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给深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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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给深爱的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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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和小安继续跳舞,热情奔放的,借着酒劲,又放得开。跳累了坐下来,边喝边聊,一直到深夜一点半才回宾馆。手机显示有个未接来电,来自肖。奇怪,昨天拒绝他电话还觉得痛快呢,今天没有接到又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有点遗憾,并且,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她的面容,清晰如在眼前。终于忍耐不住,拨了电话过去,响两声又挂掉,我心中矛盾,既想听听他的声音,又担心无言以对。正踌躇着,他打过来了,我毫不犹豫的接起来,不说话。

“子璇,”他叫我。

“嗯?”

“你不在家。”他低声说。

“嗯。”我只支吾一声,这一回总算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

“去哪里散心了?”

真没想到他说“散心”。我答,“阳朔。”他正要开口问什么,没等他说出口,我已抢在前头说,“和朋友一起。”他又问我住什么酒店,去了哪些地方,叮嘱我注意安全,等等。感觉比以前唠叨,像一个家长。末了,问我,“打算呆多久?还去别的地方么?” 

“再呆三天吧,节前跟领导请了五天年假。”我答。

他“唔”的应一声,叫我玩得开心点,收了线。

接完电话继续躺在床上好一阵睡不着觉,给小安发短信,也巧,他说还在倒腾相机。嘻嘻,说是倒腾相机,不知是不是流连美女照片呢?我走到窗户边,咦,整个天幕是深邃的蓝色,繁星满目,在北京看不到的。

小安发来短信:月亮,快看天空,繁星点点,闪烁于静谧的天幕,美不胜收。

我回:要有个露台多好,坐在露台上边喝茶边欣赏夜色。

小安:明天换马可波罗酒店吧,那边的房间带露台。

我;好极! 

我期待着明晚在马可波罗酒店的露台上看星星。

第二天上午去月亮山。那里是喀斯特岩溶地貌区域,很适合攀岩,小安喜欢这样的户外运动,兴致勃勃,我倒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下午回来换住处,准备住到马可波罗酒店去。虽然五一长假已结束,可我有年休假期,小安拿到宾大的Offer后已经辞职,我们都是时间宽裕的人,不着急回去,凑在一起还挺合拍。

我正独自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提示毓辰的名字。我接起来就发现不对劲,那边的气氛很诡异,“子璇,”毓辰呜咽着,发音不清。第一反应是,有大事。 

“毓辰,怎么了?”我小心的问。

没想到这样一句,她即刻啼哭起来,抽着鼻子,好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般。“别着急,慢慢说。”我安慰她。

“子璇,出事了。”

“什么?”

“我和念生出。。。车祸。。。。。。”她已经语无伦次。

“什么?到医院了么?”我震惊,不禁为他们担心。

“在医院。。。。。。好多血。。。。。。我真害怕。。。。。。”

“伤到哪里了?”我问她,她只呜呜的哭,说不出话来。

我着急,问她也问不清楚,回过神来想想,毓辰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能哭,如此看来,问题不大,倒是念生。。。。。。我充满担忧的问,“毓辰,念生怎样?”

“在抢救。。。。。。”话没说完,毓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等她哭过一阵,我又问了几句,从毓辰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才知道,他们开车去长寿玩,回来途中经过一段山路,与迎面而来的货车撞上。。。。。。我不敢想象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但从她的话中,能听出大概,可以肯定一点…后果很严重,我的心跟着悬起来。

和毓辰讲完电话,小安正好拖着行李来找我,看我惊魂未定的模样,问“有什么事?”

“实在抱歉,我不换酒店了,直接退房,想即刻回去。”我急急地说。

小安说好,沉默一阵,看样子有些疑问,但也没多问。我还是同他说了,最好的朋友出事了,得回去看看,他想了会,很干脆的说,咱么一起走吧。

我们立刻打电话订机票,正好有一班傍晚的飞机回重庆,我赶紧用信用卡授权出票,他也订了张稍晚一点的机票回北京。我们乘大巴到桂林,正好能赶上回重庆的航班,怕耽误时间,先安检进去了才在里面找个餐厅地方吃饭。急急忙忙赶了一个下午,肚子空空,终于有个空隙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填饱肚子,还没咽下两口,手机振得独独响,肖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我接起来,“嗨!”

“子璇,今日玩得可好?”

“乐不思蜀。”

“你已不住在丽景假日宾馆。”居然知道我行踪。语气却出奇平静。

“嘿嘿,我已退房。”我不想告诉他我要回重庆,省得又要解释一大堆。

“那现在何处?我已在马可波罗酒店订好房间。”他终于有点着急了。

呀!难道他到了阳朔?订了那个有露台可以看星星的房间?我正喝汤,一时间呛得透不过气。小安拍拍我的背,说,小心小心。

我问肖,“你在哪?”

他的语气即刻恢复平静,刚才的着急全然不知所踪,“我在阳朔。刚才去丽景假日宾馆,前台说你已经退房,我在马可波罗。。。。。。”

我打断他,“我已在桂林双江机场,一会的飞机回重庆。”

“子璇,我特意来…”

我再次打断他,“真不巧,临时有事,改变计划。”我冷冷的说,心中却七上八下的,真怕自己沉不住气,不小心又被他俘虏了去。

讲完电话,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小安看我的神色异样,早已觉出端倪,问我是不是男朋友的电话。我点点头,告诉他方才电话里面讲的,他笑笑,无奈的耸耸肩,摊开手,也没再说什么。

我登上回程飞机,结束四天的阳朔之旅。小安与我相处愉快,他是个很好的出游伙伴,其实年轻男孩子也有他们的可爱之处,阳光朝气,活力四射,有时候,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酷,以前是我关起门来看不见而已。毓辰和念生出事,真是一桩意外,我在飞机上都一直担心。意外之意外,肖展庭居然来阳朔找我,事先也没有对我讲过,想想也是,他的行程何时需要向我报告?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阴差阳错的扑了空,世间的事情竟然这样巧妙,难道真是因缘已定?我们就这样错过了这趟逍遥时光,心中有异样感觉,但也并不觉得多遗憾,说不清。



第三十九章 彷徨

到家已有十点,速速打电话给毓辰,问她在什么地方,立刻过去,她说已经转到新桥医院。我心急火燎的赶到那里,全体在休息室等,魏家的人都在,神色悲恸,魏母小声啜泣。毓辰坐在一边,头上贴着胶布,左手打着石膏固定,眼睛红肿着,像个破洋娃娃。毓辰母亲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环住女儿的肩膀,像在安慰她。我朝她们走过去,毓辰站起来,我们轻轻拥抱。 

魏念生仍在抢救中。

没过多久,有位神色凝重地医生出来,众人齐齐围上去。我远远站着,透过他们身体的空隙,依稀看到医生做出无能为力的手势,又听见医生叫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于他们来说,我是外人,只站在门外等。先是魏父魏母进去,然后是毓辰。她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诚人样,拉我陪她一起。

念生躺在白色被单底下,脸颊上有干涸的血迹,床头分布各种仪器,监控他的生命迹象。平素精力旺盛的人,曾经的体育尖子,此时此刻却安静的可怕,他的生命活力正在消失,我仿佛嗅到死亡的气息。毓辰伸进被单拉住他的手,念生微微侧过脸望向她,面色苍白,眼中诸多不舍,嘴唇动几下,声音含糊不清,毓辰俯身,低下头将耳朵贴近。。。。。。

我不清楚念生在他短暂生命的最后时刻对毓辰讲了什么。我想,爱人之间一定有很多语言,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和自己的爱人说话,以及倾听。只是他们之间的话,再也讲不完了。 

恍然间,我想起多年以前,我们三个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念生弯腰替毓辰系鞋带的场景,恋爱中的幸福溢出来,令我深深感动,那一幕至今珍藏于我心中。

念生的葬礼定在三天后举行。 

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离去。当时的感觉就是,生命的消逝,似乎成了眨眼间的事情,而我们又那样无能为力。这件事深深震撼着我。毓辰从开始的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到后来的呜咽,只剩下无声的流泪。有个晚上,我过去陪她,她将中指上的那枚指环脱下来把玩,我们这样在电视机前怔怔的坐到深夜。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半夜醒来,听见她在擦眼泪,我不知怎样安慰她。 

“子璇,我们都快要结婚了。”半晌,毓辰说出这么一句。

“毓辰,一切都会过去。”我翻身过去抱她的肩,试图安慰她。

黑暗中,毓辰抓住我的手,惶惶的说,“你不知道我多想做他的新娘,心中已经想了那个时刻一千次,日子早已定下,我就眼巴巴盼着那天的到来。”

“他知道的,在他心中,你已是他的新娘。”

“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子璇你不明白,失去他多可怕。就好像,突然之间天塌下来。。。”她的声音颤抖,那种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我。

是的,爱人的生死离别,一定撕心裂肺的,尚未经历的人怎能完全体会? 

念生的死带来的悲伤如漫漫流水一般,侵蚀着以后的每一个日子。毓辰在家休息一个月,胳膊的伤基本复原,可心里的伤,恐怕再难平复。

毓辰搬出了魏家为他们结婚准备的新房。那天,我去帮她收拾行李,她对我讲,思念在这里一刻都不会停歇。

我叹口气,“念生已经不在了,你总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她怔怔的告诉我,念生临走时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眼泪顺着她瘦削得脸颊淌下来,怪可怜。 

毓辰,我要走了,你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我在心中思索,念生可是这样说的? 

我常去看她,屋子里弥漫一股颓败的香水味。江毓辰像个破洋娃娃,脸色苍白,头发枯燥,衣服裙子一律是复古的颜色,倚在沙发一角,抽一根长长的雪茄。她抽那种细的,据说,那东西抽多了会有点醉,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

肖展庭最近少来电话。我帮着毓辰忙她的事情,时常陪她待到很晚才回家。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翻来覆去难以成眠。Cassandra Wilson的老唱片被窝翻出来,耳边悠悠的响起那首熟悉的《If Loving you is wrong》。听这首歌,便情不自禁的想起我和肖的前尘往事。

有一回,肖打电话给我,“子璇,最近的事忙完了么?”

“你也知道了?”虽然这样问,但心中并不觉得惊讶。凡本市的新闻,他总有耳闻。

“嗯,听说了,很可惜。我与魏国名有一些私交,葬礼那日已差人送去花圈。”

我“噢”了一声,一时间竟然再没有找到话说。

“劝小江节哀。”

“子璇,你再没有话想和我说了?”他带着些鼻音,闷闷的,听起来不舒服。 

“你的声音听起来奇怪,感冒了?”这就是我想到的蹩脚台词。

“嗯,办公室冷气太足。明天周末,你可愿意过来同我一起用午餐?”他等着我的回答,这一回,不似以前那般有把握。

“明天,明天我已约好毓辰逛街买些衣物。”我口气平和,撒个小谎已不至于心跳加速。

“下回吧。”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失落,旋即恢复平静。 

第二天,毓辰约我晚上去苏荷坐坐。我化了小烟熏妆,穿性感的小黑裙子,带Miss Sixty的俏皮手包,毓辰短信告诉我已经在角落的小沙发上等。我走近了,方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人,正同毓辰说话,很熟悉的背影。忙向他们打招呼,那个人转过脸来对我笑,是乔仕恩!他又回来了。上次见他在半年前,我的二十六岁生日。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看样子乔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已有耳闻。一会又来一个朋友阿潘,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毓辰咬着根长长的雪茄,那玩意和这里的氛围不搭调。乔仍然幽默,毓辰开心的笑,看上去觉得很别扭,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乔讲了一个超级笑话,我们立即捧腹大笑,毓辰笑得最猛,最后,笑着笑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玻璃茶几上,形成小小的一汪水渍。乔和阿潘都呆住了,我凑近毓辰,轻轻拍她的背,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毓辰,一切都会过去。”

乔拿掉她手里的雪茄,递过来湿纸巾,毓辰接过来,一边擦一边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她转过脸,大声地对我说,“子璇,我想他,太想他,没有他我不知道怎么办。”

“念生若看见你的样子一定伤心,他一定希望你快乐生活下去。”

这话稍稍起了作用。大家半晌没再说话,直到毓辰停止啜泣,抬起头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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