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西安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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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西安事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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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助,即使中央军撤至潼关以东,张学良也无法在贫脊的西北立足。张学良此时真後悔轻信中共的〃特别是有取得苏联援助的保证〃,以致连中共代表周恩来通知一下,都感到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於二十五日下午四时,送蒋公回洛阳。这场中共以〃特别是有取得苏联援助的保证〃,以及〃西北大联合〃鼓动起来的西安事变,又以苏援绝望,中共千方百计从西北大联合、三位一体中脱身而落幕。
  中共中央二十三日晚的电报,使张学良放弃西北大联合,此後张全力为他自己留後路,也只是从此时开始,他才真正关心蒋公的安全,立即於二十四日调离孙铭九及孙所带领的卫士队,改派他的副官谭海率领军士队护卫蒋公的安全。'注47'孙铭九惨杀王以哲等多人的事实证明,张是有知人之明的。
  〃张学良究竟为什么冒险劫蒋,又转而决定送蒋,说法甚多。〃〃由于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在中国历史上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各种权威的与不权威的,当事的与不当事的,沾边的与不沾边的,都加入到对事变的评头品足当中来了,结果是各种亲历记和回忆录汗牛充栋,越俎代庖,弄得在不少问题上,人们如今距离事情的真相,不是越来越近,倒是越来越远了。〃〃西安事变的主潮,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劫蒋',到二十五日'送蒋',首尾不过半个月,其始亦惊天,其终亦动地!当时,'盖全世界之目光,刻正集中于中国。''注1'令人扑朔迷离。关于西安事变,无论是惊诧莫解的当年,还是尘埃落定的今日,争议总是不断。〃为甚么会如此呢?正如笔者在第一章的引言中所说,〃西安事变是在极其错综复杂的历史背景下发生的,其後的〃合纵〃与〃联横〃,虽苏秦、张仪在世。也会瞠目结舌,惊叹不已,更给西安事变研究者们,带来了巨大的困难,不少学者虽追索多年,仍未能入其门槛,只有像胡适先生这样的思想家,站在哲学的高度,以其特有的犀利目光,窥其内幕,做出合乎逻辑的结论。〃倘若我们像胡适先生那样,站在哲学的高度来看此问题,就会清析得多,连〃杀父之深仇,夺家之大恨,且负不抵抗之奇耻〃,也不能激发张学良〃把脑袋拴在裤子上〃,而愤起抗日;但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张学良竟敢〃把脑袋拴在裤子上〃,劫持自己祖国的元首、三军统帅。究竟在西安事变前夕,有甚么事,比〃国难家仇〃,更揪动张学良的心呢?
  当人们找到比〃杀父之深仇,夺家之大恨,且负不抵抗之奇耻〃,更揪动张学良的心,更能活化张的细胞、振奋张的神经、激荡张的心灵的重大秘密後,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站在理论的高度,根据事物内在的逻辑规律,从事研究工作,可少走许多弯路。如历史上,曾有不少人,花费不少时间与精力,设计各式各样的非常精巧的〃永动机〃。但是,他们的努力均失败了,这是因为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永动机〃根本就不存在。反之,根据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人们可准确的预知某种性能的元素必然存在,事半功倍。
  事实早已证实,〃杀父之深仇,夺家之大恨,且负不抵抗之奇耻。〃不能触动张学良,使他愤起抗日。且张学良不以丢失东北为耻,仍私派他的亲信苗剑秋,密秘赴日,不惜出卖祖国主权,换取日本支持他割据华北。进入西北後,仍要以外蒙古为师,〃三月间订立的蒙苏条约,就是告诉我们,你们可以如此做,我们可以同你联盟。〃将中国的大西北像外蒙古那样,从中国的版图中割裂出去,像外蒙古那样附佣於苏联,就会像外蒙那样在苏联支持下,据西北称雄,不惜出卖祖国主权,换取个人权位。如此视祖国主权与民族尊严为无物的极端个人主义者,绝对不可能仅仅为了爱国,而把〃把脑袋拴在裤子上〃,悍然劫蒋,因而硬往爱国抗日方向找劫蒋的原因,南辕北辙,不仅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且往错误的方向钻牛角尖,〃距离事情的真相,不是越来越近,倒是越来越远了〃,只会像设计〃永动机〃一样,徒劳无功。
  反之,张学良无意透露:〃当年杨宇霆想操纵我(所以我把他杀了)。後来蒋先生也想操纵我,但我是不受操纵的,要是我甘心受操纵,安心的在蒋之下做一名部属(不把蒋抓来),我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吗?〃'注9'且张学良西安劫蒋与他在沈阳擒杨(宇霆)的手段如出一辙。不难看出,对张学良来说,个人的权位,比国家主权与民族尊重要得多。祖国主权与民族尊严丝毫也引不起张学良的兴趣,甚至不惜出卖祖国主权,换取个人权位,只有权位才能使张学良狂飙。因而,往能使张学良狂飙的权位方面找原因,〃事半功倍〃。比〃杀父之深仇,夺家之大恨,且负不抵抗之奇耻〃,更揪动张学良的心,更能活化张的细胞、振奋张的神经、激荡张的心灵的重大秘密显然只能是权位,是对俄援的高度期望期,是〃释苏前嫌〃,从而得到苏联大力支持,达到取蒋而代之,〃由我张学良来干〃的目的。'注10、12、13,15,31,54'至少也可像外蒙、新疆盛世才那样雄地称雄。
  但苏联严厉的指责,使张学良幻想完全落空,张学良才不得不负荆请罪。
  尽管出於当时的政治需要,面对强敌日本,为了维护中国表面统一,与民族尊严,掩饰一切内部矛盾,制造一个一致对外的气氛;同时也不愿得理不饶人,以能让各方均能体面下台,当时的南京中央政府对外宣传,认同了爱国抗日的说法,其实当时中央军的主要领导,知道张学良并不是为了抗日,因而一九三七年一月十三日,,一针见血的指出张学良谋反由来已久:
  ……;(七),近年坐拥军队,剿匪不力,又大扣军饷,私自移用於东北大学等;召收不良分子,制造反中央力量,坐使官兵给养缺乏;更以待遇不公诬中央,欺煽部下。……。'注49'
  此电清楚的表明,当时的南京中央政府早知:张学良〃近年〃种种〃反中央〃的不轨行径,(除蒋公外,中央军的第二把手何应钦以及第三把手陈诚都不认为张发动西安事变是为了抗日'*注')只是出於外交需要,而采纳了张学良本人的读日记悔悟说,蒋公本人一开始就认为应〃戎止〃叛乱,这是因为蒋公在张学良身上下的〃德化〃功夫太多了,蒋公巳不再相信能德化张了。
  仅仅只是为了不〃得理不饶人〃,照顾各方面子,当时的南京中央政府对外宣传,认同了张本人的解释,这种政治上的〃调和〃〃折衷〃艺术,并不是真实原因,当然不能自圆其说,张学良需要十三日看了蒋公的日记和重要文件,才发现蒋公准备抗日吗?显然不是,张作为副总司令,且曾与蒋睡在同一个单元内,能不知道蒋秘密准备抗日吗?他不但知道蒋公抗日的计划,且因〃对日方案序列中,有冯玉祥等而无良,痛伤良之心,忿怒不巳。〃'注53'不抗日,何来〃对日方案〃?既然张学良已见过蒋的〃对日方案〃,甚至还知道蒋公〃抗日方案〃中的人事安排,当然张早知道蒋秘密准备抗日,何须十三日看蒋日记。
  张学良真的不知道蒋公秘密准备抗日吗?蒋公秘密准备抗日能感动张吗?张真的反对内战,要去抗日吗?张释蒋是迫於形势?还是德服?等一系列问题,笔者另有专文详细探讨。这里仅仅讨论一下,张真的悔悟了吗?看看张十三日後的言行吧!十四日和十四日後,张严厉指责蒋〃摧残青年〃,〃自误误国〃,〃全国之公敌〃……;煽动民众仇恨视蒋,以达到能交人民公审的程度。甚至〃入山为匪〃,〃自杀〃也〃义无反顾〃'注53',张丝亳也没有悔悟。是不是因此,就像某些学者那样,干脆否定蒋公的日记'注48、53'呢?蒋公的日记,是历史学家公认的严谨可信的珍贵文献,这是因为若将蒋公的日记,随机抽出一百则来检验的话,很难找到几则是人为编造的。张学良就不同了,若将张的言论随机抽出一百则来捡验的话,很难找出几则不是张编造出来的。因而对於像蒋公日记这样严谨的文字,仅凭此就予否认,显然过於草率。况且对张学良这位善於做〃秀〃的人来说,指天发誓,声沮俱下,或〃泪流满面〃并不是罕见的事,并不要到〃痛不欲生〃'注54'的程度。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原因,使张泪流满面呢?如张看了蒋公的日记等後,知道蒋公苦苦支撑这个百年沉疴,风雨飘摇国家的艰难,蒋公又曾待张甚厚,不顾胡汉民等人极力反对,任命张要职,现在他为了显示革命立场坚定,竟要拿蒋的头来祭旗,不免有兔死孤悲之感,像曹操杀陈宫时,那种泪流满面的情景。研究历史宜粗不宜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资讯已相当发达,他们的〃双十二革命义举〃,不要一秒钟就会传到莫斯科,可是直到十四日,张仍未能盼到莫斯科的嘉奖电。本文不准备详细的探讨张学良十四日复杂的心情,仅稍提一下使张流泪的种种原因:此时张一方面,以能囚禁世界人口最多国家的元首於自己的阶下,并大声呵叱〃尔尚如此倔强!〃'注10'而〃心花怒放〃,〃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焕发〃;另一方面,又以囚禁耻辱自己祖国的元首,卑贱的向外国人邀功:〃唯一希望〃,〃格外关心〃,〃尤愿知〃,〃乞告〃'注2,19',期待外国主子赞许的目光。可斯太林对张献上的此一〃殷勤〃,不屑一顾,这不能不使张有失落感。
  此时张集喜、怒、哀、乐於一身,每种感情都足以使张〃泪流满面〃。尽管张向蒋公所说的原因,不是他流泪的真正原因。不能因为蒋公如实的记下张的说话和他的表情,就否定蒋公的日记。大量事实证明:凡人们认为蒋公日记内容不能完满的解释他们所了解当时情况的时候,往往不是蒋公的日记的真实性出了问题,而是人们并没有真正掌握当时的真实情况,就以不少人对蒋公的和提出的种种疑问为例,如有人说:根据某人的文字,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杨虎城出现,使该文字撰写人感觉到场面极度紧张,并据此认为:根本就不可能有训词。还引经据典得出,是陈布雷事後花了半个月时间,精心编造的结论。
  但是稍加推敲,就会发现此结论并不合理,且解答不了接踵而来的其它问题,如:
  首先,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的感受,往往是不同的,身经百战的老兵,与从未上过战场的人,对於枪声的感觉,不可能相同;正如第一次进手术室的实习医生,见到病人的伤口、鲜血而感到紧张,并在日记中,记下她的感受,倘若人们仅仅凭此,就得出该手术过程中的主刀,一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也同样因见到病者的伤口、鲜血而感到紧张,并据此得出该手术是在慌张的情况进行的结论,并不符合实际情况。同样,仅仅根据某文字撰写人,看到杨虎城感到场面极度紧张,就得出蒋公本人,也因见到杨虎城同样感到场面极度紧张,而慌忙出逃的结论,并不一定符合事实。况且,众所周知,蒋公拒绝了张学良〃潜行〃的建议,并慎重的表示:宁愿仍被囚於阶下,也要光明正大的走,决不偷偷摸摸的走。正如菲多芬诗曰:〃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可见既是普通老百姓,也都认为自由非常可贵,更不要说平时前呼後拥,发号司令的人,阶下囚对此类人来说,肯定会比一般人更难受,而蒋公为了光明正大的走,宁愿仍囚於阶下,如此把光明正大的走,看得高於自由的人,要〃固执〃的履行他那训词之类的仪式,是情理中的事,如此信仰的人,怎么会见到他的一个小小部下杨虎城,而感到场面极度紧张呢?蒋公本人还在西安事变最血腥(枪杀蒋孝先、宪兵团长等);最恐怖(蒋公遍体鳞伤,在寒冬早晨,仅穿单薄睡衣,五十余岁的长者,已冻得连素不相识张的卫士也难过得赶快〃进衣〃。'注3'可自称〃情同骨肉〃的张学良见到此景,不但无半点怜悯之心,反而〃心花怒放,虽一夜未眠,但比任行何时候都要精神焕发。〃并派人摄下此一蒋公蒙难的耻辱性镜头,且张学良见到蒋公後,〃劈头便说:你这回交给我做做看!'〃'注54'逼蒋公让位,欲置蒋於死地,取而代之心,昭然若揭)的西安事变初期,还特地召见杨虎城,以试探杨是否参於西安事变{注27},说明蒋公本人并不会因见到杨而感到场面极度紧张。(更何况西安事变後期,气氛已完全不同,已没有初期那种血腥、恐怖味,蒋公在血腥的恐怖气氛中,尚能充容的招见杨,怎么会在无血腥味,气氛已大为缓和的时候,反倒见到杨,感到场面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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