学家么,那位科学家学的行业是什么?赶紧问问,算是病急乱投医吧,逮着个思路就不能放过。

接到方有容电话的张校长已经在和船厂的人接触了,对方的速度也很快嘛,看来张校长能接到这个业务的可能性很高,“啊?我家那位是学什么的?他是学化工的,是化学家。”

学化工的,化学家!抓住了!虽然还吃不准,可也算是开启了一个门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直接照到张校长本人见见那位化学家,进行面对面的请求。在都市中习惯于雷厉风行的方有容转身就跑,厂长和业务科长跟着一起去。正好搭上长途,片刻没停,立即往张校长所在的城市进发。

按照张校长的名片找到了学校。

噢!这是张校长的学校?这~是不是太大了?真实位有实力的实业家,握手的礼仪后直接进入话题,在车上已经和张校长进行了简单的交涉,张校长答应着肯定帮忙,都是相辅相成的事情,在社会上混,靠得就是朋友。他们一到,旁变得年轻小姑娘立即用扫描把专业的技术打出来通过网络传送出去,张校长的那位科学家伴侣目前在国外。

本来以为至少要明天才有消息,一杯应酬的茶水还没喝完,电话就打来了。电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靠近凑着瞧上面的回信,连带着张校长都发怔。

传来的电子邮件上只有一句——“有劳务费吗?没有免谈。”

好——好实在的科学家。

方有容对着干笑遮掩电脑荧屏的张校长笑起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多的有些困难,五万怎么样?先预付三万,正式投产成功交付另外的两万,您觉得怎么样?”

“不是钱的问题。”尴尬遮掩着屏幕的张校长干笑着,“他——有那么一点点愤青。”

“科学家也是要经济效益的,只要能成功,五万块的技术费不算多。”在市场上奔波的方有容对此很认同,有经济效益才有动力,这是理所当然的。除了父母,哪个会理所当然地给予?这位科学家还是很实惠的,只要索取的不多,就完全可以谅解。

确认能得到五万技术转让费之后,回传的电子邮件直接留了个地址,让他们去找地址上的人,此外就是再次强调着一定要给刚才承诺过的技术转让费。拿着办公室小秘书打印出来的地址,那是西北中心城市的一个研究所的地址,还有准确的人名,至于电话号码旁边用着挂号挂着——‘忘记了’。

看来这位科学家不但是有一点点的愤青之外,好像还不怎么信任商业信用,此外,还有那么点点自我中心。

看着上面的地址,张校长拍手,“我知道了,这是他以前单位的地址,他介绍的应该是他以前的同事。”

趁热打铁,连忙打了114咨询电话,还好,可以赶上晚间八点后的飞机,事不宜迟立即就去吧。

在开往飞机场的出租车里,方有容看着身边的张校长,张校长也要去?

“我还没去过他的单位,正好看看。”张校长远比他们要兴奋,掏出个数码相机哈着气认真擦拭着。

到达那个西北中心城市已经是晚间了,奔波忙碌着的大家找了一家实惠的餐馆饱餐一顿,在饭店住了一夜,由于疲惫,睡过头的方有容醒来时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连忙向没有叫醒他的张校长他们连连作揖,大家一笑而过。拎上之前迈上的几件应景的礼物,一行人搭上出租按照地址奔向前方。

那个在城郊之西,有一段路程。

看着窗外,和他们预想中不一样,对从未成来过的南方人的认知中,这个称为西北政治经济中心的省会城市有着十三朝古都会带着黄土高坡的农家特色,可眼前的一路风景全然否定了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一路中,城市的道路两边植被和树木远比南方城市更多。绕过环道,城郊外展现的皆是林立的新兴的小高楼,和所有城市一样,都在发展中,这个城市也不例外,不过,相应他们所在的南方,这里的节奏就显得稍微缓慢了些。

一路向西,驶进了一个建设明显进入停滞地带的老区域,司机对着门牌慢慢的开,方有容都有点呆了,这是什么地儿?怎么经过的每一家不显目的门口那铜牌都挂着研究所的名目?对了,据说这里是国家级大军区之一,也是众多国家型研究所聚集地之一,看着这些隐在树木之后的深深小楼,车上的都起敬。

按照门牌地址,最终来到被很有年份树木包围的一家研究所前,泛着铜锈的铜牌简单的刻着单位的名称,确实,在一路看来这已经很普通了。从门口往内看满眼是在新兴城市都看不到的展开枝桠的法国梧桐,过于浓郁就显得阴沉,他们到的时候下班的人群已经走出研究所了。

通过门卫热心的指点,绕过一条路,直接来到所里的家属区,那是六七十年代的带着地下室的三层小套居所,在曾经应该是最时尚的吧,现在看起来陈旧且狭小。

通过幽暗的进户门,按着门卫的指点,敲开了三楼的一户人家,正在准备吃饭的一家子看着这些不认识的来客都显得意外。

这里家家都有暖气,屋内小了些,简单的屋子内有一目了然的清贫,堆砌整齐的大量书籍让不太读书的人看的都有点压力,果然是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整个的感觉非常温暖。

对他们这些突然拜访的客人,那位带着厚重眼镜的男主人不明所以的和主动热情伸出双手的客人们握手。

这就是那位在国外的科学家给他们介绍的研究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十足电视剧里的知识分子形象,清冷且漠然。最先回味过来的是女主人,她把桌上的才吃了一半的菜收拾了,饭桌上年迈的老人客气的和客人们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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