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一至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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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一至四册)-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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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武宗信任李德裕,显有成效,因之对宦官不甚依重,宦官势力也就有些削弱。八四三年,唐武宗不同枢密使商量,任命崔铉为宰相。老宦官埋怨杨钦义等,认为枢密懦弱,破坏了老规矩。其实,杨钦义等何曾懦弱,只是形势改变,不敢出面争老规矩。唐武宗憎恶仇士良,表面上却极为尊宠。仇士良自称老病,唐武宗允许他致仕。仇士良回家,给送行的宦官传授秘诀,说,天子不可闲着无事,要常常引导他纵情享乐,乐事一天比一天新,一月比一月好,忙得他别的事都忘了,这样,我辈才可以得志。尤其要紧的是不可让他读书,亲近儒生,他看到前朝兴亡的故事,心里害怕,我辈就要被疏远,仇士良说出了秘诀的前一半,不说出的后一半是用神策军威胁朝廷。唐武宗、李德裕在前一半范围内削弱了一些宦官势力,宦官所损极微,朝廷却获益不小。
  防御回鹘——回鹘被西邻黠戛斯部落攻破,诸部逃散。八四○年,回鹘一部分贵族嗢没斯等各率所部到天德军(天德军使驻天德城,城在中受降城西北三百里。中受降城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附近)塞下,请求内附。天德军使田牟等谋立边功,请出击回鹘。李德裕力排众议,坚请唐武宗约束田牟,不许邀功生事。八四二年,嗢没斯等入朝,任归义军军使。回鹘乌介可汗率所部侵扰天德、振武(振武节度使驻金河,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北)两军边塞,八四三年,唐兵大破乌介所部,乌介逃走。回鹘衰弱,正是边将邀功生事的机会,李德裕约束边将,设计分化敌军,部署既定,一击成功,可谓善于用兵。
  收复昭义镇——昭义军所辖有泽(治晋城,山西晋城县)、潞(治上党,山西潞城县)两州,又有河北邢(治龙冈,河北邢台县)、洺(治永年,河北永年县)、磁(治滏阳,河北磁县)三州。节度使驻潞州。唐文宗时,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斥责仇士良罪恶。仇士良拥立唐武宗,刘从谏愈益愤恨,积极准备割据。八四三年,刘从谏临死,使刘稹继位。李德裕劝唐武宗用兵,说,泽、潞地近京师,如果准许节度使世袭,四方诸镇谁不想效尤,朝廷号令再不得行了。当时宰相和群臣都主张姑息,请唐武宗同意刘稹作留后。这确是唐朝廷的严重关头,李德裕独排众议,坚持收复昭义镇,对朝廷是一个大功绩。唐武宗问用兵的方略。李德裕说,刘稹依恃河北三镇的援助,只要成德、魏博两镇不动,刘稹势孤,就难有作为。委两镇攻邢、稹、磁三州,并允许重赏有功将士,两镇比较利害,可能听朝命。唐武宗采纳李德裕的建议,决心讨伐刘稹。
  战事完全按照李德裕的预定计划进行。邢、洺、磁三州抵不住两镇的压力,八四四年,开门出降。朝廷派人作三州留后,防止两镇请地。泽、潞被唐将石雄等攻击,势已不支,失去河北三州后,内部更慌乱,泽、潞诸将杀刘稹来降,朝廷收复昭义镇。
  李德裕的弱点是保持朋党积习。八四○年,李德裕任宰相,初次见唐武宗,便论及朋党。他说,要做好政治,必须分清群臣的邪正。邪正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也指正人为邪,人主鉴别邪正,确是难事。他提出鉴别的方法是正人如松柏,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萝,非附他物不能自起。所以正人一心事君,邪人专闹朋党。李德裕以是否依附宦官来区别邪正,这个标准并不错,但自信正人不会闹朋党,这就使他不能发觉自己也在闹朋党,与李宗闵、牛僧孺辈同样排除异己,报怨复仇。事实上,李宗闵、牛僧孺是朋党的首领,不同于一般徒党;李宗闵依附宦官,牛僧孺依附李宗闵,二人情节也并不全同;至于一般徒党,各人情节更有多种的差别。一概看作邪人,予以排斥,朋党间的争斗,因李德裕自以为正人驱邪人而有加无已。八四二年,唐武宗想用白居易为宰相,李德裕说,白居易老病,不堪作相,他的堂弟白敏中有才干也有文学,可以擢用。唐武宗任白敏中为翰林学士。白居易是时已七十一岁,患中风病有三四年,不堪作相是事实。白居易妻族杨氏属于李宗闵朋党,白居易早在唐文宗时,为避免朋党的牵连,力求作闲散官,无意仕进。李德裕答唐武宗问并荐举白敏中,似乎不曾疑忌他们有朋党。可是,不加区别地一概排斥的做法,连不在排斥之列的白居易也感到不安,退避唯恐不速,足见朋党相争,受伤害的人是很多的。
  朋党积习使李德裕不免凭爱憎用人,日久积成众怒,宦官乘机进谗言,说他太专权。八四六年,唐武宗服金丹病死,唐宣宗继位。唐宣宗用白敏中为宰相,君臣二人以更严重的朋党积习排斥李德裕朋党。
  唐宣宗(李忱)是唐宪宗的儿子,与唐穆宗为兄弟,按常例不可能继承帝位。因为他从幼年时起,很象个痴人,唐文宗、唐武宗都轻侮他,不以常礼相待,宦官要利用他的痴和对文、武二宗的不满,破例拥立他为皇帝。唐宣宗即帝位以后,宦官和朝官才知道他有心计,痴是伪装出来的。
  唐宣宗的施政方针是尽量否定会昌(唐武宗年号)年间的一切措施。他首先斥逐李德裕及其徒党,说李德裕是奸臣。李德裕用是否依附宦官作区别邪正的标准,对李逢吉、李宗闵这些走宦官门路的首领来说,是适合的。唐宣宗区别忠奸,也有他的标准。他要表明自己是唐宪宗的直接继承人,诬郭太后(唐宪宗正妃)、唐穆宗母子与宦官同谋杀唐宪宗。唐穆宗既被指为逆,诸子敬、文、武三宗自然也是逆,李德裕得唐武宗信任,称为奸臣也就有理由了。以仇视奸逆的精神来进行朋党争斗,朋党积习更发展到最高点。
  唐宣宗前后信任两个宰相,自八四六年至八五一年,白敏中为相,自八五一年至八五九年,令狐绹(音桃táo)为相。白敏中与李宗闵朋党有关系。令狐绹是令狐楚的儿子。令狐楚与皇甫绹、李逢吉同朋党,唐宪宗时为宰相。令狐绹本人是李宗闵朋党。白敏中、令狐绹逢迎唐宣宗,凡不被李德裕重视的人,一概重用,被李德裕排斥的那些朋党中人,自然更要重用:凡唐武宗时做成的事,如废除佛教和其他外来宗教,如裁减州县冗杂佐官一千数百员,唐宣宗时改为复兴佛教、增设冗员。举这些例可以推知当时的朝政。
  当时吐蕃内乱,愈益衰弱,八四九年,吐蕃所据秦(治成纪,甘肃秦安县北)、原(治高平,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县)、安乐(鸣沙县,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县)三州及七个夫(原州有七个关)来归。三州士民千余人到京师阙下朝见唐宣宗,欢呼舞跃,庆喜得回到故国来。士民当场解除吐蕃服装,换上唐朝衣冠,观欢都感动得高呼万岁。八四八年,沙州(治敦煌,甘肃敦煌县)人张议潮,乘吐蕃大乱,率汉民众逐走吐蕃守将,夺得沙州,八五一年,派使者来朝。唐宣宗任张议潮为沙州防御使。张议潮发兵收复瓜、伊、西等十州,使张议潭奉十一州地图户籍来献,河湟土地上汉民众全部归唐。唐在沙州置归义军,任张议潮为节度使。唐肃宗时,吐蕃夺取西北州镇,唐国境退缩到凤翔、邠州一带,原因是安史叛乱。唐宣宗时,十一州来归,原因是吐蕃内乱。唐朝君臣不在这一点上有所戒惧,却早在三州七关来归时,宰相便以克复河、湟为理由,请唐宣宗加尊号,唐宣宗也认为河、湟克复了,给唐顺宗、唐宪宗上尊号“以昭功烈”。事实上,唐宣宗君臣这种浮夸不实的做法,正说明满足于三州七关的取得,并无勇气去收复河湟。河湟收复,是汉族民众的力量,唐朝廷并没有什么“功烈”可说。
  唐宣宗自恃有智术,察察为明,相信自己的见解一定都是对的。他的意旨,只许群臣顺从,不许违反。例如李德裕作相时,不用丁柔立,唐宣宗特用为谏官。八四七年,贬李德裕为潮州司马,丁柔立上书替李德裕讼冤。唐宣宗说丁柔立阿附,贬为县尉。所谓阿附,就是不顺从他的意旨。令狐绹最能顺从也最得信任,自称作相十年,每次入朝奏事,都要流汗,冬天也不例外。宰相见皇帝,害怕到流汗,自然不敢有违反意旨的表示。唐宣宗独揽用人大权,州刺史赴任,必先来京朝见,皇帝亲自考问,按答话优劣,再定用否。当然,他认为可用的人,尽管不胜任,再也不会有人敢说不可用。有一天,兵部侍郎蒋伸宛转地对唐宣宗说,近来官似乎容易得,大家都想侥幸。唐宣宗自以为用人非常严格,听了惊问,这样,不是乱了么!蒋伸说,乱倒还没有,不过,侥幸的人多,乱也不难。唐宣宗很满意蒋伸的话,说,过几天,我不单独接见你了。唐制,宰相不单独见皇帝,这句话就是说要任用蒋伸为宰相。果然,蒋伸被任为宰相。蒋伸是一个平庸的官僚,唐宣宗觉得几句话中听,立即决定给宰相做,依然还是官容易得,大家都想侥幸。从蒋伸的话里,可以看出当时吏治很坏,已经到了乱也不难的时候。
  唐宣宗即位以后,就惩罚那些被认为杀死唐宪宗的人。他诛戮宦官,逼死郭太后,又杀唐穆宗作太子时的东宫官属。被杀诸人的家族,也都受到重罚。八五四年,他看到人情不安,下诏说,长庆(唐穆宗年号)初年乱臣贼子的余党,现在已经惩治完毕,其余疏远族人,一切不再追究。唐宣宗在用暖昧难知的罪名滥施刑罚以后,对士族方面,算是停止追究,对宦官方面,却和唐文宗一样,杀了一批谋害唐宪宗的宦官,还想杀所有宦官。八五四年,唐宣宗与令狐绹商量尽杀宦官。令狐绹密奏说,只要有罪不赦,有缺不补,自然会逐渐耗尽。这个密奏被宦官看见,因此,宦官更与朝官相憎恶。朋党的争斗,因李德裕朋党的完全失败,渐趋平息,南北司的争斗从此又表现出紧张状态。
  自唐肃宗到唐武宗,每个皇帝在位时,总不免有大小不等的内战,只有唐宣宗在位的十三年,是比较最平静的一段时间。这是大震荡到来以前的短暂平静。在这段时间里,爆发大震荡的条件酝酿成熟了,那就是李德裕朋党的失败和南北司争斗的再度紧张,使得唐朝统治又有进一步的削弱。统治力的削弱和吏治的败坏,久受剥削和压迫的民众,自然要起来反抗这个腐朽统治。但是,民众还没有养成取得胜利的力量,各种腐朽势力却乘机大扩张,这就出现了大震荡的局面。
  唐宣宗反对会昌年间的一切措施,独不反对吃道士的长生药。八五九年,唐宣宗吃长生药病死,宦官王宗实等立他的长子李漼为皇帝(唐懿宗)。
第三段(八五九年——九○七年)
  唐宣宗严禁朝官交通宦官。宰相马植与左军中尉马元贽认本家。马元贽送马植一条宝带,被唐宣宗发现,第二天就革去马植的宰相职位,贬出去做州刺史。京兆尹韦澳入朝奏事,唐宣宗要他补一个重要官缺。韦澳辞谢不做。家里人埋怨他,他说:皇帝不和宰相商量,自己作主用我,人家一定说我走什么门路得来,怎能辩白清楚!你们不知道时事不很好么?都因为我们这些人贪名位的缘故。照韦澳的说法,依附宦官仍旧是求官的一个门路,不过要做得非常隐蔽,否则就会遭受众人的攻击。士大夫一方面仍有人走宦官门路,另方面,多数人为表现自己,争夺名位,造成一种虚矫的风气。不管事情多么小,只要与宦官有些牵涉,便成被排斥的对象。建州(治建安,福建建瓯县)进士叶京经过宣武镇,参与宴会,识监军面。叶京及第后,与同年出游,路上遇监军,彼此打了个招呼,大家喧哗斥责,叶京一辈子不得仕进。这种风气的盛行,是唐统治崩溃的一个标志。南北司相互仇视,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士族内部在更广泛的程度上发展着朋党积习,彼此寻找借口,互相排斥。唐中期以来构成统治力量的士族和宦官,分裂成粉碎状态,崩溃是不可免的了。
  唐中期以来,雇佣兵成为支持唐政权(自神策军至京外各镇)的主要武力。按照地方情形,雇佣兵大体分三类。一类是骄兵(包括悍将),军事重镇的士卒多骄悍成风,尤其是那种受特别待遇类似部曲的亲信兵。例如唐穆宗时,王智兴作武宁节度使(驻徐州),募强悍兵二千人,号称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七都(军)。这种骄兵,小不如意,一人倡乱,群起附和,节度使只好从后门逃走。一类是弱兵。军事上次要的藩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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