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给深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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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给深爱的你-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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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才下定决心要让所有的快乐伤悲到此为止,这会又紧张兮兮心急火燎的样子,到底为了哪般?老天并没有眷顾我,倒是以折磨我的心灵为乐。 

约摸半小时,到了西南医院。我付钱下车,肖敏真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口等我。我一溜烟的跑上台阶,“敏真,你在这里等我?”

肖敏真轻拍我的后背,“哥哥说你昨天把手机落在他那里了,我想你到了也不方便打电话呀,就出来等了。走,进去吧。”

我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哦,怎么回事呢?他平时都小心开车的。”我小小心心的问。

“肋骨有三处骨折,需要好好养养了。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我心里一紧,我没有什么骨折的医学常识,那种严重么?我担心起来。

“你们昨天怎么啦?他到处找你呢,还叫我一起去找?疯了。”敏真很奇怪的望着我,她是个率性的女人,这种性格让我觉得她年轻并且可爱。

我不敢正视她,“没,没有,就是小别扭,拌了几句嘴。”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

“哥哥还开车到处找,找不到叫我一起找,那么大的雨,我开车开的很慢都看不清楚,好危险,在交叉口那里撞上了。”肖敏真歇了口气,拉起我的手。“走吧走吧,上楼。”

我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觉得很心痛,又很愧疚。敏真看我的神色难堪,快要掉下泪的样子,安慰我说,“不晓得他怎么回事哦,这么大岁数人,可能吃了火药吧。子璇不要担心。”

走到病房门口,我停了一下,心理惴惴不安,从没有见过肖出什么事情,他一向不需我担心。有些害怕。敏真拉我,“子璇,走,哥哥在里面。”

我进去了,这是一间高级病房,套房式的,干净舒适,电视机,空调机,热水器,洗手间等等一应俱全。我站在敏真的身后,一时间也不知道上前去,立在两米远的地方看他。他呈一种半卧的姿势,盖着薄被单,左手打着点滴,额头上有淤青,下巴磕破一块,看得出是皮外伤。脸色蜡黄,憔悴不已。我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他,不再像我心中的那座山。

我顿觉心痛,立在原地。直到敏真说话,“哥,子璇来了。”

我上前去,握住他的右手,焦急地望着他,“感觉怎么样?”。他抬头看我,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低声说,“这样子吓到你们了吧,子璇不要害怕。”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掌中。

我伸手想去摸他的腹部,但还不清楚状况怕碰到伤处,“痛么?医生怎么说?”

“没有事,休息一阵就慢慢愈合了。”他居然挤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细纹一下显现出来。

“还说没事!拍片子看,三处骨折!我都不敢跟爸妈说。昨晚打止痛针呢,不然根本睡不着觉。医生开了三天的口服止痛药。”敏真抢过话去。

“跟他们说做什么,这点小事,叫老人家担心。”他对敏真说。

我更加难过,一时间,我只觉得责任全在我,要是我不那么任性,要是我不发脾气到处跑。。。。。。我完全可以和他坐下来好好谈,那么意气用事干什么?弄得他出事情,我自己也伤心,内心也更加不安。“对不起。”我怔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来,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我们之间,痴缠纠葛这么些年,怕是再难分清。 

他抽出手来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一行热泪滑下来,落到他的指尖,他连忙替我擦眼泪,“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小丫头,别担心,没事的,养一养就好了,最近太忙正愁没时间休息呢。” 他笑了笑。

我抓住他的手,紧贴我的脸颊,久久不想放开。

不知何时,敏真已经退出房外。 

我在那里守了一天,也许是不能固定的缘故,肋骨骨折的确是很痛的,躺在床上不敢随便动,翻身也得小心,不能伸长手去够东西。吃止痛药可以稍稍缓解,但吃太多对身体又不好,只好忍着。夜里我仍能听到他的动静,估计是醒来了又睡不着。虽然他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难受。医生说,这种伤只能静养,待到骨头生长,慢慢愈合。不很危险,但是过程长。 

刘志东何吟梅当天下午就来了,他们很关心。吟梅问我怎样弄得,我不知如何作答,敏真替我解围,我很感激她。

第二天我本想再请假,肖叫我去上班,免得行里的人知道了影响不好。开头几天,白天由敏真和大姐轮流照看,我一般晚上过去,有一回,敏真硬叫我回去休息,说是我工作忙,她比较清闲,晚间也由她留在那里。大姐是个不多话的人,真是劳心劳力,忙前忙后,天天煲汤过来,又带来许多滋补品。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人,同事,朋友。毕竟肖在本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医生对我们毕恭毕敬,极其重视,和小心的提醒我们少让些人来,打扰病人休息。我们连连应是。过了几天,到了晚上他便将我们统统赶回去,说是完全没必要陪在那,又不是老弱病残。一个星期以后,皮外伤已经愈合,往日那种神采恢复大半。只是肋骨的伤还没有大的好转,但疼痛已经减轻许多,不再需要每晚吃止痛药睡觉。医生说了,一切得慢慢来。

入院的第三天,张淑芬来探望,提了水果,还炖了海参,虫草一类的,我见到她,便觉得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退出房去,肖叫住我,“子璇,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你们。”

其实我们早已认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只是没有以这种身份而已。他将我介绍给张淑芬,淑芬善意的对我点点头,对我说,“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谢谢你来。”我轻声回应。

淑芬又问,“我打电话告诉立明一声。父亲住院总得回来看看才对。”正要掏手机,肖展庭制止了她,“先别告诉他,不是什么大事。”

我想张淑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确是没有将此事告诉立明。


第四十五章 我想我应离开

在此期间,还有一事要提。有一个周日,我去医院探望肖,穿了身淡蓝色棉布裙子身姿摇曳的走在住院部的长廊上,一手拎包,一手提着保温壶,淡蓝色的外壳,印着两只小熊仔的图案。里面装着新炖的鸽肉虫草汤。肖的房间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傍晚的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的照进来,弥开一片淡淡的温馨,驱散了医院里面消毒水带来的那种特有的冷漠。

“汪子璇!”有人轻声叫我,应是把握不太大,怕认错人,所以不敢大声。

我回头看,那人穿着白大褂,中等个子,瘦瘦的,逆着光,面部很暗一时间看不清楚。

“汪子璇,真是你!”那人朝我走来。待到他走得近一些,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周医生。”我对他笑。

“家里有人住院?”

“嗯,”也没来得及多想,顺口就回答他了,再说,不是家人又是什么人呢?手上还提着保温壶。马上又想岔开话题,“好久不见,最近忙?”

他扶了扶眼镜,“天气凉快了,手术开始多起来。这层都是高级病房,你们家哪位住院?用得上我帮忙尽管吩咐。”

“你太客气了。谢谢。”我并不想和他多说,迈开脚步要走。

“不客气。那下次见!”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再会!”我径直往病房里去。

推开门,肖不在床上,正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看一本书呢,看见我进去,抬起头,放下书,对我微笑。

“今天好些了么?这就下来乱动。”我一边将保温壶放下来一边说。

“今天又提来什么好东西呢?”他正问呢,突然响起来轻轻的敲门声。

门没有锁。“进来!”我说道。

门开了,周瑄志探进来一个头,加上半个身子,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可不希望他进来,连忙往门边走,把他堵在门口,“周医生,什么事?”我冷冷的看他一眼。

“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吃个晚饭?”他轻轻拉拉不知道怎么翻上去一截的衣袖。

我往门外探身,示意他出去说话。“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是高级病房。这是,你的叔叔?”他问我。

我没答话,他有些尴尬,恐怕以为猜错亲属关系,又道,“我想,我应该跟他打声招呼。”他很热情地说。我完全相信,他是很善意的,想认识想熟悉我家的人。

“不必。他要吃饭了呢,不然一会就凉了。”不知道怎么想出来这么个理由。

周瑄志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这正是我想要的,他最好少说话。“周医生,你还忙吧,那不耽误你了,我先进去。”

“好,改天见。”我推门进去,吓了一跳,肖展庭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正要开门出来!差点没撞上他。

“门外是谁?”他盯着我的脸问。

“周医生。”我低头不看他,把双层保温壶的盖子打开,“快来吃晚饭。”

“不记得给我看病的有个周姓医生。”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压迫感,看样子还没有打算放过我。

“以前认识的,好久没见过了。。。。快过来嘛,一会就凉了。炖了一个下午。”我轻轻拉起他的胳膊示意他过来。

他看了看我,眼中像是有话,但是没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轻松的表情,一边轻轻按着腹部缓缓坐下来,一边说,“好,看看小丫头今天又给我做的什么美味。”肖展庭在医院总共只呆两周多一点,回家只休息了一个星期,也没顾上多养养。那以后,我们对那天晚上的事只字未提,联系少起来,见面更少。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各自冷静冷静,理清头绪,他也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吧。

十月中旬,肖立明回来一趟。周末的时候,他来找我。那天,我刚洗完头,正在梳理头发,发梢挂着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不禁想起,有时候在肖家,我洗过头总是擦不干,湿淋淋的滴着水,他便帮我擦头发,用那种吸水毛巾轻轻柔柔的擦,我喜欢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头发,偶尔碰到头皮的感觉。

开门那一刻,真的是很惊讶,万万没有料到立明会上我家来。他穿了休闲裤运动鞋,一件连帽T恤,俊俏又散发着英气,阳光的大男孩,模样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没等我开口,立明先微笑着和我打招呼,“璇姐姐,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你。”他将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看我又低下头看着脚下。

“欢迎欢迎,进来坐。”我冲他笑。心中已无芥蒂,对他的态度也坦然许多。或许是因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看得开了,自然计较的少,心里反而坦荡荡,反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讨厌他不欢迎他的理由。

他在客厅中央站定,我一边去倒水,一边招呼他,“立明,随意坐。”

他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下。

“怎么突然有空回来呢?什么时候到的?”我放下一杯橙汁在茶几上,用透明水晶玻璃盛着,那种纯纯的颜色在午后斜射的阳光底下显得格外甘甜。

“前天下午的飞机。”立明捧起茶几上的杯子。

“唔。”

“回来看爸爸。”他停顿了一下说。

他终于知道了,还是张淑芬告诉她的吧,又或许是肖敏真讲的?他也应该知道的。我希望他们父子有一天可以敞开心扉,尤其希望立明不要再记恨他的父亲,不要记恨与他父亲有关的女人,这样于我们所有人都轻松许多。

“他已痊愈了吧?”我问。

立明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们没有见面?”

“最近,没有。”我站起身,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对着阳光树影,开始梳理头发,有些干枯,在发尾处打结,梳不开。

“我帮你。”我回头,非常吃惊的望着他,他从我手中拿过梳子,一只手挽起我的发梢部分,捋开,轻轻柔柔的。“璇姐姐,我将去美国做交换学生。”

这消息有些突然,以前倒是听肖提过,将来要送他出去读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没有等到毕业呢,只能先做交换学生吧。“什么学校?”

“University of Taxas…Austin”立明一边说一边将木梳还于我手中。“去开阔下眼界,也好,为以后出去进一步深造做准备。”我小心的说。真是没有想到。

“我不太想去。”立明猛喝一口橙汁,声音低低的说。

“机会难得。”我没看他。

“心里不踏实。。。”

我立即噤声,心中忐忑,害怕他又说什么可怕的话来。沉默了好几分钟,各自都不说话,他猛灌饮料,一下子喝个精光,我又替他盛满一杯,他再端起来,眼睛看着杯子不说话。我侧着脑袋梳头发。

“璇姐姐,我有个小小请求。”他突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你说。”其实,我想我已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请你离开我的父亲。”半晌,他说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很软,像是一种请求,但一时间足以让我无法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稍稍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请给我充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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