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良悟]+越佐大桥+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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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田良悟]+越佐大桥+04-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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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过分啊,我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吗?”
  他说这句话本想讽刺对方,结果却反被对方回以讽刺——
  “我倒是认为——你回到这里和刚才的微笑就是回答吧?”
  狗木对她的话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不过,虽说有不少像丽凰哥那样看你不顺眼的人在……但是这所医疗设施的管理人是中立派的太飞,你暂且可以放心。……只要房间不会突然爆炸就行。”
  听到她稍有感情起伏的声音,狗木回想起自己被射击时的状况。那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留意,但是他还隐约记得岛中央部似乎发生了爆炸和火灾。
  “啊啊,那场爆炸……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为事务性的语气——没有兴趣,单纯只是为了判断自己该做什么而寻求材料的语气。
  椅丽面对这样的青年,一瞬间浮现起复杂的表情——很快她又抹消了那份感情,简洁地讲述出岛上发生的事实。
  “其一是炸弹骚动。没有任何预告,在你睡着期间其他地方还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因为是在没有火苗或天然气管道的地方发生的,很难认为这只是事故。跟东区护卫部队似乎也没有关系。”
  “……‘其一’?还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他理所当然的疑问,椅丽一瞬间沉默了,最终她下定决心开口说。
  “……有一只怪物在岛上发狂了。仅此而已。”
  “怪物?”
  在狗木的记忆之中,能配的上怪物这个形容词的存在差不多只有葛原。但是传言级别的话,他还想到了一个人。
  “……雨雾八云,那个疯狂的杀人魔——在表面上暴露出对‘岛’的敌意了。仅此而已。”
  “雨雾,是那个都市传说吗?”
  他还想要继续追问,但椅丽没有再回答,只是带着护卫的男人们离开了病房。
  ——你是想说,凭这种状态的我跟这个话题扯上关系还没资格吗。
  狗木苦笑着,向那个离去的背影抛去最后的问题。
  “……给你添麻烦了吗?”
  听到他这句话,椅丽的脚步突然停止,用视线给护卫团做出指示。
  护卫团的四人表情毫不改变地向走廊那头走去。
  在完全变成两人单独相处的场所,椅丽静静地向这边回头——
  “笨蛋……你还是老样子。”
  只有这一句话。
  听上去像是蔑视的话语,但她的表情上却带有些许温柔之意。
  专门清场说出来的话结果也就这一句吗,狗木回以一个为难的笑容,目送着椅丽走出房间的身影。
  留下来的狗木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房间一侧的小窗。
  从那里可以看到的风景很脏肮脏,生锈的管道与电线错综复杂,他只能窥探到些许天空的颜色。
  但是——狗木觉得这就够了。
  只是仰望着天空,就能让他感受到死亡与颓废,同时也强有力的生活感。
  青年感到自己确实存在于“岛”上,便有些不可思议地放下心来。
  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般,狗木在安祥的包围之中缓缓地陷入了沉眠。

  于是,时光流逝———— 


第四章

第四章A 西部之狼

  岛中央部——某废弃大楼屋顶

  啊啊,风的感觉好舒服。
  太阳照在我身上,与混凝土的反射一起温暖着我的身体。
  周围没有废墟,美好却俗气的景象在扩张。这里是相对比较低的屋顶,但因为楼梯已经完全崩塌,所以是除了我这种运动神经略好一点的人以外无法进入的场所。
  我喜欢一个人的场所。
  因为不见到任何人的话,就不会杀死任何人。
  正因为我是我,为了一直确认雨雾八云这个人是正常的,我认为一个人相处的时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个地方确实很棒。
  待在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岛上一角,为什么会如此愉快呢。

  “……噗哇~”
  伴随着迟钝的哈欠,我擦掉渗出的眼泪,在混凝土地上仰面朝天躺着。
  凝视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晴空,我考虑着自己的事。
  初中时我就经常想。自己从何处来要到哪儿去。
  ……不,高中的时候我也偶尔会想。在舞蹈大赛上获得优胜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没考虑这些……果然还是那什么。在没有目的的空闲时间里,人类就会考虑各种各样多余的事。
  今天的天空依然很蓝。
  所以,今天我也会想要杀人吗。
  ……虽说我在做这种事,但是也许就快不行了。
  之前为了幸存就竭尽全力,因此我没有想出每个杀人理由的余地,一旦想起来又没完没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天空很蓝所以杀人。
  原本这样就足够了。我明明没有对此产生过疑问。
  ……果然还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自从与七砂发生那件事以来,我明显改变了。
  想起来,来到岛上之后……我好像对于杀人有些过度习惯了。当然,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困惑困惑困惑害怕害怕害怕到不行的。都想吐了。也真的吐了。那是我不想回忆起来的回忆。真的。我大概持续烦恼了三个小时吧。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点时间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大脑运转速度稍微快了点的我来说相当痛苦。
  治愈我呕吐感的是我在这座岛上看到的清澈蓝天,不过本来我就是因为来到了这座岛才杀人的,因此我认为这样是正负抵消。……那么抵消之后……现在又如何呢。
  这座岛对我来说是正是负呢。等等,那么来到这座岛之前我的人生是正是负?还有把人生说成正负这种两极论好不好啊。太险了太险了。这就是数码时代的游戏大脑吗。嗯,没事的。我没怎么玩过家用机。那么我只要相信某个学者说的话就不是游戏大脑。
  也就是说……我是正常的。
  正常……的。嗯。大脑的运转速度跟人格没有关系。
  太好了。今天也没有疯狂,真是太好了。
  我一边眺望着蓝天一边变得感伤起来,慢慢地思考着自己的事。不是哲学那种高尚的事。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岛,从这里回忆的话我是否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小学时……我还很普通。应该是很普通。
  只说家庭环境不算普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家似乎是附近很有名的资产家,记忆中父亲还是县议员。听说亲戚中还有做国会议员的,但是因为小孩子对这些事没有兴趣,详细的情况没有残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很自由的生活。只是适当地哭与笑。虽说也有被欺负过,但是我想也没有那么阴险。最多就是掀了女生的裙子后被小鬼大王揍了一顿这种程度。
  我很喜欢音乐。
  本想将来成为音乐家或歌手,却怎么也配合不来。比起自己作曲,合着别人做的曲子活动身体更让我愉快,发现这件事好像是在我升入初中的时候。
  从那之后,我就锻炼着自己的身体。
  慢慢地、慢慢地……但是,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似乎并不缓慢。就是从那一段时间开始的吧。我发觉自己大脑的运转稍微快了一点。
  只要我集中注意力,周围的时间就会变慢。
  我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因为我以为那很普通。
  我以为其他人,大家都能做到。
  在我接受奇怪的测试,把奇怪的机械待在头顶接受各种监测的时候,我才发觉不是这样。那时也正好是我跟女朋友分别那一阵,我还记得我的精神上有着许多难受之处。
  不,没事。被当成实验动物对待,也没什么的。
  但是,我无法认同的是——为什么我的脑浆运转速度稍微快一点这种事会暴露给除我以外的人知道。
  我没有刻意做过什么。
  我也没有主动跟别人说过。岂止如此,直到接受测试时听了医生的解释,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很怕。
  是的,很怕。
  自己不了解的自己被除我以外的什么人了解了。我陷入到知道至今为止的自己都被其他人窥探这件事的错觉中——
  没错……就是以此为契机,我才渐渐开始走上歪路的。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走歪什么了。也许是从社会上,也可能是从自己描绘的人生中。
  该怎么说呢,就是渐渐堕落了吧。虽说没日没夜打架的时期也是——结果我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就逃出了家门。
  于是,完全不知去向的我——踏足了这座在电视、杂志和网络上知道了存在,为人所抛弃的“岛”。现在想起来,我做了蠢事。
  是的……只是来到这座岛的话我还能回去。
  啊啊,是的。我的估计很快就被证明是错误的。过了好几天之后,我的人生观也还是没有改变,正准备就此回家的时候——我被强盗袭击了。
  虽说我已经习惯打架——但是我没想到会突然被人用枪指着。
  说实话那时我很怕。怕极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死亡……是的,直到那个瞬间为止,我都没有面对过死亡。才刚上高中的我回想着小学时哭泣着思考“死掉的话会怎么样”的事,全身都颤抖了。
  直到那时我还有记忆。
  不……我撒谎了。我刚才撒谎了。其实接下来的事我也记得。
  最后,我为了从对方的枪口中逃开,抓起了对方的手。
  我还以为枪口指向自己之后,男人会把手从枪上松开的……但是那个笨蛋强盗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就扣下了扳机……把自己脸的一部分炸飞了。……啊啊,好恶心。只是回想起来就好恶心。
  ……从那个瞬间起,我就害怕离开这座岛了。
  我会杀人都怪这座岛。只要待在岛上,我这样子就没事。……但是,如果……如果我离开岛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呢?
  会杀人的“不普通”的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好么。想到这里,我就怕到不行。杀人是家常便饭的战争国家或治安不好的国家的人恐怕不会为这个烦恼吧。还是说他们也会烦恼呢。
  ……哦,不行。我的思考又跑题了。
  总之……最近我的各种考虑都有些过度。
  在这座岛上待的时间越长,就越要戴着杀人魔这张面具。其次才是脱掉这张面具的地方。
  我离开这座岛的一天最终会到来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家里蹲就是因为这种心情才不离开家门的吗?世上的人各有各的辛苦。
  嗯,是的。这世上辛苦的人不只我一个。
  愁眉不展也无济于事。
  现在……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虽说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的太阳让我的干劲松懈了。
  温暖的微风吹拂着,小睡一觉的心情与差不多该站起来的想法交织。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一方是天使一方是恶魔的意见吧。
  有什么契机的话我会立刻站起来的。
  就在我如此想到的同时——契机马上出现了。
  喀沙一声。
  在几乎没有瓦砾与垃圾的屋顶上,不知何时起站立着一位少女。
  啊啊……这孩子啊。她还是一如往常的气息淡薄。
  有些华丽的中华风长裙,头的两侧插着白色的漂亮发饰。她还残留着一份稚嫩,面容可以说是非常美丽。只不过,她那幅机器人般的阴沉表情给她扣了分。
  我跟她没有见过几次,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也是利用这个屋顶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她的特征是一直用右手拿着铁管,除此以外——我还好几次见到她跟“Rats”的小孩与西区干部谈话。从外观看来,她是西区的相关者吧。
  像这样跟她在这里相遇已事隔三个月了。其实,有好几次都是她以大字型睡在这里的时候,我在她之后到达,那时我就想着“把她吵醒就糟了”于是原路返回。虽说这样也许是我考虑太多,但我对于跟不是恋人的女孩睡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件事还是有些害羞的。
  只不过……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考虑什么的这位少女如果是西区相关者的话,那么她今天来此可能就是来找我的。
  铁管与女孩。奇妙的组合,不过我不能小看她。因为这座岛上连同时操纵两把电锯的女孩都存在。
  “呀,好久不见。”
  
  (插图)
  
  总之,我先说出简单的台词,试探对方的反应。
  她是个沉默的孩子,说话方式也很独特,所以我很少跟她对话,但是——
  “我来睡觉了。”
  果如我所料,少女以虚无的眼神说了一句话。她那双虚无的眼睛是在表现她内心的阴暗呢,还是单纯只是困了呢,我无法判断。本来就算我做出判断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最近,我经常在岛上,看到老鼠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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